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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剑出声相问:“晋静姐何故叹气?”
晋静不知道怎么跟臧剑解释,她自己心里也乱的很呢。“不知道,就是想叹气吧。”
“能让晋静姐叹气的应该只会有布兄一人了吧?”
晋静回想了一下,似乎真是这样。不管是无奈,还是失望,到最后她都只能用叹气代替千言万语。她点点头,承认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臧剑突然说:“在下有些羡慕布兄呢。”看到晋静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他解释道:“因为不管如何,晋静姐都很在乎他。”
晋静笑了:“我也一样在乎阿剑啊。”她突然想起来今天一整天似乎满脑子都是布挺,而没有丝毫臧剑的位置……
臧剑笑了笑,没有答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吃完了这顿索然无味的晚餐。
※※※
布挺这次烧得严重了,整整一天都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说了不少胡话。有时候半夜三更的喊妈妈,有时候大声叫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们继续”,更多的时候他低声呢喃,就算晋静把耳朵贴在他嘴边都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讲什么。
这情况把晋静一家都吓坏了,伯父伯母买了很多药回来给他吃,给他打点滴,晋静和臧剑更是几乎二十四小时守在他的床前。情况丝毫不见好转,晋静的父母已经在商量是不是要送医院了,这个时候晋静突然想起来姜汤也能退烧,她试着煮了一碗,然后给布挺喂下去。没想到第二天早晨他就清醒了过来,烧退了,感冒也好了,只是嗓子说话还有些沙哑,不过这并不影响晋静的好心情。
清醒过来的布挺完全不记得他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事情,当臧剑把这事告诉他的时候他还非常惊讶。
“晋静姐非常担心你,一直守在布兄你的床前,很晚了都不去休息。”
听到臧剑这么说,布挺把目光投向了走在前面一脸微笑的晋静,万般滋味在心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他又想到了自己发烧前晋静还专门给自己做饭来着。
“阿布,你说我们买多少糖回去比较好?”晋静突然停下来指着面前一大堆糖果对布挺说。春节临近,今天他们专门“奉旨”出来采购春节要用的糖果瓜子花生。
“随便吧,我也不知道……”布挺心思不在这上面,他随口敷衍道。
晋静倒是认真扳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抄起旁边的包装袋,用簸箕往里面铲了几下,最后一过秤三斤。“三斤不够,我记得阿布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糖的。”说完她转身去舔,臧剑上去帮忙,布挺则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其实他很想告诉晋静:自己已经不喜欢吃甜食了。但是看见晋静快乐的笑脸,他这话就不好意思说出口,怎么能扫她的兴呢?
三人采购完回到家中,因为布挺大病初愈,晋静强迫着他回到床上休息,自己则忙着给布挺的房子打扫卫生去了。臧剑本来也想帮忙,却让晋静赶了出来,说他越帮越忙。臧剑只好来到布挺的房间,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晋静姐今天很高兴呢。”他对布挺说。
“是啊,很高兴。”布挺点点头。
“其实在下也很高兴,过年了。看着而今这个世界如此热闹,在下终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看着臧剑的笑脸,布挺也笑道:“有些东西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嘛。”说这话的他想到了自己和晋静之间的关系,不管过多久也不会改变吗?
其实……臧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对于晋静来说的话。
“阿剑,你想以前的朋友吗?”他突然问道。
臧剑仔细回忆了一番:“似乎……在下于那边没有什么朋友。”
“这怎么可能呢?”布挺有些惊奇,一个人可以没有女人,可以没有金钱,可以没有权势,甚至可以没有亲人,但是怎么能够没有朋友?
“是这样的。在下从小就没有了父母,是跟着师父长大的,儿时的记忆只有蹴鞠,再无其他。师父性格乖僻,不喜交友,因此在下所能结识的人便很有限。后来,在下技艺初成,师父就过世了……在下去了京城闯荡,依靠这双脚进了齐云社。每天却也只是练球,其他概不过问。自然也就交不到什么朋友了。”
听见臧剑这么一番描述,布挺能在脑海中想象到那是怎么样的生活,简直比他们学生过的还枯燥百倍,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没有任何社交活动,不出去和朋友喝花酒,面对女子……瞧阿剑这嫩样儿,一看就知道是个雏儿……
宋朝也不能上网,没有动画和电子游戏,真是枯燥的要命。真不明白为什么网络小说中那么多人喜欢穿越去古代,要是换成他去,一天都受不了。刷牙有高露洁牙膏吗?洗头有海飞丝吗?上厕所有手纸吗……真是一个暗淡到日月无光的时代啊!
布挺发现自己跑神了,“呃……这样啊。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呢?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回不去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臧剑显然也是认真考虑过此事的。“在下……在下想去欧罗巴踢那个职业足球。”
布挺眼睛一亮,听胖子杨炜说干那个确实很来钱,如果臧剑去欧洲发展,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不是就可以沾光了吗?不错不错。“好呀!我支持你!阿剑,不是我吹牛啊,以你现在的能耐进入中国国家队都没问题了,去欧洲踢球更没有问题了!”在他心目中,国家队肯定比俱乐部队厉害,中国队肯定也就比欧洲的俱乐部水平高了。
臧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过在下现在只是想想而已,还不知道如何实现呢……再说,在下也舍不得你和晋静姐,若要去欧罗巴,必定会和你们分离。”
现在布挺已经满脑子都是欧元符号了,他在幻想臧剑凭借他出色的球技和长相,成为了超越贝克汉姆的全球第一时尚球星,然后自己做他的经纪人,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成天躺在欧元铺成床上数钱数到手抽筋……不用上学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真是幸福的人生啊!
“不怕不怕,我们可以跟你去欧洲嘛……等开学我就帮你去问胖子,他肯定知道怎么去欧洲……等等,干吗要等开学?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
他翻身起来,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杨炜家的电话。
“喂?阿姨吗?我是杨炜,我想找……他不在家啊……哦,这样啊,那算了,麻烦你了,阿姨。”很快他又失望的放下了电话。“胖子不在家。”
※※※
“谁的电话?”杨炜听见电话铃响出来打算接,却发现自己的妈妈已经把电话放了下去。
“打错的。”
杨炜有些怀疑地看着他的妈妈。
“寒假作业做完了?”妈妈只好使出杀手锏。
听见这话的杨炜连忙缩着头跑了回去。“还有一篇作文……”
※※※
没有及时问到去欧洲办法的布挺有些闷闷不乐,但是很快他就将这不愉快抛到了脑后。“没事,我们开学问也一样。我说阿剑,日后你发达了可千万不能忘记我和晋静哦。”
“这点布兄请放心。”臧剑双手抱拳,“在下不是白眼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布兄和晋静姐的救命和收留之恩,在下永生难忘!”
布挺很喜欢看臧剑这么一本正经得发誓,关键是这个这个誓言说的好,哈哈!发了发了,傍上了一个大明星!
于是他拍着臧剑的肩膀哈哈大笑,笑的臧剑都一头雾水。
晋静听到笑声跑了过来,她看着很开心的布挺,有些奇怪的笑道:“阿布你怎么了?”显然布挺光顾着笑,是没法回答她的。于是她又扭头问臧剑:“阿剑,你们怎么了?”
臧剑摇摇头:“布兄刚才在问在下日后打算,在下如实相告,他便突然笑了起来。”
晋静走上前打算摸布挺的额头:“不会把脑袋烧糊涂了吧?”
布挺打开了晋静的手,翻了个白眼:“你才烧糊涂了呢。卫生都打扫完了?”他一副地主对长工的口气问。
晋静点点头:“就差卫生间了。阿布你多久没有叫人来打扫卫生了?真脏啊!”她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把被子掀开:“怎么和我说话的?下来!给我洗厕所去!”一把还在滴水的刷子被塞到了布挺手中。
这次轮到臧剑笑了。
※※※
布挺在厕所里面和那些污垢奋战,晋静则忙着把洗衣机里面的床单窗帘什么的拿出来,在臧剑帮助下晒到院子里面去。
春节前的大扫除,他已经这样和晋静忙活了四年。今年多了一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今天下午阳光很好,难得看见了久违的太阳,所以才想着大扫除的。
布挺提着刷子站在门口,出神地看着晋静,阳光照在洁白的床单上,然后反射到她脸上,就这样欢快地跳跃着。自己在很小时候也曾见妈妈和爸爸这样在院子中忙碌,同样是春节前。如今换成晋静和臧剑,果然,怎么看他们都很般配呢。郎才女貌,型男靓女,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若干年后,晋静会变成人妻,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个时候站在她旁边帮忙的男人会是谁呢?是阿剑吗?
晋静回头奇怪地看着愣神的布挺:“阿布,厕所打扫完了?你站在这里干嘛?”
布挺连忙跑了回去:“还没有还没有,我出来休息一下……洗刷刷洗刷刷!”
管他是谁呢,反正肯定不会是我。
060 未来,会怎样呢
“红萝卜,咪咪甜,看到看到要过年。”这儿歌在布挺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爷爷曾经不知道唱给他听过多少次。如今爷爷早在八年前去世了,关于他老人家的记忆也就只有这首歌印象最深了。
布挺看着自己面前那盘红萝卜烧鸡出神,晋静碰了碰他,他这才回过神来,端起装有果汁的杯子和大家碰杯。今天是大年除夕夜,他和臧剑两人在晋静家中与他们一起过年。以往的三个春节他都是这么过的,因为自己的父母远在美国,每年春节也都没有时间回来看他,只能通过越洋电话互致问候。
这样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气氛,似乎也勾起了臧剑的一些回忆,今天的他格外沉默,总喜欢跑神。布挺想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在宋的那十几年时光了吧。他发现自己和臧剑有些一样,从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他们都是“孤儿”,臧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而自己呢,父母从小就不在身边,要不是他家卧室里面还挂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他恐怕都要忘了自己父母长什么样了。
以前晋静的父母会逗他,让他叫他们“爸爸”和“妈妈”,现在看来还真有先见之明,这种关系虽说不是父母,却也和父母没什么两样了,家长会他们去参加,考试的成绩单他们签字……
晋静的爸爸看了看墙上挂的钟,七点半了。“老布他们应该要打电话过来了吧?”
话音刚落,卧室里面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真准时。”他哈哈大笑,“阿布,去接电话!”
布挺连忙跑去接。
“阿布。”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是他妈妈的声音。
“……妈。春、春节好啊。”这声“妈”叫起来真不自然,因为很久都没叫过了,有些生疏。
“呵呵,乖儿子,春节好!”妈妈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活力,“最近过的怎么样?那边天气变凉了有没有记得添衣服?有没有欺负小静?成绩如何了?”她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布挺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
“还……还好吧,这边不算太冷,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呢,她欺负我还差不多……啊,成绩、成绩就那样吧!”
听到儿子说“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呢,她欺负我还差不多”的时候,妈妈笑了起来,她很熟悉自己儿子和隔壁老晋家女儿的关系了,知道都是开玩笑的。
“没有就好,你可要抓紧学习哦。我们布家的孩子出来可不能没出息呢!”妈妈继续笑道,“我和你爸也很好,除了工作忙点以外也没什么,你也别惦记。”
“那个……妈,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布挺终于把心中一个很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一个声音对布挺说:“阿布。”
“爸?”布挺有些奇怪,怎么换人了?
“我和你妈商量了很久,让你这样和我们分居也不是一个办法。时间长了对你成长很不利,我们也不干。其实我们都很想你。”爸爸声音很低沉,语速也很慢。印象中他的爸爸就是这样说话的,所以布挺也没在意。
“是呀是呀!再过几年我说不定都不认你们了!你们要回来了吗?”
“我们回国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们的事业都在这边。”
“那……”
“我和你妈商量了,决定把你接过来和我们在一起。”
“什么?”布挺愣住了,他结结巴巴的反问。“去……去美国?”
“对,来这边和我们住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有尽到作父母的责任,我和你妈也很过意不去。等你高一暑假就过来,在这边上学……”
剩下的话布挺一句没听进去,他脑子里面乱哄哄的,嗡嗡作响。只记得后来他爸让他叫晋叔叔进来听电话,他就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晋静很奇怪的看了看离身去接电话的爸爸,又看看很不对劲的布挺。“怎么了?”她碰碰他。
布挺仿佛没听到她问话一样,默默地坐着不发一言。在卧室里面接电话的爸爸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妈妈奇怪的起身进去看个究竟。晋静越发疑惑了,发生了什么?
臧剑也停止了吃东西,奇怪地看着这一群人。
一会儿,两位大人从里屋走了出来,然后端坐在饭桌前。晋叔叔看了看低头沉默的布挺叹了口气,又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晋静:“刚才你布叔叔打电话过来了。”
晋静聚精会神地听。
“他和你阿姨决定让阿布上完高一,就转去美国,在那边生活和学习。”
晋静一幅“你骗我”的表情看着她爸爸。
爸爸点点头:“我不骗你。”
妈妈在旁边叹了口气。
晋静又转而看看布挺:“阿布,你爸爸在开玩笑吧?”
布挺用沉默告诉了她真相,她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臧剑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他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看布挺,又看看晋静。
※※※
电视里面春节联欢晚会还在进行,晋静的父母已经去厨房忙着下饺子了。再有两个节目就是倒数,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逼近了“12”。
晋静拿着几支烟花走到了看电视的布挺和臧剑面前:“我们出去放这个。”
“市政府三令五申不许在未经允许的区域燃放……”布挺偏着头打算继续看电视。
“哎呀!谁管当官的怎么说?我们就在自家院子里面放,不会被人看到的。再说了现在家家户户哪家不放鞭炮?鞭炮能放,烟花为什么不能放?走嘛走嘛!”她一把拽起布挺向外拖,同时回头对臧剑说,“阿剑你也来!”
三个人出得门,在院子中找了一块开阔地,将那些烟花都摆放在地上。晋静拿着打火机对两个男生说:“难道你们忍心让一个女士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吗?”
臧剑摆摆手:“在下不会。”他的意思是不会用打火机。
布挺叹口气,“我去。”他接过晋静手中的打火机,凑到烟花面前,点燃了一支赶紧跑了回来,生怕慢点就把自己炸到了。晋静捂着嘴在旁边一直笑:“阿布,瞧你怕的那样!你多久没有点过这了!”
布挺瞪了她一眼,正准备反驳,突然从背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一枚闪亮的焰火冲天而上。
“噼啪!”它在空中炸开,散出无数红色的星星点点,仿佛一朵盛开在夜空的菊花。
晋静仰头看着慢慢凋谢的“菊花”,喃喃道:“好漂亮……其实美国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啦,很多人做梦都想出国呢……去那边也别忘记我啊。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我们可以写Email,可以QQ聊天,还有MSN……总之,其实也没有什么距离,想见我了你也可以开视频聊天……”
布挺看看晋静,又转身去点第二支、第三支……烟花们一支接一支的冲上了天,幻化成无数璀璨的花朵,盛放于一刹那,然后凋零不在。
屋里电视中传来了主持人兴奋的喊声:“让我们一起倒数!十!九!……四!三!二!一!新年到了,新年好!!”
整座城市在这一刻突然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鞭炮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响起,此起彼伏,天空都被远处的烟花映的通红。院子外面的老巷子也被鞭炮焰火的光芒照亮,居住在这条有上百年历史的巷子中的家家户户都在用最最传统的方式庆祝新一年的到来。
巨大的轰鸣声中,晋静带着哭腔地对近在咫尺的布挺说:“阿布你不要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走!”
布挺只看见晋静嘴巴在动,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