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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
终于在黄昏时分,过度的心慌与一丝不明的害怕让我终于放弃了挣扎。
预约了保姆,安置好法瑟尔,我当天晚上就往约顿海姆赶去。在这过程中我一直告诉自己:不管洛基准备做什么,都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时阻止他做傻事……穿过尼福尔海姆的冰原,进入巨人的国度,向边境的守卫出示了洛基信中夹着的邀请函后,他们放我进去。
里面的地形变化并不大,因为天色已晚树林中也没有太多人。我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了密密尔泉。
一到晚上,这个被誉为巨人国重点保护地的泉水旁就会竖起护壁,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所以,站在树林中,即便隔得很远都能看见黑暗中银色的光芒,纷飞的金蝴蝶,听见泉水汩汩流淌的清脆声音。
我拨开树枝,快速走过去,却在靠近的时候放慢了脚步,一颗心也提得越来越高……直到我完全走到泉水旁边,才真正被吓着了。
没有人。
除了泉水中央巨大的世界之树霸占了视线,周围个人影都没有。
拿起洛基写的信,又反复读了数次,努力想从中找到一丝误解的地方。
可怎么看,他所说的时间都应该是一月一日到十日这段时间……而且,神族公历和巨人公历只在年份上有差别,在日期上是完全一样的。
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我很快放松了下来。洛基说会在这等待,但没道理没日没夜地守候,大概回城里休息了。
于是我在黑纳林城中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六点过我就起来了,然后又一次来到密密尔泉水旁边。远远地看到一个弯下的身影,立刻激动地跑过去,但却只是一个路过的巨人。那个巨人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轻佻地笑了笑:“美女,这么早一个人来这边做什么呀?”
我没有理他,在密密尔泉旁边坐下。
“美女,我怎么觉得越看你越像那个弗丽嘉……”他凑近了一些,“难道神族长得都是一个样的吗?”
我转过身去没有理他。他不屑地啜了一声,走掉了。
九点以后树林中的巨人开始多起来,有的人会刻意走到泉水这边来看看风景,也顺道把坐在旁边傻子一样的我扫视一遍,然后笑着离开。当然也有人认出我来,在面对我长久的沉默和焦躁的神情后也无趣地走了。
下午一点过,洛基一直没有出现。我正想再回城里打听打听,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在等人吗?”
回头看见了守泉水的老者,他长长的胡子几乎覆盖了整个前胸。我点点头,他又问:“是在等洛基陛下吗?”
听到那个“陛下”,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前天下午就已经离开了。”
“什么?前天下午,是月七日吗?”
“是的。”
“怎么可能……他给我的信上说一月十日才走。”我又看了遍信的内容,确定上面写的是“十天后”,一字不差。
“这我不知道。但那天以前的七日,他二十四小时都守在这里。”
“那请问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没有说。”
“那他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守泉者顿了顿,“他看上去很疲惫,仅此而已。不过这没什么稀奇的,任何人七天七夜都站在同一个地方,都会疲惫。去城里找找他吧,或许他只是太困,一觉睡过去就过了两天。”
飞奔到黑纳林中,我几乎司遍了所有路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人说看到过洛基,甚至还被不少巨人纠缠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我坐在广场的宽大长椅上休息,才被张废弃的报纸吸引了注意。
那是8日的《黑纳林日报》,头条是“洛基辞去王臣之位神界新年大选开幕”。
迅速扫了一眼内容,得知洛基因不明原由辞去了阿西尔帝王与华纳部落大臣之位,而且人就像空气一样蒸发,所有媒体都找不到他。早已对其政权不满的阿西尔神族对此备感赞同,很快组织了春季的新任大选。
我立刻买了一张最新的报纸,更被头条震惊得无法言语——“阿斯加德的奇迹:无光明神的光明神界?”
若不是上面有一张新神界的图,我一定不会相信这是真实的消息。
——阿斯加德的上空变成了诸神的黄昏之前的模样!
手指颤抖地握紧报纸,又重新读了一遍。报道并没有提到洛基,或许是这一切都来得太急太快,连报社都来不及刊登详细内容就发行了出来。
约顿海姆的巨人们都在纷纷讨论着这条消皂。有钱的阿西尔神族们甚至已经开始往阿斯加德赶去。
洛基去了哪里?
他为什么要辞掉自己的工作?
他为什么不等到第十天就离开了?
他给我的信上面写着“只想见你最后一面”……甚至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就已经在城外租了一条金翼龙往阿斯加德赶去。
已经习惯穿过艾尔夫海姆上空后看见乌云密布的天空,被突袭而来的冷风吹得四肢冰凉,或者在刚进入阿西尔部落后就被滂沱大雨淋得浑身湿透……但这一回回来,就连穿过克穆斯通森林时都能感受到从枝叶缝隙中投落的光芒。不仅如此,就连空气也变得温暖起来,五火神殿都通明的灯光也被自然光取代。
汉德城素来以大量骑士、森严的戒律与威严的气氛出名,尤其是城外的巨人墓园,更加造成了这个城市的压迫感。但当我从上空飞过的时候,甚至看见了宽阔的大道上丢掷头盔高声欢呼的骑兵。即便城里的建筑几乎都是深色的,却也随着阳光变得柔和起来……连接神界的千年冰墙已融化了一半,雪水顺着城墙流下,融入神圣达普桥下方的冰河中。我终于进入了阿斯加德的上空。
覆盖了高大建筑的浓雾变成了盘绕的浮云,有震耳欲聋的龙嚎凤鸣响彻高空。
遥远的英灵神殿上方,一道金银混光从云层中劈落,直直照射在平台栖息处。几只骨龙与骨凤绕着平台飞了一圈,便飞到上面,沐浴着耀眼的光束……像是被施了世界上最神奇的魔法,也像是发生了最伟大的奇迹,它们的骨架上不仅长出了鳞肉,还被染了一身银色……就连翅膀也泛着来自至上神界的光点。
接下来是一批黑龙与黑羽凤凰驻留在光束下。
如同被撒落了一身金粉一样,它们从光束中飞出时,翅膀间还有点点闪烁的星光抖落……然后,成群成片地穿梭在雪白的云层间,明镜一般的湖面。它们轻点过的水纹处,银色的水仙花灼灼天天地绽放。
这几乎就是黄金时期的阿斯加德……不,在拥有了无数新建筑与文明标志的情况下,它比以前更加繁盛了。不像华纳海姆的金光那样耀眼,神界云层中的光总是带着点银白色,更为它添加了一丝圣洁与纯净。
因此,这座城市倏然变成了银白色,包括繁复的建筑,交错的街道,还有神殿门口守卫们的盔甲与银狼。
更加茂盛的世界之树的叶,还绽放着五彩缤纷的光……这一日,好像所有的阿西尔神族都从房子里出来了,街道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都是没有经历过历史的新阿西尔神族,他们看着天空的模样就像是第一次看见玩具的小婴儿。
其实,这才是它原本的样子。
曾经幻想过这里变回以前的模样,也曾发自内心期待过。但此时心情却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激动。
在众神之王、光明之神、太阳之神都不在的情况下,为什么它会变回来?
迅速扫了一眼十二神般上空的主神雕像,我骑着龙停在了最古老也是最小的众神碑前面,开始寻找熟悉的名字。
看到金色的“洛基火神”后,我的手抬起来,却迟迟不敢放在上面,生怕一触碰它就会像以前碰奥汀的名字那样,变成死灰色。
直到手心出了汗,我才闭着眼,将手放上去。
街巷中的喧哗声久久不停。
过了很久,我睁开眼,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重生纪元巨人族新历1242年8月21日——整个人被狂喜冲昏了头。不管这是暂时的,还是我的幻觉。起码这说明了一件事——洛基还活着。
他或许只是累了,或许承受不住成为众神之王的压力跑了,或许又开始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但不管怎么说,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他并不像奥汀,那样冷酷地离去了。
阿西尔神族们依旧不苟言笑,但眼中的喜l深深地感染了我。
来到英灵神殿门口,连士兵都会无视礼喜悦跑过来对我说:“弗丽嘉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看看阿斯加德,看看这些阳光……这是奇迹,真是奇迹!!”
站在门前看着这些小伙子手舞足蹈地欢呼了一阵,我走进神殿。
我站在寂静无人的大殿中,像观看古迹样静静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时光飞纵,又一个年头过去了。
往事的情节一幕幕上演,潮水一般涌现,却再无法追回。
那些拥挤的人群渐渐变得陌生,我渐渐变得不再属于这个世界。就好像身边的人离去,也悄然带走了自已的灵魂。
洛基,西芙,尤尔,雅恩莎撒,提尔,索尔,霍德,弗雷……曾经命运牵系着的人,都已变成掌心的流沙,被吹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还有一个人……醉酒的夜,昏沉的黎明,听诗人吟唱着动听的歌,金色的阳光下,寂寞的黄昏里,忙碌中攘汗的瞬间……总是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人,还有他的双眼。
他们说,神界的夜空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他有一双藏匿了世间最多故事的眼睛。
所以,觉得奥汀死了,不愿意想起他,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而选择离开阿斯加德是错误的。
只要每天晚上睡觉时看看天空,看着星点犹如凝眸一样眨眼,我就该知道他在身边。这与别人无关,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
只要想一想,不同的时间里,我们站在同一个空间,就会觉得一颗心也被填得满满的。
或许百年前的某一日他也站在这里,站在我所站的地方。或许,也正好在想着消失的我。
就算两人之间永远隔着历史的洪流,就算错过又怎样。如果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传达最简单的想念,就不曾分开过。
虽然已无法看到他,触摸他,但最终的灵魂相通已让我再无遗憾。
过去的爱人,现在的空气,将来他也必定会陪伴我走完这一生。
这样已经很幸福,很完美了。
“我知道你在这里。”对着空空的大殿,我轻声说道,“我知道。”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紧接着从我身后传来。
“傻瓜……又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我没有动,也不敢回头。
但很快,那个声音又次响起:“我不过出去一会儿,你就准备不告而别吗?”
在一种几乎不受自我控制的意识中缓缓转身,看见了站在神殿门口的人。
他背着光,光芒在他的身上笼罩了一层银白。
甚至连揉眼睛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冒着扑空失落的危险,我在头脑空白的情况下飞奔过去。
看着他微笑着张开双臂,明明知道这是幻觉,却还是闭着眼一头扎入他的怀中……出乎意料的是,不是假象。
我真的抱住了他。
甚至能闻到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
这反倒令我无比诧异,抬起头凝视着他许久都不曾挪开视线:“……奥汀?”
“我在。”
“怎么回事……”我捏捏他的手臂,又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不是……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嗯。”他轻轻笑着,“但我回来了。”
“你骗我,我亲眼看到你消失,怎么可能……”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他指了指外面的阿斯加德。
是啊,思念体没有神力。只有真正的奥汀才能让这一切变回来。我看看外面,又看向他:“可是,这么简单就……我不信……”
幸福不可能这样简单地降临。
他已是我永远不可能触及的存在了,不是吗……“明明是很开心的事,怎么就哭了?”他拭去我的眼泪,温柔地将我抱入怀中,“还是说……见到我反而变得娇气了?”
再也听不进一个字,不愿意思考。
只是想拥抱这个人,用尽所有的力气。
“……奥汀。”
“我在。”
“如果你会再次消失……”我哽咽着,却相当冷静地说着,“请在走之前,杀了我。”
奥汀的祝福
十二主神战役的结束与奥汀的正式回归标志着一个纪元的结束。重生纪元也在3022年后宣告终结,随之新的神赐纪元正式展开。
阿西尔神族在短期内还不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但在新纪元开创与文明进步的粉饰下,阿斯加德比以前更加高贵繁华。
虽说如此,深冬的夜晚却万年如一日,不曾改变过。
不管是在混沌的远古,还是创世的纪元;不管是落寞的渚神的黄昏,还是辉煌的众神时代;不管是在与爱人对望的星空下,还是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这里的冬季的大雪总是铺天盖地,大得几乎将整个神界都吞人无尽的苍茫。
这里曾有猎猎飘扬的军旗,也曾有翩然起舞的金蝶,更有过伟大神祗们走过的痕迹。而千年的时光,不过是历史的一声叹息。
脆弱与泪水并不能让生活继续下去。世界偏爱坚强的人。
我们都活下来了,带着战后残留的鲜血与勇气。
又一个普通的晚上。夜空泼墨一般覆盖在神界上方,一朵蓝色郁金香在水晶花瓶中摇曳。
在奥汀不在的时候,我不时会想起他们所说的,关于世界之树的种种疑问。
从十二主神战役终结以后,世界之树就在雾海之宫的前方多出了枝、r。
因为整棵神树贯穿九大世界,这新长的枝丫看上去和…般的树一样大。
众神们都来看过,确定新增的枝叶并不是因为奥汀的回归而增长的,而且寿命也不像整棵树那样漫长。
“新增的枝丫与殿下很有缘,它的寿命和您一样长。”布莱奇预言后说道,“不,确切说,它原本也有着和树根一样与宇宙同等的寿命,但灵魂却牵系在您的身上。如果有一天您的肉身死去,它也会随着您枯萎。”
而且自从它生长出来后,每一年的冬季,阿斯加德最寒冷孤单的时候,都会有透明的光芒从它的_方飞出,升入高空,幻化成匕彩的焰火。
这棵树就像有灵魂一样,能读懂人的心思,替人排遣寂寞。
看到这些幻灭璀璨的光辉,感受着它们在眼中、脸上忽隐忽现,我突然坚信了别人说在焰火下许愿一定会实现的传说。
某一个在华纳海姆的晚上,当时我和洛基在一起,随口说了一个心愿,竟这样巧合地实现了。
——焰火太漂亮了,如果真的能每年都看到就好了。
当时,我并没有说和谁一起看。
或许是新时代即将到来的缘故,不仅雾海之宫前方有新的枝丫,这一年的世界之树也变得特别繁茂,每片晶莹的叶片,缤纷的树枝,都在轻轻旋舞着的大雪中璀璨发光。
金色光晕,银色星点……已再分不清楚哪一些才是萤火虫,哪一些又是雪瓣。而这棵树在这一切美景中依然如此夺目,用它的光芒照亮了宏伟的神殿。
重生后首次看到洛基,也是在这拥有万年生命的古树下。
西芙曾经多次提起一个有趣的话题。她说,人们对自己很在意的人,总是无法在脑海中想起他们具体的容貌。例如,父母,挚友,爱人……甚至自己。
突然地,我记不清楚洛基的面容了。
分明只过了五年的时间,我却只记得关于他的非常明显的特征与回忆,例如玫瑰色的发,白皙而精致的脸孔,比寻常神族都高一些的身材,还有我们在一起时简单却奢侈的一年时光。
相对于神族漫长的生命来说,一年是多么多么的短暂。
但只要闭上眼,想起洛基,他天使一般甜美的笑容就会模糊地浮现在脑海。他似乎永远都是少年的模样,眼眶也并不深陷,但在他笑的时候,眼睛总是黑黑的,有些孩子气,和一般的大男孩没什么两样。
在文学、戏剧和历史中,总是会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角色。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无非是倾城的女人和邪恶的男人。自从洛基出生我们都知道,他是典型的后者。人们一直猜测着,激烈如火的性格终将带给他烈火一般的毁灭,他的人生将在壮丽的死亡中画下句点,并且让人叹惋回味。
上天总是喜欢跟我们开玩笑。
许多人都猜测,奥汀的重生与洛基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奥汀回来的时候,虽然洛基的名字还在众神碑上闪闪发亮,但主神神位同时也不复存在。
只是,他并没有在轰轰烈烈中死去,而是在我们知道他还活着的情况下消失了。悄无声息,未曾留下一丝痕迹。
不知别人是否了解,但我清楚地看见,他像永远活在梦幻岛屿的彼得潘,总是没有机会长大。
自从他离去以后我总是想,如果有一天他回来了,会不会已经变成完全成熟的模样?就像所有成年神族男人一样,有着深陷的眼,形状好看的狭长下巴,就像奥汀那样,只要他站在身边,就算是世界末日也变得不再可怕。
没有看见洛基,但他真的成熟了。他打胜仗的目的不是为了王位,而是为了得到神位,换回奥汀。这样一来,洛基应该会变成一个普通的神族吧。
摆脱了火神的头衔,他的人生是否会简单幸福很多?
我坚信,与他的离别只是暂时的。
但是,他离去以后我做了一个梦,非常真实:他在梦中吻了我,并没有带着太多的激情和爱意。吻很干涩,也不再像是以往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