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明嘉向后靠在了办公桌上,岑静满手沾血,将刀架在她自己脖子上时,她没有觉得恐惧,但是现在,柯向澜的一句问话,她却觉得寒气从骨子深处渗透出来。
“我那么保护她,就因为你,还有齐楚。。。。。。”柯向澜握紧了拳,“她变成这个样子,我就会和你结婚了?苏明嘉,你觉得呢?”
苏明嘉迎着柯向澜望过来的目光,心内一阵凄楚,她忍不住颤抖,“什么叫因为我还有齐楚,我们怎么了,是她自己想不开,关我们什么事,也是她先打得我,我。。。。。。”
“真的很巧,逛个商场能碰到齐楚,更加巧,明明那天王叔休息,你还是能知道我们在咖啡店,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是显然,你们伤害了她,”柯向澜捂住了岑静的耳朵,“带句话给你爷爷,当然,还有我的爷爷,柯家没有我不会亡,但是柯向澜没有岑静,一定会死。”
老医生听到这恶毒的一句话,惊得又抬手捂住了心脏,这个老柯的孙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
岑静懵懵懂懂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柯向澜微微笑着,不说话,只是拿了把梳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刘海,动作温柔。
她想,如果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哥哥,那该多好。
这个想法,岑静不知道,她曾经日复一日的想过,或许不应该用不知道,应该用,不记得。
她有一个间隔年,别人可能用来旅行,但岑静却是用来住院,住高墙大院的精神病院。
其实岑静生病时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反常,只是走神的时间与次数越来越长,越来越多,发展到后来,岑静在某个晚上,直接眼神迷茫地看着柯向澜,问他,为什么要骗她。而这些,是岑静接受心理医生治疗前所发生的,也就是说,岑静以为自己的不正常,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而后来去看心理医生,不过是柯向澜有心的“掩耳盗铃”。
岑静有所好转,却完全忘记那一年,柯向澜认为这很好,他甚至贪心地希望岑静能够忘掉她母亲的死,医生却无能为力地告诉他,那件事已经变成了肿瘤,什么时候再次变成恶性,谁也不知道,只能说,别再刺激她。
可以说,出院后的岑静过得有些无知无觉,她贪婪地享受着柯向澜的宠爱,甚至也真的越来越少的想起母亲父亲,但想的少,不代表不会想,尤其是在见到父亲的时候,所有的记忆便瞬间汹涌地朝她扑来,由不得她去一厢情愿地忘却。
“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期末考试,前天晚上给你讲题目,发现你的刘海都遮住眼睛,然后我就给你剪了?”
柯向澜眼睛眯起来,那是哪一年?嗯,应该是小妮子高中文理分班的那次,她想念文科,自己却不允许,明明脑子可以念理科,却就是懒得动脑,他一向喜欢理性思维的东西,自然也就无意间想要强迫她,但没想到,小妮子和他暗地较劲,就是不好好做数学,他也来气,偏偏拉着她要给她讲解。
第二天就是考试,明明只要故意考得差一点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被分去文科班,但小妮子又是个倨傲的人,想进文科班却也是必须进最好的实验班的主儿,所以一边撑着脑袋装作漫不经心,一边眼神有力地顺着她讲解的演算纸移来移去。。。。。。
小妮子那模样其实颇为搞笑,又是纠结又是愤愤不平的,最后他还是心软了,借着要剪头发的名义收了书。
岑静却不高兴,撅着嘴巴要求再看一会儿,他兴致来了,非得给她剪头发,算是弥补自己退一步的大度,但没想到,自己剪完头发,倒□□裸坐实了怨念至深,大仇得报的小人名号。
小妮子对着镜子来回看了三遍,撅着的嘴巴终于瘪了瘪,强忍着哭腔道:“什么文科理科,我不要上学了啊!”
他也抱歉,哪知道手艺这么差劲,平常看理发师给她剪齐刘海都挺容易的,剪刀梳子一来一去,就变得非常可爱,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却活脱脱像是被狗啃了一样,嗯,狗啃了还不够,还像被小鸡啄过,反正就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
“我明天不去学校了。”小妮子鼓着双颊,双手遮住了刘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无话可说,只能放低架子,在允许小妮子选择文科后保证明天给她买帽子,一大早就给她去买。。。。。。
“刘海又长了啊。”柯向澜说着,比划了个剪刀的手势,
岑静立马抬手捂住了额头,身体往后挪了挪,瘪着嘴巴道:“你别碰!只有哥哥才能碰!你走开!”
柯向澜难过的笑了笑,将手慢慢收了回来。
因为吃药打针的关系,岑静的嗓子沙哑的厉害,讲话也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所以这句话说得其实很慢,但她又很着急,所以说完,她的脸都涨红起来。
“岑静,你记得哥哥,为什么不认识我呢?”柯向澜眼睛有些泛红,他陪在她身边几天几夜,她除了一直念叨哥哥,别的什么也不会再多说。
岑静歪了歪头,露出浅浅的笑容,咬着下唇认真道:“哥哥,哥哥是我的,就像长颈鹿的台灯,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可惜,灯碎了。”
柯向澜重重吸了口气,他很难过,医生说,岑静的病情加重了,他不愿意相信,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必须要承认,和六年前相比,现在的岑静,看起来真的是无药可救。
作者有话要说:
☆、24。她要的,只能现在要
最后,柯向澜还是妥协,他没有办法二十四小时陪在岑静身边,而她,确实需要更加周到细致且有效的治疗。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过几周的药物治疗,岑静还是有所好转的,她每天会有一段时间清醒过来,这段时间里,她会反复哑着嗓子问柯向澜,为什么她还在医院,为什么齐楚不来看她,为什么她觉得看东西会有重影。。。。。。岑静的问题越多,柯向澜就越沉默,他没有一个有答案,或者应该说,他其实还不愿意相信,岑静病情复发。
重回落堪街19号,并没有因为之前的经验而相对轻松,相反,因为岑静的察觉,变得异常艰难。
岑静像是被囚禁在那列不断重回爆发前三分钟里火车上的飞行员,每次脑子清楚的时候她都在回忆,却根本想不出东西,她知道这样反复下去永远不会有答案,便偷偷去翻阅病床后面的记录本,却发现上面一片空白,这相当不正常,有什么病需要隐瞒病人呢?而且医生的字本身就够龙飞凤舞了,写下来也不一定能看得懂的啊。。。。。。
人都或多或少拥有好奇心,尤其是关于自己,而且事情已经一目了然得如此诡异,清醒着的岑静的那份好奇心就变得越发强烈。
也不真的是个笨蛋,正如柯向澜所想,岑静只是懒得动脑,所以,在这种的的确确需要岑静开启高度思维力度的当儿,拥有宝贵的清醒意识的岑静也选择了保持安静,安静的就如同她仍旧迷茫懵懂的样子那般。
护士送药过来,看到岑静的模样,拍着她的肩安抚道:“乖乖吃药啊,很快就会好了。”
岑静乖巧地点头,但是吃药的时候却不小心抖了手,以至于小杯子里的药片都洒了出去,而她慌忙站起来后,药片又被踩在了脚下。
护士有些惊慌,却没有怀疑,安抚着岑静坐下后便出了病房去拿药。
岑静看着护士关上门,立马将脚底的药片拿了出来。柯向澜虽然遵守医院的规定,但手机还是给了岑静,他希望她如果清醒过来,想起了他就给他消息。
岑静将药片拍照放上网,很快便有了回复。
回复的ID称自己是个药剂师,一眼就看出那药片是氯氮平,因为这种药有些特别且敏感。岑静疑惑地问,氯氮平是什么?
网络对面的人却没耐心,让她自己去百度。而百度下来的结果让岑静彻底陷入了无声状态。
氯氮平,抗精神失常药,主要功能是控制精神病的幻觉,妄想和躁动异常,一般是。。。。。。
自从岑静住院以来,柯向澜便不再加班,只要下班时间一到,他便立马赶来医院。前几天来医院的时候,岑静都能比较清晰地和他聊天,但今天小姑娘却又沉默起来。
“怎么了?今天过得不开心?”柯向澜坐在病床边上,抬手摸着岑静的额头。
岑静缓缓地抬眼,对上柯向澜的视线后,她的心颤抖起来,怎么说呢,她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严重到变成精神病的地步,她以为她只是因为不能正确处理好对柯向澜的感情而变得心理焦躁,看看心理医生,多纾解一下,就能重新变得正常,但是现在,原来被封闭,失忆,没有感觉,只是因为,在另一段的时间里,她是个疯子。
“医生说你最近表现不错,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柯向澜的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只是他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岑静听。
岑静用力吸了下鼻子,她抬头,企图抿起嘴角笑一下,却最终失败。
柯向澜心酸地望着岑静略带委屈的模样,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低语:“你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等你好了,我们就。。。。。。。”
“我想回学校。”
挣扎许久,岑静还是按住自己的嗓子将话说了出来。
柯向澜愣了愣,随即将岑静抱得更紧一些,他凑到她耳边,语气里染上笑意,“还记得有两次你赖学的恼怒样子,现在竟然想回学校。”
“我想和你,”岑静仰起脸,伸出了自己的手,“一起,手牵手,走操场。”
这句话,岑静说得断断续续,一个一个词语蹦跶出来,吃力而揪心。
如果正常的时日无多,是不是该完全找回那个自私自利的自己,将埋在心底的心愿都实现。毕竟,对于岑静而言,她的整个世界,其实真的很简单,不过是柯向澜而已,而要她将自己剥离出她自己的世界,那种感受,就像看着自己慢慢死去,连自己都觉得残忍。
现在,她是不是再次拥有了光明正大,无理取闹的理由,虽然岑静不想承认自己心底的悲观念头,她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希望,她的以后已经是一目了然。
对于岑静不无理的要求,柯向澜一向是满足的,只是现在,这个看似简单的请求,柯向澜知道,根本不需要征询医生,一定是会被否定的,但是看着岑静眼神里写满的拜托拜托,他心软了。
“我最羡慕那些可以牵着手在学校走的男孩女孩了,他们看起来好相爱,无忧无虑的,然后,整个操场的天空都是背景,你肯定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岑静说着说着声音低下来,“我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心软之后会心疼,柯向澜胸口郁郁,只能将岑静搂得更加靠近心脏。
说真的,柯向澜有的时候也会问自己,为什么像宠小动物一样宠着岑静,她不要喝粥就绝对不会吃米,是因为爱么?如果是这样,他相信自己也能拥有原则的去爱,但事实却是,他在所有的岑静事件上,毫无原则,所有的原则只是根据岑静的心态在转变。。。。。。柯向澜困惑到去问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却说出一句江湖郎中的哄人话,说她是他的劫,她也是他的缘,看他自己怎么把握。。。。。。
这句话根本就是狗屁,但柯向澜却挺满意,找不清楚缘由就是最好的解释了,因为,他一向看事情太清楚,没目的没利益的事基本不做,照此原则,岑静是他的例外,既然是例外,而他又越来越心甘情愿,那便是好的,起码,他是开心的,这就足够了。
“我们明天就去学校,你说好吗?”柯向澜双手捧住岑静的脑袋,眼睛笑着眯起来,满怀期待地望着岑静道。
岑静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将柯向澜的手拨拉开,她讨厌不是,哥哥的男人对她动手动脚。
柯向澜抬手握拳遮住鼻子,他看着岑静慢慢爬回床上,将自己裹成一个蛹,是了,她害怕不安的时候就会这样。
他的岑静又离开了。
柯向澜发现自己也变得懒于动脑,连和医生据理力争都没心情,趁着岑静再次眼神清明地看他,立马将她带出了医院,虽然离开过程里,护士站的几位都惊叫着不让走,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地紧紧牵住岑静的手,将她带了出来。
“如果我又发病,怎么办呢?”岑静坐上柯向澜的车,目视前方,只是说话声听起来有些酸涩。
柯向澜没说话,踩着油门便将车子飚了出去。
风驰电掣了一路,岑静忍不住笑起来,她歪头看柯向澜,某人一脸严肃正经模样,显然其实他的内心也该是惶然的吧,但还是要撑着装作一副没关系的模样,嗯,岑静砸了下嘴,竟然品出了一丝早恋被抓,然后‘跑路’的感觉。
“想什么,这么好笑?”柯向澜瞥了眼岑静,小姑娘嘴角扬得明媚,让他实在好奇。
岑静捂住嘴,然后盘腿坐在了车椅里,她因为自己的这点点小心思而开心,所以整个人放松下来,便也不讲究坐相,一个劲儿抿住嘴唇忍着笑意。
柯向澜打了下方向盘,岑静便自然而然地往他身上靠过来,柯向澜顺势拉过了岑静来不及寻求支点的左手,然后便没再松开。
好像,岑静歪着脑袋想,因为这场病,她看开了,她想要的,她真的就要得到,而且,必须要现在,她只有现在。
“你知道我其实是个女孩子吧?”岑静突然转过身,指着自己大声问柯向澜。
柯向澜眼神疑惑地瞧了眼岑静,没好气道:“你又想搞什么鬼?”
岑静很癫狂地笑出声,手指换了方向,直勾勾指着前面吸了口气,“没错!我是个女生,而且是个坏女生!我要去依兰巷!”
依兰巷是A大著名的第二食堂,意思是,吃够了食堂的胃可以在这里找到第二个春天,并且,A大女生多聚集此地,因为这里还有许许多多的衣服店,且大多是女生们自己开的。
而岑静突然想要去,是因为她想“报仇”,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够小心眼,毕竟事情过去了差不多三年,但她还记着,就说明她耿耿于怀,既然放不下,就要用另一种方式讨回来。
柯向澜被岑静拉着走到一家“校园丽人”的小铺子前停下,莫名其妙地看着岑静双手握拳,脸颊涨红地像是在做战前准备。
“你怎么了?”柯向澜扯了扯岑静肩上的长发,有些担心。
岑静转脸,绽放出大大的,略显夸张的笑脸,不喘气地一溜烟说:“我是小女生,我性子其实很小气,我要你帮我个忙,待会儿进去,你要把我指到的衣服全都买下来,显得我很富有,然后要大声说,一定要大声,你就说,”岑静挠了挠太阳穴,“你就说,只要是你要的,我什么都买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25。所有运气换一个你
岑静非常不低调地拔高了音调,只是她说完后还是缩了下脖子,毕竟经年累月企图做小透明的她突然自暴自弃地现身大庭广众下,还是不怎么习惯的。
“你明白没?”岑静将头发捋到耳后,不敢再气势汹汹地和柯向澜对视。
柯向澜抱起双臂,若有所思地往后退了一步,笑意淡淡地打量着岑静,直看得岑静撅起嘴,他才开口:“幼稚?”
岑静略微恼怒,夹带着羞愤,却还是梗着脖子昂头道:“我是幼稚啊,”说罢,她低头揪了下食指,“这才不幼稚,这是满足我的虚荣心,我有虚荣心的。。。。。。”
此刻正好是放饭时间,饥肠辘辘的学生人潮越来越汹涌地挤进这条小巷子。
岑静垂着头立在小店铺面前,身着笔挺西装的柯向澜站在距她一步外,嘴角噙笑地瞧着她那低着却表情丰富的脸。
有嬉笑打闹着的三两个学生奔跑过来,快从两人中间那狭小的空间穿过去时,柯向澜往前进了一步,自然而然地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岑静用力揽到了怀里。
这显然比岑静预想的剧情要,嗯,要更扣人心弦,不,扣她心弦些,简单却又有些出其不意,挺满足她口中所说的虚荣心的,就是光明正大地“秀恩爱”。
岑静仰着脸靠在柯向澜的肩上,心跳地扑通扑通,他的双手扣在她的腰间,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他的呼吸绕过她的发丝。。。。。。
细思起来,有点悲凉,这是岑静真正敢用心感受的来自柯向澜的暖意,用心的意思是心无旁骛,只把柯向澜当做柯向澜,没有任何附加的身份。
“喂喂,你们不要在我店门前,”探出头来的女生在看到柯向澜后面色变了变,“你是?”又顿了顿后,女生尖叫出来,“柯,柯向澜!”
柯向澜略微皱了下眉,他不太高兴地松开手,上下扫视了遍已经完全站在玻璃门外的女生。
女生长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两只眼睛微微笑成月牙状,高鼻梁,嘴唇稍厚,总体而言,是个可以算得上美女的女孩子。
岑静懊恼自己的不动脑子和不留余地了,但是事到临头,她只能慢慢转身直面晚来了三年的针锋相对。
“岑静?”吕研含住了下唇,叫了这声后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着岑静,给人感觉这个女店主很委屈。
岑静深吸了口气,没多思考地牵起了柯向澜的手,然后大摇大摆地将两人的手举到吕研的面前。
“世界上确实有许多种哥哥和妹妹,一种就是哥哥和妹妹,另一种是你那样的哥哥和妹妹,我和他,不是你们那样的。我才没有拿身体去换什么,如果你一定要找出证据来说明我们关系的不正当,”岑静吸了下鼻子,用力道:“我就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