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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没有叫醒小黄,而是坐在书桌前,回忆起了梦里的内容。直到现在,他的头还是有点痛,而且梦中温斯特的那双眼睛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梦里温斯特的那些话里难道隐藏了什么线索吗?罗素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的整个经过,虽然一直隐隐觉得温斯特有些反常,但是具体让他感觉很不对劲……还是在他得知温斯特要结婚的时候,难道这也和案件有什么关联?
结婚,死亡,影片,吊坠,猛然间,罗素想起了米兰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
【昨天晚上不是在军部餐厅有举行宴会吗?又死人了!这次死的是政界高官,名字叫法卡其,法卡其在联盟很有名气,他制定过不少联盟的法规,刚刚新闻里都播报出来了!】
制定过法规?罗素迅速打开了光屏,开始查询起法卡其曾经制定过的联盟法规,这种法律条款一般都对外公开,所以罗素很快就查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不过由于法卡其制定的法规太多,因此罗素只能耐心的一条条看下来。
法卡其制定的大多都是军队里的法规,罗素看了半天也没有觉得哪条奇怪,不过当他扫到《婚姻法》的时候,才觉得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线索。
【雌性与雌性之间不能通婚,雌性与雄性,雄性与雄性之间皆可通婚。】
原来这个世界雌性和雌性之间是不能结婚的吗?仔细想想也并不是不能理解,雌性的数量已经如此稀少,这个法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种族的繁衍。
罗素打了个电话给奎帝,奎帝马上就接起了,“阿,阿素,怎么突然打电话找俺?”
“温斯特以前有什么很要好的朋友吗?”
“表哥吗……他以前和普法大哥关系最好,不过后来普法大哥结婚了,他们就没有再往来了。”奎帝想了一会儿说道。
“那个叫普法的是不是雌性?”罗素立刻问道。
“好,好厉害……俺都没说,阿素你怎么就知道?”
“谢谢,我先挂了。”
虽然还没有想明白所有的事情,但是罗素心中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他打开光屏,不断拨通着温斯特的号码,并在内心祈祷对方可以快点接起。
但是不论罗素拨了多少次,光屏的显示都是无人接听,几十分钟之后,一直没有连接成功的通话终于开始计时了,因为选择的是影像通话,所以罗素可以通过光屏看到温斯特那里的景象。
“温斯特,你在哪里?”
“你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不徐不慢,听起来很温和的语气,就和平时的温斯特一样,但是罗素知道对方现在绝对不是处于正常的状态。
温斯特调整过光屏的位置,否则按照光屏的摄像系统,他应该可以看到温斯特以及他周围的一小部分环境,但是现在,他却只能看到温斯特的脸。
“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罗素没有让步,那双黑色的眸子显得异常坚定。
“即使你知道我在哪里,又能怎么样?”光屏里的温斯特轻轻笑了起来,温斯特把视线从光屏上移开,看向了远方,“已经太晚了……”
温斯特拆掉了手腕上的光屏手表,把它扔向了空中,手表缓缓下落的过程中,温斯特周围的画面悉数呈现在了罗素的光屏之上,蔚蓝的天空,染血的衬衫,温和的笑容,以及倒在温斯特脚边的陌生军人……
当整个画面一片漆黑的刹那,温斯特最后的声音透过光屏响了起来,“阿素,我只等你三十分钟,如果你没有找到我,一切就结束了……”
通话在这一刻嘎然而止,罗素夺门而出,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叫醒小黄,温斯特想要自杀,只要看那双眼睛他就明白了,末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丧失生存意志的人都是温斯特这种眼神。不过温斯特比起他们的眼神来又多了一份释然,那是好像所有心愿都完成的释然,因为终于报了仇吗?
“素素,早餐已经做好了,你是……”米维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全部的话,罗素就从他的身边跑过,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米维还是第一次看到罗素这么急切的样子,所以他满脸疑惑。
罗素乘上了交通机器人VII,当他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小黄迅速蹿进了罗素的口袋里,因为感受到主人的精神不稳,所以它马上就起床了。看到小黄之后的罗素多少冷静了下来,这个时间交通应该不会太拥挤,三十分钟吗……
罗素赶到学校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根据光屏最后的影像,温斯特应该是在高处,可能校舍的顶楼或者天台,可是整个学校这么大,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可以判断……
不管罗素怎么冥思苦想,他还是无法想到确切的地点,可恶,只剩下五分钟了,究竟在哪里……?温斯特会选择用来做最后杀人的地点……
不知不觉,罗素跑过了当初和温斯特聊天的喷水池前,温斯特把硬币抛入喷水池许愿的动作慢慢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难道说……?
罗素抬起头,喷水池的前方有座教学楼,这座教学楼的天台种了不少花,平时会有一些学生去那里晒太阳,不过现在放假,所以应该没有人使用。最关键的是在那个天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这里的喷水池,会是那里吗?没有时间再思考了,罗素直接冲上了教学楼的天台,随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罗素终于确定他没有找错地方。
“比起军方,果然还是你先到吗?”温斯特微微侧过了脸,发现是罗素之后,他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底下的喷水池,仿佛正在虔诚的许下什么心愿。
“呕——”罗素捂住了嘴,整个天台都被血色的海洋淹没了,墙壁和地面上都是血,尤其是地面上的血液,仿佛已经形成了溪流,罗素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那身军装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完全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放血杀人吗?温斯特究竟是用怎样的心情杀了这个人?罗素想象不出,也不愿去想象……
“咳咳……”强烈的血腥气让罗素有些难受,他本来就有些头疼的脑袋更是产生了强烈的晕眩,他应该已经不晕血了才对,难道是因为这里的血腥气太强烈了吗?不过罗素还是强压下了不适的感觉,他就像平常那样问道:“许了什么心愿?”
温斯特先是一怔,接着便轻轻笑了起来,他转过了身,用那双灰眸注视着罗素说道:“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们合得来,我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如果你现在逃还来得及。”虽然身体上非常不适,但罗素的背脊还是挺得笔直,他大概猜得出温斯特为什么杀人,不过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你想要包庇我吗?不要忘了,我可是杀了联盟好几个高官,你会成为同犯的。”温斯特一如既往的在唇边扬起了笑,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才杀过人。
“同犯吗?老实说,身为朋友的我应该帮助你,但是身为联盟公民的我却又应该阻止你。”罗素直视着温斯特的眼睛说道。
“所以……你的答案是?”温斯特慢慢走近了罗素。
“什么也不做。”罗素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温斯特的脚步停滞了片刻,然后他捂住嘴,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我根本没有打算逃,应该说只有留在这里,我的心愿才能达成,知道吗?真正应该逃的人是你,在这个环境里,你能坚持多久?”
第65章
“你想说什么?”罗素轻轻蹙起了眉头,从温斯特的语气来看,对方似乎知道他晕血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温斯特没有回答罗素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可是你却找到了我,或许……这就是命运。”
温斯特在离罗素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他蹲□子,伸手抓起了倒在血泊中的那具尸体,由于用力过猛,所以暗红色的血溅在了温斯特的头发和脸颊上,不过温斯特就像没有感觉似的抓住尸体的头颅,把尸体拖曳到了天台的边上。
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温斯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那是他在电影里经常用的笑容,不过染了血的灰发和脸颊却让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
“让你猜猜看好了,我手上的这个人是谁?”低沉的嗓音响起在了充满血腥味的天台上,虽然天台上只有温斯特和罗素两人,但是温斯特的这句话却好像不是在问罗素,而是在问某个无法用肉眼看见的存在。
温斯特果然没有等罗素回答就继续道:“是当年和你结婚的那个人渣,这个世界可笑的法律惩罚不了他,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替你惩罚他了。”
温斯特的语气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那是从不曾对奎帝还有罗素用过的温柔语气,温斯特的声质本来就充满磁性,不会显得太低沉,有种淳淳如清泉般的感觉,而且那不徐不慢的语调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但是这个时候,罗素却只感到毛骨悚然,罗素知道……他救不了这样的温斯特,所以他只能倚靠在墙边,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有幸可以知道你的故事吗?”
“呵。”温斯特闻言,低声轻笑了起来,“这种时候也只有你会说这样的话了,这是第二次了,我给了你离开的机会,可是你却依旧选择留下。”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相信普法也不会介意。”温斯特说到这里,看向了远方道:“虽然……只是个无趣的故事罢了。”
“一个可以让你杀死这么多人的故事,我并不觉得无趣。”罗素努力让自己的意识能够保持清醒,这个环境……对他身体的负担确实很大。
“很像是你的答案。”温斯特再次轻轻笑了起来,他抚摸自己眼角下的泪痣,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画面似的,脸上的表情的显得相当温柔,“普法是我的邻居,从小时候起,我们就常常玩在一起,因为都是雌性的关系,所以两家的家长也赞同我们的来往。”
“虽然我是雌性,可是我从小就不喜欢那些雄性,总是愚蠢的想在我们面前耍帅,好像缺了他们,我们就无法保护自己。我很强,所以不需要任何人保护,而且我也可以保护好普法,他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人,不但温柔而且善良,处处为我着想,他曾是我除了家人之外,最重要的朋友。”
“可是不知何时,这份感情发生了变化,我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令我高兴的是……他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我们过了一段相当快乐的日子,虽然雌性之间不能结婚,但是我们相信家人一定能够理解我们。”
“事实证明,世人全都是愚昧不堪的存在,他们被所谓的法律框死在了那个格子里,我们的家人也不例外,他们激烈反对我们的感情,还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这只是我们一时迷茫,因为经常在一起玩,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然后我和普法就被分开了,我的处境要比普法好一些,还记得曾经我告诉过你的话吗?我说我的魂兽是独角兽里的异类,预言力不强,战斗力更是几乎没有,其实这是骗你的。我能够清晰看见命运的轨迹,能够准确的进行预言,家人需要我的这种力量,所以没有过分责难我。我甚至还提出了用这种能力作为交换,想要和普法在一起,可是就当家人动摇的时候,普法却被带走了。”
“普法的家人为了能让普法走上正轨,让他嫁给了军方的一个准将,也就是我手上这个败类,当然,他现在已经是少将了。”温斯特说到这里,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嘲讽,“我用预言的能力作为交换,又再见到了普法了一次,他告诉我他愿意结婚,希望我也能和他一样,还说虽然我们作为雌性不能结婚,但还是能够永远当朋友。”
“……”罗素听到这里,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知道现在的温斯特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聆听者,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呵呵,你觉得我会很难过?”温斯特看出了罗素的意思,所以他轻笑着说道:“或许在你听来会觉得不可思议,但那个时候的我是真心为普法感到高兴,因为这是他的选择,如果他觉得结婚是一种幸福,那么我也觉得幸福,如果他希望和我当一辈子朋友,那么我就和他做一辈子朋友。”
“只要是他的心愿,我都愿意完成,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让我如此深爱的人,但是结婚并没有让他得到幸福,结婚之后的第二年,他就死了,官方的解说是由于郁郁寡欢而自杀。”温斯特松开了尸体,然后抬起那双布满血迹的手,自嘲般的轻笑了起来:“我不想再提当年的真相,因为这会让他感到痛苦,我一共杀了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是曾经让他选择自杀的军方败类,剩下那个你也知道,如果不是这样无情的法律,我又怎么会失去他?”
“我憎恨联盟,憎恨家人,同时也憎恨自己,我拥有那么强大的预言力量,但是却无法预知到他最后的结局,只因为他是我最爱的人。预言师越是孤独,自身的能力越是强大,我从未如此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如果普法不是我命运中最重要的人,或许我就能看到他的未来,或许我就能阻止他的死亡……”
“我憎恨自己的力量,如果我无法预言自己最重要人的未来,那么我情愿不要这样的力量。从这之后,我不再为家族预言,不论遇到谁,我都告诉他们我没有很强的预言力,家人对我有所愧疚,所以也不强迫我,可以说这是他们对我最后的怜悯。可是我依旧感到孤独,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我,直到遇见你……”
温斯特说到这里,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看向了罗素的身后道:“终于来了吗?”
罗素也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这个时候,军部的人终于冲上了天台,虽然身为军人,但是大部分的人看到天台上的惨状之后,脸色还是有些发白,这……这地狱般的场景……
“斯雷卡……”罗素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的斯雷卡,依旧是一身绿色的军装,即使看到这样的惨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没事?”斯雷卡深蹙起了眉头,罗素的脸色很苍白,所以他多少有些担忧,他们是接到了凶手传来的信息,所以才会赶到这里,罗素又怎么会在这里?
罗素朝斯雷卡摇了摇头,就在这个时候,军队里有人大叫了起来,“温……温斯特!”
“怎么可能?难道凶手是温斯特大人吗?”
军方的人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浑身染满鲜血的温斯特,灰色的发丝,灰色的眼眸,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还有唇边温和的笑容,他们在电影中看过无数次,可是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毛骨悚然。
“安静!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领头的军官大叫了起来,老实说温斯特也是他的偶像,但是身为军人,这种时候必须以任务为先,“温斯特,军方现在怀疑你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请不要抵抗,我们要带你回军方总部问话。”
“呵呵,不需要对我用‘怀疑’这两个字,我确实就是凶手。”温斯特在脸上扬起了比平时还要温柔的笑容,但是这样的笑容却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发毛。
温斯特说完,没有再理会天台上的这些军人,而是用那双灰色的眸子注视着罗素说道:“继续刚刚的话题好了,不觉得这个世界太可笑了吗?雌性可以和雄性结婚,雄性也可以和雄性结婚,唯独雌性和雌性不可以结婚,如果这就是我所生活的世界,我宁愿……”
温斯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衬衫擦干了手上的血迹,然后他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脖子上的吊坠,仿佛祈祷般虔诚的说道:“我宁愿……它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告诉我,我做错了吗?”温斯特下意识的抬起脚,想要朝罗素的方向走去,但是军方的人却团团围住了他,不过温斯特并没有在意,而是依旧用那双眸子继续盯着罗素说道:“有时候我会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是我错了?还是大家错了,又或者是这个世界错了?”
燃烧在温斯特双眼中的是某种罗素所无法理解的激烈情绪,虽然火焰那般激烈,但是却让人感到了彻骨的冰冷,那是一种冷静的疯狂。温斯特疯了,虽然疯了,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罗素无法给予温斯特答案,他从未有过像温斯特这样深刻的感情,他看过太多的惨剧,所以根本无法像温斯特一样去爱/人,在爱之前,他就会先怀疑和试探,所以他救不了温斯特,就像他救不了自己一样。
虽然给不了温斯特肯定的答案,但是有一点他是确定的……罗素看向了温斯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错的人是我,虽然和你一直是朋友,但是我却没有发现你的异常,如果我能够……”
罗素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会轻易悲伤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感到了某种莫名的悲哀。
“不要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你没有任何错。”温斯特的眼神在罗素和斯雷卡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像是安心似的走到了天台的边缘,看着底下的喷水池,语调温和的说道:“你不是一直问我许下了什么心愿吗?那就是……不要再有人像我和普法一样了。”
温斯特说到这里,微微侧过了脸,微风吹散了温斯特额前的发丝,让那双灰色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