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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学校门口的书吧你知道吧,他就住在那里,跟店主是兄弟。”一不做二不休,白丁干脆给白乙落了户。
“是么?”叶天看向白乙。
白乙点点头,没有异议。
此时,书吧大叔正抱着白小喵坐在电脑桌旁看美女,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打了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奇怪了,谁在说我?”
“满意了?”白丁扬了扬粗粗的眉毛。
叶天碰了一鼻子灰,不爽地摸了摸鼻子,“哼,最好是,都奇奇怪怪,不知道在干什么。”
“奇奇怪怪?”白丁想了想,问,“叶幸怎么了吗?”
“哼,那么关心他自己去看啊。”叶天会错了意,不爽地掉头就走。
“喂,奶牛!你说清楚了再走呀!”白丁冲着他的背影嚷嚷。
叶天冲她挥了挥拳头,没有回头。
“了不起什么呀。”白丁吐舌头做鬼脸。
“叶天是普通人类,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白乙笑着摇了摇头。
“嗯,我也猜到了。”白丁笑眯眯,“故意气他的,让他再欺负人!臭脾气的奶牛!”
你知道得太多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一只快乐的小小鸟,小小鸟,飞呀飞呀飞呀怎么也飞不高……啦啦啦啦啦啦……”浴室里传出走调走得没谱儿的歌声,间或还伴着哗哗的水流声。
白乙站在窗前,窗外万家灯火一片璀璨,玻璃里反衬出他略显清冷的眸光。
白甲……
他的皇兄,白国的皇帝,佳容的夫君。
那些于他……都已经那么遥远,远得……只是前尘往世而已了。
叶幸,那个少年,就算他是白甲的转世,在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之后,也应该不复前世的记忆才对。
是谁对他使用了回魂符?
依稀仿佛间,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在捏他的脸颊,用奶声奶气却又有些嚣张霸道的口吻说,“小乙,叫哥哥。”
被捏住脸颊的他也是小小的个子,眼眶里含着两泡泪,乖乖地喊,“哥哥。”
“好乖,给你糖葫芦吃哦。”松开手,那肉嘟嘟的小男孩满意地摸他的脑袋。
时光荏苒,转眼间,胖呼呼的小男孩长成了青俊的少年,他站在他面前,满面阴鸷地盯着他,“明明我才是嫡长子,为何父皇立你为储君?为何?!”
他的眼中,满是不甘。
少年时的所有温情都变了味,父皇没有遵照祖制立嫡长子为储,引起了众臣的不满。白甲和白乙也不再只是单纯的兄弟,大皇子和太子,两个名词明显对立起来。
大皇子开始广罗门客,人人都说大皇子惊才绝艳。而新立的那位储君却常常不在宫中,两相比较,高下立见。
不论立贤还是立嫡,似乎都不该立二皇子白乙为储。
宫中的气氛不避免地一日比一日更加压抑,直到……苏丞相的独生女儿苏佳容的出现……
白乙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双阙山紫云殿,他去拜访师父,却看到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娃,粉雕玉琢似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
师父介绍说她是他新收的弟子,叫苏佳容。
自此,每次他去双阙山,那个叫苏佳容的女娃都会跟前跟后,嘴巴甜甜地叫白乙哥哥。
再一次见到苏佳容,是在他的生辰宴上,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那时,她正笑盈盈地跟大皇子说些什么,一回头,便见着他,只稍稍愣了一下,便欢喜地跑到他身旁,像往常那般拉住他的衣袖,“白乙哥哥!”
他笑着点点头,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努努嘴,“我爹说今天是太子生日,皇后娘娘点名要见我。”
“点名?”白乙很是不解。
“嗯,还不止我呢,京里的名媛淑女都到齐了,说是要选太子妃呢。”她贼兮兮地一笑,拉拉他的衣袖,“我连太子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凭什么让他选我呀,万一他是个脑满肠肥的小笨蛋怎么办!”
“……”白乙轻咳了一下。
“人家都说大皇子才厉害呢,我刚刚跟他聊过,果然不错。”苏佳容又凑近了些,悄声道,“我啊,听人家说太子又懦弱又胆小,还长了满脸麻子!”
白乙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八卦,苏佳容终于想起来要问这个。
那厢,大皇子白甲寒着脸走了过来,“太子,你跟苏小姐很熟么?”
“太子?”苏佳容左右看看,然后视线落在白乙身上,眼睛越瞪越大。
白乙微笑颔首。
苏佳容一下子憋红了脸。
后来,听说母后赐了一面令牌给她,可以让她在宫中自由出入,有传言说母后有意立她为太子妃。
大概就是这个传言压断了白甲心中最后一根弦,如果立苏佳容为太子妃,那么原本保持中立的苏丞相势必归入太子阵营。
白甲按捺不住了,他趁父皇病重领兵逼宫,废了他这个太子,将他软禁在寝宫。
成功夺权的他意气纷发,他微笑着看他,“皇弟,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白乙沉默。
“对,我就讨厌你这副模样,总是与世无争的样子,却处处挡在我前面!”他指着他的鼻子,声音那样尖厉。
被软禁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他每日练字看书,又修习师父传授的心法,过得也算悠闲自在,其实白甲是对的,他并不是适合当储君。
那个位置,更适合白甲。
然后……那一晚,与之前的很多个晚上一样,他一个人在书房写字,四周一个宫人都没有,十分安静,只听得窗外风声雨声连成一片。案上的烛火微微晃了一下,门被推开了,一只沾满了污泥的鞋子踏了进来。
“佳容?”待来人拉下斗蓬,他稍稍惊了一下。
被白甲软禁在寝宫半个月以来,他没有见到过一个熟人,乍然见到她,他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苏佳容站在门口,看起来十分的狼狈,鞋子也跑掉了一只,她急急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太子哥哥,陛下他……陛下他驾崩了!”
闻言,白乙面上煞白一片。
“是大皇子……大皇子在陛下的药里做了手脚……”苏佳容红着眼睛将抱在怀中的包袱塞给他,“大皇子登基后肯定不会放过你,这里有腰牌和一些衣服,你换了衣服赶紧出宫吧,我已经安排了人在宫外接应你,你出了京就去云来镇云来药铺找一个叫徐鼎福的人,他是我远房舅舅,大皇子不会查到他的。”
“父皇临终前,说什么了吗?”白乙拿着包袱,垂眸轻问。
“没有,陛下那时已经神智不清了……”苏佳容哽咽着左右看看,凑近了他,低声说,“包袱里有陛下的遗诏,你带着遗诏去找徐鼎福,他会帮你的。”
这时,门外丧钟声骤然敲响,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彻皇城,宣布一代帝王的陨落。
苏佳容似乎被吓了一跳,含在眼中的泪珠儿滚落下来,然后她不顾宫中教条男女大防,忍住羞怯,泪盈盈地握住他的手,“太子哥哥保重,佳容在宫里等你回来,宫中一切有我和我爹照看着,我爹他答应我会保你登位。”
白乙没有应。
苏佳容纵使万般不舍,也知道不能再拖了,只说了一句“小心”便转身匆匆离开。
窗户被风吹开,书案上的蜡烛垂死挣扎了一番,终于灭了。白乙静静地站了许久,久得仿佛化成了一樽雕像。
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白甲派兵将他的寝宫团团围住了。
风夹杂着雨从大开着的窗口扫了起来,书案上的宣纸被吹得到处都是,饱蘸了墨汁的毛笔滚落在地上,溅出一个大大的黑点,像一只幽黑的眼睛。
他捏紧了手中的包袱,推开门走了出去。空旷的房间,长长的走廊,门外黑压压一片的铁甲卫,白乙举步向前,没有半点雨沾上他的身,没有半丝风吹乱他的鬓发,他面无表情地走出了他的寝宫。
他们,看不见他。
御花园,秋千架,青石板的走道,他慢慢地走过,两个小小的孩童牵手走过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无忧无虑的时光那么短暂,人长大了,就有贪念,贪念多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白甲的寝宫,将遗诏放在他的案头,他没有再留恋什么,转身离开。
“白乙,白乙!”浴室里,白丁扯着嗓门嚷嚷。
白乙愣了一下,他已经隐身了,谁能看到他?
“喂!白乙你睡着了么?!帮我把放在床头的睡衣拿来,我忘记拿了!”白丁大叫。
白乙猛地被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宛如大梦初醒,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依言从床头拿了折叠好的睡衣,拉开浴室的推拉门。
浴室里一片雾气缭绕,白丁正坐在浴池里,愣愣地伸着手,看着他。
看到坐在浴池里的白丁,白乙呆住,他刚刚思绪太乱,竟没有注意到推拉门有一条小小的缝隙,白丁从那缝隙里伸着手让他递睡衣给她……结果,他就这样大喇喇地拉开了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下一秒,浴室里响起了白丁高分贝的尖叫声。
白乙镇定地低头,闭上眼睛,将睡衣放到她手里,然后镇定地后退一步,关上门。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惯不动声色的面颊上,染了薄薄的一层绯红。
浴室里的动静听在他耳中无比的清晰,白丁正悉悉唆唆地换着睡衣。白乙闭了闭眼睛,耳廓上殷红一片,然后只听得“咣”地一声,白丁大力拉开推拉门,气呼呼地走了出来,白乙微微僵直了身子。
久久,没有没有白丁的发飙声,白乙稍稍侧了侧了头,便见白丁抱着一个绒毛娃娃,趴在床上睡着了……
大概是白天逛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她看起来睡得很是香甜。
白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因为泡澡的关系,她的脸上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润泽如上好的珍珠。
他看得出了神,如果此时他能够看到自己的眼睛,定会从那从来都是古井般的眸中看到丝丝涟漪。
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拉回自己的理智,他暗自心惊。
这样的情绪对他而言,太过陌生。
“答应过你的,我会做到。”许久,他的声音在这静寂的房间里低低响起。
抬起手,他在她的眉心处轻轻画了一道符。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白丁从枕头下面摸出眼镜戴上,下意识回头找白乙,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正打算跳下床,她忽然感觉被子被什么压住了,低头一看,便看到正侧身趴在床沿上的白乙,他依然一身白衣飘飘的古装,特殊质地的衣料因为皱褶处而显出特殊的美感,发丝稍显凌乱地散在床边。
他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是静止的,却是那样的赏心悦目,像是画中人。
白丁定定看了他半晌,然后缓缓伸出手,食指凑到他的鼻端。
有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指上,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感觉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些好笑。就算没有鼻息又怎么样,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垂下眼帘,白丁想收回手,却感觉手上却微微一紧。她愣了一下,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幽黑深沉如深潭的眸子。
他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他轻声说。
白丁有些尴尬地甩开手,嘴里咕哝了一句,“谁管你。”
“并不是因为隐身才会发困……”他犹豫了一下,怕白丁以为他是因为隐身跟着她才会再次伤了原气,想解释,又有些赧颜,“……大约是昨日太过劳累所致。”
白丁看着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因为……白乙竟然会因为逛街而累到睡着?原来陪女生逛街的杀伤力那么强大,不管是不是人类,陪一个女孩逛一天街的下场都是累到毙么……
轻咳一声,她淡定地起身推开窗,早晨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她夸张地做了个深呼吸,精神大振,转身哼着歌去洗漱。
白乙坐在床边看着白丁走出卫生间,开始收拾书包,便默默地找出昨天买的休闲服,自己换上。
“你也要去?”见他这副模样,白丁了然。
白乙点头。
想想自己的处境,白丁也没胆子拒绝,再看看白乙一身休闲服,却披着一头长发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根黑色的发带和一把牛角梳,对他招招手,“把头发扎起来吧。”
白乙看着站在窗边拿着牛角梳对自己招手的白丁,仿佛又看到那一袭红衣的少女正冲着自己笑,她眯着眼睛,勾着唇角,明明是诱惑的神情却带了三分的稚气。
她正抬手轻轻晃着手中的梳子,宽大的衣袖滑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皙圆润的胳膊,然后拖了长长的尾音,用软软的声调说,“白乙,我帮你梳头呀~”
那一笑,恰如春风拂面。
他有些失神地走到她身边,背对着她坐下。
白丁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乖乖背对着自己坐下的白乙,这是什么意思?要她帮忙梳头?再转念一想,他是仙人嘛,自然不会做这样的琐事,便挑了挑眉,心安理得地伸手覆上那泛着浅浅流光的长发。
微凉的触感,如上等的丝绸一般,白丁轻巧地用牛角梳细细梳过一遍,然后拿发带系上,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此时做起来却是异常的得心应手,仿佛曾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事情。
窗外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小鸟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白丁回过神,看着他的背景讷讷地开口,“好了。”
“多谢。”白乙起身,对她微微一笑。
白丁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差点忘记了呼吸,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如慢镜头一般,变得十分缓慢,只有那一抹微笑在无限的放大。
“白丁?”白乙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伸手触了触她的额。
白丁眨了眨眼睛,脸上忽然烧红一片,一眼望去,竟像要沁出血来一般,然后她仿佛被烧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转身就窜出了房间,一边跑还一边欲盖弥彰地嚷嚷,“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殊不知,对某些人来说,迟到不就是家常便饭么……
站在原地的白乙收回手,笑着摇了摇头,拎起她遗忘在桌上的书包,跟了上去,“白丁,慢些,仔细摔着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有多正确一样,大步跑在前头的白丁刚下了楼梯,脚下便是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让你慢些么。”看着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女孩,白乙轻叹着伸出手。
白丁扁着嘴,死死瞪着那双修长漂亮不似凡人的手,“你这乌鸦嘴!”
白乙轻笑。
听到他的笑声,白丁愣愣地抬头,看着白乙站在她面前,笑眯了眼睛。
记忆里……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他总是清清冷冷的样子,连笑,都是一惯清清冷冷的,带着莫名的疏离。
可是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唔,也许比普通人帅了那么一点点。
“地上凉。”他笑着,手又往前送了送。
白丁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即使穿着廉价休闲服,也依然气度不改的白乙,忽然想了坏心。手用力地在地上蹭了蹭,她用乌黑的爪子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紧紧握住。
感觉到掌心的温度,白乙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更加温和起来,白丁冲他做了鬼脸,甩开他的手,继续大步向前。
白乙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污黑一片,不禁再一次为她孩子气的举动失笑。他的笑容一直维持到公交车到站为止,在看到远处缓缓驶来的公交车时,那一抹和煦如暖阳般的笑容便冻在了脸上,僵住了。
白丁回头冲他龇了龇小钢牙,悠哉游哉地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冲他扬了扬,大步跨上车,将硬币丢进投币口,然后又回头冲白乙抛了一个媚眼,“老师,上车呀~”
候车亭上的人忍不住集体抖了一下,体会到了恶寒的感觉。
白乙轻咳了一声,上了车。
一阵七晕八素之后,公交车终于在校东路停下,神清气爽的白丁扶着面色青白的白乙下了车,志得意满地晃进了学校门口的书吧。
“大叔,我来了!”一脚踹开大门,白丁中气十足的嚷嚷。
“再被你踹几下,这门就该寿终正寝了。”正拿猫粮喂白小喵的书吧大叔淡定地回头。
“喵~”优雅地蹲坐在书桌上在书吧大叔掌心舔食的白小喵动了动耳朵,扭头看了白丁一眼,软绵绵地叫了一声,然后纵身轻巧地跳下书桌,踩着漂亮的步伐,翘着尾巴走到白丁身边,蹭了蹭她的腿。
“嗯哼,你这小没良心的,别来套近乎,我们还在冷战中呢。”白丁气呼呼地说着,无视了白小喵,将白乙扶到沙发边坐下。
“晕车真作孽哟。”看了一眼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的白乙,书吧大叔深表同情。
“猫哭耗子。”白丁翻白眼。
“呀,白乙,丁丁说你是耗子。”书吧大叔告状。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