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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他!”柳寻之忍住全身的剧痛,颤抖着向他走去。
“怎么,还这么关心别人,我可告诉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下的傀儡蛊,除非死否则是绝对解不了的。他后半辈子就等着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吧。”帝魂刹妖邪的双瞳冷冷地直视着他。
当下柳寻之的心疼得抽搐起来。净尘,净尘!
“呵呵——你不信是吗?好!”帝魂刹口中念起了什么,然后对着净尘的耳边说了六个字,“杀了他——柳寻之!”
净尘本来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眼中依然是毫无感情,就像是个活死人!
“净……尘……”柳寻之的双手都发颤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将你卷进来的!
白净尘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然后一掌劈向了他。
“嘭!”的一声巨响,柳寻之被弹到了墙边,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可他的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过净尘的脸。
帝魂刹姿态悠闲地在一边看着。他嗜爱这种血腥和折磨。
“怎样?被喜欢的人伤害的滋味如何?”帝魂刹嗤笑着。
“混账!你不得好死!”凭着满腔仇恨,吼了出来,然后他温柔地看着那走向自己的白色人啊,“净尘,只有你了,你可知道,只有你有资格取我的命。如果你真的要的话,我心甘情愿给你。净尘,我的净尘……咳,咳咳……是我囚禁了你。你恨我是吧。可你太善良了,对我这样一个人你都下不了手。
你好干净,干净到我不想放你离开,干净到我想就这么囚禁你一辈子……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别人没有给我感情,我是绝对不会先动情的,一点点都不行。可是……只有对你例外,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好想你爱上我……这样你就不会离开了。本来我并不着急,因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你爱上我。可是……我错了,呵呵——这样也好,幸好你还没有动情,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可是我说了我很自私的,既然是你取了我的命,那么下辈子你要和我牢牢地绑在一起,知道吗?你不许逃哦。我会找到你的!”柳寻之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其实他已经连说句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可是他就是想说……
那白色的人影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面前,柳寻之抬起头努力地将他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生怕会遗漏了什么后……会找不到他!
净尘不动,他没有出掌。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直到眼中的泪珠终于滚落,滴在了柳寻之的手臂上……
第十一章(上)
第十一章
我愿似水漂流
我愿如风吹过
我愿长醉云月间
我愿游移山水边
忽回首……
当你的目光牵绊住我
我愿为你而留
虽不曾提起……江水依旧常流
…“净……尘?”柳寻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我……不曾恨你。”净尘全身颤抖着,双目仍是含着朦胧。
帝魂刹目光突然变得更是阴狠,他看着白净尘即使忍着全身的剧痛冲破控制也不愿刺下去的模样,他愤怒!他好恨!
因怒火而扭曲着的俊脸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他提气瞬间出掌,朝白净尘击去。
柳寻之见状根本顾不上什么,强忍着满身的痛楚一把拉下净尘,牢牢护在怀中。
又是一掌打在了他的背上,抵不住那股冲击力,柳寻之口中喷出血来。
“哼!愚蠢!”帝魂刹冷笑,他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
“不……不要。”净尘只觉得头好疼,他越是挣扎就越疼。可净尘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想看看那个人。他不要他死,他更不要他为了自己而死!
“净尘……我在这里。我……没有死,呵呵——坏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呢?”柳寻之牢牢地握住他的手,脸上还撤着实在是难看的笑容。
泪在净尘的眼中打转,当自己的手被他抓住的同时,终于滚落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那是何其荒唐可耻之事,那简直就是天地都难容的。所以就算身体习惯了那种欢爱,他也不曾想过会动心,更不愿承认。他以为这人一直都在戏弄自己,净尘从来就不知道他居然会拚了命也要保护自己。
“是啊,你可真是命大!我看你还不死!”帝魂刹抽出腰间的剑朝他刺去!
…
“不要!”净尘死命地扑在柳寻之的身上。
“不要!”门被撞开了!
帝魂刹皱眉,停下了手,看向来人。
“你说过不伤他性命的!”乐弦冲到柳寻之身旁想查看他的伤势。
“哼,我可没伤他性命。这样,不过方便你以后摆布罢了。”帝魂刹将剑插回了销中。
“你!”乐弦看向他们,见那白净尘居然挡在主子的身上,不由地眉轻微地挑了下。
“居然是你!”净尘强撑着爬了起来,“为什么?”
“不过是因爱生恨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帝魂刹好笑地看着这个站着都有些晃悠的人。
“你以为人都是这样的吗?爱就必须得到,得不到就要毁了吗?”白净尘瞪着他。
“净尘……”柳寻之挣扎着想起身可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哼,你还是留口气在那里躺着吧,这样还能死得晚些。”帝魂刹很讨厌这个人。
“我自然是没什么资格说话,可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呢!你凭的是什么?你凭什么来伤害别人?”净尘毫不客气地回着话,一点也不怕他。
“白净尘,我还真小看你了,居然还有这份能耐。”帝魂刹眯缝起眼睛。
“我的能耐,呵呵,你当然不会明白的。所以也不会有人真正敬你、爱你。因你总在伤害别人,我都为你可怜!”净尘突然笑了,耀眼夺目。让帝魂刹何其刺眼。
乐弦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你懂什么!是他们背叛了我!是他们!我也要让他们尝到背叛的滋味!我要让他们比死都难受才解我这些年来的心头之恨!哈!好你个白净尘!既然如此,这小子似乎很是喜欢你,我就非要在他面前杀了你!哈哈哈——”
“不!”柳寻之慌张地抬头,死命地想爬过去。他要阻止!就算全身经脉尽断也不在乎。
帝魂刹看了看他那狼狈样很是好笑,“你以为凭你现在这样能做什么?”说完右掌成钩状准备向净尘袭去!
“先别……”乐弦一惊,他没想到他居然真要出手!
“净尘!”柳寻之吼着,又吐了口血。
可此时的白净尘脸上闪现的却是安然的笑意,他不怕死,或许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待这一天。
当他动了不该有的情,那就注定了万劫不复。他不能让爹因此蒙羞,他更不想幽谷因为他而名誉扫地。这是他白净尘要背负的命运,既然知道怎样都是个错误,那就不如做个了断,对谁都好。
“白净尘!你听好了!我不会让你逃开的!即使是死我都不会放过你!”柳寻之朝他吼着。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净尘的身子明显一震。
(“你现在逃走,我毁了这里,或者你跟我走,我也放手。”
“我要你!我要你同我一起坠入无底的深渊!”)
他又想起了那个场景,这个人总是喜欢逼迫自己,现在还是这样呢……不知为何连那么不堪的回忆也变得那般难忘了。净尘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可以,我会等你,然后告诉你我不小心爱上了你……
第十一章(下)
帝魂刹出了杀招,他讨厌白净尘,非常讨厌!而他的笑更是让他碍眼!眼看着利爪就要刺进他的心口了!
忽然,一道影子一闪,挡在了净尘的面前……
利爪没入了来人的胸口,那人没有惨叫,只是闷哼了一声,然后就反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快!下手!”
乐弦闻声立刻举剑刺进了帝魂刹的背心!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快到让人还没及时反应过来……那剑穿过了帝魂刹的身体,也刺入了逸烟的身子。
“古……逸烟。”帝魂刹狂吼一声,将那染满了血迹的剑震开了,然后狠命地瞪着那口中早已溢出鲜血,却仍紧抱着自己的人。而他的手还埋在他的胸膛。纯白的衣服散开了凄美的血之花。
“我恨你,用了一辈子。”古逸烟微微地笑着,然后抬头亲吻了他的唇。逸烟费力地看着这个男人,深深的。他知道的这个男人不会推开自己的,就算自己要拖他去的是死亡之地,他也不会放手的。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也害怕……逸烟靠在他怀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你的死,是你欠我们的……我愿意陪你,是我欠你的……
帝魂刹突然痴了,他怔怔地看着那不再动弹的人。他颤抖着把手抽了出来,看着仿佛就要流尽的血,他用力地堵着,“恨我?你恨我!我早知道啊!哈哈哈哈哈——古逸烟,你给我醒来!听到没有,我让你恨!我让你……”他近乎疯狂地叫着笑着。四周的人看在眼里,竟再没人欲上前去杀他,他们看着这个淌着血的男人,忽然觉得他是那么的可悲。
帝魂刹突然停了下来,他嘴里喃喃地说着话,似乎只是说给怀中人听的:“你离不开我的,不管是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我不回让你离开……”他将逸烟拦腰抱起,就这么一步一句地重复着朝外走去,他带着一身的伤渐渐离开,随着他的步伐地上甚至染开了一条血路……没有人阻拦……
乐弦咬牙看着,紧握着双拳,泪在眼中打着转。他是知道的,他知道这个结局,在这里古逸烟总是像大哥一样地照顾着他们。可是他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步向死亡,帮不上任何忙。
“由他去吧,我相信逸烟是想跟他走的,不管是死是活。”净尘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轻叹,“你果然没有背叛他。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话音刚落还没等乐弦反应过来,净尘就倒了下去。
“白净……尘!”乐弦大惊。
…
“多谢凌教主相助。”乐弦抱拳道。
“嗯。”凌封寒皱了下眉,他只是解决了外面那帮小喽罗罢了。本来是准备和柳寻之一同对付那混账的,没想到他下手居然那么快,他想起前晚影然故意缠着自己的情形,暗自叹气。
“哎——真他妈累死了,那帮人数还真不少啊!”薛啸不爽地说着,然后急切地冲到乐弦面前,“怎样了?教主伤势如何?”
“很危险,刚才由凌教主帮忙才护住了心脉。”乐弦皱着眉。
薛啸点点头,然后又看向躺在柳寻之身边的人:“那他呢?”
“不伤性命,不过……可能会功力尽失了。”乐弦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楼主做到这份上,其中的情份自是很明了了。
乐弦突然对着凌封寒“扑通”一声下跪,“敢求教主救救楼主。”
“你不必如此,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他的。”凌封寒语气还是一片冷然,但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乐弦谢过教主。”
薛啸看在眼里,同乐弦一同出来时才道:“相信楼主会没事的。”
“我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楼主……我甚至还不如那个白净尘!薛啸,你没有看见……他可以把命给他!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我输了……”乐弦悲哀地说着。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不是你在暗中通报协助的话。我们可能都陷入那人设置的陷阱,已经死了。所以,你一直是楼主信任的属下,也是他不可缺的属下。”
“我还是让他受了伤,我也救不了古公子。”乐弦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薛啸叹了口气,古公子是他和乐弦一起去救出的。那时他的话语依然是让他印象深刻。虽然他们百般不愿,可也只有这样才能成功啊。
(“我死了,就让我随那人在一起吧。到时请不要阻拦。”)看着古逸烟身上的痕迹,不难猜出他们的关系,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坚持要与那人在一起,这的确是让薛啸不了解,但他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那是他们的选择,你我都无法改变。一味地责怪自己还不如好好地替楼主照看好这里。”
乐弦抬眼看他,“你说的是。我们还有事情必须要做,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他伸了个懒腰,“嗯!好累啊,明天还有好多事得做,我休息去了,你也去吧。”
“我哪有那么好命,那些残局还不得我收!”薛啸哀号啊。“怎样?”凌封寒问道。
“一个再修养几天就能好了,不过由于毒蛊和内伤的关系,重伤了经脉,要恢复功力恐怕不容易。另一个以我的能力怕是救不醒了,顶多吊着一口气,真要救活恐怕只有一个方法……”
“是吗?只有那个人了……可他又如何会轻易相救呢。”凌封寒皱眉。
“教主,这又有何不可呢,人心或许难测,但也并非不可测。”
净尘醒了,他知道自己的状况。在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没醒,或许……一辈子都醒不了。
从来都没见过他是这么的虚弱,仿佛很快就会消失一般。净尘坐在床头想着。过去,他一直在身边的时候总想着如果他不在就好了。可真当那人不来烦人了,四周尽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到让人感到空虚。
净尘紧紧地抱住自己,为什么不是自己,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不是自己呢?这样,那些烦恼就不用自己来承受了。呵呵——他不由地失笑,什么时候自己习惯于逃避了呢?
凌封寒走的时候只留给了他一句话。
“这世上只有一朵花可以让他活过来,而要不要让他醒来是你的事了。”
一朵花……多可笑啊。当年为了他自己进了那里,而现在……还是要为了他再去一次。
情人泪——情人的泪之花,一朵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花。世间至情至性的花。
只有一个地方有,也只有一个人会有!
第十二章(上)
第十二章(上)
似花而又非花
这世间之事
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人是如此
情亦是如此
如果早有定数
是否我再挣扎也是枉然
如果早知天意
是否我该屈服于此
那便少了这份锥心之苦
…
拜花庄——
“为何?为何是你?”美丽之人轻启薄唇,他略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之人,相较于一年前,他明显憔悴了多许,“可以是很多人来求我,可为何偏偏是你?白少侠,我不明白。”
白净尘看着位于上座的恋花雨,心中一片怅然,别说他不明了,就算是自己也说不出个明白啊。
“白少侠,我敬你是个狭义之人。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才帮你至此。可是,这次你似乎越轨了,我帮不了你。”恋花雨的眼中泛着冷意。
白净尘一颤,他知道他真的没理由,也不适合来求他。他们的身份不对,他们的关系更不对,什么都错了,他又拿什么来求呢?
可是……“恳请恋庄主,能帮在下这个忙。”白净尘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你这是何必呢?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感兴趣。”恋花雨双眉微皱,语气中尽是绝然,“我不会将‘情人泪’交于你的。”
“庄……”知道这的确难为了他,可是为了那人,净尘还是不愿放弃。
“你该明白的,这花五十年才出三个花苞,百年才开出一朵来。乃是我庄的圣物,岂能轻易相交。白少侠,我因你之故,才破了例,让那人进了庄。现在你要我将我庄圣物来救他……岂非强人所难!”话已说到了这份上。恋花雨暗自吸气。
“庄主,我并非想强人所难……。”净尘低着头看着地面,双手紧紧相握,几乎要渗出血来,“我也知道这样很让庄主为难,可是……还请庄主出手相救。庄主……你也不想让他就这么死的吧……”他在赌,赌这最后一句。
恋花雨明显一愣,他也不想让那人死……哈……“你凭什么有此推论?我为何就不想让他死!”
“庄主,你们那些年的情意,在下……并非不知。”净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泛着丝丝苦涩。
“是吗?”恋花雨起身背对着他,“那你更该知道,我有多怨他恨他!”
“没有爱就没有恨,更谈不上怨。恋庄主,你爱他至深不是吗?”净尘的语气平稳的陈述着这个事实。
忽觉自己失言,恋花雨突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既然怨他,难道就不该当面解决吗?或许多年来的心结是可以冰释的,时间可以让万物改变,更何况是人呢?”净尘知道,成功与否就在此一搏了。
“我给了他十年……”他的精神明显有些恍惚,仿佛忆起了什么。
“十年未到人先死了,那你要的结果呢?你等了这么多年,痛苦了这么多年的结果呢?庄主,难道真的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了吗?”净尘几乎要感叹了,此时此地他居然都能显得如此冷静,他究竟是在扮演怎样的一个角色?
十年之约,以死相胁。我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恋花雨如何不明白,那满园的柳树不早泄露了他的心意吗。
净尘抬起头注视着他带着迷茫的美眸,他知道他会赢。
那天当他知道这个属于他们的故事时,净尘就知道他能救他了。凌封寒在留下最后一句话前还是费了一翻口舌,告诉了他这么一个故事。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一个很符合他性格的故事啊,苦了别人却也伤了自己。
“或许……你说的对……”他的眼中带着忧伤,很憔悴也很美,“你起来吧,该跪的怎会是你呢。”
“庄主,多谢。”净尘抱拳。
“不必了。”他叹了口气。究竟是谁欠谁多些呢,算不清也还不清。
不否认,先前那决绝的态度多半却是因为嫉妒,而嫉妒何来自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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