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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晓得,欣桐是怎样也无法获得钟经理的。且不要说理不直气不壮,就拿现状来讲,欣桐是彻底地败了。不仅是在力量上败掉,也彻底将精神败掉。在没有见钟太太之前,或许她还自持年轻貌美,但自见了钟太太之后,我就清楚,她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钟太太那高贵典雅的气质,即便是在盛怒的状况下也不失态势的优美,是欣桐再十倍的美貌也换取不来的。或许她年纪比欣桐大好多,可是岁月似乎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相反成就了她的无人所及的优雅与女人味。
再则,先兵后礼!似乎悖乎常理,却起到了先声夺人的气势。我反倒而就此欣赏起她来。
自此,欣桐,再没有提起过钟经理。或许是因为惧怕,亦或许是因为彻底明澈过来而罢手。更多的时候,我看到她独自一人捧着一些书在那里发发呆。
两月之后,她突然告之我她要被外派于法国,虽说是外派,但她很有可能就此一去不回。
我笑:“想明白了?”
“能不明白吗?”然后,她苦笑一下:“孩子的不幸流掉,使我明白凡是不能强求。再美好的东西若没有缘份得到,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还怪钟太太?”
“说实话,若没有怨恨是不真实的。恨,而且妒忌!但,又怎样?总不能去抢吧?”
我望着她略带着抑愤的脸,心里不由的一阵伤感!女人的可恨可悲,有时候并不是因这外界的因素,而是自身的性格所带来的。
忽然想哭。却奇怪的失着嘴笑了起来,笑得满眼含泪,欣桐都为之憾然。
“你怎么了?”她惊问。
“没什么?只是想随性一下!”我说着,转过身,望着窗外一望无际青葱的山峦,心里悲凉得无法自抑!
曾几何时,我是那样的豪情万丈,勇往直前?曾几何时,我是那样的青春积极,乐观向上,大地宇宙皆不在我话下!曾几何时,我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自信而美丽,不带有一丝尘世的杂质!曾几何时,我对酒当歌,弄舞揽月,高朋满座畅谈人生?
而今夜的我,却唯有黯然泪下,独嚼孤独?!
流水落花春去也?
我再次辗转难眠。脑里挥之不去的是他那欲眼又止的神情、落寞的背影!我恨我想起他,可我却更恨我不去想他!因而,夜变得那样矛看而焦灼,仿若置于热锅上的蚂蚁。
夜,开始凉了!或许是因心凉了,才顿觉夜之凉?深圳的深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逼近了我。我裹紧了被子,却欲发的感觉凉意在骨子里浸润,仿若一团丢入酒精灯里的棉团。
欣桐走了。走得没有一点声息,一如她要来这里住的时候一样的突然。原本是说下个月末离开,却在今晨睁开眼时,发现人去床空。徒留有一张字条:我走了,不想说,是因为不想让离别变得伤感!珍重!欣桐字。
我环视一下周围的空间,仿佛还能嗅到欣桐的气息。跑去窗口,才发现,她真的走了,因为她带走了她最钏爱的那盆富贵竹。
她真干脆,不留一丝痕迹。
我苦笑。或许,这正是她追求的空间?然,我却被这样的离去刺痛了,心里空荡荡的,如同疾风扫落叶。整个早上被一种莫名的伤感充斥着,打不起一点精神。只一个劲的愣坐在欣桐的床前,任随眼泪直流。
我的心彻底的空了,如同船的中央突然破了一个大洞。我需要去修补,去滋养!可是谁能将之修补,谁又是我的养料?
太阳彻底升过窗前的时候,电话响起了,是李总的声音:“怎么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来上班?又不请假?”
“我马上到。”我沉吟片刻说:“你记我迟到。”我没忘补充这句。
收拾好精神,赶到公司的时候,正巧是九点半。上班已经过一个小时,这在我来说,是决无仅有的状况。
一冲进办公室,所有的职员都像是约好的一般,齐刷刷地望向我。(搬办公室之后,我的办公室必须要穿过大办公室,才能进去!)仿佛在说:“你也会这样?”我来不及细想,以百米冲刺的速成度迅速地冲进我的办公室,哪料,才一推开门就望见李总正疑神地望着我,一脸的严肃,不苟严笑的表情如同我迟到的次数一样,绝无仅有。
“对不起!我迟到了!”我立即认错。
“我不喜欢只会说对不起的员工!”他淡淡的说,没有丝毫的笑意。
“你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你该不会忘记今早八点半的会议吧?”
“我?”
我的确是忘了。我暗自责备自己,却无力再去争辩什么。
“你真让我失望!”他丢下这句话,就起身准备离去。走到门边,突然回转身说:“会议因为你而改在了下午三点,希望这次不要再迟到!”我定定地点头,却心虚得发颤。
清洁阿姨进来帮我倒垃圾的时候,见我的手不停地抖动,就问:“顾小姐,你是不是病了?”
“哪有?不会的,”
“你看你的手,在一直抖呢!还有你的额头,在冒着汗,…”她望望窗外的天气,又看看办公室里的空调说:“不热呀!”
“阿姨,谢谢!我休息一会就好!”
我伏在桌上,让自己平定心情,无奈不争气的眼泪却如黄河之水泛滥。怎么也挡不住。
我究竟怎么啦?近来那么容易哭?我究竟要怎样?要怎样?我一个劲地责问自己,无奈却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一个上午,在昏朦中度过。
年末总结会议,我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监,当然是不该缺席。我拼着劲的将未完成的报表整理完毕,幸而赶得及会议。
我的头很痛,心也很痛!我一直坚持坚持着,不到两小时的会议对于我而言如同两个漫长的世纪。李总一宣布说:散会。我就像一个疲于奔跑的犯人,在突然听说自己不用受刑的那一刻般,浑身的气力突然像被什么给抽空了一般。一下就绵软了下来。
“快扶住她!”我仿佛听到了李总的声音,其后,便一无所知。
病好的我,就好象是春天田埂上的野花被摘去了绿叶。是那样的憔悴而萎靡。我突然地想念着母亲。呈上了一封辞职信,就搭上了晚上九点30分的航班直飞故里。
对于母亲,我的突然出现,就好象是在她眼前突然冒出金子般的让她不可置信。甚至是愣了好久好久之后,仍就问我:“晓影,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掐掐自己的胳脯!”
妈妈真的孩子似的掐了一下胳膊随后才抱着我又是笑又是哭的。而父亲却一语不发,只是打量着我。眼里闪着灼热,令我又是一阵难舍。关于父亲,我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中学时候的那起师生恋,父亲的武断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以至许多年过去,我都不曾真正打心眼里叫过他一声爸爸。我想,他是感觉得到的,因而我每次的出现,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个角落,用他眼角的余热不停地在我身上扫荡。我真想冲上前去叫做也呵,可是,终是碍于心魔。万般的爱意只能藏在心底。
“妈,这次回家我不打算回深圳了!”
“哦,出了啥事吗?”妈妈忧心地问。
“没有,就是想回家陪陪妈妈!”
“那也好!”妈妈应。
父亲他一反常态地说:“混不下去了?”
“什么混不下去?”我几欲发怒,又强忍下去?
“混得下去,回来干嘛?守着我们去啃树呀?”
“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无用么?”我苦涩地问。
父亲不语,转头回了房间。
母亲无奈地望着父亲的背影,说了句:“影儿,你爸老了,你看他的背都驼了!”
我不语,心却涩涩得,像是饮了一瓶苦瓜汁。
母亲一直没有问我真正回家的原因,她永远就像是我的保护伞随时为我避风挡雨。而现在,她就是我心灵的疗养站,在如此年迈的当头,还要为我疗伤止痛。或许最了解我的莫过于母亲。第二天,天才朦朦亮,母亲就坐到我的床前,将一叠信交给了我:“这原本属于你的,只是迟了些交给你,望你不要怪罪妈妈!”
“妈妈,不需要了。”我淡淡地推开那信。
“怎么不需要?”
“他结婚了!”我低应。
“和谁?”
“林帆!”
怎么会是她?妈妈纳闷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或许对于母亲而言,不论女儿曾经让她怎样的头痛,可是当她深之她受伤的时候,她的痛一定不压于我自己.
“妈,我们不谈这个了!”为了缓和流动于空气中的伤感,我故作洒脱地抱着妈妈说.其实心里痛得想大哭。事过境迁,在面对杨天桥三个字的时候,我依然无法平静呵!尤其是深处这个小镇,关于和他的点点滴滴更象是一幕幕电影,不停的于脑子里回放。
“丫头,你受苦了!”妈妈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肩。
“这不是她自找的吗?这样见异思迁的男人,不嫁也罢!”父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愤愤地说。
“老头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妈妈念念有词地出去了。我却再也无法入睡。
我回到了母校,再次跑到“忘忧林”那里,却发现,一切照旧,就连想念杨天桥时,我刻在樟树上的字也依晰可见。只是因为日晒雨淋的缘故,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而那些曾经清晰如镜的故事不也渐然渐远变得模糊了?
伤感如潮袭来,一如日暮接近时的感觉。或许泪水已经代表不了此时此地的心情,当痛像沙子般地布满全身的时候,泪水又如何洗却、替代?而痛到了极至又如何是一哭则已的事情?
我背靠着樟树,学着从前的模样,将所有不快的事情全都倾诉出来。可是,我却悲哀的发现,如今的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再也无法畅快淋漓地诉说。
时间真是可恨!将单纯变复杂!将天真变老成!这或许是生命逃不掉的宿命,可是我却是那样那样的怀念,怀念曾经根植于我骨子里的纯正与执着!
“该忘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是的,我悼念我的纯真,悼念我曾执着的爱情!
我要重生!!我要做一个强者!!
这是第二次如此强烈地撞击着我的心。
第十六章
如果生命有两次,第一次是我的出生,第二次是与你的相遇。我确定不论何时何地,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在拐弯的路口——等你!!我喜欢这个世界,是因为你!我爱这个世界,是因为爱你!倘若生命的极限阻碍了我爱你的能力,我愿意化为晨风细雨,伴你每一个晨昏朝雨!!
我永远记得十六岁的那个夜晚,我怎样在辗转难眠之后写下的那段话。当时天桥已经离我而去不知音讯,母亲正为我顺利的考上理想中的大学而兴奋。独有我,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品尝着无可慰藉的思念。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我念他想他唤他,他必亦如我般的想我念我唤我!!因而,痛苦亦然,幸福也亦然!
痛并快乐着!我的十六岁。
爱情的难处亦如生命的难处,不论你怎样的倾情倾力倾心,你总难以去驾驭不可莫测的未来!
你可以要求他爱你疼你想你!但你却永远要求不了他不变心!这是生活精彩之所然,亦是爱情的可恶之处。
古人云:人心莫测如风云!
事至如此,由不得我不去相信了。
回去的季节,正值家乡的隆冬。山上早没了杜鹃花的痕迹。残叶枯枝,河水干涸,一片凋零。偶有寒鸦掠过,顿觉凄凉异常。
沿着校园后面的小路,我一直爬到了山头,直到清泉口。物是人非事事休?那一派林立的竹林,倒映在泉中。旁边那个宽宽的大石板依然,仿佛正等着我的归来。我的心不由的抽痛。遂急忙下山,不想再让自己空陷于无端的烦恼与伤痛里。
只是不巧碰到了心怡。
“顾晓影!”
“师母”
我们同时叫对方,随后大家都停止了脚步望着对方:“越来越漂亮了!”欣怡说。
“师母亦然!”
“我?一个快进黄土的人,还谈什么漂亮?”接着她张望着我的身后,疑惑地问:“天桥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师母为何这么问?”我轻怨。
“不该这么问么?他为了你可是离乡背景呀!不容易,我现在也想通了。即然爱他就放了他!”
“他结婚了,和林帆!”
“不可能是林帆!他不可能会爱上林帆那小丫头的!”欣怡愤愤然,而且兀定的神情由不得我去怀疑。然一阵激愤之后,又转而斜睨着我说:“你也尝到被人抛弃的滋味了?”
我不语,低头轻说:“我下山了,师母保重!”
“相信我,他不会爱上林帆!”她大声地对着我吼。我停下脚步,轻笑:“为什么不可能?林帆那么年青貌美!”
“你知道他为何会因你而离乡背景么?”
“为什么?”
“你长得太象冷月!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都差点误以为是冷月重生了!冷月是他最爱的女人!”
“怎么可能?”我惊得连连后退。这比我得知他与林帆结婚还让我一万保的惊心与不安。如果说他转而爱上了林帆,那只说明我不够林帆的优秀。可是,倘若他当初走进我,只因为我长得像冷月,那么这十年来的思念与爱情岂不如同皇帝的新装?
“不可能?明天你来我家吧,一切自然就会明白。”
说完,她淡淡的一笑,手拢了拢头发,转身往山上走去。望着她的身后,我突然有着很奇怪的感觉,仿佛那就像一巨空洞无底的盒子,里面盛藏着绝世的秘密。而她那淡淡的一笑,就好似刽子手临刑前的那一瞥,让人不寒而粟。
阳光终于穿过了云层,淡淡地洒了下来。只是故乡的冬天,即便是阳光普照依然少不了那种透骨的寒冷。这种如同冰美人般,偶露笑脸的光线,非但没让我感到温暖,倒是在林立的山林中显得欲加的衰败来。
母亲早已习惯了我的这种行踪不定,甚至习惯了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窗前发呆。她常常是伫在我身后,就对着我的背影发呆。其实我知道,真想回个头,哪怕只是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只是,现时的我,除了拼劲全力来疗伤之外,似乎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回报那份母爱。
犹豫多时,我终于敲响了师母家的门。她并不意外,只是随口说:“想通了?”我没有回答,只是跟随她进了屋里。
屋子很陈旧,摆设一如六七十年代初期的陈设。客厅中央挂着毛度席的个人画像,客厅旁边有一幅水墨山水画。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旁边的边都有点淡淡的黄色斑点。竹椅,长腾,竹茶几。这一切让我仿若坐上了时光机,倒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只是那些画面,只能从父辈的子言片语中勾勒出来,尔今,站在屋子的中央,却仿佛自己已然是那个时代的主人,经历着那个时代的故事。
心怡倒了杯水递给我,猫着眼睛说:“是不是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我吃惊地望着她,却不置可否。
“似曾相识,是不是?”她继续问。
我点头。她笑笑,那笑容却让我觉得如同冬天的屋子里偶尔从门隙里吹进的冷风,真真的不寒而粟。接着,她引我来到书房。书房仍是那个年代的陈设,褪掉的红色油漆,斑斑驳驳,很像是不经意涂鸦而成的梅花影子。书架上照烈着陈列着那个年代的书,有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林娜》《战争与和平》《复活》、狄更斯的《双城记》哈代的《苔丝》以及近代文学,徐志摩,张爱玲的作品一一全在书架上,可谡是丰富异常。
这也许不足为怪,怪的是,这些作品全都是我自家书架上也都有的,而且全是我最爱的作品。
“这是谁的书房?”我问。
“冷月的”
“冷月的书房怎会在你家这里?”这次的震动真真不压于七六年的唐山大地震。
“天桥没有告诉你吗?冷月是我的表妹!也是我们家族中最漂亮最惹人疼爱的才女!”
看得出来,在说到冷月的时候,她已经尽量的在克制自己。可是我仍然可以从她貌似波澜不惊的语气里感受到那被妒火深深灼烧的心。
“我恨她!恨她!恨她!!”她咬牙切齿到。我不仅后退一步,仿佛她的仇恨是因我而起。再望望洁净得一尘不染的屋子,却忽而觉得置身于一种莫名的灵界之中,心里仿若毛毛虫爬过。
“师母,我还有事得回去了。改天来探你!”我赶紧退到门边,欲离去。
“你会有啥事情?是不是害怕了?害怕的东西还有后面呢?哼”她丝毫不理会我惊魂不定的心情,自顾地引着我去了卧室。
“这就是我的新房!不,应该是我们三个人的新房。与杨天桥成亲的晚上,我们中间实事上还睡着一个人,那就是冷月,…”
“不要说了,”我害怕得不敢往下想下去。
“看到了吧,这就是冷月!”她将照片递了过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回避,就被那相片深深地吸引了。“这哪里是冷月,这分明就是我十四岁时的模样嘛”。要命的是,相片上的装束,和我十四岁时的装束是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我的心几欲跳了出来。
“怎么不可能?”她咄咄反问,眼冒冷光,吓得我赶紧夺门而逃。
我一鼓作气地跑回了家,脸色刹白的如面巾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不停地在自问,内心像是有千军万跑奔腾而过。母亲见我气喘如年,脸如白织灯般的苍白无色,不仅问:“跑去哪里了?”
“妈妈,你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什么一模一样的人?就是双胞胎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