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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拉出又稀又烂的黄白之物,也高射炮似的射到了他全身。
围观群众逃了段路才纷纷掩着鼻子回头,看见掌柜僵立当场简直已经失魂落魄的模样,无不忍俊不禁地大笑。
妍雪一边笑着,迅速跑到那边马厩里去,把那匹号称生病的白马拉了出来,这马好端端精神着呢。妍雪东张西望还想再
代步的马,沈慧薇道:“不用了,你的马跑过来了。
玉雪儿已站起,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马儿耐力奇佳,平时连睡觉也是站着的,这一桶清水让它清醒,一桶巴豆水让它把体内毒物排泄出来,立刻就不需要再躺着了,自然而然站起来寻找主人。沈慧薇也料知这一点,所以她说要一匹马就够了。
妍雪忙拎了桶清水再给它洗涮,马儿还有些别样的味道,一向光滑闪亮的毛发也大见黯淡,妍雪极爱这匹马,本来恶作剧完毕就不怎么生气了,看见马儿这付萎神气,又忍不住暗生恼意。
只不过瞥了眼沈慧薇,那边厢心定气闲,温柔低声哄着孩子,想着也算是把麻烦解决了告一段落,如果这会儿再生是非,沈慧薇必定不喜。今天本来是喜事,息事宁人也就罢了。
“姑姑好臭臭。”安份了好一会的品文忍不住了,悄悄在沈慧薇耳边道。
沈慧薇一笑道:“不是的,这马拉了,洗完就好了。”
品文点点头,道:“我要坐那匹马。”
他指的是马厩里那匹,沈慧薇眼中光芒流转,微笑道:“这匹马很瘦哦,品文喜欢坐着舒服点还是硌着点呀。”
品文小脸儿一蔫,这个奶奶从哪里看出他来是要专坐好马的?气股股地不说话了。
沈慧薇有一句没一句地逗着孩子,却听到有人渐渐围了上来。那掌柜的把这个镇上全部的宗家力量都集中调了过来,这就有点撕开脸了,沈慧薇暗叹一口气,何必呢?
妍雪清洗玉雪儿甚为卖力,花了点时间,她这边刚刚弄好,那边竟调集了四十五人把马厩围起来了,妍雪顿时大怒,心疼玉雪儿毒后精神未复,飞身上了另一匹马,厉声喝道:“你们倒底是让不让!”
这虽是一句问话,她也没有等待答案,座下的马儿受她马缰提引,立时拔蹄冲了出去。
宗家的从属个个都是孔武有力,但是几年来呆在这个小地方,宗家从来只需要他们提供情报有用信息等,从来不需要他们出面打架处理纠纷之类,除了掌柜的坐镇一方武功较高,其余这帮人骨子里已是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他们所受的命令是“一定要拦住那两人”,四五十人哗啦啦围了两圈,堵做人墙,手里铁棒相接,这股阻力确实不小。可惜他们遇上的是华妍雪,华妍雪生起气来,出手毫不留情,人在马上,马奔外,她青冥仅鞘,剑尖所点之处绝非那些棍棒,而是他们眼目关键部位。那一剑洒下,直指七八个人的眼睛,这个才感觉到,那边眼眶边上就血淋淋的了,阵形不战而乱,这些人捂着自己眼睛尚且不及,眼睁睁瞧着那两匹白马一前一后纵跃出去。
四五十人对着一人一剑,连一招也没对上,掌柜那个怒呀,等到一阵忙乱过来,看看伤势,妍雪也没真下重手,只是伤了眼角而已,掌柜的心知这一仗输得太惨,把这些人骂得狗血淋头。
刘玉虹不过晚了三个时辰便赶到这镇上,听取了汇报,摇头叹了口气,别说是这些人对付不了一个华妍雪,旁边还突然多了沈慧薇,四五十人再乘以十倍也无济于事。
但由此也看到宗家治理的大缺点,以前宗华在世,这类酒楼旅馆开得很多,既是做生意,又能编织情报网一举两得,但在宗华去世之后,宗家虽有一帮得力老人在管,很多方面毕竟慢慢衰败下来。从这次应对情况里就看得出来,一旦遇上考验,人数再多也只是笑话。掌柜的第一次出面,对上华妍雪,同沈慧薇年轻时候爱玩的手法一模一样,他没吃大亏已经算幸运了,可后面那招拦阻的方式简直就是昏招了。
她心里不得不又怨恨起儿子,质潜是有相当能力的,不在乃父之下,因为感情不顺潦倒多年,再这么下去,没几年宗家那个奇怪的病就又上身了,他这一生算是废了。
事事都靠琬潜,琬潜却早从小跟着她的,对于宗家事务这几年只是在艰难地吸收适应中。而且将来呢,就要扣着琬潜的一辈子么?
质潜是指望不上了,没料到他竟还有个儿子。
这个儿子,就是宗家将来唯一的希望啊!
想到这,刘玉虹满心里**辣的。
可是随即想到许绫颜,不由烦恼焦灼无限,又想到眼下局势,沈慧薇乍然现身,带走了她的孙子。
“慧姐啊慧姐,你,倒底想做什么呢?”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时光早晚到天涯(2)
妍雪与沈慧薇一前一后奔了出去,不一刻将后面追赶。玉雪儿解毒未久,另一匹白马只是普通马匹,速度自然不快,追兵与其说是追不上,主要还是怕了。妍雪心知表面上是甩开了,但暗底下缀尾终是难免,反正两匹马里有一匹不可能以脚力见长,她又心疼爱马尚未复原,奔出一阵后缰绳渐缓,按辔徐行。
品文整个过程里都耷拉着小脸,因为最后还是坐了“臭臭”的白马。不过人人儿拎得很清,知道当下这三个人里面他以前的小皇帝地位有些儿不保,似乎不能得寸进尺。但他一向受宠惯了,突然遭遇到对他有点无视,心情不快是再正常不过了,小孩子倒底不善于隐藏心情,一张小脸乌云密布,很快真的就要倾盆大雨了。
沈慧薇瞧瞧明显此时神采焕发的妍雪,再瞧了瞧怀里的小家伙,爱怜地拍了拍他,笑着问道:“品文几岁了?”
品文嘟起小嘴不肯回答,沈慧薇含笑道:“是不理我啊,还是品文不会数数啊?要不我们数数旁边的树,数过几棵品文就告诉奶奶你几岁了?”
品文小脸涨得通红,居然说他不会数数!他愤然叫道:“六岁!”
沈慧薇笑道:“原来六岁了,那品文是个男子汉了哦!”
品文骄傲道:“我系顶天立地男子汉大丈夫!”
妍雪噗的笑了出来,品文可怜巴巴地望着身后这座不知道是不是很牢靠的靠山:“奶奶,姑姑欺侮品文……”小声音儿弱弱的,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沈慧薇柔声笑道:“姑姑不会欺侮品文的,宝贝乖,不哭,要是哭了,就不是大丈夫,而是大豆腐了哦!”
这是什么玩意儿?品文一脸懵懂的当口,猛听得妍雪爆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明白过来,肯定是比“大丈夫”不好的东西,他心里本来很委屈了,再也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委屈,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真把人家逗哭了,沈慧薇很有些郁闷地瞧着小弟子,那意思很明显。妍雪倏然板下脸,一本正经道:“小孩子怎么可以那么挑,宠坏了翻上天了,就那么坐着!”
品文哭得更大声了,沈慧薇对这小弟子总是迁就,但是品文也哭得她头痛,心知这小孩不好哄。妍雪沉着脸道:“不许哭!再哭把你扔这,让你那个奶奶自己来找!”
她本是随口一句威胁。哪知品文听了。竟然全身抖索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害怕地神情。幼时情境他虽不甚记得。总有一抹阴影时时绕彻心上。但是妍雪变得这样不近人情。他原来还有一两分拿乔作势之意。这句威胁一出。哭得伤心无比。可是真正地不可收拾了。
慧薇不得不道。“小妍算啦。你吓着他了。”
她世情阅历何等丰富。一见这小孩对于寻常地威胁如此恐惧。就猜到些什么。将他抱在了怀里。柔声道:“宝宝乖。宝宝刚才也看见。很多人很凶地拦着我们呢。宝宝骑地马儿比姑姑骑地马儿好一万倍。但是马儿刚刚生了病。姑姑要去打坏人。才骑另外一匹地啊。咱们等马儿生病好了。也不让姑姑坐了。好吗?“
说了一通。总算把小孩子哄了过去。品文有些累了。马儿起伏颠簸。躺在沈慧薇怀里很舒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沈慧薇方才抬起头来。如释重负地一笑。
妍雪乜斜着眼看她。道:“慧姨。你有些变了。”
沈慧薇小声说:“我哪里变了?”
“你又笑了。”妍雪道,“四年里我没见你笑过,现在又开始笑了,是不是找到了你想见的人,才那么高兴。”
来了,来了。心里在怵,脸上笑容维持不变,坦然以承:“是啊,我也没想到,瑾郎毕竟有个孩子。纵然认不得,但那是瑾郎的孩子。”
妍雪道:“那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他,回来呢?明明你对外假死,行踪对谁也不露,那就是不想回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笑容就一点一点地抽掉,几乎看不到什么了。
沈慧薇低声道:“我原来想的有些差,是我不对。他有他的生活。”
这话没能使妍雪满意,但沈慧薇不想解释,这只是第一关,紧接着还有第二关,远远比这一关要艰难。她茫然注视前方,风很大,吹得她斗笠简直没法儿戴住,吹得面上一片沧桑,方才初春般的温绚终究只是不太真实的错觉。
“慧姨,”妍雪心如乱麻,冷静下来,一半儿想发火,一半儿想撒娇,她无从所适从,但还是倾诉的愿望占了上风,“我和阿蓝成了亲。”
“我听说了,为什么约,她句句都在耳里。
“我失明过一次。”
沈慧薇难受了一下,和天赐分别以后妍雪那跌跌撞撞的行走自是瞒不了她,以至于她硬是要和天赐分开的缘由也猜到几分,想到她小小年纪吃这些苦头,其中多半有为着自己的因素,但那时自己只能选择把她送到军营,只能寄希望以军方能把小妍送回清云,虽然后来实现了,并不能抹灭那只是自己一场不计后果的豪赌。
“对不起。”她虚弱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妍雪敏锐地看她一眼:“原来慧姨也知道的。”
“是我把你送到军营,小妍,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把你抛下不管的。”
妍雪悲伤地绽出笑容:“也不算吧,我一直想不通天赐带我逃亡怎能如此顺利,有慧姨的帮忙,那就讲得通了。我那个父亲不离不弃派人到大离来杀我,又怎么可能网开一面,所以他对于天赐的行为定是深恶痛绝,就当时的危险性来讲,天赐,更甚于我。慧姨你这么做没有错。”
“小妍……”沈慧薇意外而感动,“你长大了。”
“一个人如果经历几次生死,得到得多立刻失去得更多,这样还是长不大的话,简直妄为人了。”妍雪笑道,“但是看到慧姨我非常开心,我也要象你那样,不管经历了什么,总之是欢欢喜喜地笑着,自己活着最重要。”
笑着,活着。沈慧薇苦苦挣扎,只是不知道其意义何在,她这么做,纯粹不过简单地是认为不能给别人带去烦恼,通过自己的忧愁给他人带去无法消
云,那是多么自私自利的行为。可到了今天这地步)7并不认为“自己活着最重要”。
不同的情境不同的人生,小妍能够这样想她却极是欣慰,微笑道:“你身上总有一抹明艳的光彩,小妍,我希望那永远也不要消失。”
妍雪笑道:“看见慧姨就不会了。”
沈慧薇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说什么好。这孩子还是没长大。
她见妍雪东张西望,是在辨认方向,料到很快就会问到来意和去向,她心里明白两者方向是一致的,对于这一点,能拖多久就多久,实在不想这会儿就破坏了两者融洽的气氛。
便问:“小妍,你和阿蓝倒底怎么了?”
妍雪也早就在彷徨这个事,慧姨迟早会问起的,可是她是无法向她说得清楚,她犹豫了一会,慢慢地道:“起先,是我不好,成湘死了……”
“啊!”沈慧薇微微一震。
“慧姨你也认识的吧?成湘当年说了,他的儿子要是不拜沈慧薇为师,就不能入清云。”
沈慧薇神色复杂:“我认识。他一直都在哪里?”
“他在瑞芒。做了天赐身边的人,由于不想让别人识穿身份,他不惜吞炭毁容,直到天赐来大离,他也才跟了过来。”
沈慧薇浮起一丝苦笑:“原来天赐的那位哑叔叔就是他,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到了瑞芒,如何不对天赐前面十几年打听一番,天赐身边有个影子一般的哑叔叔那是很容易打听到的事情,想不到竟是成湘,这样看来,自己糊涂了十几年瑾郎的后人,成湘一早便知,但他既然不想自己的儿子进入清云,从而提出那个限制,对于瑾郎的遗孤,那更是不愿他与清云有丝毫沾染的了,所以宁可毁了自己贴身保护天赐,而把这个消息笼得密不透风。然而无法想象那个俊美无俦花心翩翩的男子竟能为瑾郎牺牲至斯,似乎当年自己也没有真正认清这个人的性格。
“他是遇害么?”
成湘武功高强,若非遇害,以他的年龄总不至于病死,但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杀得了他?
“慧姨还记得我被鸟人打到河里,你把我救上来吧,后来我回到期颐,却差点又死了一次。”
“成湘向你下手?”妍雪身份何其敏感,她的出现对天赐是个不确定因素,更何况她和天赐之间还发生了点什么,成湘的做法虽不见得光明,但这番考量则是容易猜测的。
“嗯,要不是杨伯伯,我说不定就死在他手下了。”妍雪犹有余忿,悻悻然说了句。“但也正是那一次,成湘才见到了他的儿子。”
慧薇柔声道,“小妍,他是阿蓝的生父,又是瑾郎师兄,你还是叫一声成伯伯吧。”
死人叫不叫有何区别?妍雪心里腹诽,可是没有反对:“成伯伯有心事,相认不久以后就不告而别,正好我、我……”她是尾缀成湘想见天赐,这话怎么出得了口,妍雪难得地脸红了一下,“反正在枫林旁边,成伯伯救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哪知这人就是王晨彤所扮,成伯伯没防备,中了毒,就这样被王晨彤所害。慧姨,我不是不救,那时我伤没好透,而且我也打不过那个姓王的,我不是故意不救他。”
沈慧薇黯然道:“这是自然,难道阿蓝因此怪你?”
妍雪摇了摇头,惘然道:“说来是我不好∩伯伯死得极惨,阿蓝那样优柔的性子,前面他养母才离世,要是再听说这个噩耗,我不知道他怎么挺得过来。而且我亲眼见到那个青衣女孩褪去化妆变回王晨彤,甚至那个打我入水的鸟人也是她,但我手上毫无证据,阿蓝如果信了我的话,和王晨彤去拚,暂时也是拚不过的。所以我瞒住了他。”
沈慧薇道:“这么其实也没错。”
“但是,”妍雪道,“我那时知道了身世,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去了瑞芒,慧姨,是我的不对,我……我是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所以我种了因,却在洞房之日结出果来,绫夫人她当场说穿。”
沈慧薇微微一惊:“为甚么?”
“绫夫人,情绪不是很对。”这又是另外一个很长的故事,妍雪不知道怎么解释,指了指品文,“反正和这孩子有关。”
沈慧薇若有所思点点头:“就算阿蓝怨你一时,以他性情,也不过几天,毕竟真不是你的错,他竟想不通么?”
妍雪咬着嘴唇,道:“还好啦,后来我们都不是为了这个吵,我们成婚当天分居,过了十来天我听说他跟着宗家哥哥跑到楼子那样的地方去了,我气不过,就赶过去吵架。”
沈慧薇苦笑起来:“这孩子真是荒唐。”
“我还和他打了。”不知何以,妍雪声音越说越小,似乎她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慧薇不说话了,没法分辨两个孩子哪个更荒唐一些。
妍雪撇了撇嘴:“但我后来才知,他生气归生气,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那次到青楼,他们是去救胡淑瑶的。”
“啊?”
“淑瑶姐姐喜欢阿蓝。她一个人躲了出去,她不会武功……”妍雪越解释越烦,“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我莽莽撞撞跑去一搅,差点坏事,淑瑶姐姐听说还受了伤。阿蓝就去安慰她。”
她神情忽现寂寥:“这一安慰么,我和阿蓝都真正走不上回头路了。”
其实还有一重原因,她不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旭蓝的心思,当真很古怪,没有人能够真正看得穿。
沈慧薇沉默,她原想好好劝两个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阿蓝素来听她,小妍虽任性也尊重她,原想着这件事有九成九的指望,哪知一路听下来,最后发现还是自己插不了手的。
她叹了口气,不禁想到天赐,想到锦云,年轻的孩子自有他们的生活,就算她不想离开他们,这一天也终是慢慢地来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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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写得真累,我要慢慢地习惯写小白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