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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不想回来,因为无法面对诸葛兄弟?”裴行俨摸了摸她的脑袋,在洛水中浸过的头发还带着浓浓的潮气:“晓云,我知道你心里总是不忍,觉得他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可我还是昨天那句话:身为将帅,你就是兵之司命。你要考虑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整个军队的存亡。道、天、将、地、法,兵之五事,每个都要权衡。为了换来全军的胜利,诸葛德云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手掌下的人听到诸葛德云的名字时,身体一僵,然后缓缓地点头。
“还是想不通?”裴行俨示意她抬头:“三年的戎马生涯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是不懂得?”
“我……懂得:大局为重。”萧晓云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清明:“懂是懂了,只是不明白。一样都是生命,分明都是平等的,为什么德云就要被牺牲?为什么全军的胜利就是重要的?为什么德云的命就是卑贱的?若是说牺牲一人而保住军中数万人生命是值得的,那我们在这里每次上千人的伤亡却只为了斩杀宇文化及,这本帐分明不划算,为什么还要做下去?”
她的视线透过裴行俨的身体,遥遥落在很远的地方,出神的望着,嘴里悠悠的说:“用兵之道,无非是将兵之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可是人命呢,夹杂在这其中的财富、权势、数量、地位……你能告诉我衡量这一切的标准是什么吗?”
裴行俨为她理顺头发的手停了下来,再看她眼睛上蒙着淡淡的水雾,迷迷朦朦的仿佛什么都看不清。他本想劝她“人有高低,命有贵贱。”可是又觉得萧晓云分明鄙视着这种想法,不然也不会有今晚的变故,因此这句话刚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萧晓云失了会神,突然自嘲一笑:“居然这个时候讲人权,真是自寻烦恼。”她眨眨眼睛向裴行俨微微俯身:“少将军莫怪,我也就是随便想想。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裴行俨看她笑得跟以往一样淡淡的,心里怀疑她这个疙瘩还没有解开。这样的状态再上战场,只怕迟早要出事。于是点点头说:“你受了重伤,这几天就不要管战场上的事了,好好呆在这里养两天。”
萧晓云跟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胳膊,瞟了一眼齐武笑吟吟的说:“战场我是上不去了,可是军务却能处理一些。——总得对得起这么多绷带不是?”
齐武知道她嘲笑自己包扎的有些小题大做,扭头瞪了她一眼。再一转头看到裴行俨带着不赞同正看着他:“阿武!”他皱眉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身为她的贴身侍卫,今天的事情你也有责任!”
“也不怪他!”眼看齐武咚的一声跪在地下,萧晓云急忙说:“是我自己想要静一静,他只是听我安排罢了。”
焦急的神色布满了她清丽的面孔,裴行俨眉头皱的更紧:“这次是他失职,虽然没有铸成大错,可是惩罚……”
袖口被紧紧的攥住,萧晓云急急忙忙打断他的话:“裴大哥,我身边已经失去一个德云,阿武他……他就算了!”
裴行俨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会,终于松口:“罢了,他终究是你的护卫,你要护短,我自然也不能管太多。”
“也没有护短。”萧晓云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一边朝齐武打手势让他起来一边辩解:“他和其他护卫不过是执行我的命令而已。即使处罚,我这个判断失误的人应该先被处罚才对。大哥就看在我受伤的份上饶我一次吧!”
裴行俨见她掰的有理有据,忍不住笑了起来:“就你这张嘴会说话,行了,你今晚也受了惊,早点休息吧。”
萧晓云点点头躺了下去,嘴里还忍不住说:“我看宇文承都似乎不肯罢休,明天……”
“有我呢!”裴行俨从她床边站起来:“这场战争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分出胜负,你先安心养病,别想太多。”说完,又吩咐了齐武几句,才离开监军大帐。
倒是萧晓云,在床上翻腾了一会睡不着,又吩咐守夜的齐武重新点了灯,拿了本兵书又看到半夜才去睡觉。
这之后宇文承都果然日日前来叫阵,裴行俨每次都亲自上前厮杀,两人同为大隋朝的名将,武功相似,虽然各有胜负,总的来说也打了个平手。一直到萧晓云手腕上结了疤,可以随意在军营里走动,瓦岗与骁果依然处于胶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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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瓦岗与骁果的战争慢慢变成了宇文承都与裴行俨的战争:宇文承都日日前来叫阵,裴行俨每每前去厮杀。在两人高超的武功面前,上万军士武将统统变成了陪衬,有时候一整天下来,士兵们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早晨吃饭后上战场摆阵,中午撤回来吃午饭,下午亦是如此,手中的刀枪,也不过是摆在那里好看。
反而是不上战场的萧晓云比往日都忙,手下一众将领从营东找到营西,还经常找不到人影。
这一日裴行俨又带兵与宇文承都纠缠,萧晓云在校场上被诸葛德威抓了个正着。
“萧监军,末将请求出战!”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萧晓云手抖了一抖,本已瞄准长箭失了准头。
练了这么些年,还是无法排除外界干扰。萧晓云深吸一口气,就着打开的弓重新瞄准百步外的靶心。
“萧监军!”扑通一声来人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的有如摩擦着的粗砾硬石:“宇文承都那厮口出狂言,每日前来挑衅。末将愿出战……”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从不……”我从不让手下人做无谓的牺牲。萧晓云突然觉得心虚,这句话,面对诸葛兄弟,无论如何她都说不出来,只得换了口气:“德威,你要上阵杀敌,究竟几分为公?几分为私?”
“我并不隐瞒监军大人:与公与私都有!”诸葛德威大声说:“宇文承都杀我兄弟,伤我士卒,每日又在阵前辱骂监军,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德威你起来。”萧晓云放下弓箭偏了偏头:“让你上战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们几个队长的要求,只要合理又可行,哪次我驳回去过?还是老规矩:先说理由,后说方法。你若能回答出我问的五个问题,调兵遣将我都鼎立支持。”
诸葛德威顿时发傻:萧晓云向来做事不吃亏,不但自己,就连属下都一力维护,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各位将军中规定最多,大家却抢着往她麾下挤的原因。前几日她被宇文承都伤了手腕,这几日对方在阵前叫骂的又极为难听,连自己都觉得不能忍受,因此他凭着复仇的热情疯了一样找萧晓云请战,根本没想过如何去打这场战,更没料到……她居然说照老规矩?
“怎么?没有方法?”萧晓云也不回头:“那就想好了再来!”
诸葛德威不甘心,张嘴想分辩,只听得萧晓云说:“宇文承都号称大隋第一,光凭武力或者一时的激情根本不可能赢他。如果没有六成以上的胜算,不要再来找我!”
立在一旁的齐武看到萧晓云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知道她已经不耐烦。急忙朝诸葛德威做了个手势让他住嘴。萧晓云眼角一瞟看到旁边人的动作,也不点破,听得背后呼哧呼哧的声音越来越重,然后咳了一声,脚步声从自己身边越走越远。
“德威!”萧晓云在声音快消失时开口:“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上……”
话音未落,听得战场方向忽然军鼓齐响,震天动地中夹杂着喊杀声,分明是前线开始混战。萧晓云惊疑中脸色微变,斜影弓往肩上一挎,朝外跑去。齐武眼快跟上,萧晓云也来不及走校场的大门,伸手用力一撑,整个人轻飘飘飞出了围住校场的篱笆。落地时为了保持平衡重心沉了一下,嘴里却趁着这个难得的停顿吩咐:“德威,带弓箭队前往辕门!齐武,去找张青特召集士兵,准备迎战!我在辕门等你们!”
两人急忙按吩咐去办事,萧晓云脚步不停跑上辕门的哨岗:“怎么回事?”负责放哨的小兵见她上来急忙要下跪:“不用跪了,先说一下情况。”
“有人袭击骁果。”
袭击骁果?萧晓云长出一口气:还好不是裴行俨有事。从岗哨探出身朝混乱的方向望去: 骁果的背后早已乱成一团,一支铁骑在混乱中在其中左突右冲,速度之快好似锋利的匕首般将宇文承都的后阵划成几块,几支落单的小部队立时被消灭了个干净,手法极为利落。萧晓云看着这支铁骑暗暗喝彩:虽然自己的弓箭队战斗力也很强,但比起这支铁骑来,在速度、熟练度以及配合度上还是差了一截。
在看裴行俨这边,整支队伍早已展开有序的攻击:与那支铁骑不同,这边的攻击并没有锋利的气势,队伍正按照惯有的阵法稳步向前推移,不急不徐,不慌不忙。虽然速度不快,可是阵法稳固,攻击延绵不断,也慢慢的将宇文承都的队伍逼到洛水边。
两支队伍一静一动,一支凌厉且迅速,一支稳重而不拖沓,合力攻击之下,突遭巨变的骁果立刻伤亡惨重。可是宇文承都也着实厉害:面对突然而来的变化居然能迅速稳住队伍进行防守,硬是没有让前后夹击的两支队伍成功会师。等张青特上来报告队伍集合完毕时,骁果已经组成了新的阵形开始反击。
“算了!”萧晓云看着冲杀的速度越来越慢的骑兵队摇了摇头,他们的优势因为骁果逐渐稳定下来的军心正在慢慢消失:“幸好不是我们受到袭击……这支突袭的骑兵是哪里来的?”
张青特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为首的战将身穿黄金甲,头戴黄金盔,就连身下的马也蒙着厚厚的铠甲,一人一马亮澄澄的极为惹眼。虽然正带兵撤退,却光芒不减,所过之处的敌军犹如被太阳晒焦了的庄稼,稀里哗啦倒了一片。
萧晓云听到张青特猛的吸了一口气:“天,这是右武侯将军啊!”
“右武侯?徐世绩??”萧晓云想起那个让人看起来总是云深雾罩的道士,再对比这个在乱军之中杀敌轻易的犹如探囊取物的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真的……是右武侯?”
“是!”张青特指着渐行渐远的骑兵解释说:“当年攻打瓦岗的时候,右武侯就是这身黄金盔甲,带领军队如同天神降临般解救了陷入苦战的兄弟们。正是因为如此,徐将军才成为咱们瓦岗的第一猛将。”
萧晓云听了这话一愣:“我以为第一是少将军?”
“右武侯衷心耿耿文武双全,是瓦岗的擎天之柱。”张青特说:“只要有他在,谁都不敢称第一。这是主公当年的原话。所以不论文官武将,都没有人敢称自己第一。”
萧晓云听了这话不再询问,只是让张青特下去解散队伍,然后静静的看着战场上宇文承都与裴行俨鸣金收兵:一个虽然稳住了阵脚可是急需救治伤患,另一个最懂得见好就收穷寇莫追。
这一夜晚饭,裴行俨发现萧晓云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碗里拨来拨去。于是开口问道:“晓云,在想什么?”
“徐……右武侯的骑兵队,好像很厉害!”
“是啊!”裴行俨点点头说:“就是我的神风营,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这次要不是他带兵夹击,我们也不会重创宇文承都。”
“嗯……”萧晓云点点头去扒饭:“宇文承都的确不好攻打,若是两军联手,胜算确实高了不少。”一个想法从心里闪了过去,速度快的来不及捕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可是萧晓云却知道这个念头重要的很。索性放下碗筷,把刚才两人说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突然说:“没错!就是两军联手!”
裴行俨见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微微一笑:“两军联手,然后呢?”
然后?萧晓云瞪大了眼睛看向裴行俨:“两军联手,一方与宇文承都纠缠,另一方趁机从另一侧攻击,这不是极好的方法吗?只要我们配合得当,毁了宇文承都的辎重粮草、俘虏了宇文承都的手下大将,别的不说,单是这一次次的骚扰,就足以让他恼火万丈,到时候……哼,还怕他露不出马脚吗?”
裴行俨笑了笑说:“你当我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吗?今日徐将军能够与我们得胜,是因为宇文承都每日前来挑战,他能够由此攻其不备。我们能想到的,宇文承都也一定想到了。被人夹击是兵之大忌,宇文承都一定会加强防守,下次再想用这个方法,就怕没有这么容易了。”
“总是一个可行的方法!”萧晓云也笑了起来:“何况宇文承都那人向来高傲,今日吃了暗亏,一定会咬牙切齿的还回来。我敢打赌,他一定会找徐将军报仇,而且就在三天之内!”
裴行俨听了她的话考虑了一会,传下军令:“派探子12个时辰监视骁果,一有异动立刻汇报。张青特与王君廓各带一万人轮流待命,随时准备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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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晚了。都是那个印度老师,本来我的英语就差,偏偏他还“t”“d”不分,听得那叫一个痛苦,中午借了别人的笔记又重新看了一遍。真是郁闷,明天还是这个老师上课……
第 8 章
“奶奶的!今天杀得真是爽快!”王君廓人还没有进来,洪亮的声音已经从帐外传来。萧晓云与裴行俨相视一笑,从棋盘上直起身子,一前一后出了中军帅帐。
“少将军真是神算!”夏天的早晨亮的早,虽然是寅时,可是天光已经透出一丝亮光。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从中军帅帐出来时萧晓云忍不住呼吸了一下这甜美的空气,看到眼前的壮汉一把扯下身上黑色的夜行衣,露出贴身的绞丝盘云梭子甲。“奔波了一夜,王将军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君廓张开双手任由亲兵上来从身上解下梭子甲,乐呵呵的说:“少将军算得真是准,宇文承都那小子军营里根本没留下多少人,咱们进去砍人就跟切瓜一样,呵呵,杀得痛快!痛快!”
“老小子就知道砍人!”高大的人影从还有些黑的晨光中慢慢现了出来,萧晓云一笑,张口招呼道:“张将军也回来了!一夜辛苦!”说着话,眼光转向他身边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说我老小子!”王君廓哼了一声说:“敌人的耳朵我可是割了满满一袋,绝对不会比你少。不信你拿出来咱俩数数看。”
“不用数,不用数!”张青特把上来为他卸下胄甲的亲兵推到一边,自己动手解开:“王君廓,今天晚上杀人有什么意思,老子摸到他们存放粮草的地方运了一批回来,没运回来的就放了一把大火都烧啦。这就叫因……”
他忽然卡了壳,转头去看身边的人,萧晓云跟着他的目光转了过去,那人并没有像王君廓张青特一样解开夜行衣,只是把蒙在脸上的黑色面巾取了下来,面似暖玉眉如远山,见众人看他,毫不在意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因敌于粮,胜敌而益强。”
“昨夜袭击骁果大营,事先并没有透露消息。指挥士兵时还能顾全大局,奇谋叠出,张将军这次可是立了头功!”说着话,裴行俨看向旁边那人,点了点头说:“志亮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王君廓在一旁不满了:“张青特,你也是段主簿提醒才想到这个的。哼哼,要不是萧监军没有跟我们去……怎么会让你拔了头功!”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萧晓云笑着朝王君廓施礼:“实在是前几日受了伤,没法参加昨晚的袭击。不过王将军也很厉害啊,到了天明,我们将那些耳朵穿了一串拿盒子装好送给宇文承都,保管气得他吐血。这也算是兵不血刃呐!”
王君廓本来是不忿张青特抢了头功,故此有刚才一说。萧晓云自认有错的时候,他就知道刚才自己说错了话,幸好对方也不在意,还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哈哈大笑:“没错没错,找个漂亮点的盒子,把我马前挂着的袋子里面东西倒进去,再拿点胭脂啊、花瓣之类倒进去,天亮了拿去送给宇文承都。”
于是众人大笑往帅帐里走,萧晓云想象了一下堆满耳朵的盒子,觉得有点不舒服,皱了皱眉决定不再想下去,上前携了段志亮的手说:“昨晚辛苦了,没有受伤吧。”
“还好,并没有遇到太大的抵抗。尤其是粮仓那一带,敌匪睡的很沉,我们得手很容易。”段志亮看了看萧晓云手上的绷带:“也算给你报了仇。”
“那可多谢了。”萧晓云伸手掀开帅帐的帐帘:“分明是个儒雅的书生,偏偏要跟着来战场的最前线,真真让人担心,幸好你今日毫发无伤的回来。进去吧,吃饱了肚子回去好休息。”
段志亮也不客气,进帐篷时嘴里只说:“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不也天天在前线呆着。”进门看到角落里的棋盘,扭头说:“下了一夜的棋?”
“睡不着啊。”萧晓云跟在他身后进了帐篷,“等你们的消息等的心急,只好下棋打发时间。”
此时已经有亲兵将早已备好的烤猪羊腿热腾腾的摆了一桌子,丰盛的让人直流口水。王君廓张青特带着副将们也不客气,没等众人坐齐,已经伸手取来大快朵颐,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味道不错。
萧晓云一笑坐到裴行俨旁边,单拣爽口的小菜慢慢吃,眼看众人第一轮吃的差不多了,才端起酒杯:“各位昨晚奋勇杀敌,真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