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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打开，房东进来了，四下看了看，问：“哟？！你不是结婚搬新家吗？！还没搬走呢？”
佟言懒洋洋地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房东环视着房间，朝周雪风的房间走去，打开门一看，见里面全空了，说：“得，我以为你们都搬了呢，所以过来看看……周先生跟我说，他的一个很好的女朋友要住这儿，来了吗？”房东一边说，一边伸着脖子往佟言屋里看。
佟言摇头说：“就我一个人……她还没来。”
房东退到客厅里，问：“那她要是来了，让她去我那儿签一下合同……对了，你要是这两天还在这住，那房租算你的，还是她的？”
“算我的，算我的。”佟言把房东打发走了。
房东点了点头：“那行，她来了，你们自己商量吧。佟律师，你媳妇呢？……”
佟言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回答：“噢，她……没在。”
房东笑了笑说：“我瞧着那姑娘挺好的。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周先生那女朋友来了，你告诉她一声，让她来找我一下。”说着，退了出去。
佟言应了一声，关上门，然后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哗哗地用冷水洗脸，正拿毛巾要擦时，门铃又响了，佟言赶紧去开门，门打开，门外站着几个搬家公司的人，其中一人拿着一张单子说：“可算是有人了！我们是新龙搬家公司的，你约我们昨天下午搬，可是来了又没人……”
佟言这才想起搬家的事儿，懊恼地问道：“你们搬一次多少钱来着？”
那人说：“以车算数，一车一次１５０元。”
佟言点点头，拿出钱包，抽出３００块钱塞给那人：“就算你们跑两趟，这屋里东西不搬了，你们走吧。”说着，佟言也不管对方怎么诧异，“嘭”的一声，关上门。
佟言心烦意乱地回到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仍然觉得郁闷，抓起一件衬衣，出了门。
星期六上午，阳光洒满大地，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公寓门前，白璇和周小玲从车里出来，周小玲看了看四周环境，说：“这儿环境倒是比原来那地方强不少。”
白璇说：“我不知道屋里怎么样，听我那朋友说，也还凑合，双水双气，挺方便的，走吧，”说着，领着搬运工往公寓里搬箱子。白璇来到一个屋门前，看了看门牌号，说：“没错，就是这里”，说着，掏出钥匙打房门，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见里面乱糟糟的，白璇眉头微微一皱。
周小玲四下看了看，说：“够你收拾的……”
白璇一撇嘴：“小意思！”
搬运工搬着纸箱子进来，问：“放在哪里？”
白璇看见一间空着的屋子，往里一指：“放里面去。”
搬运工把东西一件一件往里搬。
这时，周小玲在洗手间里叫了起来：“白姐，我怎么觉得这还有人住啊？”说着，指着里面的毛巾、牙膏和牙刷。
白璇看了看，猜测道：“可能是雪风的，先给他留着吧。他说这里住的人昨天就搬走了的。”说着，把自己的毛巾放到一边，然后，对周小玲说，“你回去吧，你妈妈不是要住院吗？你去帮你妈妈吧，谢谢你还跟我跑了一趟，这里的事，我一上午就能弄利索了。”
周小玲看着搬运工一件一件地搬着物品，便与白璇告别了。
送走周小玲，白璇套上围裙，头上扎着一条毛巾，捋起袖子，一边指挥搬运工人放置自己的家什，一边打扫起屋子来。
陶殊磊骑着自行车，载着欢子在一条小胡同里穿行着。欢子拿着报纸，一个一个看着门牌号，刚拐过一个弯，欢子叫了起来：“停车，是这家。”
陶殊磊停住，欢子从后座下来，径直进去。陶殊磊锁上车，也跟在欢子后面走了进去。
大杂院里，曲里拐弯，一个60来岁的大妈看着欢子问：“你们找谁？”
欢子摇摇手中的报纸，说：“大妈，我们在小广告上看见这里有房子出租的，所以过来看看。”
大妈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了欢子一番，说：“哦，就是我们家，跟我来吧。”说着，领着欢子和陶殊磊继续往里走。来到最里面的一间侧房，大妈打开房间。
欢子和陶殊磊走了进去。
小屋看来好长时间没人住了，桌子上，沙发上，落满了尘土，一缕阳光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让人觉得还比较温暖。欢子来回走着，心里盘算着。
陶殊磊拨弄门口的蜘蛛网，说：“欢子，算了吧，这条件太差了吧……”
大妈不满地大声说：“住住就习惯了，我不也是在这过了一辈子。是你们俩住吗？”
欢子微笑地说：“是啊……”
大妈脸色沉了下来：“这可不好的，我们这里管的严，警察搁几天就要来查户口……再说了，我做了３０多年的寡妇，在你们之前也是两个年轻人，每天晚上都咿咿呀呀的，弄的影响很不好，左临右舍住的都是老人和孩子……”
欢子刚要说话，陶殊磊拉着欢子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大妈，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我们到别处再看看吧。”
欢子还想再与大妈说说，却被陶殊磊拉走了。
出了大杂院，欢子不高兴地说：“你干什么拉我出来？我还有些事没问清楚。”
陶殊磊连连摇头：“这条件太差了，我不能让你住这地方。”
欢子站在那里不走，说：“我看还可以啊……还哪儿呀，跑的地儿不少呀，这屋子虽然小点儿，但便宜呀。收拾一下，就很好的，你别看这儿乱，也安全呀，小偷小摸什么的，也不会上这儿来，陶殊磊，你给我停住，我看这里就可以，让我进去再问问。”
陶殊磊只好停下来。欢子又返了回去。
中午，佟言昏昏沉沉回到公寓，打开门一看，客厅里面貌焕然一新，几乎所有家具都变换了位置。佟言十分诧异，惊奇地看着这一切。这时，白璇抱着插满鲜花的花瓶从厨房里出来，鲜花上水珠透着晶莹的光亮。
两人吃惊地互相看着。
白璇有些不知所措：“你……”
佟言一下看见放在茶几上的那本《爱情故事》，他拿了起来翻着说：“这本书是我的！”
白璇一下想起来了，结结巴巴地说：“啊，我想起来了……这本书是你的……可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佟言放下书说：“我一直住在这……”
白璇意识到什么，更加吃惊地看着佟言问道：“什么？你就是佟言？”
佟言也意识到对方是谁，忙问：“啊，对……你就是雪风的那个朋友吧？……”说到这里，佟言有些尴尬，忙解释说，“他可能没跟你说清楚，啊，我听雪风说过你要租这里的屋子，可是，唉，现在情况有点变化……是这样的……”
白璇放下花瓶，脸色一沉：“我看不用解释了，雪风告诉我你要搬走，所以我过来，而且合同也和房东签了，剩下的就是你什么时候搬走？！我希望越快越好……”
佟言忙说：“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做这个决定……因为，情况确实变化了。”
白璇惊奇地看着对方问：“你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还住在这儿？！再说，是你先决定要搬走，所以我决定搬过来……”
佟言连连摇头：“误会了，误会了，我没法搬走了……”
白璇大吃一惊：“什么？你没法搬走了？”
佟言只得解释说：“是的，我原来是打算搬走的，后来情况变化了，真的变化了，而且变化得挺大，我一时也没法给你解释，哎呀，真是不好解释，我真没法搬走了，只能住在这儿，要不……你再找地方……”
白璇很生气，可是，她现在也没法到别的地方找住处呀。这可怎么办呢。白璇想了想，只好妥协地说：“既然我们都不打算让步，那么只有……你住你的房间，我住我的，等找到更好的办法，我们再说，好不好呢？”
佟言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点点头，转身欲走。
白璇喊声：“等等。”
佟言停住，回头看着白璇。
白璇指着茶几上的那本书说，那是你的书，你可以拿走了。
佟言看了一眼白璇，伸手拿了起来，说：“谢谢！”然后回到自己屋里。
《完美》第五章
白璇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偏西了。她很惊奇自己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伸了伸懒腰，长长打了一个哈欠，这才美美地结束了这个午觉。她太累了，从昨晚准备搬家，打包装箱，到今天上午收拾屋子，很长时间没有这样使用体力了。从床上起来，腰背有些酸痛，她很喜欢体会这种感觉，她觉得这种腰酸背痛的感觉是一种健康提醒，提醒自己以后要多多运动。她站在镜子前，端详了一下自己，两手捋了捋耳边短发，然后，打开门，到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回到客厅，拉开冰箱门，取出一包小零食，又从屋里取出一本杂志，回到客厅
沙发上，翻着杂志，吃着零食。
“哐”的一声开门声，吓了白璇一跳。
佟言拿着一包方便面和一袋小食品从屋里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白璇赶紧移开自己的目光，说：“开门声音可不可以小点？”
佟言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着泡好的面，来到了客厅，放在餐桌上。他瞥了一眼客厅的墙角，看见自己一双球鞋还在那儿，便弯腰拎了起来，扔到自己屋里，球鞋撞在门框上，里面的袜子掉了出来，佟言赶紧过去，把袜子踢到屋里，关上门，转身见白璇正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上回去朋友那里踢球了，还没来得及洗……”
白璇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看着自己的杂志。
佟言回到餐桌前，打开盖，正准备吃面，就听白璇说：“可不可以不在客厅里抽烟呢？”
佟言连声说：“可以可以，其实，我也不想抽了，戒了更好。”说着，从食品袋里拿出一些食品，打开，准备开吃。那是一袋油炸臭豆腐，袋刚打开，就馋得不行，急不可待地夹起来，美美地咬了一口。
白璇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忽然，一股令人恶心的腐臭味钻进鼻子，白璇顿时“哇”的一声，差点呕了出来，她跳起来，捂着嘴，直奔洗手间，伏在水池边，连连呕着，仿佛要把五脏肺腑全都吐出来似的。
佟言吓得不知出了什么事，愣在那里。
白璇吐得昏天黑地，草草冲洗了一下，捂着鼻子，跑到客厅，满脸憋得通红，指着佟言的臭豆腐，跺了一下脚，跑回自己屋里，砰的一下关上门。
佟言这才想明白，不是谁都喜欢这味道，于是赶紧扎起臭豆腐，又套了一层塑料袋，扔进厨房垃圾桶里，然后，三下两下，把方便面吃完了。
吃完早餐后，他把房门和窗户全打开，又找来几本杂志当扇子，忽忽地扇了好一会儿，用鼻子闻了闻，觉得没味了，这才走到白璇房门前，敲了敲，说：“对不起，现在好了，没味了，出来吧，我还有事要问你。”
过了一会儿，白璇的门打开了，她恐惧地捂着鼻子，慢慢松手，闻了闻，的确没味了，这才走了出来，重新坐在沙发上。
佟言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喜欢这一口，没想到……唉，以后没这口福了。”
白璇没有理会佟言的解释，问：“你找我，什么事？”
佟言笑了笑，说：“是工作上的事儿。”
白璇点了点头。
“我昨天下午去你们公司了，你们萧总对我说，让一个叫白璇的协助我查账和调查一些别的与张铭凯有关的事情，当时，我只知道有个人来协助我，但不知道就是你，真是太巧了。”
白璇轻轻点了点头，说：“萧总也对我说了，说要继续聘你当她的律师，这确实有些让人意外。”
佟言笑着说：“我听雪风说了，说你到我们律师事务所去投诉我了，但是，后来，你们老总又原谅了我的过错，继续让我做她的律师，为此，我们主任还特别叮嘱我要注意与你处理好关系呢，以后请你多多指点才是。”
白璇轻轻摇了摇头，说：“都是公事公办，不用客气了。”
佟言摆了摆手，说：“这不是客气。萧总说，她希望6个月内能把张铭凯要离婚的背后的事实查清楚，据我的经验，凡是这类离婚案……”
白璇吃惊地打断道：“背后的事实，什么背后的事实？”
佟言解释说：“一般来说，这类离婚案的主动提出方，其动机，无外是集中在两方面：要么是经济上的，要么是感情上的，当然还有别的，但这两类是主要的。而这两类中，主要又是后者居多，由后者引发的财产分割是当事人最关心的内容，因此，我想你们萧总提出维持婚姻的要求，完全可以理解。所以，我想，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尽快查清张铭凯身后，有没有第三者的感情介入，以及张铭凯有没有不明资产的转移。”
白璇仍然问：“查着了这些，就可以查出张铭凯提出离婚的真实动机？”
佟言点了点头，说：“不出大的意外，应该是这样。而且，你们公司已经发现有70万元资金流向不明……”
“什么？”白璇听到这里大吃一惊，“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刚发现的？”
佟言点了点头：“这我不清楚，不过，昨天下午，我在你们公司已经看到了疑点的线索，现在正查找相关证据。张铭凯否认他经手的项目里有此类问题，下周一，他会向公司说明此事。”
白璇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她没想到事情会变化得这么快。
佟言看着白璇，似乎想再说点什么：“嗯，还有……”说到这里，他看着白璇，停了下来。
白璇不解地看着佟言问：“还有什么？”
佟言想了想，说：“工作上的事，我已经说完了，我再跟你解释一下另外一件事吧，这
事我已经对你们萧总解释过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对你说一遍为好，是这样，因为我女朋友星期五要走，所以我们必须在星期四上午登记，我原本算好时间是可以赶到的，结果出了一点意外……但我后来还是去了，不过……”
白璇摇了摇头，说：“我已经知道了，他们早对我说了，我也不想知道这些。”
正说着，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佟言朝电话走过去，拿起话筒：“喂？找谁？”
白璇急切地看着佟言。
佟言愣了一下，接着说：“喂？……不！不！不！你没打错，她在。”说着，示意白璇过来接听。
白璇接过电话：“喂……哦，五叔……不是，他是跟我一起合租房子的，雪风的朋友……律师……不知道……没有必要问这么细吧？我们都只是房客而已！……”说罢，挂上电话，正要回自己屋子，佟言叫住了她。
佟言看着白璇，有些结巴地说：“你……从雪风那里……已经知道我的事了？”
白璇不解地看着佟言问：“知道你什么了？他只是说你要结婚，昨天就搬走了，没说别的呀。”
佟言尴尬地笑了笑，说：“那好，是这样的，我的事情有些变化，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以前，我和雪风的电话费是按个人拨打的次数付费，水电均摊，所以……这样说明了，好些……”
白璇点了点头，看了佟言一眼，说：“以后睡觉，上卫生间，要记住关门。”说完转身回自己屋了。
清晨，欢子睁开眼睛，见同宿舍的姐妹们有些已经出门了，只有辰艳正在梳头，便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也来不及梳洗，盘腿坐在床上，打开计算器，一手拿笔在一张白纸上记录着，一手按着计算器，边算边说：“房租550，日常开销800，家具2300……咦？……怎么又错了！重来……”
辰艳梳着头，笑着说：“还没开始，就打起小九九了？”
欢子央求道：“辰艳姐，你帮帮我，我一个人老算错，这不是小九九，是我个人的小金库和开销计划……等会儿，我还要与陶殊磊去找房子，辰艳姐，帮帮我吧。”说着，把计算器递给辰艳。
辰艳放下梳子，笑着走过来，说：“就你嘴甜呀，好，念吧，我来算。”说罢，拿起计算器。
欢子看着自己的记录单，一笔一笔念道：“你听着啊……结婚第一需要的就是房子，这是一大块开销，我想最好是月租在５００到８００块之间的，还要离陶殊磊学校比较近，骑自行车就能解决的；剩下的就是家具啊、生活用品啊……每个月800吧，最好还能有节余，我想给陶殊磊买一个做设计用的电脑……”
辰艳边算边说：“真是恋爱恋晕了头呀，知道的你是找丈夫，不知道的还以为陶殊磊是你儿子呢！”
欢子用手撑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