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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疑惑
又来了那片熟悉的地方。不知道具体的地方,四周白茫茫一片。这一次,自己的心似乎没有往常那样慌乱。因为,冥冥中,林嫣然相信那个背影一定会出现的。
果然,只往前面走了一小段,那个熟悉的背影又出现了。高挑瘦削,孤寂凄清……
“哎,那位先生,你等一等。”
没有回头,前面的背影脚步不紧不慢,可自己似乎就是追不上。
林嫣然加快了脚步,但和那个背影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你到底是谁?”
没有回音,脚步仍然向前。
“你是我认识的人,是吗?我以前见过你?”
脚步似乎滞了一下,但很快继续向前。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没有回音,只有越走越快的脚步。突然,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名字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是什么呢?林嫣然张大了嘴,想喊,但头突然一阵剧痛,什么也没喊出来。再抬头时,只有白茫茫一片,那个背影早已不见了踪迹……
林嫣然一脸冷汗地醒过来。窗外,日头已经西斜。
那个真的是梦么?为什么那些场景如此地真实,特别是那个背影……
林嫣然撑着坐起来,手触到了纸样的东西,蓦然一惊,再看,原来是临睡前看过的那张报纸。慢慢地坐好,手拿住那张报纸,准备合起来。突然,目光被报上的一张照片吸引。那是她和林卓然出来敬酒时的一张照片。许是拍摄角度的原因,在拍到他们的时候,也拍到远处的一个背影,高挑瘦削,孤寂凄清……
那个背影,林嫣然并不陌生,那是那天典礼上最尊贵的客人——楚云樵!
林嫣然久久地看着那张照片,那个背影渐渐清晰起来,和刚才梦中的影像慢慢地合成了一个人。
会是他吗?楚云樵?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他?难道自己以前认识他?一连串的问题同时涌上来,林嫣然的目光迷茫起来。
坐在床上想了很久,除了依旧隐隐作痛的头,什么结论也没有。林嫣然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在客厅中坐了一阵,林嫣然拿起一边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DR。MATIN沉静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MATIN,中午我又做了那个梦。”林嫣然的声音带着几分懊恼。
DR。MATIN是林嫣然在新加坡的心理医生。自从3年前林嫣然回到新加坡后,就由她继续负责对林嫣然的治疗。
“场景跟原来一样么?”
“有些不一样。这次,那个背影停了下。我觉得有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但就是叫不出来。”
“背影为什么会停?”
“我问他以前是不是认识他,他就停了下。”
“后来呢?”
“他还是没有回头。我想喊出那个名字,但头很痛,再抬头时,他就不见了。”林嫣然犹豫了下,“而且,我忽然发现那个背影很像我前两天见过的一个人。”
“哦?是谁?你以前认识吗?”
“是来观礼的一个客人。我以前应该不认识他,但是,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今天我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背影跟我梦中梦到的那个很像……”
DR。MATIN沉吟了下,才慢慢说:“嫣然,也许这只是巧合,也许你以前真的认识他。这样,你明天到我诊所来一趟,我们当面再交流下。毕竟,你最近因为订婚的事很劳累,所以,有一些景象也许是心理的因素造成的。我需要对你说的事好好进行研究。”
“好的,DR。MATIN,谢谢你。”林嫣然咬着自己的唇,“一个没有历史的人其实也是很痛苦的。这几年,我虽然过得很平静,但你知道,在内心深处,那种深深的痛常常包裹着我,让我不能安然入眠……”
“我知道,嫣然。我会尽力帮助你。不过,你也要放松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刚才谈到的那位客人的名字。”。
“楚云樵!”
楚云樵放下手中的资料的时候,资料上有几个地方让他加上了红圈。海啸、失忆、许氏度假村……按调查资料上说,林嫣然2004年12月恰恰住在印尼的许氏度假村,恰恰也遇到了海啸,恰恰在海啸中失忆……一切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不得不产生其他的联想。
揉了揉额角,楚云樵往椅子的后背靠了靠,闭上眼,脑子中已经有了清晰的想法。当年,自己并没有亲眼看到若楠的遗体,岑豪虽然看到了,但他知道,那个,面目肯定已经是无法辨认的了。虽然岑豪回国后,从来没有详细地正面地给他提到过那个过程,但只凭他提到这事的神情,只凭他这些年有总是有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他就明白了那个事实。
他还清晰地记得当年岑豪回来告诉他那个事实的过程。那时,他还住在医院的ICU中,身上虽然插满了管子,但神志却是100%地清楚。
“我看到了若楠。在你被送回国的第三天,印尼方面找到了一批遗体,其中,既有曲娟娟,也有……若楠。”。
记得当时自己是没有办法说话的,因为嘴上套的那个面罩,但是,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是疑惑的。因为,岑豪很快就解释了确定身份的理由。
“娟娟是被壮壮一眼认出来的。他说,他妹妹背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而若楠,我是从她右手上戴的那个戒指认出她的。那个戒指,是你结婚那天,我帮你们拿上台的,化成灰,我也认识。”
然后,自己再度陷入昏迷。一周后,当自己居然还能醒过来的时候,包括岑豪在内的所有人,再没有提过关于若楠的一切。但是,自己知道,若楠不在了,这是真的。
这么几年来,从最初的颓丧到麻木再到无奈接受,自己从没对这个事实表示过怀疑。因为,在内心深处,自己早已认定,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对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若楠的惩罚。所以,若楠的确是离去了,彻底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拥有她!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肯定!林嫣然,会是若楠么?会是上天再度怜悯他重新给予他的机会么?
楚云樵缓缓地睁开眼,从椅背上慢慢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拿起那份圈了红圈的资料,拨通了桌上的电话。
104 归来
隔天,岑豪按楚云樵的意思拟定了楚氏与林氏就**酒店的合作方案,给楚云樵过了目后,就传给了林氏。林氏在当天傍晚就回馈了意见,同意方案中的一切条款。林卓然还表示会尽快安排到S市来。
揣着这个结果,岑豪推开了楚云樵办公室的大门。
正是傍晚,落日静静地洒在楚云樵的办公室中,洒在伫立在窗边的那个人的身上。他的背影罩在落日的余晖中,灿然之外,苍凉尽显。
听到岑豪的脚步声,楚云樵慢慢转过身来,有些淡然地望了岑豪一眼,才慢慢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摁灭了手中的烟,缓缓坐下。
“云樵,你怎么……”看着那个还在烟灰缸中发出淡淡青烟的烟头,岑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有时,它能让你更清醒些。”楚云樵垂下眼,不去看岑豪,声音低低的。
“云樵……”
楚云樵淡淡地一摆手,“你现在来,不是专门为说我抽烟的事吧……”
岑豪叹了口气,望着楚云樵那张惨白的脸,轻轻地说:“林氏已经有答复了。”
楚云樵蓦地抬起头,望着岑豪。
“刚才,林卓然给我来过电话。他们对合作方案没有任何异议。他会尽快处理完手中的工作,到S市来。到时,我们两家再签署正式的合作方案,同时对外公布。”
楚云樵微微点了点头。回身向椅子后背靠了靠。手顺势就扶着了额角。轻轻揉了揉,才抬起眼睛,重新望向岑豪,说的,却是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那个手机以前的录音是否全部修复了?”
岑豪微一怔,很快回过神来。
“那边想尽了一切办法,修复了80%以上的内容,另有20%,估计找不回来了。”
“那最后的那些录音是否能修复呢?”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手机应该明天就能拿回来,到时试一下应该就知道了。”
楚云樵再望了一眼面前有些疑惑的岑豪,没有说话。良久,才有些倦怠地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岑豪离开。
“云樵,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岑豪在转身之前,沉吟了片刻,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楚云樵的面色沉了沉,一丝痛楚在脸上转瞬即逝。他垂下头,不再去看岑豪,声音有着些许的压抑。
“我知道,你和曾涛都觉得我在乱想。甚至还觉得……”
他蓦然伸出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这里有问题……”
“云樵,我们……”岑豪急于想辩解。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们的那些想法。但是,我想告诉你们,我没有乱想,这儿,也没有问题!”
楚云樵的脸更白下去了几分。他缓慢地挪动着身子往椅子外沿移了移,再伸出手,紧紧地抓着桌沿,慢慢地撑着站起来。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自己的头。
“虽然,这儿有时会晕眩,也会时常觉得痛。但是,它的敏锐清醒还一如当年。小豪,你没有亲眼看到那个林嫣然。如果你看到,你就会知道,我现在有的一切反应都是正常的!”
“云樵,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不能改变……事实。”想了半天,岑豪还是硬生生地吞了“若楠已经不在了”这几个字。
楚云樵扶着桌子慢慢地走到岑豪面前站定,看着岑豪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有的时候,即使是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转头瞄了一眼桌上的那堆资料,楚云樵的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我想,很快,我就会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我自己的臆想!”
两周后,林卓然带着林嫣然还有几名助手来到了S市。岑豪代表楚云樵去机场接了他们。
“云樵本来想亲自来的,不过,他身体有些不适,让我代他向你和林氏所有前来的人员表示歉意。”岑豪握着林卓然的手,真诚地说。
“楚总太客气了。如果他亲自来,才让我们觉得不好意思。不知他的身体……”
“哦,老毛病了,问题不大。明天的签约仪式,云樵会亲自出席。”岑豪立即转了话题,一边引着林氏的人往机场大厅外走。
真的是若楠!从第一眼看到林卓然身边的那个女孩,岑豪几乎就下了结论。虽然,这个结论在几天前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但真的见到本人,岑豪那种震惊还是来得很猛烈。
除了看到自己那种陌生的感觉外,其他的,从外貌到气质,她什么也没变。若楠,许若楠真的回来了,她没有死!可是,她失忆了,她偏偏忘记了楚云樵……
几乎在同一个时刻,楚云樵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桌边,手指摩梭着桌上的一个文件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上面两颗扣子是解开的,可以隐隐看到里面的一件灰色的V领背心,背心下,深刻的锁骨若隐若现。他的手背上贴着一块胶布,那是刚刚曾涛扎完针贴上去的。自从几天前,证实了自己那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后,这样的胶布就天天贴上了手背。
楚云樵告诫过自己,不论最终的调查结果是什么,他都要尽量平静地去面对。可是,当自己的猜测终于被证实是事实的时候,心脏似乎再也不能按照大脑的指挥来跳动了。那种欣喜、迷乱、焦虑、惘然……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一下子就加快了心脏的律动,自己就在这样的律动下昏迷了过去。
再度醒来,对上的,就是曾涛、岑豪等一干人担忧的脸和右手背上扎着的输液瓶。紧接着,曾涛下了最后的通碟。
“你不能去机场接那边的人。那天,你只能在家!”
所以,现在自己只能静静地坐在书房中,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个钟,一点一点地想像着现在岑豪那边的情景。
飞机降落了,接到人了,出机场了,去宾馆了……随着这样的想像,心脏再度传来一阵熟悉的抽痛。楚云樵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衬衣,嘴角却挂上了一个淡淡的笑。
若楠,你终于来了!
若楠,我准备好了!
若楠,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
哪怕,拼尽我的生命!
105 签约
第二天下午4点,在S市最著名的楚氏酒店宴会厅,楚氏集团和新加坡林氏集团合作修建**酒店的签约仪式如期举行。
精心装饰过的签约台鲜花锦簇,楚氏高层和林卓然一行人分坐在签约台两边。台下,座无虚席。S市各大媒体的记者拿着各样的设备守候在签约台前。
随着楚云樵和林卓然分别代表两家集团在合作协议上签字,签约仪式达到□。在“咔咔”闪动的镁光灯中,放下签约笔的他们,手紧紧握在一起,笑容荡漾在脸上,映衬着身后大幅的“合作签约仪式”几个大字,定格在记者们的摄像机镜头前。
林嫣然远远地坐在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远处签约台上的两个人。卓然是真的开心,他笑得爽朗而阳光,笑意直达眼底;但他旁边的那个人,似乎笑得淡然而清冷,是用嘴角勉强完成的笑。
沉吟片刻,林嫣然暗笑了下,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呢?堂堂楚氏集团总裁,亲自提出合作意向,如今心愿达成,又有何勉强,有何不耐呢?
不过,自从把楚云樵和自己梦中的那个影子联系在一起以来,自己有意识地收集了他的一些资料。虽然关于他的公开资料并不多,但所有的资料对他的描述几乎都是统一的:生意场上,敏锐果敢、视角精准、手段强硬;私人生活,深居浅出、低调内敛。似乎两种角色的他几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资料上还说,他在5年前那场可怕的灾难中失去了妻子。那么,他的苍白,他的憔悴,他的忧郁可都是为此?他究竟是一个冷硬如斯的生意机器还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多情丈夫呢?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人自己才仅仅见过几面而已,但想深入了解他,甚至探究他的那种感觉却异常强烈。而在这样的感觉中,另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却让林嫣然隐隐有些不安。DR。MATIN的话言犹在耳。
嫣然,如果你能把梦境和现实联系在一起,那么现实中的那个人以前一定和你有过很深的关系。
楚云樵,会是那个以前与自己有过很深关系的人么?如果是,为什么自己集中了一切的精力却想不起关于和他的一丝一毫?如果不是,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人如此在意?为什么自己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心口总会禁不住地痛?
林嫣然直盯盯地望着台上那个高挑瘦削的身影,大脑深处,似乎有着一些模糊的剪影掠过,但很快便被一阵刺骨的疼痛代替了。
每一次,当自己试图想起过往的那些情景时,这样的痛便会疯狂地袭来,让自己不能再集中精力去回忆和思考。DR。MATIN曾经说过,这种现象也许缘于自己过往的那段经历非常惨烈,所以潜意识中,不愿再回忆起。那么,这些惨烈的经历和他,和台上那个高挑瘦削的身影有关么?
林嫣然扶着自己的额角,望着台上的人,心中的迷惑似乎更深了。
看着楚云樵在休息室中换下的被冷汗浸透的衬衣,曾涛面有忧色。
“云樵,一会儿你就不要……”
楚云樵脸色煞白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支肘撑着沙发的扶手,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平静地打断曾涛。
“不用说了,酒会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可是,云樵……”
“再给我打一针吧,曾涛,这才是你现在需要做的。”说着,楚云樵放下那只揉太阳穴的手,慢慢地捋起衬衣的袖子,向曾涛示了示意。
“云樵,你能不能为自己的身体多考虑下?”曾涛的脸上集聚着难得的凝重。
“曾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楚云樵撑着沙发的扶手,慢慢站起身来,脚步向前的时候,身体还是禁不住轻晃了下,他稳了下身形,才慢慢地走到曾涛面前。“但是,今晚,你必须得让我出席这个酒会。且不说这个酒会对我和林氏下一步合作的重要性,单单为了若楠,我也必须出席!”
说话间,楚云樵已经在曾涛摆过来的椅子上坐下,疲态尽显。
“云樵,我不了解你和那个许若楠当年的情况,我只想问一句,为了她,你真的什么都可以不顾,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的健康为代价?”
楚云樵轻轻地点点头,望向曾涛的目光平静而坚定。
“为了她,我连生命都可以舍弃。没有她,其余的一切,对我而言,都算不得什么。来吧,曾涛,让我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今晚的酒会上。”楚云樵再度伸出了手臂,白得透明,瘦得支骨嶙峋的手臂。
曾涛叹了口气,拿出医药箱中的一瓶药,敲碎,很快地注入到注射器中。
几分钟后,曾涛一个人出现在休息室门外。
“怎么样?”岑豪迎上去。因为招呼媒体的人,岑豪一直留在外面。
“出席签约仪式对他而言,已经是勉力而为。你说接下来会怎么样。”曾涛白了岑豪一眼,语气有些无奈。
“那一会儿的酒会……”
“他要参加。”曾涛再度白了岑豪一眼:“说是为了你们的合作,还为了那个女人。”
“站在医生的角度,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劝劝他?”
“我要是能劝他,我就去当世界第一的谈判师了,还在这儿做这个受尽了气讨不到好还得陪上一世英名的医生?”曾涛的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