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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不停地从鼻子里一直滴滴哒哒流到洗手盆里,在容器里积聚成小小的血湖。
站在那里的,是那麽活生生的过去……
─────────────────────────────
来来来!!!看过的大人都来参加啊!偶来做个小调查。
这文里的人物,请按照你喜欢的程度排列顺序,最好加一句理由。
A:方奂言
B:行列
C:南楠
D:欧阳天赐
E:宇文
(按人物出场顺序排列)
偶心中滴排行……先看大家的(在有人参加的情况下,呵呵呵呵)……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方奂言一直认为,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就应该是鲜血淋漓、布满伤痕的样子。也许生出来的时候是好好的,完整无损,可是长大了就一定会变得和自己一样,满身都是伤口;越长大伤口就越多,最後死的时候是也被活活疼死的……
他仿佛看见那些伤口是活的,蜿蜒细长……向著自己的身体爬过来,一点点缠绕,然後裂开的皮肉再也阻挡不住血液的疯跑,疼痛迅速的传遍全身的神经再聚集到心脏。
直到心脏停止跳动……
那一刻,他的心脏真的停跳了。
“不要看!!!不要看!!!滚出去────!!!”染血的手伴著声嘶力竭的吼叫向他袭来,一下子把他推出门外。
这一下让方奂言惊醒过来,“小……小行?!”
“走开!!!”抹了一把唇边的血,小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见过挨揍的人吗?!”
见过……何止见过……
方奂言闭了一下眼睛,“……小行,让我看看伤……”
“跟你说了走开!!!不用你管!!!!”挥开方奂言伸过来的手臂,小行要关上卫生间的门,被方奂言抵住,强行拉开。
“别闹了小行!我帮你处理……”
“不关你的事给我出去!!!不要你管!!!”小行挥舞著双手,怎麽也不肯让他接近一步。“你出去你出去……!!!!”
“行列──────────────!!!!!!!”
一股力量把小行按在墙上,几近粗暴地捏起他的下巴。
小行看见方奂言汹涌的怒气和从未出现过的剧烈的惊恐。那张比自己惨白无数倍的脸和放大的瞳孔像刺一样深深扎进小行的心里。
所有的坚持和倔强在那一刻消失无踪,小行垂下肩膀不再反抗。身上很痛……可是奂言看起来好象更痛……
方奂言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慢慢松开手,却发现手抖得厉害。
“这是……这是怎麽弄的……?”想去触碰那些伤口,却又不敢。终於抚上那肿得老高的脸颊,生怕碰疼了他,动作轻得像去碰一触即化的雪花一样轻柔。
实际上,方奂言的手现在象冰一样凉。碰在小行火辣辣的皮肤上,居然很舒服。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流了这麽多的血,对了对了……得先止血……药棉呢……?小行小行……把头仰起来……” 从卫生间橱柜的上层拿出药箱来,方奂言哆嗦著嘴唇抖著手,止血的动作却意外地迅速、熟练。
“不要怕……不疼的……小行,没关系……已经止血了,等一下就不疼了哦……”
小行仰著头,听他唠唠叨叨,大大的眼珠时刻追随著方奂言头部的动作。干裂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动了几动,终於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奂言……”
隐忍了很久的委屈伤心和泪水一起决堤。
“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疼了吗?哪里疼?!”方奂言方寸大乱,立刻挪开了双手哪里也不敢碰。“不要哭不要哭……!小行你告诉我哪里疼?!”
小行“呜哇”一声扑倒在方奂言怀里放声大哭。
“有那麽疼?!不要哭啊小行!小行?!小行……”方奂言犹豫又犹豫,轻轻环住小行的背,把脸贴在那细细软软的头发上,喃喃地说:“不要哭……不要哭……不哭了哦……”
消毒药水、止血药水、跌打药水;纱布、药棉包括一次性针管,方奂言把药箱里的东西摆满了桌子,一样一样地在小行脸上涂抹。仔细而谨慎,手法跟专业护士有得一比。
“小行,衣服……把衣服脱掉……”
小行听话地把照做,结果布料下面掩盖著的基本是跟脸上同样的情况,唯一不同的是全是淤青。
方奂言持续著“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的自语,同时用跌打酒帮小行缓慢地揉搓。直到腿部,发现没有骨折的迹象总算松了口气。他还是不放心地说:“也许会有裂缝或者其他的损伤……要去医院……一定要去医院拍片子……”
该缠绷带的地方缠绷带,该涂药水的地方涂药水,等这些都处理完了,小行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不带颜色的地方。而这期间,他一直抽泣著对方奂言说“对不起”。
等到药水都干了,方奂言拿薄被把小行裹起来,搂在怀里。
“是谁做的……小行……是谁打你……?”
老实地窝在方奂言臂弯里的小行,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曾经……我叫做爸爸的男人……”
方奂言身体一僵,“爸爸……?怎麽会是爸爸呢?是小行的亲生父亲?”
“我宁愿他不是!!!”小行浑身震颤著,眼泪奔泻得更加汹涌,“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那样的父亲!!!他……他侮辱我妈妈!!!我不准他侮辱我妈妈!!!”
“我妈活著的时候他就欺负她!!!不是打就是骂!!!经常把我妈打得遍体鳞伤连路都走不了!”
小行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然後他厌倦了,抛弃我和妈妈跟别的女人结婚!!!这些都算了!!!为什麽我妈妈死了还要遭到他的侮辱?!?!我没有这样冷血的爸爸!!!!”
“他像施舍一样给我们生活费……我妈还不得不为了我的学费对他低声下气,我说不念了……结果我妈很生气,好几天一直哭不理我,说我再提就死给我看……所以我就不敢再提了……她拼命的工作攒钱给我,直到去世也不准我不念书……我妈不在了以後我就发誓再也不靠那个男人……他的钱我一分也不要!!!”
“我就是不能让他侮辱我妈妈!!!就算他把我打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小行抽噎著控诉,方奂言能感觉到那一直快乐活泼的身体里此时充满著悲伤和愤怒……
“奂言……奂言……两个人……难道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吗?为什麽不能一直相爱呢……?感情难道是那麽容易改变的东西吗?”
所以,你才决定要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不做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男人……对不对?
哭得累了,小行在方奂言怀里沈沈的睡去。方奂言轻吻著他的额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要哭……都会过去的……再大的苦难都会过去的……”
清晨醒来的时候,小行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方奂言拧紧眉头心疼的样子。因为自己一直拉住他的袖子不肯撒手,所以方奂言就抱了他整个晚上──自己被抱上床的时候只对这件事有印象。
他想对方奂言笑一笑,刚一扯动嘴唇就疼得“嘶嘶”地抽气。
“小行?!很疼吗?”方奂言一骨碌爬起来,摸摸小行的额头。“还好还好没有发烧,可是得去打针……就不会发炎了……一定要打针……”
“奂言……”小行哑著嗓子,费力地伸出胳膊扯住方奂言一夜没脱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衣服,“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我……”
“不担心?!怎麽能不担心!你看你自己的样子,全身都……全身都……”方奂言双手抓紧了膝盖,不知道是膝盖抖还是他在抖,“很疼是不是……一定很疼……”
“没关系的,我好歹是男人呀,这点伤……”
“是男人就不会疼了吗?!”突然吼出来的音量让小行吓了一跳,不明白方奂言为何如此生气。
“可是……也不会一直疼的啊……忍忍就好了……”
方奂言张了张嘴,慢慢睁大眼睛,好象听到了什麽难以置信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终低下头看著自己的手指喃喃地说:“……对呀……不会一直疼的……会好的……因为是小行嘛……”
“奂言……对不起……”小行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什麽,而是开始重复昨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啊……啊?”回过神儿来,方奂言迟钝地问:“对不起?什麽对不起?”
“我……之前……跟你发脾气……”
眼泪好象又要掉下来。
“还有……前一次……我不是故意要那麽说的……真的……对不起奂言!你不要生气……!!”小行终於没有忍住又哭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伸手帮他擦去眼泪,被小行把手捉住贴在脸上。方奂言迟疑了一下,把嘴唇凑上去亲他的额头。“你没有错……小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方奂言之後请了一周的假,一直没有离开小行的身边。
刚过了两三天的时候,小行就恢复了精神。
并没有太深的伤口,因为处理的好,也没有发炎。去医院打预防针的时候还被护士夸“像专业护理员做的”,可是方奂言一点得意的样子也没有。
脸色却更苍白了。
随著伤口的好转,小行越发觉得方奂言的奇怪。
他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呆到对外界完全没有反应。甚至有好几次看见小行的时候好象根本不认识他。可是只要目光一碰到还没痊愈的伤口,就开始无意识地浑身发抖,用痛苦到几乎要无法呼吸的表情不停地说:不疼不疼会好的……
开始的时候,小行只以为他是为自己担心。几天过去,伤口好起来,方奂言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再担心也不应该到这个程度才对。
小行想问可是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对他说你不要担心我一点也不疼了,然後听他第一千零一次地回答:是是不疼的会好的。每次这个时候,小行总觉得疼的人是奂言而不是自己。小行心疼地主动抱过去,方奂言就会抱回来,像搂著什麽宝贝似的小心翼翼。
这期间,小行确定了一件事:他喜欢奂言的怀抱,非常非常的喜欢。
於是他开始赖在方奂言的床上跟他一起睡,在那双修长手臂的包围下他睡得非常安稳。所以小行并不知道,方奂言整夜整夜都合不上眼睛……
“奂言……你的脸色好差!”
这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小行不由得扶住摇摇欲坠的方奂言惊叫出来。
“恩……我没事……小行你不疼了吧?”
“不疼了不疼了我早就不疼了!可是奂言……你这脸色是怎麽回事?!是因为照顾我对不对?!”
“不是啦……”方奂言笑了笑,却没带给小行任何安心的感觉。“我只是……晕血,看不得人家受伤……”
“可是,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的状态却越来越差了啊!!!”
方奂言拍拍他的头说,“我真的没什麽……今天要出去一下,可能晚上回不来……你自己可以吗?”
手上的现金已经用完了,提款卡在钱包里,钱包在欧阳天赐那里……欧阳天赐,这个冷漠男人的出现给他混沌的脑袋里带来一丝清醒。
让方奂言看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在小行面前崩溃。
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脱离了过去这麽久的现在,竟然留下了如此严重的心理障碍。看见满身是伤的小行,他一瞬间就被击倒,退回到没有遇见宇文之前的状态。
有好几次对著浴室里的镜子,他看著那苍白的脸,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一遍一遍地自我催眠说:那不是你那不是你,结果却越说越害怕,以至於产生严重的幻觉几近晕厥。
他需要暂时离开小行冷静一下。
“我没关系啦!可是你……奂言,你现在看起来很虚弱啊!”
连连说著“我没事”的方奂言狼狈地逃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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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天赐接到方奂言的电话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亲、爱、的、天、赐──有没有想我啊……?”
过分亲昵的称呼让他皱了一下眉头,复又伸展开来,“……方─奂─言?”缓慢地念出这个名字,意味深长。
“穷苦的小老百姓已经身无分文,再这样下去就要去卖身了哦……?”电话那端懒洋洋的声音明显带著几分醉意:“想来想去,卖身也要找个好买主──不知道欧阳大爷肯不肯要……?”
几乎能想象出他此时半眯著眼睛的表情,欧阳天赐唇角轻挑,“真荣幸你这麽抬举我,可是我不要醉鬼。”
“哎呀还真挑剔……!!!”方奂言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苦恼似的,“喝醉了不是可以让你为所欲为了嘛……”
“我可不记得你是这麽体贴的人。”
“…………”短暂的沈默之後,传来一声低沈的叹息。
“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都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任你宰割了……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啊……”方奂言耍赖一般孩子气的咕哝,突然让欧阳天赐说不出话来。“好吧好吧!我直白一点……!!!”
“欧阳天赐──我想跟你做爱!”
白天的那一段时间,方奂言在公司里上网、和同事闲聊、借楼下广告部的新款DV来玩,买了零食分给会计部的女孩子然後和她们打趣,说能不能发工资的时候在卡里多划一个零……
基本上,闲的时候大家都这样,他也这样,和往常没什麽不同。
他只是摆弄手机的次数增多了。
想通话的人──是欧阳天赐。不可遏制地想打电话给他,然而最终仍是没有付诸行动。
下了班,跟同事一起吃饭,然後自己去泡吧。
出来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
他靠著酒吧後巷的墙根坐下来,掏出手机,认真地一键一键按下去。短暂的线音之後,传来礼貌又冷淡的问候:
“您好?”
方奂言於是开始光明正大地借著酒劲儿撒泼。
“…………”
“说话呀?你吓到了还是没听清……?!那我说再说一遍!我说我想跟你……!”
滴!滴!滴!滴……
不留情面地被挂断了。方奂言咧嘴一笑,再继续拨。
“你过来接我,我没有钱回家……”
再被挂断。
再拨,对方关机。
方奂言还是笑,身体往後一仰,闭上眼睛靠在墙上。等了大概20分锺,低头再拨。发现手机一直处在拨号状态,已经快要没电了。他挂掉再重新拨,这次通了,那人没说话,默默的等他先开口。
“……我手机快没电了……”
“……”
“我快死了……”方奂言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再不来我就真的死了……”
“……我为什麽,”男人毫无感情起伏地说,“要听一个醉鬼在这里胡扯?”
“我这麽主动给你报复的机会你还不要……?”
“你主动会有什麽好事吗?”
方奂言“嘿嘿”地笑出来,低低地说:“……求你了……”
然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在沈默中僵持著。
方奂言渐渐又笑开了,他仿佛听见欧阳天赐烦躁的鼻息,之後隐忍又无奈地问:
“……你在哪里?”
“我在──”电话响起刺耳的提示音然後自动关机了。
“怎麽这麽是时候,又不是连续剧……”方奂言呆呆地看著黑色的屏幕,把手机扔在地上。慢慢地,把脸孔埋进自己的手掌里,轻轻抖动著肩膀。
他开始考虑为什麽想见欧阳天赐,而不是可以给予自己温柔的宇文。
宇文其实并不温柔,只是在面对自己时会尽可能的给予安慰。然而这种安慰能够给予他的一直都不是能够直面过去的勇气,而是逃避。不去想不去看,不代表已经忘记。人一旦太在意某件事而想要遗忘的时候,往往就记得越清楚。方奂言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忘,也不可能会忘,只是不让自己去想而已。这时候,他通常会找其他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就象现在,他不知道还能在别人面前伪装到什麽时候,也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崩溃。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如果是欧阳天赐的话,就无所谓了。
也那个男人的个性而言,就算自己在他面前自杀恐怕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而且自己在他面前,本就没什麽形象可言吧?
不,重要的不是这一点。
而是真的想要跟他做爱,单纯的想要得到快感,令身体忘记疼痛的快感、被拥抱的体温甚至於被进入时充满的感觉。他知道欧阳天赐可以,他可以给自己无数个令人疯狂的高潮……
可是连这也不行了……接下来要怎麽办呢?他真的不想一个人……可是已经没心情再去找另一个男人调情了……
他摇晃著站起来,坐在这里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口袋里居然真的一分钱都没有,看今晚是要露宿街头还是真的去卖身被人领进旅馆呢……?他苦笑,也许还不如两条腿走回家里比较好……
磨磨蹭蹭地走出酒吧街,转弯的地方看见一辆车子。
车窗摇下来的时候,方奂言看著里面那张稍带不耐的脸想:怎麽真的成了连续剧了呢?
他突然很想好好吻这个男人一次,好好尝尝他的味道,不过这次不会再咬他了。
“出来的很是时候,再晚一分锺的话我就……!!”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