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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么?”白石看了床上一脸病容的千忆,“很高兴认识你。”他对千忆在东京的学习和生活了解得太少了,看来应该好好地挖掘挖掘。眼前这个女生,倒是个下手的好对象。
打定了主意,白石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千忆的额头,“应该退烧了吧?好好休息一下。”
千忆盯住白石,“你快回大阪,明天还要上课。”
“你这丫头。”白石看着千忆认真的表情,哭笑不得,“我会回去上课的,你休息吧。”
千忆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话,白石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虽然在她面前总是有些不正经喜欢逗弄她,但是只要他答应过的事,就不会失言。
放下心,千忆只觉得思绪仿佛又被抽离了身体……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白石看着床上嬴弱的千忆,心里又微微地泛起疼痛。
再转过身,已是恢复了惯常的温和表情。
“千代宫君,我们可以聊聊吗?”
Chapter 16
送走了千代宫夜,白石平静的面容下却掩藏了无数愤怒、悲哀、疼惜交杂在一起的情绪。
被所有人的排挤、嘲笑,甚至作弄?没有家人的照顾,连病倒在家都无人知晓?
千忆她,究竟还要遭受多少这样不平的待遇?
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比千忆更为悲惨,但能打动自己的,是千忆面对别人时,自始自终的云淡风清。
要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再苦也不说苦?
白石暗暗地思量着,手中的咖啡已然冷却。
最后,所有的思绪都化为嘴边的一声叹息,白石扔掉手中冷掉的咖啡。在千忆换下来的衣服里找到钥匙,转身朝医院外走去,他得赶到千忆的家去,帮她收拾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
千忆的家里布置得很简洁。
白石知道千忆放置衣物的习惯,很轻松地便找到了衣服外套。然后到卫生间拿了洗漱的用具后,便准备离开。但眼睛却瞟到了客厅的桌上放的一封信,视力极好的白石自然是看清楚了那封信上写的字。
律师事务所?千忆怎么会有这种信?发生了什么事会跟律师打交道?
白石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压抑不下心里的不安感,走过去拿起信来。
信封是开了的。白石打开信封里的信,细细一看……
该死!
一拳砸在了墙上,白石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心中的愤怒。
虽然在大阪时便见识了千忆父亲的无耻,但他居然能做出连自己女儿的房子也抢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还是大大超出了白石对他无耻程度的预料。
千忆是因为这件事才病倒的吗?
想到还在医院里的千忆,白石的心几乎被纠了起来。
站在原地良久良久,白石脸上抑制不住的愤怒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但手却一直握成了拳头状。
虽然他一向自诩为千忆的兄长,但千忆无论遭遇什么样的事,他似乎除了袖手旁观,帮不上任何忙。
他究竟该怎么做呢?
千忆是在一片柔和的晨光下醒来的。
夏天的天,总是亮得特别早。
转过头,看见的是白石趴在自己床畔的身影。他怎么还在医院?
千忆握了握手,身上总算不是软绵绵、能使得上力气了。于是轻轻推了推白石。
“藏之介~”
大概是白石趴在床边睡得实在也不能算舒服,所以尽管千忆的力气用得并不大声音也不响,但白石还是被惊动了。
“千忆,你醒了?身体还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白石关切地看着千忆。
千忆摇摇头,“没有。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回大阪吗?”
白石笑了笑,“我自然是要回去的。不过得等你醒了之后吧?”
“我现在已经好了。你快回去吧,免得阿姨他们担心,学校里随便请假也不好。”千忆下起了逐客令。
“好好,我知道了。”白石无奈地举起手,败给了千忆的较真。
拿起椅背上的衣服,白石转过身,背对着千忆,“呐,千忆,你知道么?人是群居性动物,无法一个人在世界上活下去的。所以有时候,遇见痛苦的、悲伤的、无奈的、愤怒的事情的时候,找个人倾诉,或者请求别人的帮助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人和人的相处就是一个需要和被需要的过程,而我们也会在这样的过程中找到自己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千忆,其实……”白石顿了顿,“有时候,我是真的想为你做点什么。可是,到最后却又总是觉得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有些伤心呐。”
千忆被白石一番话说得愣住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白石又转过身,看着她,一脸灿烂的笑,“我回去了,你安心休息吧。回家后打个电话给我,我爸妈还有姐姐都很担心你。MA,就这样,我走了。”
千忆却在白石走之后沉默了下来。
白石的话在她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震动。让她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一些想法,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或许自己在拒绝别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对别人也是一种无心的伤害?
而自己不想要麻烦别人的心情,在关心自己的人眼里,是一种冷漠的拒绝?
千忆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疑惑。
但想到收到的律师函和自己的病,千忆却也不由得苦笑,自己身上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就算想要找个能帮助自己的也找不到,而又怎么能够拖他们下水搅到自己这一团麻烦事里来?
还是算了吧……
藏之介,真的很抱歉。
以后,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我会像你所说的那样,去学着接受别人的关心帮助,学着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而在那之前,就让我再自私地隐瞒一阵子吧。
Chapter 17
住院后的第三天上午,千忆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坐车回家,家里因为三天没有人,家里的家俱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千忆挽起袖子,开始对整个家里进行大扫除。
其实并不需要大扫除的,只是千忆觉得,自己如果忙碌点,心里的压力就会小一点,她会觉得好过一些。
下午要去律师事务所谈公寓归属权的问题。她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就像那个男人所说的一样,他毕竟是千忆的父亲,拥有千忆的监护权,说实话,千忆并没有把握和对方能够达成和解,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房子,而自己却是怎样也不可能把房子交给他们的。那么,依那人的性子,剩下的唯一的解决途径就是上法庭……那么自己输的可能性,只能说,很大。
千忆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律师函。
即使输的可能性很大,自己也不得不奉陪到底。这律师是得请的,可是,自己到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请律师?
钱是一回事,从另一个角度说,这种事无论怎么说也是不光彩的。可是那个男人为了得到这间公寓,大概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也不会在乎自己的行为光彩不光彩了。
想到这里,千忆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皱了皱眉,千忆伸手按住额头。最近的头痛发和得越来越频繁了,想到自己脑里有极大可能是肿瘤的阴影和那一大笔的医疗费用,千忆无论平时的心态再怎么平和,也难免生出几分绝望的心理来。
千忆放下手中的律师信,站直身体,仰头,把生生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又逼了回去。然后告诉自己要打消掉脑海里那些诸如放弃之类的想法。
待到觉得自己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过后,千忆给自己鼓了鼓劲。重新埋头打扫起来。
中午,打扫完房间。千忆简单地做了两个菜,当作午饭。
正准备吃饭时,门铃却响了。
千忆看了看门外的人,居然是白石。
他怎么会来东京?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大阪上课才对吗?
千忆开了门。
白石站在门外,笑着对她挥了挥手。然后说道,“我闻到菜香了,肚子饿了,小千忆,给我拿副碗筷。”说完,也不理会千忆对他直皱眉,笑嘻嘻地进了房间。
千忆看着白石的背影,有些不解。想了想,关上门,然后往屋里走。
没走两步,但右脚不知道怎么回事,好象瞬间脱离了大脑的指挥,就这么硬生生地绊了左脚一下,顿时千忆的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然后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地向前倒下,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走在前面的白石听见响动,回头一看,看见的便是千忆整个人趴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样子。
“喂,千忆,你没事吧?”白石有些慌了,把千忆扶了起来。
千忆整个人被摔得晕乎乎的,耳朵里面嗡嗡直响,眼前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摔到地上时,因为下巴磕在了地板上,连带地连舌头也被咬到。所以下巴和舌头上传来的剧痛让千忆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抓住白石的手,模模糊糊说疼。
白石看见千忆眼神连焦点都没有,嘴角和下巴都是血,话也说不清楚。被吓了一跳。当下什么也不管了,抱起千忆就往门外跑。
还好的是,公寓的附近有一个私人诊所。
当白石抱着千忆冲走诊所的时候,里面的几个护士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很严重的问题呢。结果检查后,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舌头被咬伤比较严重一点外,下巴上只是外伤,包扎一下,很快就好了。
千忆经过一番折腾,刚才摔得昏昏然的脑袋也清醒了。
但是舌头上传来的痛感让她一说话就觉得很疼。
付了钱过后,白石拉着千忆往回走。
千忆看着白石眉头紧锁,反常地一直沉默的样子,便拉了拉他的衣袖,口词不清地道歉:“藏之介,抱歉。”
白石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你跟我说抱歉做什么?”
“我摔倒了,还麻烦你把我抱进医院……”千忆说着,舌头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白石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转过身,“本来我不生气,可是你这么一道歉倒让我觉得生气。你不要老是这么委屈自己行不行?”
千忆眨眨眼睛,有些迷茫,“委屈?我有吗?”
“算了。”白石翻了翻白眼,拉着千忆继续往回走,“下午你还要去律师事务所吧?”
“你怎么知道?啊……疼。”千忆瞬间瞪大了眼睛,但说话用力过猛,舌尖传来一阵巨痛刺激得她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白石看着千忆的样子,觉得又心疼又好笑,但随即又正色道:“你住院的时候我帮你回家收拾衣物看到那封律师函了。”
“哦……”千忆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把那封信给捡好。后悔归后悔,但脸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你放心,没什么。”
“没什么?”白石眯起眼睛,“你当我不认识你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话语里,已然带上几分抱怨。
千忆手捂着脸,脸上有几分无奈,“藏之介,谢谢你的关心。我只是,不想麻烦到你们。”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丫头在想什么?”白石瞪了千忆一眼,“就想着自己的事自己扛是吧?这么说吧,其它事我可以依你,但是这件事不行。”
千忆望着白石无语。
“我知道你在愁什么。律师我妈已经帮你找好人选了。”白石看着千忆发呆的样子,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就让我偶尔也享受一下当兄长照顾人的成就感嘛。”
千忆抿了抿唇,却执拗依旧,“你帮我谢谢阿姨,不过我不想麻烦你们。我知道,律师费并不便宜。”白石家虽然家境还不错,不过也并不算什么有钱人。让他们这样帮自己,千忆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
白石看着千忆,然后突然笑了,伸出手摸摸下巴,就是这样的别扭的小千忆才可爱啊……
“你不是有在打工么?”白石笑咪咪,“放心,因为那个律师是我父亲的朋友,所以不会很贵。费用嘛,就慢慢的分期偿还好了……啊,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每周必须回大阪一次,我母亲和姐姐都很想念你呐,说你到东京这么久都不回大阪看望她们。”
“这个……我会回大阪去看望他们的。”千忆有些羞愧,让长辈这么记挂,自己还真是失礼啊。
白石满意地看着顺利被自己转移了话题的千忆,笑得开怀,又摸摸千忆顺滑的短发,“这样才乖嘛。”
千忆,仍然是个心性单纯的孩子啊……在回家的路上,白石如是想着。
Chapter 18
中午两人吃完了午餐,便往律师事务所去。其实千忆心中是忐忑的,这两天她也上网查了一下相关的资料,明白如果调解不成功,上法庭的话,自己的胜率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即使是有律师。转过头看了看靠在车窗边闭目养神的白石,千忆的心里生出微微的歉疚感。她是知道白石有多忙的……高中的学习不比初等部,平时很多人在上课之余,还报了补习班,而白石还有网球部的训练任务——他总是在这一点上面不断地苛求自己。尽管这么累了,还得为自己的事奔波……还有白石叔叔和阿姨,因为是邻居,从小就很照顾自己,这次还帮自己请律师。
也不是有压力,只是千忆觉得,这么重的情,要怎么偿还?
到了岛泽律师事务所。
楼上,停着一辆本田,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拎着公事包,站在车旁,正在看腕上的手表。
“增永叔叔。”白石拉着千忆,同那个男人打着招呼。
被叫做增永的男人抬起头,看见白石,脸上表情轻松了一些,“我还怕你们迟到呢。”说完,看向千忆,“这位就是矢花小姐么?”
“你好。我叫矢花千忆。”千忆连忙弯腰行礼,“今天的事要麻烦你了,增永先生。”
增永笑了笑,“你和藏之介一样叫我增永叔叔就好。那么,我们边走边聊。”
在往律师事务所里去的时候,增永问了千忆许多的问题。
到最后,也只能一声叹息,拍拍千忆的肩膀,说了声“尽力而为”。
尽管知道胜的可能性不大,但千忆仍旧忍不住地黯然。
白石只能无言地拉着千忆,默默地给她以安慰。
进了律师事务所的会客室。
千忆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一个男人正在交流着什么。想到自己的处境,千忆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一种名叫“恨”的情绪,然后,眼眶微微地红了起来。
白石一直在观察着千忆,一看见千忆神情有些不对,手便轻轻地握了握千忆,轻轻在她耳边说,“没关系,你还有我们呢……”
千忆吸了吸鼻子,把泪意忍了回去。
自己的父母不关心自己,但身为毫无血缘关系的白石家却像疼亲生女儿一样疼自己。虽然觉得有些难过,但更多的却是温暖,至少,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
增永律师和对方律师谈判的过程很艰辛。
期间,千忆只是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两人的谈判。对于这次的谈判,千忆只说了一句话:“绝不让步。”
千忆的父亲也是坐在一边,沉默地抽着烟。
最后,谈了几个小时,也没谈出个结果。
结束以后,千忆沉默了一下,走到名为她父亲的男人的身前,“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性子里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一面,这得感谢你。还有,那间公寓,我会把它还给妈的。这样,谁都不用争了。”
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男人。
走出律师事务所,千忆转身对增永律师鞠了一躬,“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不过我考虑过了,我真的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所以,这间公寓,我想把它还给我母亲。手续方面的事我不太懂,所以要麻烦你了,增永律师。”
增永有些惊讶,看着眼前个子小小的女生但却异常坚强的女生,“你已经决定了么?”
千忆点了点头。
白石摸摸千忆的脑袋,跟千忆认识了这么久,他还不知道,千忆的性子里其实也有激烈的一面。
送走增永律师。
千忆执意不要白石送她回家,反而是把白石送到了公车站台。
“那千忆,你接下来又怎么办?”白石在等车时,问道。
千忆浅浅一笑,笑容里没有了悲伤,倒是多了几分如释重负,“我打算回去找我母亲那边的家族。”
“你母亲的家族?”白石对这个倒是一无所知。
点了点头,千忆说道:“其实我母亲以前的家族虽然称不上是望族,但勉强也算是名门吧。不过我母亲读书的时候因为性子叛逆跟家族的人闹翻了,一个人跑到了东京。”
“那你母亲都和他们闹翻了,你回去他们能接受你吗?”白石实在是有些担心。
千忆摸了摸鼻子,“放心吧。”
这丫头,又来了。白石有些无奈。算了,看了她今天的表现,知道这丫头虽然平时性子软是软了点,但绝对不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人,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公车正好来了,白石朝千忆挥挥手,“那我回大阪了,记得周末要回来。”然后便上了车。
千忆看着公车消失,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
终究还是不得不回去那边的家族啊……虽然对白石说是一回事,但其实,在这件事上,千忆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
虽然名为亲人,但却从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存在罢了。对于彼此来说,都还算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吧?对方能接受自己么?如果还是无望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
想着,千忆还是觉得有些无奈和迷茫。
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愣,千忆抬腕看看表,已经五点了。
与其去操心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不如把眼前的事做好。还是去打工吧。
自从生病开始,千忆便拜托千代宫夜去泽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