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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软软的靠在沙发上,不知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不知该生气还是难过,所有的念头都象被吸尘器抽走一般,空白一片。
门一张一阖的来回移动着,从门外吹来阵阵清爽的凉风,秋天来了‘‘‘‘‘‘‘
第五十九节
霍韵是个热情的女人,对客人热情,对朋友热情,对她的情人更热情。不知道我是她的朋友还是情人?虽然发生过几次关系,但我从内心来说还是希望把她当成朋友,特别是那天晚上遇到那个小男人后,我刻意保持了与她的距离。但这样却反而引燃了她更大的热情,每天我都要接到她几十条短信,都是“我爱你”“想你”之类的话,当然她也会调侃似的发几条黄色短信,后面又会追加一条:“硬了吗?想了吗?晚上给你消肿。”整得我哭笑不得。
开始两天感觉自己有女人喜欢,还挺满足,过了两天就烦了。特别是当呆在苗圃处理事情,孙丽在旁边时,手机总是不合时宜的乱叫,你不回吧!那边会锲而不舍,上百条都会追过来,你回吧!孙丽的眼睛象安了探照灯,似有意而无意的朝你手机上瞄瞄,然后一个鄙夷甩过头去,自顾自走了。好几次都这样,让我面对孙丽很尴尬,于是打电话给霍韵说,我上班的时候,最好不要影响我的工作。霍韵却说,我影响你和女上司谈情说爱了吗?我当时就来了气,大叫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和谁谈情管你屁事。这话一出的后果,就是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我有如负重释的感觉。但没等一个小时,电话来了,她当头就是一句:“我要你向我道歉。”语气似严肃非严肃,似开玩笑非开玩笑。让你的无法狠下心拒绝,同时道歉也心不甘情不愿。
我就这样和霍韵耗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但我却好象过了一年。她除了电话骚扰厉害外,对我着装也进行了干涉,从头到尾,从里到外,虽然都是名牌,那些衣服也不讨厌,但我穿上身就是不舒服。女人就是这样“包”男人,先从衣服把你“包”起来,我有种被“包”的感觉。想不到我原来嘲笑江树,现在竟也落到这种地步。
还有就上床,开始是唯一一个和她相处下去的借口,但现在却是我最头疼的问题,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霍韵三十二岁,介于虎狼之间,糅合了二者的个性。她就象一台作爱机器,白天要,晚上要。上街前要,上完街累得筋疲力尽还要。我说她象“榨汁机”,她不屑的回敬我,怎么?你不行了?对男人,“不行”两个字比砍头还难受,于是我又鼓起剩下不多的力气,去征服她。几天下来,我能鼓起的力气越来越少,她就象最坚强的战士,你今天把她征服了,明天她又生龙活虎起来,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开始怕她,开始躲她。
“你在哪儿?”
“我在谈生意,等会儿给你电话”
“你好象不开心,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我有事,等会给你电话。”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电话挂了
但这种方法只能用一两次,多了她就怀疑了,开始又吵又闹,蛮不讲理的纠缠。我从来不是自作多情的人,找遍全身,几乎没有能人女人着迷的地方,所以我很清醒的看到这个女人只不过图一时新鲜,我们之间找的纯粹就是种感觉,当感觉没了,关系还要维持,那就象吃一碗味精放多的蛋炒饭,吃不消。
你现在要让我回忆她以前那善解人意的样子,我会告诉你,忘了,完全忘了。
这天在街上意外碰到以前读中专时候的同学姜铭,久别重逢的喜悦到最后竟换来一阵黯然。
姜铭说他在绵阳开公司,这次到成都来办事。我看他的确有老板派头,身材比以前胖了很多,红光满面。
姜铭算是我们所有同学的异类,读书时没把精力耗费在谈情说爱上,却放在了做生意上,整天从外面贩些电子表,电子钟之类的跑到各寝室推销,还别说,他倒真赚了些钱,虽然离他梦想的很大差距,但在我们学校里,还算是“款哥“,很让人羡慕的。他时不时把我们寝室的人拉出去“撮”一顿,他通常一边喝着酒,一边数落似的对我们训话:“女人嘛!有什么了不起,有钱就有女人,现在趁年轻应该多挣点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
现在看到他,仍然延续了他的本色。
姜铭说他发了,生意做得很大,我问他结婚没有。他咂咂嘴说:“早结了,毕业后就结了,比你们都结得早‘‘‘‘”
我和姜铭一起喝着酒,期间电话响了无数回,我一看是霍韵的,毫不留情的把它给挂了。
姜铭说:“一看你还在为情所困。”那语气好象我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我心里满不是滋味,但细想他说得也没错啊!
我一边无聊的喝着酒,一边说:“我当时断言你会最晚结婚,结果是最早的一个。
姜铭摇头晃脑有些得意的道:“没办法呀!这就是魅力!”他说他老婆很普通,长得也不漂亮,是国营企业的库管员,上班下班总戴着袖套,在单位里管理物品,在家里管理家务,里里外外一把手,小孩也已经五岁了,他直言不讳的说,我们没感情,却是标准的“幸福家庭”。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姜铭说:“你和刘成当初爱的人加起来可以组织一个加强排,哪个不是爱得要死要活的,可是呢?又怎么样呢?兄弟我虽然一次恋爱没谈过,可这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儿子一生就有爱情了,看我那儿子,我什么烦恼也没了,好玩死了!”
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心想:“最怕这种中年男人谈孩子了,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这不是馋我们嘛?我连老婆都丢了,你却过得那么滋润,有老婆,有孩子,有钱,有车,有房子,这世上没谁比你更幸福了。”
姜铭摸着隆起的啤酒肚说:“现在要说缺的话,我就缺个情人了,老子也要体验体验爱情的滋味嘛!”
我说:“体验锤子!我看你现在就很好了,就拿我和刘成来说,当初都是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可我们幸福吗?简直没意思,我劝你不要找什么情人,有些女人碰不得,一旦粘上了,甩都甩不掉‘‘‘‘‘”正说着,手机又响了,还是霍韵打来的。
姜铭笑道:“有人想你想你想疯了‘‘‘‘‘‘”
我退无可退,只好嘴里说“真麻烦“,接了电话。
电话里隐隐约约听到对方“嘤嘤”哭泣的声音,吃错药了!哭什么。我不耐烦的说:“又怎么啦?”对方听到这种腔调,就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你在哪儿,我来还不行吗?”我只得停止和老同学的聊天(其实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匆匆结了帐,互相留了电话。告辞而去。
霍韵的哭是撒娇而哭,这一点我是吃透了。所以她一见我出现,脸上已经笑开了花,一句也没问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她的电话,拉起我就走。
我说什么事。她说有个朋友开了个“文学会”,叫她去。,她一个人去没意思,要我陪她。
我说我又不爱好那个,去也没意思。
她说去嘛!去嘛!不去又开始撒娇。我算怕了她,只得答应。
咋一听“文学会”的名字还让我震撼了一下,这种高雅爱好距离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太遥远了,但一到地方,才晓得自己有些高估她们了,现在人哪儿有闲情逸致去做这些附庸风雅的举动。这个所谓“文学会”其实就是在一个男人家搞的小型舞会,一帮红男绿女凑在一起瞎混,结婚的搞搞婚外恋,没结婚的也不会把这里当成择偶场所,碰上谁只要过得去,能发生点什么“事儿”就行。
这个“文学会”的主持人是个很体面的男人,穿条灰色背带裤,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戴副四四方方的眼镜,看样子还象是个成功人士。霍韵叫他林哥,我看林哥看霍韵就象黄鼠狼见到了母鸡,两眼直放光,这种眼光让我很不舒服,虽然我对霍韵这个女人有所保留,但现在她的身份还是我的女人。
这个姓林男人的房子很大,很气派,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围坐了一圈人,为了和“文学会”粘上边,他们谈论的话题就是最近看了什么书,说说心得。不过这种谈论在我和霍韵到达后五分钟就停止了,随即主人放起了优美的音乐,调暗了室内的灯光。
在座的人纷纷起立,开始舞影摇曳,音乐迷离,人影若隐若现,如黑夜中飘荡的魑魅魍魉。所有人都在跳“两步”,所谓“两步”,其实就是原地踏步,没有进步也没有退步,着力点不是在步伐上,而在于搂抱的姿势上。太紧太松都有讲究,以我的经验,刚有身体接触的人不能太紧,否则对面的女人会有抵触情绪,而那些很“熟”的人,就可以要多紧有多紧,骨头贴到肉里去都无所谓。
我和霍韵“贴”了一曲舞后,她被那姓林的男人请去了跳。我不好拒绝,赌气似得随便请了个又矮又瘦的女人跳,直到搂那女人矮小的身体,才发现自己蠢不可及,这位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过浓的香水味中夹杂着让人几欲作呕的气味——狐臭。我被这种味道熏得眼睛都无法睁开,脸上还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把头偏向一边。却看到霍韵和那姓林的男人“贴”得很紧,紧得让人不舒服,我咳嗽了一声,想提醒他们分开,但他们显然已沉醉在彼此的陶醉中,不仅没分开,反而更紧了。我强压怒火,把头扭回去,我情愿面对那难闻的臭气,也不愿再看他们一眼。
这曲舞似乎特别长,等结束时,我连忙奔到外面的阳台呼吸新鲜空气,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一幕,阳台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对男女正靠在墙边热吻,一缕缕从屋里逃出的光线撒在他们身上,他们接吻的姿势很好看,像《乱世佳人》里盖博和费雯丽亲吻那种经典姿势,以至于我当时都没看出他们两个是谁。
两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带来的女人在跟别人亲吻。
“你妈的,你究竟想咋个样?”我们回到车上,我对霍韵大吼。
“你怎么啦?吃醋啦?你好老土哦!我和别人亲热,你也可以和其他女人亲热,并不影响我们的感情啊!”她不以为然道。
“你她妈犯贱,你当我是透明的唆!”
“嘴巴放干净点,别老他妈他妈的,我对你好是因为大家在一起放得开,我算是看走眼了,原来你和那些男人一样小心眼‘‘‘‘‘‘‘”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哦!我明白了,你爱上我了?”
“爬!幼稚!”我恶狠狠看她。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爱就是爱,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锤子!”
“还嘴硬,那你敢不敢跑到大街上大喊:‘霍韵,我爱你’。”
我的脸一热,她的话象火炭扔到我脸上。
“怎么?不敢吧!”她轻蔑的说。
我说你少激我,我不吃这套。
“男人不是靠‘激’才‘站’得起来吗?除非你不是男人‘‘‘‘‘‘”
我嘴角浮出一丝坏笑来,猛一踩刹车,“嘎‘‘‘‘‘‘”。我推开车门站在大街上,面对来来往往的车辆,面对接踵而行的路人,我冲他们歇斯底里的大喊:“霍韵,我爱你,我要日死你‘‘‘‘‘‘‘‘”
空气中回荡着我歇斯底里的声音,就象一个闷雷,在所有听见人的耳膜中鼓荡。
我回转身看她:“你满意了?”
霍韵在车上咯咯笑不停,一个媚眼抛过来:“还不快上来,我等你日死我‘‘‘‘‘”
第六十节
我和霍韵要结婚了,这个几天前还是个吓死人的念头,如今却变成了现实。那天我在街上喊了“日死她”的口号后,被她拉到家里进行了“再验证”,验证的结果是非但我日不死她,还差点造成相反的结果。。
我躺在床上,浑身赤裸的喘着粗气,她却容光焕发的给我端来杯“龙舌兰”酒。我看见这杯就叹气,对她说,我现在看到这杯酒,就想起你如何骗去了我的身体。
她也不生气,把酒喂到我嘴里,说,那你就一直喝,一直被我骗。
我躺着没有力气,不能把那口酒吐出来,只得任由那辛辣怪味的液体流到我的胃里。
“你想没想过我们以后?”霍韵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我现在脑袋空的,什么也想不出来?”我说出了一方面,我全身都是空的。
霍韵把身体平躺在我身边,眼睛直楞楞看着天花板:“我想过,我想我们以后老了,作爱作不动了,会是什么样子?”
我不耐烦的道:“你能不能不谈这个,你不觉你很好色吗?”
“那因为我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我说你除了性欲比其他女人强,没什么特别的。
“嘁!那你还不了解我,想不想听我的故事?”她眨巴眼睛看着我。
“你说我就听。”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破处,是我原来老公把我迷昏破的‘‘‘‘‘‘‘‘我当时没什么感觉,没有痛,也没有快感,就是醒来看见床单上的血迹。我当时懵了,吓坏了,又哭又闹‘‘‘‘‘”
她莫名其妙的突然说这些,让我感到奇怪,转过脸去看她。她表情十分平静,平静得就象刀刻出的石雕。
“我老公安慰我,赌咒发誓说一定会娶我,我当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就知道哭。他没办法了,从桌上拿过一把水果刀,塞到我手上,说只要你解气,你要捅我哪儿捅我哪儿——你猜我捅没有?”她问我。
我说:“没有,肯定没有,你老公虽然可恶,但他说要娶你,肯负责,这已经很难得了,要是我上了你,马上就跑了,你谁呀?”
霍韵在我胸口上击了一拳:“讨厌!‘‘‘‘说正经的,你猜我捅没捅?”
我斜眼看她:“你这么郑重其事,一定是捅了‘‘‘‘‘‘”
霍韵瞟了我一眼道:“完全正确,我当时真的捅了,而且一刀插进了他的大腿,那血都喷了我一脸‘‘‘‘‘”
我脸色变了。
她嘴角浅笑了下:“我捅了他一刀,气也消了,我还背着他上医院,他出院后,我就嫁给了他,你现在晓得我的与众不同了吧?”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不相信?”她从床头柜翻出一张照片:“看,这就是我捅它之后在医院里拍的。”
我拿过照片,那上面的霍韵的确很年轻,她旁边的男人大腿上缠着纱布,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是我答应和他结婚时拍的照片。”她补充道。
我心理嘀咕:“一对变态夫妻!”
“怎么?你怕了,怕我也捅你一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但觉得头上在冒冷气。
“你不用怕,现在的我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很爱男人,你怎么会捅他们?”
我的话有点过分,但霍韵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说我的男人。”
“你以前那些男人怎么对你?”
“说我好啊!说我象女神,说我象天使,还有个男人说我象他妈。”
我笑着说:“这可不是好比喻,说你象他妈,那是说你比他老。”
“所以我一脚把他踢下了床‘‘‘‘‘”她哈哈笑起来。
“你的男人还不少嘛!”我揶揄道。
她的手在我全身来回轻挲:“我知道你怎么看我,我在你眼里是放荡一钱不值的女人,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的确有那么回事,既然被别人说中了,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你不说就是默认了。”霍韵象只狐狸似的咯咯笑起来,笑声很尖锐,很凄厉,有点象哭,但她的确在笑,笑得浑身的肉都在抖。
她的笑声让我感觉恐怖,我不由向旁边靠了靠。
她笑声停止后,她蹦出一句话:“我要和你结婚。”
我开始还没听清楚,要她再说一遍。
“神经病!”我听清后说了三个字。
她突然翻身骑在我身上,象个威严的武士,表情严肃的说:“我没说笑,我要你和我结婚一年,我给你一百万,一年以后,你想离婚想怎么样都可以,我绝不阻拦。”
“你疯了!”我一把把她从身上拽下来,脸上挂着被人侮辱的愤怒。气势汹汹的起身穿衣服。
她拉住我,轻声道:“怎么啦?生气了?我知道你最近生意不好,就想帮帮你‘‘‘‘‘‘”
“你是帮我还是‘包’我?”我气呼呼的说。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有点喜欢你了,我不要多,只要你一年,只要你答应,我马上把钱打进你的户头,我没开玩笑‘‘‘‘‘”
我冷笑:“你就不怕我收了钱跑了?”
霍韵笑道:“你不是这种人,我不会看走眼,怎么样?考虑一下吧!我随时等你电话。”
“砰!”我头也不回的摔门出去。
第六十一节
我一直以为霍韵在开玩笑,但第二天她居然煞有其事的跑到苗圃来找我。
“看你眼睛红红的,昨晚一定没睡好。怎么样?考虑得怎么样了?”她见面就问。
我疑惑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说:“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笑吟吟靠在我肩膀上:“认识这么久,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你们男人就会装腔作势,明明喜欢我,还要装清高,我这人就这样,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你和我结婚也不会亏了你‘‘‘‘‘‘”
我哈哈笑起来:“认识你我才晓得自己原来这么值钱?”
“那你就是答应了。”她眼睛亮了亮。
“为什么不答应?你情我愿,为什么不答应?”我感觉嘴里有些发苦。
其实昨晚离开她家后,我一直心神不宁,虽然我认为她开玩笑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她开出的条件却真的钻进我心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