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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整整半个小时,头发才勉强洗干净。打开门,一尊尊门神比衙门里的衙役还威武,灯光昏暗依旧掩盖不了他们贼兮兮的目光。
“一群损友!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在心里怒骂。
回到家里,我猴急地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1001只千纸鹤,全部用线穿好的。据说,把千纸鹤挂在窗户上可以许愿。
文星宇的盒子最大,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一套中考复习资料,还有点点的狗粮和一大堆吃的……
蓝雪晴送的是一条连衣裙,纯白色,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她亲手做的。
苏阳阳给我的东西四不像,就像我们小时候用泥巴玩过家家的成品。
……
后来,我问安鑫:“那些纸鹤是你折的吗?”
“不是。”
“啊?”
“也算是,我折了一只,就是最丑的那只……唯一的……金色的。”安鑫故作清高,用眼角的余光看我,“别生气啊!每个人只折一只,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凑足1000只……”
我很想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自从我把他送给我的项链、情侣对戒、情侣装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他就在偷偷准备这份礼物。
“我都已经买了,送出去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收回去的习惯,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扔垃圾桶。”他明明很生气,依然可以条理清晰地说出这番话。
我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进垃圾桶。“如果有下次,结果还是一样!”
我知道,他和他爸关系不好,他爸几乎对他不闻不问,只是每个月固定地把钱打到他卡上。做这些事,一次两次没关系,次数多了,我有些担忧,我曾亲眼见过一个男生为了他女朋友,一个星期花完一个月的生活费。
☆、Chapter58:她化成了天边的一朵云
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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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安鑫的看望妈妈计划也在执行中,探望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我对着点点一遍遍练“台词”,想好我要说的话,我决定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把一切都闷在心里,以为她会懂。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夏欣走了,去了一个再也没有痛苦的地方,就在我要去看她的一周前。
那天,两名警·察特地来我家,带来传真的书面文件,需要由我过目签字。白纸黑字,我确定以及肯定,那个法医鉴定死亡的女人,正是我的妈妈。
一块千斤顶压在我的心头,痛到不能呼吸,收拾情绪,我很镇定地说:“这个人不是我的妈妈,她才没有这么老,也没有这么丑,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女人。”不带任何情绪,就像诉说一件与我毫不相干的事。
蓝雪晴站起身来,对他们说:“你们先出去,我慢慢跟她说。”
一丝丝腥甜的气息在我喉咙里涌动着,我刚想开口叫蓝雪晴出去,一阵恶心,滚烫的血液从我口腔中喷射出来,落在我的衣服上,滴在地上……
炎炎夏日,我却只能感受到蚀骨的寒冷,从心脏破开,渗入血管,弥漫全身,此时的我就像一具死尸,不能动也不能哭。
一个怀抱,我下意识地抱紧,却还是感受不到一点点温暖。
“没事的……还有我们……”蓝雪晴用力地抱紧我,眼泪滴在我的唇上,咸咸的。
捏紧这单薄的肩膀,靠在上面,天旋地转,我失去知觉。
我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
睁开眼,是个白发苍苍、眼睛布满血丝的老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小麦,好些没有?”他从保温杯里倒出一杯水,递给我。
我条件反射地捂紧被子,连问他是谁的力气都没有。
“小麦,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外公。”
哦……外公……什么?外公!
外公,我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营养来自滴入血管的葡萄糖,他给我买的粥我都没有动。
而我的妈妈,被一个烟囱送到了天上,化成棉花一样柔软的云,飘啊飘,她可以飘回云城这个美丽的地方来看我,这里有许许多多漂亮的云,有像蘑菇的,有像兔子的,还有一群奔跑的羊,回到这里,她不会孤单。
她死于重度抑郁症。病史可以追溯到入狱之前,而我对于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察觉到!她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我永远无法将她的影子和抑郁症患者重叠。
对于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再也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
外公说,他要带我走,去妈妈出生成长的地方,四川中部的雅鱼市。
我问:“外公,如果你真的是我外公,就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十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我一问外公外婆妈妈马上变脸色。这都是为什么?”
“小麦,是外公对不起她。不久前,她给我写过一封信。她说,你还小,等你考上大学再告诉你那件事。话又说回来,都过去了,你知道或者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还小,还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天知道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不是我外公!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从病床上翻起身,死死地瞪他,一股酸酸的气息顺着鼻子漫上眼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知道,我这样说他一定会告诉我。
他被我气得面色酱紫,额头青筋暴起,嘴唇发青,整个人都在颤抖,老年斑和皱纹也遮盖不了他那张交织着愤怒和悲怆的脸。
那双眼,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终究是忍住了,枯如树皮的手,托出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那是他40岁的时候照的,我的妈妈是他怀里抱着的小女孩。又取出另一张照片,彩色的,是他60大寿的时候照的全家福,上面有我的妈妈,还有我的爸爸,还有一张张生面孔,是我的舅舅和姨娘。妈妈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
留影时间:1992。3。21。
不可能!我是1994年才出生的!
外公平静地说:“小麦,他是你的哥哥,他叫史定。”
他开始回忆往事,史定,名字是他取的。他说,那是史姓的第一位封侯者的名字。
我竟然有过一个哥哥,亲哥哥!
哥哥十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意外夭折了,由于外公外婆的疏忽造成的,外公只是简单地说他是死于食物中毒。
妈妈无法面对这件事,甚至有段时间轻微的精神失常,恢复正常后,一直有抑郁症,不愿见她的父母亲。就这样,这件事成为一个秘密,谁都不能提起。
我的爸妈卖掉在雅鱼市的房子,回到云城买房,生下我。再到沿海地区去工作,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
我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给妈妈一点点关心?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爸爸为什么对妈妈那么小心翼翼?为什么我没有想过,每个周末爸爸都带妈妈出去散心?一层层剥开这些美好的表相,真相是这样的血淋淋,触目惊心!
原来,我只是温室里的花朵,被他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钻出被窝,我已经擦干脸上的泪,站在外公面前,深深地鞠躬道歉。
握住他的手,我很坚定地说:“没什么。外公,我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去面对很多人,很多事。妈妈她一定不是在怪你,是在怪自己,她恨自己把哥哥托付给了你,害你们一大把年纪还要承受这样的痛,在本该享受的时候背负愧疚。”
外公耸拉着的眼角滚落晶莹的泪珠,“小麦,跟外公去雅鱼,我会让你接受最好的教育。她卖掉的房子,我早在十几年前就买回来了,你随时可以回去,那是你的家……”
一张张面孔,在我脑海里像电影胶片一样飞速滚动,就这样离开云城吗?我走了,安鑫怎么办?文星宇怎么办?蓝雪晴怎么办?点点怎么办?
“外公,我要留在这里,我会去看你的。”
☆、Chapter59:极品骗子龙宸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世界,其实很小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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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走后,我一个人呆在空落落的屋子里,只有点点和那把不再崭新的吉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谁永远活在谁的世界里。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我背后说“这个女儿,妈死了都不伤心。”
伤心?把眼泪挂在脸上,眉头紧蹙,或者是咬下嘴唇?伤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每个人的方式都独一无二,对于我,越面无表情越是心里难过。
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夏日的山风袭向山谷,带起街道水泥路的尘土,我在大街上踽踽独行,一家新开的网吧映入眼帘,红字大招牌,一圈闪烁的霓虹灯,名字很有特色——正弦网吧,好奇心促使我走进去。
这家网吧的环境很好,装饰有绿绿的爬山虎,虽是塑料制品,倒是赏心悦目。电脑全是白色的,屏幕很大。
等待电脑启动的时候,我发现旁边那个头发长长的男孩也在玩地下城与勇士,狱血魔神,一身红色的国庆套装,带一把只有剑柄的“断剑”。那把剑我认识,是每个鬼剑士都会眼红的无影剑。头上顶了四个让人无法忽视的灰色大字——赖皮小人!
我傻眼了,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男孩,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哈哈……”忽然,“赖皮小人”放声大笑,双手砸向键盘,足足笑了两分钟!
周围的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投来各种复杂的眼光,就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又骗了400块,才几分钟呢?不知道是哪个土豪又着了他的道,真是,让人眼馋呐!”有人在低声讨论。
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云城出了名的骗子,以骗为生,游离在各个网吧,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外号就叫“骗子”。
“赖皮小人你好。”我很久都没有与人交流,不知道为什么,有和他说话的冲动,从骨子里说,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正和“赖皮小人”说话,一个暴怒的青年拍了拍我的背,“让一让!”
“你有事?”我竖着眉问。
“没你的事!滚开!”青年一把把我推开,抓住“赖皮小人”的衣领,把他拎起来。
争吵演变为大打出手,在他们含糊不清的对骂中,我也明白了,这个青年就是刚刚被骗子骗了400块的所谓“土豪”。
网管出面制止,仍旧没有多大效果。
“够了没有!我要上网!”我对准青年的肩后骨,快、准、狠地打下一拳。不注意看,只是开玩笑似的碰了一下。
青年疼得龇牙咧嘴,扬起拳头就要揍我,却被一群人拉住。
“她先动手!”青年就像一头发疯的公牛。
我拼命地往眼睛里挤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我没有,再说,我能有多大力气,他刚刚就是这样拍我的,我回拍一下不算什么。”
这个青年拍我,推开我,这些人都是看见的。
“你——你跟这个骗子是一伙的!”青年歇斯底里地喊。
“你们才是一伙的!自编自导自演给谁看?哪个白痴这么**,几分钟就被骗去400块,瞪我?你继续瞪,再瞪也掩盖不了你是白痴的事实。”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
“哎,说这些干啥,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你好意思?”
“就是啊,冤有头债有主……”
听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解开点点的链子,向它发布命令,“点点,咬他!”“咬他”说一次是咬衣服,说两次是真咬,继训练点点学会两条腿走路之后,我只教会它这个东西。
“噗——刚还没看到,这是哪儿来的小狗,挺好看的。”
“笑死我了,这么小的狗,咬人?”
……
在他们的爆笑声中,点点站起来,两条腿走向青年,突然就安静下来,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点点。
青年似乎有恐狗症,这条比猫大不了多少的狗,竟然把他吓得直哆嗦!
“还愣着干嘛?跑啊!”我拎着“赖皮小人”,在一群人的嬉笑声、口哨声中狼狈逃走,点点在我跑远一点后追了上来。
听音桥,建立在环绕云城中学的那条河上面,位于云城的百年古街道。
听音桥桥头,“赖皮小人”打量着我身边摇着尾巴的点点,笑着说:“你的狗很漂亮,也很聪明。”
“谢谢夸奖。”
“还真不懂谦虚。”他眉眼中忽然有一丝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
“看你顺眼!就像我看这条手链顺眼,就买下它。”我扬起左臂摇了摇,示意他看我手上的东西。
“切!什么破比喻!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看我顺眼。”
“把头发洗洗就更顺眼了。你骗术高超,我甘拜下风,从头到尾,你怎么骗我都看完了,你真是个人才。”我没有半分奉承的意味,他真的是个人才,利用他人的贪婪心理使人上当受骗。
“我叫龙宸,不叫什么骗子。”
我摸摸鼻子,看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水,“其实,我觉得叫‘赖皮小人’更贴切。”
“你很有趣。”龙宸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珍爱生命,远离骗子,说不定哪天我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龙宸,姐姐我请你吃麻辣烫。”
“远离骗子,还要请骗子吃麻辣烫?”
“你记不记得,在县城里,你丢过十块钱给一个女生。”
“不记得。”
“就是蹲在街角,一个人在那里大哭……”
“还是没印象,美女,你想说那个人就是你?套近乎的手段也太嫩了,你当演偶像剧呢?”
我忽然没有跟他争下去的冲动。
在竹海县城一个人过年的时候,我曾一个人蹲在大街上,望着闪烁的霓虹灯、呼啸而过的车、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受控制地失声痛哭。
一个急匆匆走过的路人丢下十元钱,说:“打车回家吧,够吗?”
看样子,他是以为我被小偷偷走了钱包和手机,没办法回家。
还没回过神来,他又急匆匆地走了。
那个路人,就是龙宸,云城出了名的骗子!
尽管后来我多次问起,龙宸都没有一丁点印象。原来,在寒冷中给我一点微光,让我相信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的人,是个骗子!他是坏人?我不相信!
☆、Chapter60:一个骗子的忠告
不要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就能识破百分之九十的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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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宸没有拒绝我的邀请,还死皮赖脸地求带家属——他的女友。
当他女友出现,我吓了一大跳!“玉米须”的黄毛头,重重的假睫毛压在她眼皮上,蓝色的眼影在路灯下泛着凛人的光,左耳打了6个耳洞,戴着一只耳环、五只耳钉,宽松的t恤上印着一个瞪大眼睛的女生头像。
非主流!我脑海里蹦出三个字。
龙宸拉直的齐耳长发,女生般的斜刘海已经很另类,但至少还看着挺顺眼。对于他女友,我实在不敢恭维。
我的嘴角抽了抽,还是很给龙宸面子,很和善地说:“我想请你们吃麻辣烫。”
“你是谁?”她眨眨眼睛,问我。她的眼睛告诉我,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生。
“史麦儿。”
“死妹儿?”她瞪大眼睛捂着嘴笑。
桥头的风吹得我得发丝有些凌乱,用地道的四川话读我的名字,就是死妹儿……这个女孩子,叫我名字的声调语速都很像小雨,在这个夏日的夜,我又想起了她。
她似乎很喜欢我,“我叫许灵娇,你可以叫我娇娇,你很漂亮哦!”
“谢谢夸奖。”我咬着嘴唇回应。
吃过麻辣烫,许灵娇忽然说她想去精品店买耳环,叫我和龙宸陪她一起去。
“你们去就可以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去吧去吧……给你男朋友买点小礼物呀……”
“……”
“你这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如果没有我可以给你介绍哦!”
“……”万分无语后,我咧着嘴问,“你这样心安理得地吃我的麻辣烫,不怕我抢你男朋友?”
许灵娇扬着脸,很豪气地答:“不怕,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看上他。”
我彻底无语,第一次被女生没完没了地夸,还是个第一感觉不怎么好的女生……
她似乎能感受到我的冷漠,抓住我的手,凝视我的眼对我说:“你很像我姐姐,不是说长得像,就是觉得像。她很好,从小就被人夸,以前我很讨厌她,离家久了,挺想她的。”
一瞬间,我把她当成小雨,反握住她的手,跟她走进精品店。
她选了很多色彩艳丽的塑料耳环,还有几个水晶石手串。托在我眼前,问我哪个好看。
我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海绵宝宝,蝴蝶结,米奇y……塑料制品从来没让我有过一丝好感,整就一个字——俗!四个字——俗不可耐!
在这堆东西里,我挑出蝴蝶结。
目光扫过橱柜,停留在一对耳钉上,四叶草,绿色水钻,很独特。
“你喜欢这个吗?”许灵娇问我。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