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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江城队？”
“恩？”
“那么这份报纸上说的那个人是你没错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份昨天的江城早报丢到我面子，我马上感觉不妙，又是江城早报，难道它是我命里除了小雪之外的第二克星不成。这两天我所有的遭遇全部因为它，现在好了，它又出现了，看学姐的表情，它肯定又会给我带来新的灾难。
“是的。”我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小声回答道。
我以为她接下来肯定是一番长篇大论的训斥，正头痛着，她却笑了：“不错，这个球进的很漂亮，看不出来你还有踢球的天赋。”
“那当然，我要是去踢职业足球，那最佳射手肯定是我，就说咱这中国足球肯定也不是现在这水平！”我得意的吹嘘起来。
“哟，你还真神气了。就你那临阵脱逃的态度还踢职业足球，那职业足球得关门了。”林帆瞪了我一眼，顺势操起桌上的报纸向我头上砸来。我靠，怎么天下的女人都一个样，翻脸比翻书还快，还好我反应机敏，侧身躲开了她的攻击。
“学姐，有话好好说，也不用动武啊！”
“好好说，我说了多少次，你哪次听我的了？你不知道为了这事今天上面差点把你给开除了。”林帆的情绪十分激动，我看到她的对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开始红了。
“开除我？不会吧。”我大吃一惊，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可看她那表情也不像是装给我看的。再说了，她没事拿这个吓我干嘛，印象中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什么不会，今天早上的会议就是针对你的工作作风问题，要不是突然来了个神秘电话，你今天是死定了。”她叹了口气，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语气平和的对我说道：“学弟啊，你这散漫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总不能老让我管着吧，这才2天不见，你就惹出这么大麻烦来，再这样下去，我真救不了你啦。而且，根据内部消息，我可能要上调到总公司去了。”
“上调？那不是要升职了，恭喜学姐啊！”我一听笑了，打心里替她感到高兴，“那今天晚上你得我好好的吃上一顿，不然以后就没机会宰你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还没教训完你呢！”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一旦我上调，接替我职务的人是谁么？”
“是谁？”我好奇的看着她，心说不会也是个漂亮的女上司吧。
“就是让你天天不爽的那个赵四眼！”林帆故意将最后三个字说的很重，生怕我听不清楚。
“什么？让他做经理？老天是不是瞎了眼。”我彷佛是遭到了一次晴天霹雳，天啦，怎么会是他？真不知道公司高层是怎么想的。
“我原本跟总经理推荐你的，哪知道你却惹出这种事来，现在他们做出这个决定，我也无话可说。”在事实面前，林帆也显得无奈，只是安慰我道：“学弟，是金子一定会发光的，你就再坚持一段时间吧！”
我一听，这才知道自己无意中失去了一次升职的机会。虽然这太出乎我意料了，又是昙花一现，但我还是有点惋惜，早知道就不去踢那什么破比赛了，弄的我现在声名狼藉。为了不让学姐为我担心，我还是笑道：“没事的，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做官，只是你走了，我会很想你的。”
“去你的，没人管你了，你还不飞上天了。”林帆被我逗着笑了起来，不过马上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担忧：“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个赵四眼以后会不会为难你，你们俩的关系，哎……”
其实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以前我跟赵四眼平职，又有学姐给我撑腰，他当然拿我没办法。现在学姐走了，他又是我上司，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了。看来我在公司的日子也进入倒计时了。不过毕竟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为了不让学姐走的不安心，我笑着说道：“怕他干嘛，大不了不干，我不在乎。”
林帆一听，反而更加生气起来：“你啊，就是这样，义气用事，你不知道现在在外面找工作有多艰难啊！咱们这江城虽小，失业人员到处都是，难不成你还想去上海北京那些大城市？你才半年工作经验，谁请你啊？”
我心里一震，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当初就一直怀疑自己能进公司都是因为学姐的关系，听她这么一说我还真肯定了这个猜测。要是学姐真走了，那个赵四眼第一个想挤走的就是我，到时候他又是我上司，找个理由开除我简直轻而易举。没有了工作，老爸老妈那边还好说，毕竟他们有自己的收入；可我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还要靠他们养着吧，那要是传出去多没面子。可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林帆见我低着头不说话，怕我心里难过，温言说道：“算了，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你调到总公司去，免得你在这里被人欺负。”
“真的吗？”我精神一振，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说道：“学姐，你真是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感谢什么，谁叫你是我学弟呢？再说了，这事还没成了，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
“没事，只要学姐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得了吧你，别给我戴高帽子，现在我还是这个部门的经理，你是助理工程师，干活吧！不然老板知道了，咱们都得打包走人了。”
“遵命！”
我做了个敬礼的动作，逗得她抿嘴一笑，然后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去。不过这次谈话对我的情绪印象还是很大，以至于这一天的工作我都心不在焉，弄出了不少纰漏。学姐看在眼里，也只是无奈摇头，毕竟受了这么大打击，换成她自己也不一定能百分百保持镇定。只是我并不知道，这一天还有另一个人一直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赵四眼将我一天的行为举止全部看在眼里，内心里更加确定叔叔给他的情报是真的。想到他马上就要升职成为经理，他差点兴奋的跳起来。不过赵四眼还是强忍着自己的冲动，这个时候他可不想给我任何翻身的机会。
“嘿嘿，该死的薛凡，平时不把我放在眼里，等着吧，以后我会让你好看的。”
第15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上帝是公平的，不管他是施予惩罚还是施舍奖励，都不会只给一个人。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可怜的人，也许在地球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人比你可怜。
我记得小雪曾经说过，当在外面受了委屈，那么回到家里你只要关上门大叫几声心里就会舒服很多。于是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天花板大喊了几声：“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我现在真的很想大醉一场，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部忘记，最好永远也不要再记起。可是偏偏有人很不给我面子，我话音刚落，就看见高翔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学着我的样子对着天花板大喊：“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最气愤的是他还学的像模像样，就好像今天丢官的是他不是我一样。
“喂，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可别惹我，识相的快去买一打啤酒回来，我可以赦免你刚才的无礼。”我非常生气，这个混蛋，平时怎么开玩笑我都懒的理他，可今天不同，升职无望也就罢了，以后还要在自己的死敌手下干活，简直比杀了我还要痛苦。这么痛苦的事，他不安慰我却幸灾乐祸，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哎，我心情也不好啊，我真的想喝酒。”高翔一脸无精打采的躺在沙发上，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原来今天不止我一个人倒霉啊，我顿时好奇起来，连忙凑到他身边，问道：“说说，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给女人甩了？”
高翔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道：“被人甩了到没什么，反正我都没恋爱过；可我才踢了2天主力前锋，还没打什么正式比赛，他们又让我做替补，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怕什么，你们队才那么几个人，说不定哪天那几个老家伙又伤了，你不是又可以继续坐上主力的位置了嘛。”想到这些年他一直执着于踢足球，却总是郁郁不得志，我开始安慰起他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们老板有钱，这两天又来了好几个球员试训，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估计是要签约了。你说这以后还有我混的份吗？哎……”高翔一脸无奈的看着天花板：“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呢！”
他一提到倒霉，我又想起自己的事了，“得了，你至少还有份工作，我马上连工作都没了。”说完我把今天发生的事给他说了一遍，完了我还气愤的大骂道：“真是老天不开眼，尽是小人得志啊！”
“薛凡，对不起啊，都是我害你丢了一次升职的机会了。”高翔听了我的转述，觉得对不住我，脸上充满了歉意。
我想他一定认为他就是造成我事业失意的罪魁祸首，所以才会心里充满内疚。他现在情绪这么低落，我怎么能让再受打击，再说这本来就是我自作自受。我要是不中途退场也不会被公司处罚，好在还没真开除我。我突然想起学姐说是因为一个电话让公司高层改变了主意让我留了下来，我当时情绪低落，居然忘记问问学姐我这位救命恩人是谁了。也罢，等明天上班再问也不迟，现在我首先还得先安抚一下高翔才行。万一他真钻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可就麻烦了，一个小雪已经够我受了，再来个高翔，我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不关你事，你也知道那个赵四眼，一直都跟我过不去，人家有后台，我斗不过他也是正常。算了，咱们认命吧，大不了就是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说呢？”
高翔听我这么一说，情绪稍稍好转，不过说话还是显得无力：“话是这么说，可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足球，好不容易碰上咱们江城弄了个足球队，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啊。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出人头地了，没想到连这个一个乙级球队的主力位置都坐不稳。我又没什么名气，要是不在这个球队踢了，还有哪支球队会要我啊？”
我说：“上帝是公平的，他老人家绝对不会给你纯粹的幸运。既然他给了你机会，那么接下来就注定了你这条路是曲折艰难的。但是只要你努力了，去拼搏了，幸运是不会抛弃你的。就好像我一样，我很顺利的进入江城电子并得到了我要想的职务，但是这半年我做过的事情比我的本职工作多了不知道多少倍。还有一个经常在我背后暗算我的阴险小人赵四眼，有很多次我都有一刀把他捅死的冲动。可我忍住了，我也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你们看我平时什么事都懒的做，就知道睡觉，我其实也很想做，可我真的很累，累的不想动。”我发现高翔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居然是一种很惊讶的神态，我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我记得我爷爷小时候跟我说过，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爷爷不会骗我的，所以我也相信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高翔用力的攀着我的肩膀，好久才说道：“哥们，你好样的，既然咱们都是命苦的人，而你又这么努力，我也没理由就这么放弃。你说的对，替补有什么关系，只要咱们努力，迟早一定能转正的。”他说完把我拉了起来，“走，你刚才那段话让我心里舒畅多了。而且，我今天才算是认识真正的你，我以前误会你了，今天我请客，咱们出去喝个痛快，也当是向你赔罪，成不？”
我倒是不在乎他们几个怎么看我，毕竟我就算是个懒人，他们一样包容了我这么多天，反倒是他们减轻了我的生活负担，让我一天的生活不至于太累。说真的，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他们才是。这会他提出要请我喝酒，我自然也不拒绝，一来今天心里的确堵的慌，本来就想喝两口去去闷气；再就是他的心情肯定也不好，肯定也需要找个人一起喝喝酒，发泄发泄。大志和小雪不在，我不陪他，还有谁能陪他呢。“好，今天咱们还是不醉不归！”
我们正准备出门，门却自动打开了，是小雪回来了。我正想跟她打个招呼，小雪却对着天花板大喊：“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我跟高翔对视了一下，心想：她刚才肯定偷听了我们的说话。
“小雪同志，虽然这个动作是你发明的，这句对白也是你创造的；但是你也不用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取笑我们吧！”我很生气，非常的生气，她显然偷听了我们的对话，居然不安慰我们，还做出那个动作来嘲讽我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小雪瞪了我一眼，大声道：“取笑你什么，我是取笑我自己，以为终于找了个又有钱又爱自己的男人，没想到却是人家的老公。”
原来我是她的替补情人，她又是别人的替补情人，我今天才知道，爱情字典里有一个词叫“错过。”可是我不想让她错过也难啊，我没有一百万，虽然一百万在有些人看来也不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但现在的我，连一万都成问题。可这偏偏就是可以让她嫁给我的最低底线！我有时候就想啊，她干嘛那么爱钱呢？在我眼里，除了这个缺点，她几乎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女人。人长的漂亮，工作努力，家务活也能干，还能烧出一手好菜，当然，烧菜是我们在一起生活才学会的。她简直就是女人中的极品，也难怪大志和高翔这两个家伙经常会因为她而背叛我，出卖我。我记得她刚搬进来第二天，我们三人还暗地里成立了一个“男人联盟”，立誓将这个小女子排挤出我们的天地。结果第三天“男人联盟”不但瓦解了，那两个混蛋还投敌了，之后反而是他们三人结成统一战线来对付我了。往事不提也罢，现在我最好奇的是，小雪不是在上班么，怎么会知道她男朋友有老婆了？记得她好像并没有在她男朋友的公司上班啊。是给她男朋友的老婆找上门了，还是有人告密？
“算了，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伤心，但是为了满足我无耻的好奇心，我还是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在你公司上班，他在他公司办公，你怎么就知道他有老婆了，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别人的谣传啊？你没看电视里，这为了爱情争的你死我活的人多着呢，说不定也有人看上了你男朋友了，制造假象离间你们的感情啊！”
小雪眼睛一红，哭着说：“我有那么傻吗？我是亲眼看见的。好笑的是，他太太居然是我最大的客户。更好笑的是，我还陪他们说笑了一个下午，你们说我是不是很贱啊！”她越哭越凶，泪水流了一地，我跟高翔都给她搞慌了。
“算了，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就你的条件，追求你的人可以排了几条街了。你别哭了啊，咱们喝酒去，喝醉了明天什么都忘记了，咱们再一起重新开始！”我用纸巾帮她擦干泪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哭我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坚硬的物体狠狠地撞了一样。这原来我回来是找他们寻求安慰的，这下好了，我反倒还要安慰他们了。
“重新开始？”她眼睛一亮，泪水也忽然停止住了，“你中六合彩了？中了多少？钱肯定不少，不然不会跟我说重新开始，嘿嘿。”她居然笑了起来，犹如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样子让我差点看傻了，但是——
天啦，我要崩溃了，真不知道她是财迷心窍还是因感情失意伤坏了脑袋，居然会说出这么异想天开的话。我关心的摸了下她的额头，问道：“你没事吧？失恋其实也没什么，你看我们不也是单身，大家都过的好好的。”
“我没事，你告诉你，你是不是真中奖了，快说啊！”她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没有！”我有点哭笑不得，看来她真的是没救了。
她马上变得无精打采起来，就好象是霜打的茄子——蔫了，整个倒在沙发上，无力的说：“没钱还怎么重新开始啊！”
“没钱还可以喝酒啊，至少我们喝酒的钱还有。你要不要去？不去我们走啦。”我本来心情就不好，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更加难受。我心想，她到底是爱别人还是别人家的钱，既然只爱钱又何必这么伤心呢。
“我去！”
小雪站起身来，我还是故意不理她，拍了下高翔的肩膀，道：“咱们走！”说完我冲上前去开门，这次门又开了。
“铛铛铛铛，我回来啦！”人未进门，大志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接下来就看见他抱着一箱啤酒走了进来。我跟高翔小雪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叹，神了。
高翔说：“大志，你失业了？”
小雪问：“大志，你失恋了？”
我苦笑：“大志，你小子是不是最近瞒着我们偷偷的在学算命啊，不然怎么会未卜先知呢！”
大志愣了一下，马上破口大骂起来：“呸呸呸，你们几个混蛋，咒我不成？我今天接了个大单子，小赚了一笔，心情好，所以买了箱啤酒想跟你们一起分享我的快乐。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说，真是扫兴，我看我还是把这酒给他退回去算了。”说完他转身就走，我连忙拉住他，把那箱啤酒抢了过来。总算我们四个中间还有一个行运的，不宰他我们宰谁去。
高翔叹了口气：“大志，我又坐回替补席了。”
小雪也跟着凄情泪下：“大志，我……我失恋了。”
我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