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世态的炎凉让人们失去了感情，田园的安逸变成了奢侈的憧憬。
哦……
随着歌声和音乐声的结束，台下观众报以一大片更加激烈的掌声，叶之波向他作了一个OK的手式，李浩明终于如愿以偿地迈出了他乐队生涯最成功的一步。
十一
散场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叶之波用摩托车送浩明回家，两人一路聊得十分投机。
“你自学的吉它能弹到这个样子是很不错了。”叶之波称赞他说。
“也不完全是自学。”叶之波说：“我小时候参加过少年吉它陪训，后来又在部队里弹过三年琴。”
“那还是算自学啦。”叶之波又问他：“你也当过兵？”
“对，在东北呆过四年。”浩明回答。
“那我们隔着不远，我也在唐山当过兵，也是四年。”叶之波说。
“叶老师也当过兵？”浩明听了十分高兴地问：“那您是不是在部队里开始弹贝斯的？”
“不全是。”叶之波说：“当兵以前我已经开始搞乐队了，也大概就是我们队现在这几个人，我担任歌手。参军之后，我和文工团弹贝斯的战友关系相当好，他教会了我弹琴。由于我弹过几年吉它，弹贝斯很容易上手，进步也很快。复员回家后，正好当时这个乐队的贝斯跳槽，王志平便叫我进了这个乐队。王志平是我妹夫，当时我能来多少带点照顾性质，不过后来我自己下功夫赶上来了，目前基本上四个人算是水平相当吧。”
“那我会不会扯你们的后腿？”浩明不安心地问。
“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能够凑到一起就是缘份。你还年轻，水平差一点没有关系的。”叶之波劝导他说：“刚开始几天你会不适应，但只要你用心提高水平，发现哪方面不足，就在哪方面下功夫，一定会赶上来的，我第一感觉就是对你有信心。我第一感觉是很灵的，就象我一看到你，就相信你一定能唱歌一样。用心一点，不要让作兄长的失望。”
浩明听了，心里一热，眼泪差一点流出来了。他调整了一下情绪，问叶之波：“我听黄平说你们超声波乐队是全市最好的乐队？”
“哈哈！那是乐队朋友的抬举。”叶之波笑着说：“不过实力还是存在的，吴日光是京剧团首席笛子，吉它也弹得相当不错；张旭是省歌舞团的专业钢琴手，水平也没得话说。我妹夫虽然不是在专业剧团，但他出身在一个音乐世家，鼓龄甚至超过了你的年龄。真正说起来的话，还只有我在乐队算差一点的。不过算起我弹吉它的时间，也有十五、六年的底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有了这些，加上我们乐队长期的合作，整体效果应该还算过得去吧。”
浩明听叶之波介绍了他们的乐队之后，以前那种怀才不遇的感觉一扫而光，反而觉得自己一步登天，刚出来弹琴便能与全市一流的乐队合作，实在是太幸运了。
“要说我们乐队最可贵的，还是我们的创作精神。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推出自己的歌，有很多作品都出过专辑，上过电视，尽管单单从演奏水平上，有很多乐手可能与我们不相上下甚至还要高一些，但在公正认可方面，我们乐队还是处于领先位置的。”叶之波继续说着。
“是吗？其实我也很喜欢写歌，在部队我也获过几次奖。”浩明感到非常兴奋。
“那好呀！”叶之波听了非常高兴地说：“如果张旭他们知道你的爱好，肯定会很感兴趣。他们理论知识丰富，对你会有所帮助的。”
“太好了。”浩明激动地说：“我一直想有人能帮助我，我太喜欢音乐了，就是上不了路。”
“那你以后要努力一点，珍惜在这里替班的时间。我想在那几位老师的帮助下，你会有所发展的。”叶之波给了李浩明最诚心的鼓励。
父亲在家等他消息，因为他说好了散场后要回家来与父亲分享快乐或分担伤心。浩明去太阳城之前，已经把消息告诉了父亲，虽然这算不上什么值得大吹大擂的事，但既然儿子把这个看成了他寄予了很大希望的事业，作父亲当然想儿子的付出能有所回报。
浩明一进门，父亲便问：“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太好了！”浩明抑止不住内心的兴奋，不由地手舞足蹈地说：“我就象在部队里那样，又弹又唱，发挥得很好。唱完以后好多人鼓掌，好多人吹口哨……乐队几个朋友对我满意极了。”
“那就好！”父亲脸上露出了笑容，勉励地说：“虽然我以前不是很赞成你学这个什么吉它，但既然你学了，就一定要干好。自从那把吉它买回来后，今天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笑，爸爸也希望你多笑。以前看你练琴练得那样辛苦，爸爸心里也不好受，现在看到你高兴，爸爸才有一点放心的感觉了。”
“不要担心我，我相信我的用功总会有用的。”浩明心里酸酸的，忙岔开话题说：“乐队几位老师都是全市有名的高手，和他们一起合作，我真的是很幸运，以后我会加倍练习。等我走上了正轨，有了双收入，我一定要让家里变一个样！”
“去去去，耍贫嘴！你自己赚的钱自己用吧，我才没有这个想法，家里这个样就行了。”父亲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却很甜：是呀！孩子真的长大了！
从那天以后，浩明天天去太阳城夜总会演出。由于自身的努力，他的演奏和演唱水平突飞猛进，上了一个台阶。乐队对这个小兄弟也都十分满意，不时还指点一二，使浩明受益非浅，于是浩明与三位老师成了无所不谈的亲密挚友。
他们在这种愉快的氛围内合作了两个月，李浩明开始在乐队圈子里有了点小名气。
这天中午，浩明正在宿舍里练琴，黄平陪着吴日光来了。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近些日子，浩明暗地里产生了一丝担忧，就是怕吴日光回来之后，自己就不能再和超声波乐队队友一起工作了。他非常感谢吴日光给他提供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但他知道吴日光出现的那一天，也就意味着自己将离开太阳城，离开三位朋友和老师，每当他想起这些，心里都会产生一种嫉妒吴日光的感觉，希望不要再和他见面，尽管这种心理中还夹杂着很多内疚的成份。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吴日光热情地握住了浩明的手说：“小李兄弟，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帮了我的大忙，让我的演出和婚礼都进行得很顺利。今天晚上我就自己去太阳城上班，谢谢你了。”
听了这句意料中的话，浩明感觉到了一点点失落，但这种心情如果表露出来，那未免显得太卑鄙了，他只能笑着说：“别这么说，其实我才要真正感谢您为我提供了一个这样好的机会，让我能和乐队高手们合作。”
“哪里，哪里……”吴日光直摇头说：“我麻烦你帮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忙，真应该好好感谢你，下次我还要专门请你和黄平一起吃饭。”
浩明笑着摆摆手说：“那不用，这段时间我给乐队添了很多麻烦，还要请几位老师们多多的原谅。”
吴日光也陪着笑说：“几位老师都夸你感受好，接受能力强，很有发展前途，都舍不得你走呢。”
黄平拍拍浩明的肩膀说：“能够得到超声波乐队老师的称赞，浩明，看来你的确实不是一般啦！”
浩明望着黄平，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起来自己之所以能够有机会认识叶之波他们，确实还是应该感谢黄平，没有黄平，自己很可能现在还只能在宿舍里苦练基本功。但这些功劳也不全是黄平的，当天吴日光那样急着想找个吉它手，黄平楞是把苦苦找出路的他晾在一边，只字不提。要不是自己大胆地去争取，黄平多半也不会向吴日光推荐他的。
转念一想，当时不过只是黄平不太相信自己的水平而已，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呢？自己何尝不是对帮助过自己的吴日光也有过一些自私甚至是肮脏的想法。于是浩明报之一笑说：“也多亏你的帮助，要不我走不上这条路。”
“哪里？你应该谢谢吴老师才对。”黄平说。
“不能这么说，倒是我还亏了你帮忙。”吴日光摆摆手。“哦！你的工资我先给你吧。”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皮夹，一边点钱一边说：“一共十天，一百二一天，一共是一千二百元。”然后把钱递给浩明说：“你数数看对不对。”
“不用这么急，等到发工资的时候再说嘛。”浩明把他的手推开。
“已经够麻烦你了，这钱迟到要给的，现在给你，你也不用再跑来跑去的去结帐呀。”吴日光把钱硬塞到浩明的手中。
两人坐了一会便走了。浩明把他们送下楼，回来之后，忽然产生了一股无由的失落感。他想抽支烟，一摸口袋，碰到了那些钱，拿出来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二百元。
一千二百元，多么熟悉而陌生的数字啊！唉！是该还钱给她了！
浩明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六个月的学徒期他当然无力还帐。就是到了正式上班，工资也是很低的，可以说吃饭还不敢餐餐有肉，手头上怎么会有多余的钱呢？这两个月在太阳城弹吉它，一百二十块钱一天的收入对他来说是相当可观的，三天就达到了他在单位一个月所能赚到了钱，这些钱使他手头稍微宽裕了一点。今天手中正好有一千二百，不如马上还给丁蔷吧，拖的时间也太长了。
怎么还？浩明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心里想：太尴尬了，难道又要见她？
自从那天与丁蔷分手后，浩明总在尽量避着她，即使在马路上迎面而来，他也会改道而行，不与她碰面。张蓉结婚时，他和她都参加了婚礼，同学们坐在一快，而他们俩面对面坐在同一桌，浩明自始自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不敢看她一眼，她也没跟他说一句话，当时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难道还要重温这种感觉吗？
但钱总是要还的，何况自己欠丁蔷的也太多了。怎么办呢？浩明想来想去，唉！还是老办法，找舒莞吧。
浩明来到幼儿园。舒莞见到他时，稍微有些诧异。两人一起坐在幼儿园的花坛边，舒莞便问：“怎么好长时间不见你的影子？难道是失恋之后又玩失踪？”
“你别往我的伤口上洒盐水了。”浩明笑了笑说：“今天又来找你帮忙了。我以前借过她一千二百块钱，想请你帮我还给她。”
“算了算了！别再给我添麻烦了。”舒莞还没等他把钱拿出来，就连连摆手说：“自从上次以后，她对我突然有了意见，经常对我莫名其妙地大发脾气，好象我不应该出现在你们中间似的。你当是我愿意的？唉！我看你还是自己去找她好了。我是受够了。”
“一切都过去了，不管是什么事你反正要帮我的忙。”浩明不由分说，拿出钱便往舒莞手里塞。
舒莞推开他的手说：“为什么你不自己还给她？”
浩明手无力地放了下来，摇摇头说：“我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只要我们俩一见面，说起话来特别别扭。她讲的是空话，我讲的是假话，彼此死撑着面子，真要命！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面。”
舒莞望着他，没有说话。
浩明叹了口气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直保持过去那种关系，互相都说一种童真的话，你帮助我，我帮助你，彼此都当对方是最要好的朋友。”说到这里，浩明抬起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喃喃地说：“我也想过以后与她保持从前那样的友谊，就当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还是要好的朋友……但是，怎么能够做得到呢？”
舒莞见他这样，忙安慰说：“算了吧，我不与你们两个计较！我帮你把钱还给他，以后别再麻烦我了。”
浩明把钱交给他说：“那谢谢你了。”
两人又相互聊了一阵，浩明谈天说地，有意不再把话题扯回来。舒莞也十分配合，也随着浩明所讲的方向附和着。
过了一会，浩明突然想到下午还要上班，便起身告辞。
刚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问：“舒莞，她现在怎么样了？”
“哈！你还是记着她。”舒莞好象料到他会这么问，得意地笑了笑起来，然后说：“丁蔷有自己的一套工作方法，而且很管用，现在混得相当不错，已经是部门的业务经理了。这一段时间，她一天到晚忙不过来，全国各地都快被她跑遍了。”
“是啊！她有这个能力！”浩明点点头，向舒莞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