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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宿舍,向黎迦讲述那种品牌的东西多么诱人,香水滴在手腕上流遍全身,像乾隆的香妃一样招花引蝶,使人留连忘返。黎迦掏钱资助,她不肯,说两人一起买一起用,也不肯,黎迦只好送她一瓶夏奈尔作为友谊的见证。梅月姣出生中农之家,父母交给她的银两暂且还能让她花枝招展寻觅款爷。直到遇上荣世杰时,方才真正地罗曼蒂克起来,而且还赠黎迦一个新款的路易威登皮包作为友谊的回报。黎迦问她哪来的钱,她不说,编造谎言说她爹发了横财一夜暴富给她寄了二十万。
黎迦眯着眼怀疑,直到荣世杰捅破真相她才恍然大悟,是省城金融大亨荣昌的公子施舍的金子。她当然不要,自己的偶像是秋瑾,淡妆素裹照样泣鬼神。
梅月姣绞尽脑汁怀上孕,剩下女婴被荣世杰甩掉后一夜成疯,光荣住进了省城第一疯人院。
黎迦隔三差五去看望,望了一个月也烦了。精神病专家说,她自己不想好谁也救不了她,你也别朝九晚五地来看了。
黎迦工作之后,工作繁忙,儿子又需要照顾,于是日渐疏远了,最多一年也就两三次。最近一次是在除夕前一日,那天下着鹅毛大雪,无风,但黎迦裹紧黑色的风衣冒着严寒来到肃穆冷清的疯人院。精神病专家说,比往年好多了,能吃两碗面条了,气色精神好多了,不爱说话,仿佛得了后天失语症,不过还好,记忆没失,一天到晚只说一句话:“荣融,我的荣融呢?”
不足半个小时,黎迦长吁短叹一番,带着梅月姣的不幸和自己的大幸匆匆离别了疯人院。走过短巷穿过长亭,泪水在眼帘逆流,模糊了她的视线,模糊了他的情感。睫毛上雪水晶莹,似乎迷乱了她的双眼,街上车水马龙,鱼贯其中,污水与城市的高楼大厦不成比例,一切都是虚伪的装饰,天公惩罚人类盲目游走,对宇宙亵渎,一望混浊的长空,只有灰暗的雨雪,降下滋生蔓延的毒菌危害生灵。
即使黎迦对梅月姣怀有姐妹之情也无能为力解脱她心灵上的枷锁,对她来说,那叫自作自受。什么样的灵魂有什么样的人生,正如什么样的树长什么样一样不必强求。
欧阳游龙等待答案的眼神望着她,充满好奇或者求解的眸子多少有些微光。他心目中的天使,天使的母亲,也就是他未来的丈母娘。那些微光牵引黎迦欲说还休的嘴巴,她想了一会儿说:“好多了。”
不错,确实好多了。
梅月姣在那间屋子里还算清醒,一旦走进户外,不管什么样的天空都会目眩头晕。她一出门就会捂着脑袋毫无知觉蹲在地上显恶心状。照顾她的护士一个比一个富有,都是荣世杰在医学院专门聘请的两位小护士,清纯可人,声音像水晶一样透明。他们俩慌忙扶起梅月姣退回床榻上,端水喂药,然后盖上被子观察病情。
荣世杰大概悔恨自责,用金钱救赌所欠的良心,花花银子丢进梅月姣的服务上不计其数,周全,隐蔽。他是不是能买回谅解,还要看他花的钱是不是诚恳。他曾一度大听荣融的下落,时隔多年谁还记得荣融是谁?他想起了打杂的柳妈,由于年轻放浪形骸,纨绔多浪,很少问及柳妈的家境周遭,对下等人不屑一顾,想,也是多余的。
柳妈自从荣世杰坐上荣家那把象征位高权重的交椅后,便不来十一街不来四合院了,一双古老的三寸金莲踩着沉重的步伐抱着荣融的小身体回柳镇了。
况且在荣家打杂的那帮下等人老的老,死的死,所剩无几,剩下的不是耳聋就是眼瞎,大都日染沉疴只待饮水黄泉了。
那时,他还想起了杨伟泽,獐头鼠目,荒淫无度,贪财枉法的畜牲。据说死在四十多岁的老妓女床上,三更半夜凌晨四点尸寒骨硬气绝多时了。
荣世杰陷入茫然无助之中,对着白墙发呆,炽白灯光照着他苍白、憔悴、无多血色的脸。妻子叫他,他呻吟少气,一歪身,倒在妻子怀里痛失男人泪。哭完了,没泪了,才想起一个星期没有风雨了,顿时抱起妻子提前ED。
省城的夜晚华灯初照,香炉紫烟屋檐缥缈,心似的不多宁静,缠绵像雨。房间很静,能听到心跳,那顿晚餐吃起来味如嚼蜡,但欧阳游龙打嗝说饱了。黎迦不劝他多吃,看着他的身影走进卧室,嘴角唯一的一粒米粒吐出来,反胃。她在厨房洗刷,碗碟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喧哗,噪音污染严重,传到欧阳游龙的房间,透过门缝暗箭一样直射他的耳膜,咚咚疼痛。
他的枕下放着柳简儿的玉照,单纯可爱,齐肩短发躺在肩上,像太阳光温柔在土地上一样,如此安宁如此祥和。柳简儿浅浅的笑意是苦是乐无人知晓,但从他那双秀目中看,又显得多么轻闲,与世无争!人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苦心事说出来,常常表现在某种行为和举止上,至少柳简儿是这样。
对于欧阳游龙来说,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柳简儿注定要成为他身上的一块肋骨,走到哪里都会牵挂,天下还有比自己的肋骨更漂亮的肋骨吗?貂蝉望尘莫及,王昭君弃汉和亲都不能跟她比。他要让柳简儿高贵,戴安娜的钻戒他早就想买个了,套在柳简儿那双手上,让她感动,流泪,依附他的肩上流出幸福的泪水。
他的梦是美丽的成功的,第二天一醒还能记忆犹新。窗外的日光像他梦中的钻戒一样璀璨夺目,卓越非凡,耀眼迷人。
第十四章 三月,杏花红了(中)
四十四
雨后的十六街像刚洗过一样干净。微风袭来,街两旁的柳枝曼妙多姿,萌发三月的第一影绿,彩带般泛泛荧光。行人多如牛毛,车辆多如牛,唇齿营生。
这一天,一辆出租车停在十六街的站牌处,从车内走下一男一女,望着黎迦房子信步走来。男人大约四十多岁,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灰白,脸皮即白又厚,多少有点皱纹有点苍老,领着身边的小女孩亦步亦趋,在彷徨在犹豫,在鞭打自己的良知谴责自己的过失。这条路他走了许多年,对周围的一切熟悉透顶,如同藏民对天堂触手可及。现在好像眼老昏花,看东西逐渐模糊起来,乌衣巷对他陌生,新燕对他遥远。他西装笔挺,红色领带系在衣领上沉默不语。
深远的街巷像他在飞沙走石的荒原上开辟的绿洲,每个窗台飘下的笑语仿佛绿洲中的红花,香飘四野。无端栀子拢衣急,空留遗香蚀泪出。他的眼睛湿润,空气潮湿,泪在空气中温暖。拖着沉重的脚步,像承担了千年的重负,泪水帮他流去忏悔洗去罪孽。泥水在脚下影射混浊的身影,被风吹动,摇摇欲坠,像秋天的落叶,战栗,瑟缩。
小女孩拽着她父亲的衣角东张西望,陌生的土地踩在脚下像在旅行。乍暖还寒的风吹动她的秀发,微感寒意,毕竟不是南海的海风,浑浊中带些温暖,平淡中有些真实。阳光下,她涨红的脸仿佛一朵金银花那样的天真,抬头看了一眼她父亲,问:“爸爸,这是什么地方?”
是啊,这是什么地方?是家还是旅途的驿站?他说不清楚。看着幼小的女儿疑惑的眼光,他说:“惊鸿,你喜欢这儿吗?这是爸爸以前的家,专门为你准备的避风港。”
欧阳游龙年幼可骗,一个穷乡僻壤会是她的避风港?此地不是珠海,一年四季安若梦中,离开那个价值连城的小别墅,仿佛被风撕碎的梦,在桨声灯影里朦胧。她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屋,摆着小巧玲珑的洋娃娃,抱着她睡,抱着她进入甜蜜的梦乡。她不懂她父亲的来意,上辈人的事与她何干?那颗炯炯有神的双眼过滤一丝天真一丝明媚。
随着她父亲的脚步来到一幢楼房,它破旧、灰暗、尘土飞扬。欧阳云雀摸了摸门铃,感觉生疏了很多,确实,门铃生锈了,略显憔悴,摁两下没反应。他犹豫再三决定敲门,正当他决定敲门之际,脚下“哐哐”两声门被踢响。欧阳惊鸿忍耐不住初春的寒意,帮她父亲用脚惊动了房子的主人,只听里面传来一声严厉的问话:“谁?”
欧阳游龙睡意惺忪,愤愤开门,两位不速之客站在门外共同用一种奇异的眼光阅读他的愤怒。他被求知似渴的读书人阅读麻木,立如苍松。
欧阳惊鸿见了熟人,冻红的小脸舒展开来,像一束满脸娇羞的桃花,娇羞中遗漏一丝微笑,像天外的阳光,除了自己能温暖所有人。
欧阳云雀就没这么欢快,目光扫视了整个房间。桌上陈列的花瓶,一束枯萎的玫瑰花衰亡多时了。墙壁上古色古香的字画,灰暗、淡黄,一张张被灰尘覆盖。黎迦年轻时略显深思的艳照依旧迷人,那双眼睛探出询问的光线,缠着他,绕着他,似在埋怨。从那张照片上看,一切从前的影子晃动他的脑海,仿佛就在昨天。黎迦娇吟吟的笑声,典雅的容装又向他走来。他退了两步,不敢迎接佳人的欢爱。
欧阳游龙无声无息地出去了,空留他们父女俩表达不同的感情。
年过四十的女人年老色衰,做什么事也没有年轻的时候雄心壮志了,往往力不从心,仿佛大势已去。本该放下事业的担子专职家庭主妇,然而,伟大圣母黎迦坚决不让须眉,每天早出晚归挤公交抢座位。
一位七旬老头站在黎迦的身边依然目送晚秋的风,他银灰色的发须长在他略似齐白石的脸型上,宛若超现实主义画师。那双玻璃球似的眼睛审阅黎迦大半个钟头,好像她真是他的一位自首模特,纹丝不动随他勾勒,随他描摹。那轮廓不过是他七旬老翁的梦中情人而已,怎么看怎么美啊!
黎迦下车,那老头粗糙无比的手指捏了她一把,然后装老糊涂叹声坐下。黎迦以为自己不懂礼貌文明失尽,面红耳赤含羞弃花而去,不大在意。其实,老年人进行性骚扰最容易被忽略,这是文明时代的文明绝症,你以为你七十多岁就该让着你啊老不死的。
十三街,繁华的市中心,高楼大厦栉比鳞次,长街短巷横七纵八,商爿客栈密如蜂穴,人影车形熙来攘往。黎迦的化妆品店富丽堂皇,人鱼混杂,问津人数之多,购买者稀少,一天下来销售不过尔尔。尔尔之外,不明去处又不少,黎迦怀疑问津人中肯定有三只手,背后有窃贼。线索没人敢留下,就算留下一大堆黎迦也不是回族人海瑞。时间一长,黎迦亏损大半,租金也没得交了。黎迦再次挫折,做女强人的梦若隐若现,终于隐下去了。
黎迦不知走了多少路,从十三街走到十四街,从十四街走到十五街。眼看黄昏将至,拖着沉重的身子挤进公交车,歪着头靠在椅背上,她确实累了,该歇歇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单身女郎,是个雄性动物都想瞅她一眼;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落魄女子,是个薪族男人都想瞟她一目。什么都完了,家庭不完整,事业没长进,衣食住行望洋兴叹。于是,她感到饥荒,真想半路捡个男人回家过日子,靠着巍峨的肩头闷泣。遗憾是,她没有青春。
还没打开家门,他就有气无力地喊:“游龙,给妈开门。”
门开了,一个精灵乖巧的女孩探出了头。黎迦以为走错门了,尴尬万分,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门了。
正当黎迦转身时,那女孩说:“您是黎阿姨吧,我叫欧阳惊鸿,我爸爸在呢。”
这一刻,时间缩小了,二十年顿时缩成一秒钟。这个大她八岁的男人重新入住这座房子,她仿佛是个局外人,进退不得,站在那里泪流满面。她坚强,坚强地流泪。也许,积蓄二十年的泪水只等这一刻释放,爱一个人本来就是懦弱的。
黎迦不再年轻,但美丽依旧如花,美白依旧如玉。欧阳云雀目若流行,在五彩斑斓的夜空中划下一道红光,然后支离破碎。黎迦这位百年一遇的圣女是他走到今天的精神支柱,从那一刻起,他就志存高远,决定弯腰射大雕了。陈胜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他也跟着说。不同的是,陈胜是对乡野匹夫说的,注定要失败;而他是对大美女黎迦说的,所以他成功了。
当年,黎迦被杨伟泽逼迫,千里走单骑,然后成了瓮中之蟹,然后又遭强行虐待。但她扛过来了,在人生的三岔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就是为了他吗?
当他们俩酒吧相对无言心里暗中言欢时,他们的儿子欧阳游龙躲在阿球火锅城喝酒呢!
欧阳游龙跟荣子秋菜叶煮三国陈说利害。荣子秋喝了一口鸡尾酒说:“说着你跟柳简儿的风流韵事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
欧阳游龙喝个醐醍灌顶,一只手握着酒瓶说:“兄弟你有所不知,你爸当年比我还风流呢,你知道简儿吗?她……她可是你……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叫……叫什么……什么……荣融。”
酒后吐真言,荣子秋不相信他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是个色鬼,吼道:“扯淡,你听谁说的?我当你是兄弟,你怎么这样损我。”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天下也没有不透风地墙。荣子秋回到十一街的四合院,横冲直闯他爹的书房,逮住他爹的身影就问:“爸爸,孩儿请教你一个问题行吗?”
荣世杰停下手中的笔,走到一旁去倒水,问:“生意上又遇到问题了?”
荣子秋出身名门,世代经商,家教森严,也算是书香门第吧。他说:“作为一个商人,讲究的是诚心,请问家父大人,你认识一个叫荣融的女孩吗?”
晴天一个霹雳,荣世杰惊慌失措,迅雷不及掩耳,晚了。手中的杯子落地一声响,“荣融”这两个字在他耳中渐渐明朗起来,如若旧事重提,旧案重审,是道很深的口子,稍有风吹草动,便可痛痒难忍。他不敢看一手培育大的儿子,对着柜台上的水壶说:“你在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听就听了怎么还跑到家里来说。”
荣子秋一句话成了一家之主,一本正经地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又不是偷你公司的玉玺。”
周朴园式的荣世杰老道了许多,翻脸不认账,用男人的理智说:“阿秋啊,爸爸是那种人吗?爸爸一生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怎么会做那种丢儿弃女的事?所以啊,你小心经营你的火锅店,别理别人捕风捉影,尤其不要参与,更不能跟你妈说,知道吗?回来你爸给你买个大奔,啊?”
话中有话,荣子秋听得一清二楚。他父亲的一再叮咛使他不再怀疑欧阳游龙的话,深信不疑荣融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他毕竟长大了,“荣融”这两个字如果在这个四合院出现第二次,非闹家庭风波不可。他母亲近二十年的商界经验已锻炼成武则天第二了,老辣很毒妇人心。柳简儿那条小命说不准在哪一天就会无形消失,欧阳游龙不把荣府一骑踏成圆明园,把他一家人一把弯刀剁成齑粉。此时,荣子秋遂感作为荣家大公子的危难处境,一边是荣家的子孙,一边是欧阳游龙的拜把子兄弟,他夹在中间如同二战时期的瑞士,拿着名表盘算战争何时休。
从阿球火锅城出来,欧阳游龙如同败军之将不敢言勇。街上的汽笛声聒噪乱耳,如同听到残酷的战鼓,使人不寒而栗。他埋怨自己酒后失言,无凭无据听他妈片言只语就信成真理,太孟浪了吧。过马路车鸣响亮,如同四面楚歌追随于他,差点直扑项羽后尘,再来个乌江自刎,幸亏红灯及时点亮,救他一条小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窜出危险境地,长吁一口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沿街乞行,如入无人之境,贫穷的街道无人施舍救情的斤两,感到口干舌燥,感到做人太累,俗不可耐。他望见一处蹩脚的小商店直奔过去,一盒烟,一瓶水,解决了愁与渴的燃眉之急。
他一路走下来腿脚发麻,浑身上下空无一力,如同被肢解的僵尸,没有感觉。多一块肉少一块肉也无所谓,因为没有柳简儿的呵护,没有柳简儿的柔情关照,对他来说,身上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他叹了一口气,说:“活着太累,不如庸人一次,装什么清纯。”
七尺壮体,站在日影下长吁短叹本不是他本性,做男人何故如此。不信柳简儿她铁石心肠,毕竟他是柳简儿的初恋,刻骨铭心,山盟海誓,嬉笑吻别都有。于是,他掏出落伍的手机拨打耳详目熟的数字,为了赶上时代的脚步,那边的的手机居然连通了,他迫不及待地说:“是简儿吗是简儿吗,我是游龙,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那边的柳简儿爱理不理,说:“我上课呢不能出去,要不你先回去吧?”
欧阳游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通一个电话不容易,显然不同意,他紧紧跟上话音:“没关系没关系,我在你们校门口等你,不管日走星来雷雨通天我都要等你,直到见到你为止。”
第十四章 三月,杏花红了(下)
四十五
在商城职业大学门口,柳简儿姗姗来迟。一双多情目饱含忧思,如玉双颊潜藏一丝苦涩,披肩散发浮在肩上,如同月光洒在河水上一样波光荡漾,更显娇美可爱。
欧阳游龙犹如脱缰的赤兔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再也舍不得松懈。半年不见如隔三秋,一旦相见似水流年。柳简儿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哽咽,一泓真挚的泪水落在他久盼的肩上,即深沉又幸福。她那只棉花拳似的小手轻轻地捶他肩膀,一种难言的表达。欧阳游龙轻吻她清香飘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