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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烟云-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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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名。可现在三斤狗的生日在这里摆寿酒,这些师傅当然就不方便再叫他的花名了,改叫他三叔公。这也是他们会做生意之处。王猪倌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的,就像吃了蜜糖那样,嘴上哈哈连声,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爷爷,在村里我听大家叫你三斤狗,怎么今天他叫你三叔公的呢?”小孙子揩着鼻涕问道。
“嗨,冇钱三斤狗,有钱三叔公呗!”黄猪倌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
不久,易志雄提着两支白兰地酒来到。这一餐寿宴,共出了五碟四碗合九样上菜,取意久久长远的意思。大家用劲吃喝,王猪倌和两个女婿片刻就喝得面红耳赤。
“外父,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女婿敬酒道。
“我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二女婿也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我祝老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明年咱们又到这里吃喝!”做姑父的又满饮一杯说道。
“我说,今天是咱父亲的六十大寿,做女儿女婿的除了说好话,还要拿什么东西来表示祝贺和孝敬才行!”大儿子黄大昌站起来说道。
“好吧,我是做木匠的,别的我没有,我就做一个四人抬的樟木大寿棺,送给外父百年归寿时用!”大女婿站起来牛吼般的应道,唾沫星子连同嚼碎了的饭菜末子一齐吼了出来。
“呔,不会说话该掌嘴!咱父亲万寿无疆!”大女儿立即指着老公的鼻子恼道。
“不妨,有钱人家生日做定寿棺,百年长寿呢!”黄猪倌道。
“我做一件鸭绒外套给岳父吧,冬天穿着暖和!”二女婿是个裁缝师傅,在公社的服装店里干活。他也吃的是公家粮,说话时用手掩着嘴,斯文一点。
“大家孝敬,我心领啦!其实,这年月挣钱不容易,不必勉强!”黄猪倌满面笑容的说道。
“伯父,我没有什么孝敬你老人家,这一件物品你就收下吧!”易志雄站了起来,从上衣袋里掏出一个红绸布包着的盒子,毕恭毕敬的送给王猪倌。
人们睁大眼睛看着,大家都没见过这种小红绸包包的东西。只见三叔公打开精装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金光闪闪的东西出来。
“这是手表!”小孙子说。
“嗳呀,这手表金光闪闪,什么货色啊?”黄猪倌惊叹道。
“瑞士的,梅花牌手表!”易志雄说。
“不错,这表上面有个梅花。这是外国勾鼻佬造的世界名表哩,少也抵得一仟八百!”黄大昌挤前来伸长脖子看着道。他见识多,但说话夸张,有个绰号叫做黄大炮。他在墟上卖猪肉常要短人的斤两。
“多少钱的?”二儿子黄守昌问。
“这是华侨商店要票子才能买到的,发单上有写,五百八十三元呢!”易志雄一边说着,一边把盒底里的发单拿出来给大家看。
“哗,半尺多水!你少也要三四个月的工资吧?”大女婿佩服的向他翘起了大拇指。
“人家国家工人,地质队野外加班费一个月也够你吃一年!”黄大昌说。
“伯父六十大寿,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易志雄十分谦虚的说道。
“哎呀,怎么今天还伯父长伯父短的,要叫外父啦!”姑父大声叫道。
“好的,好的,你们快选个好日子登记结婚吧!”黄猪倌笑得有牙没嘴,连连点头。大家都高兴的再喝起酒来。
吃过午饭后,易志雄和黄玫英出城里去看电影,逛商场。他给她买了一套呢料子衣服和大红细羊毛线衫。夜晚,易志雄便在城里的一间旅店开了一个房间。玫英姑娘一直还沉浸在今天父亲生日宴席上敬酒时那令人感到有点虚荣却又骄傲的幸福的气氛中。她没有想到易志雄为了她,竟如此的出手大方,正是“一掷千金”。在她眼里,英气勃勃的易志雄比起两个姐夫来,真是牛和马般的不同。易志雄一貌堂堂,年青有为,将来必定铁蹄千里,前程似锦;而两个姐夫猥琐混沌,憨厚而小气。她觉得今天一脉柔情从心里浮起来,已贴到易志雄身上去了,她愿意从此什么都听他的。当两人进了一个房间,易志雄把她紧紧地抱住时,她就像一团从冰框里拿出来的鲜美的奶糕,在易志雄炽热的呵拥中渐渐的融化了!
易志雄既对黄玫英一片深情,则爱屋及乌,给她的父亲做生日,又送给他一只进口手表,他觉得这些都是很应该做的事情。不过,过去经济不丰,常常入不敷出,想做什么事也做不来;现在有些钱,该花的时候就花,并且,做得堂皇一些,大家心里才会快乐。今天自己在寿宴上出尽了风头,既使小英感到光彩,又使爱面子的黄猪倌满心欢喜,还使那些姑舅姐夫们开了眼界,更重要的是在黄猪倌那里提前领到了恩准女儿出嫁的结婚通行证!记得算命的曾对他说过,若桃花运到时,他就一路春风,要钱得钱,要权有权,万事胜意。他想,今天能在这里跟心爱的人儿共度良宵,虽是半年多来用心良苦,却也是水到渠成,这也许就是命运呢。想到这里,他得意的笑了。他把房门关好,见玫英姑娘已羞涩的躺在床上,玉体横陈,百般娇媚,心里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激情!
一个是热血男儿,思慕已久;一个是多情女子,温柔缠绵。是晚,一对情人在温馨的锦罗帐里,在昏暗却柔和的灯光下,颠鸯倒凤,说不尽的恩爱话语,诉不完的幽肠衷曲,尽情的偷尝着禁果的滋味。
不久他们就准备结婚了。易志雄果然实现许诺,给玫英姑娘买了一部凤凰牌子的单车,并且,又给了黄猪倌摆三桌喜庆酒的费用,还买了一部上海出产的东方牌台式收音机。那一天,黄玫英把买回来的收音机放在厅堂的神台上,嗒的一声扭开了开关,立刻就播出了欢乐的歌声。这收音机美观大方,放在厅中真是满屋生辉。黄猪倌直乐得竟也哼哼哈哈的跟着唱起山歌:“呕嗒,唉呀哉,细妹子你过来罗!”
黄猪倌又给玫英姑娘修缮了一间房子。自此之后,易志雄有时来了就住在玫英房里,只等良辰吉日便去登记结婚并办喜事。他又能体贴和孝敬老人,常常买点吃的东西带回来给老人家吃。未来的外父母心里高兴,觉得这个女婿胜过仔,大家过得十分融合和欢喜。
不想,乐极生悲,才过了一些日子,易志雄忽然半个月多也没有回来。黄玫英担心出了什么事情,便赶忙到钻机那里和地质队去打听。她被告知说,由于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与易志雄有关,易志雄被叫到队上办学习班去了。
原来,附近山里最近有人买了雷管炸药到水库去炸鱼,结果不慎竟炸死了一个人。这事公安人员追查起来,便追到黄日贤头上,黄日贤再把易志雄供出来,锤子打凿凿打木,于是,易志雄便不能逃脱关系,公安局把他捉来隔离审查了十多天。这时,队里的领导才发现炸药保管不善,遗失不少。因事关人命,非同小可,为教育职工,惩前毖后,地质队最后对易志雄作出了开除出队的处分。
不过,坦白的时候,黄日贤和易志雄都没有把偷卖柴油的事情说出来;同时,审查过后,地质队也没有要他们承担经济上的责任。所以,易志雄被开除后,私下里还有一些存钱和买来的粮票。他一时不敢到玫英姑娘家里,只推说工作有调动,自己却东一天西一日的跟着一些朋友在煤山里转,做些采煤的活计。但不久黄猪倌和舅仔他们就知道了底蕴。幸好黄玫英和他还未曾办理结婚登记的手续,这黄猪倌当机立断,忙叫女儿断绝与易志雄的往来。玫英姑娘虽然心里不舍,奈何父命难违,更且,易志雄又一直不敢登门,无法见面,于是,两人的一场恩爱史便撕心撕肺般的画上了句号。直到二十多年之后,易志雄再度出山,成了人物,而黄玫英又发了大财,两人才再续姻缘,这是后话。
六个月过后,易志雄终于结束了游荡的日子,回到了故里。有分教,他这一回乡,如蛟龙入水,干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且待慢慢说来。
二十二回 彤云密山雨欲来;风雷急群噩戏水
    话说易志雄从地质队回到农村,摇身一变,从被开除出队的人变成了大队的民兵营长。虽然当大队干部是比芝麻还小的官,但对于热心当干部的人来说,可就是处心积虑的大事了。这也正可以说明当时农村政治组织的一般情况。那个时候,农村本无什么对当干部人员的严格管理。假如大队缺了一个干部,只要大队书记认上了谁,并且他家里在土改时候划的阶级成分又是贫下中农,又没有地富反坏的亲戚,把他的名报上去就没有不批准的。没有选举,更不用组织考察。先当干部,然后再解决入党;又或先入党,再当干部。这也是农村青年的一般仕途之道。你要从这条道儿走过去,一般的说,除非你是大队书记的近亲远戚,否则,你就得用各种方法或手段多多的表现自己,亲近书记,得到书记的认可。这就叫做非亲不信。这条道路虽是田园阡陌,但有时竟也可以走出一两个连跑带跳的人来;岭塘村的四清工作本来还未结束,一方面,四清中的经济赔退工作还未最后完成。如赔退大户张道迁要退赔的一万二千多元中,只由他的老婆赔了不到一半,易凌胜还欠着五百多元;原来说要考虑给易凌胜重新划定阶级成分的,但也仅只是工作组内部的一种动议,后来没有做成结论;同时,贫代会的核心小组也没有成立,大队干部的组织建设也还未健全。这些事情两个多月来一直搁着,工作队却再也没有回来,最后的结果也便只有不了了之。到了六月底,上级指示,过去了的事,凡是工作队处理过的,照工作队的意见办,不能翻案;工作队未处理的事情,则照现在县社一级领导班子的意见办。公社新的领导班子已由县里重新任命,大队的领导班子就由公社重新任命。因此,在这种形势下,易志雄看准时机,通过叔祖关系而稳当的当上了民兵营长。这在大队干部社员们看来,实在也就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了。
四清过后的两个月多,各大队的工作开始了新的布署,岭塘大队的工作也有变化。首先,大队的一些厂场停办了。织布厂下放到小队自办,综合厂和耕岭队解散,辗米厂另派人经营。各大队干部都没有再兼手经济;其次,大队也不再设粮仓,生产队的公余粮和三超粮都直接交送公社粮所;同时,按照公社的指示,大队设立会计小组,计划每年定期对生产队的经济进行审核。四清运动后,张道迁没有再任大队干部工作。他一头钻在林丽美家里,当起了公开的丈夫。没有人告他,也没有人管他,欠着的赔退款也没有人追问,真是乐也悠悠。他庆幸自己由于不想当干部,因而没有急于赔退,终于便拖过了关。这事使刘春英后悔不已,也使易凌胜想起来跌腿捶胸,大呼上当!
易志雄担任大队民兵营长之后,不久就带领几个基干民兵到县上去集训,练习投弹射击。他是社交能手,酒肉过后,只几天,公社的武装部长便说他做事能干,工作有效率,同村来的几个基干民兵也与他成了朋友。他们常在各项比赛上拿到成绩,因此,这一次集训,岭塘大队民兵营训练成绩突出,受到了上级表扬。
这一天吃完午饭后,训练结束,他和几个民兵便打包袱一齐回家。途经县城百货公司,忽听人声鼎沸,大家扭头看时,只见一队学生举着大旗小旗和毛主席的画像从大街的东边走来。他们个个左臂上都戴着有“红卫兵”三个大字的红袖章,一边高喊着口号,一边飞舞着手上的旗帜。
“破四旧,立四新!”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炮打资产阶级司令部!”
“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
“毛主席万岁!”
队伍到了百货公司门前的闹市地方,这些学生忽然散了开来。有的张贴标语、大字报,有的拿着广播筒站在凳子上向群众演说,有的挥舞木棍砸烂一些商店的招牌,更有几个男女学生手中拿着剪刀,见了行人中长辫子的和烫头发的,走近前去嗦的一声就把头发剪了下来;见了穿漂亮的花裙子和小裤脚管的,也赶前去把它剪烂。大街上,有不少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热闹的,也有许多在听演说的,还有一些被剪了头发,剪了裤脚或裙子后大声哭喊的,更有被学生们发现但没有逮到的一些长头发和小裤脚的人拔脚逃走狂奔。学生们一边追,一边呼喊着,吆喝着,嘻嘻哈哈;街上行人见了各自慌张,都瞪着惊惶的眼睛目睹着大街上这一切突然而又狂乱和奇怪的现象。
看了一会,几个基干民兵搭乘单车回家去了。易志雄却被眼前的景象弄糊涂了。他走到演讲的人堆里,只见有十多个学生护着三、四个站在凳子上的同学,其中一个学生手拿着一份报纸在高声读道:
“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和《人民日报》评论员的评论写得何等好啊!请同志们重读一遍这张大字报和这个评论。可是在五十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志,长资产阶级的威风,灭无产阶级的志气,又何其毒也!联系到1962年的右倾和1964年形左而实右的错误倾向,岂不是可以发人深省吗?”
另一个学生一手叉腰,一手有力的在空中挥动道:“毛主席经常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能那样雅致,那样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我们的目的是斗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批判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意识形态,批判资产阶级的反动学术‘权威’。我们要横扫‘四旧’,荡涤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一切污泥浊水!”
一个留着短发穿着草绿色军装的女学生接着读道:“我们毛泽东思想红卫兵庄重宣布:第一,我们要破四旧,立四新,凡是封资修的东西统统要打倒和销毁!第二,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一切资产阶级反动权威,使他们威风扫地,永世不得翻身!第三,我们警告一切地富反坏右分子,一切牛鬼蛇神们,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他们乱说乱动!”
这些学生都是胸前别着“徐昌县高级中学”校徽的高中学生。看他们的样子,就象《青春之歌》里的林道静、卢嘉川他们那样慷慨激昂。大有似乎国难当头,一代英雄就要出来了的架势。
“这些学生早先在县政府闹得很凶,要县委书记出来回答他们的质问!”有个穿干部服装的人道。
“他们质问什么?”有人问。
“主要质问为什么县委不支持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的大专院校学生回乡串联闹革命,为什么不敢参加回乡学生组织的辩论会,为什么要撕毁在县府内贴的大字报,等等。”那个穿干部服装的人继续说。
“县府关着的铁栅门都被冲破了,他们说,县人民政府是‘衙门’,要造反!”另一个人说。
“听说各大都市和省城里,省委、市委都被包围啦!”有人道。
“到处都这样搞,凡是当权派的一律都打倒!”有人感叹。
“中央主要领导有毛、刘、周、朱、陈、林、邓,为什么他们红卫兵集会和游行都只举出毛主席一个人的画像来呢?”有人提出一个敏感的问题来问道。
“除了毛主席和林副主席,可能这些人都有问题哩!”有人这样理解。
“现在是中央文革说了算,中共中央的文件常常发了又要撤消!”有人说。
“这不是乱了套了么?”有人问。
“唉,才平静了几年,刚刚可以吃饱肚子,又要天下大乱了!”有人叹道。
“天下大乱才有大治,‘造反有理’,我们要‘让群众在运动中自己教育自己’!”有一个别着钢质校徽的戴着眼镜的人在一旁威严的大声说道,看样子他是回乡大学生。
人们看看这个大学生,大家都不再说话了。易志雄直到那些学生都集合队伍,并一路高歌,扬长而去,才慢慢的离开。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天来在城里搞训练,也听到和看到了不少的事情。他清醒地感到,山雨欲来,一场大的变革即将发生,自己必须关心时事,才能伺机进步。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学生造反,却有上面支持,各级领导都惶惶不可终日,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接着,八月底,报纸报导,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和红卫兵亲切握手。从此,红卫兵的组织迅速发展起来。学生们所向披靡,他们继续冲向街道、农村,冲向单位、机关。几天后,在城里的体育场上和天主教的福音堂前,从地富反坏右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家庭及福音堂里抄出来的家具、西装衣服、花绸被褥、书籍,还有钢琴、手风琴、收音机等东西,堆积如山。不知哪个红卫兵把它们淋上汽油,燃了一支火柴,便全部被冲天的烈火淹没了;又不久,大街上,一批批的地、富、反、坏、右分子和学生们认为是“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反动权威”,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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