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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跟着就想站起来,只是伤口太深了,即使轻微一动也是锥心的疼。崔冰斯在他的肩上砍出了一道大口子来,别说是皮肉了,只怕是锁骨也是全断的。而且那可是崔冰斯啊,它造成的伤口可不是一般刀伤那么简单的。可是夜不管,仍然拖着残掉的左手挣扎,就这样挣扎着、低吼着,愤恨地爬向威德,爬向那个他想要夺取性命的人。
“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威德终于大吼了起来,震惊异常。眼前的景象实在惨烈,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夜没有停,继续任由鲜血流淌,奋力地向前爬着。
“去死吧……威德……道尔顿……”
他狠狠地咒骂着,眼中布满血丝。
看着这个恶鬼一般的夜,威德的脊背开始发寒。不过在片刻以后,他用魔法定住了夜,不让夜再胡来着扩大伤口。然后,他朝着大殿里喊了起来,希望有人听见能过来帮忙。
“嘿!有人吗?快过来帮忙!有人受伤了!”
“呵……呵呵……你在干什么?威德。道尔顿……我……可是过来杀你的……”
“闭嘴吧,蠢货。不要再丢德奥隆家的脸了。”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呼唤着,继而又转过头看冷冷地看着夜;说:“想杀我吗?行啊。不过先想个更好的主意再说吧。哼……连半招都接不了,还要落个攻击学徒的罪名。夜,我可真是看走眼了,原来还以为你挺聪明的……”
“聪明?哈哈……聪明,我就不会让你接近小姐了……聪明,我就不会让你伤害她了!你……冷酷自私的自大狂!有什么资格接受娜缇丝小姐最完美的爱!你……只要能杀了你,我就是死,也心甘了……”
夜断断续续地说着,眼中闪着凶悍的光。听着他以上的话,威德的心情不由得更加凝重起来。早料到这件事一定和娜缇丝有关,不过真听他说起原因时心里还是不由得感到一阵不舒服。
不就是分手吗?不就是最后有点伤人了吗?也用不着这么的深仇大恨吧!还要来取我性命了……哼,这个娜缇丝,脾气还真是大啊,果然早结束早好。
他恼怒地想着,感觉一股厌恶感。然后,威德走到了夜面前蹲下,望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笑了。
“很恨我,是吗?哼哼……我对不起娜缇丝,我很过分,我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也配不上娜缇丝小姐那水晶纯净的爱。所以……离我远点吧,我们不要再打扰彼此的生活了。而对于那段逝去的感情,抱歉,我什么也做不了了。不过,如果有什么可以补偿的我倒是乐意去做,只是,我希望她能直接一点提出,而不是像现在……”
“补偿?补偿?哈哈哈哈……”
不等威德说完,夜已经失控地大笑了起来。
“补偿……你居然说补偿……好,好……你能补偿吗?……你能补偿娜缇丝小姐破碎的心吗?你能补偿无数个哭泣的夜晚吗?你……你……你能补偿她消失的一半异能吗!!!”
什……
异能?!!
听到最后一句话,威德的脑子“嗡”地一下响了。他僵硬地看着夜,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异能?”
“对……异能。呵呵呵……娜缇丝小姐失去异能了,只剩下一半……一半的能力而已……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知道这有多可怕吗!……对,对,你当然知道……你是威德。道尔顿嘛,天赋者……呵呵……可怜,娜缇丝小姐……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却要在这个时候终结了……她得去百城治疗,得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很长……而且,究竟治不治得好还是未知的……可怜,可恨啊……”
夜的声音渐渐小了,神情也不再那样疯狂,变得颓废、绝望了起来。终于有人来了,大家手忙脚乱地帮着忙,准备送夜去泽得殿治疗。而当有四臂猿人追问起事情的缘由时,一直沉默的威德突然大声吼了起来。
“是我动手的!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还要怎么解释!我讨厌他,所以打了他,可以吗!!”
他震怒地大喊着,怒不可遏。好心帮忙的四臂猿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连退了好几步。终于,在夜消失在走廊里时,威德也带着极度可怕的情绪,愤然离开了米榭萝大殿。
*** *** ***
“累了吗?舍农,要不要歇一会?”
“不累,没事。你很轻的啊,轻得就像树叶一样。”
“啊?呵呵呵……”
星辰微露的树林里,舍农背着安吉,向华灯初上的妖奴楼走去。
在试炼结束后,舍农遇见安吉了。当时的她受了伤,脚上血流不止,痛得一点也动不了。简单问了下缘由,舍农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回走,一直走到了现在。
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安吉一面嬉笑着聊天,一面在心里暗想着:舍农还真是单纯啊,随便一个理由都能骗得到,绝对不起疑心,难怪老是被人使唤去做事呢。
如此地想着,安吉又觉得对舍农有些愧疚,于是摇摇头,偷偷苦笑了起来。
其实,事情并不像她对舍农解释的那样,是不小心被什么动物咬了脚才走不了路的。其实,事情的真相是——第十个印记出现了。
第十个,魇兽的印记。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为这些痛苦而又说不出口的秘密而叹息。如以往一样,今天的她也在突然间进入了臆空间。所幸并没遇见什么其他的宿主,然后,在短暂的时间过后,印记出现了。这一次的是在右脚背,只是她还来不及看看是哪一个印记,突然出现的舍农就让她惊慌不已,赶紧瞎编一个借口,敷衍了事。
“看你,很痛吧?我背你回去好了。”
没有再多问什么,他温暖地笑着。安吉迟疑了一秒种便欣然同意,因为这的确是她目前正需要的。脚实在是疼得厉害,要是靠自己走回去的话恐怕都到午夜了。更何况,现在的她还不能将任何魔法施加于自己身上,因为在每一个印记新出现时,任何形式的魔法都将给伤口带来彻骨的痛楚。幸好是遇见了舍农,要是威德,一定会缠着她问这问那,然后强行用魔法送她走,或者就让她悲惨地步行回去。想到这里,安吉开心地哼起了曲子。一直背着她走的舍农也轻笑了起来,他微微偏了下头,然后问安吉究竟有什么事这么开心的。
“嗯……因为遇到了你呀,不用痛苦地走回去了。要是威德啊,肯定会折磨死我的,对于这种事他最擅长了,呵呵呵……今天运气好,运气好……”
安吉随口答着,继续哼起了歌,没心没肺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开始对于辛苦舍农的内疚,剩下的,只有享受傍晚的愉悦心情而已。不过,这种愉悦在几秒之后就消失殆尽了。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冷飕飕的,还带着几分熟悉?五米之外的树林间走出了一个人,而当安吉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中那股强烈的不详感便被证实了。
“威德……”
她干涩的喊着他的名字,心情沮丧。
啊啊……接下来,又要接受道尔顿家的妖奴训导了吧……
她沮丧地想着,等着少爷发话。可出人意料的是,威德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径直走了过来,看着舍农,轻轻地点了点头。
“放她下来吧,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平静缓和,表情也被黄昏的微光衬得无比沉静。看着这个和蔼得一反常态的威德,安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一种更深层的寒冷正在脖子后面产生,慢慢爬上来了……
咦——不会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
安吉僵硬地勒着舍农的脖子,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像是察觉到她的紧张,舍农轻轻地笑了,然后看着威德,轻快地回答到:“没事,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再走一段也是没……”
“我说了,放她下来。”
不等舍农说完,威德又开口了。只是这一次,带着明显的寒意。
察觉气氛不对头,安吉这才拍了拍舍农的背,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她咧着嘴放下右脚,忍着印记强烈的痛楚,然后对着舍农,努力地粲然一笑。
“谢谢你,舍农,接下来我就跟威德走了。你就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再晚可就就没东西吃啦。”
望着笑靥如花的安吉,舍农的眼神昏暗不明。他继而又看了看威德,然后轻轻一笑,对着他俩点了点头。
“那么我先就走了,小心安吉的脚。”
舍农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树林中。而当一切安静下来后,威德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
“离他远点。”
“哎?!”
安吉本能地惊叫一声。然后带着诧异与不满,她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呵……还需要问我为什么吗?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你不要害人家。”
“害……人家?”
安吉艰难地重复着,只感觉面颊有点抽筋。可是威德没有理她,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你今天又在干什么,没事让人家背着你做什么,很好玩吗?”
“好……玩……?”她僵硬地看着他,“喂……你没听舍农说啊——小心我的脚。我受伤了!被小怪物咬了!哪里好玩?!”
“被咬了?呵,是脚吗?所以走不了路了?哼哼……那么为什么不瞬间移动?为什么不让他用咒语带你。偏偏要用背的……你不知道会累着别人啊?”
果然……果然……我就知道……
安吉挫败地想着,脸抽得更厉害了。
“还是说……是那家伙主动背你的,都没有想过使用魔法?呵……呵呵……舍农,你小子也会这种手法……还有你,就这么答应了?跟你说不要害人家,离他远点……”
“喂喂喂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安吉终于受不了地爆发了,“什么害人家,手法,你……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的脚受了伤,舍农就好心帮我,只是帮我而已,就这么简单!你干嘛乱猜测人家的好意!他可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比你善良得多!难道……难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对别人毫不关心,都跟你一样的混吗?!”
她大声嚷嚷着,心中的不满全都畅快地发泄出来了。晚风徐徐地吹过树林,发出一阵沙沙声。而当安吉发觉这样的细微声响都挺引人注意时,她突然觉得四周是不是太安静了点,怎么威德没有反击?
她缓慢地扭着头,准备偷看一下敌方的动静。已经变得更暗的夜色下,威德的表情沉静得像是一潭死水。而在那静得令人发寒的表情下,安吉好像发现了什么,一些阴冷,灰暗,却又略带忧郁的东西。
威……?
“哇!!!”
威德突然蹲了下来,一下子撩起安吉的裙摆,吓得安吉惊声尖叫了起来。
“呀——!你要干什么!!!”
她一把拽过裙子,慌慌张张地往后退着,脸也红了。蹲在地上的威德倒是很冷静,他一边收回悬空的手一边慢悠悠地说:“唔……真的受伤了吗?看起来很正常嘛,也没有血迹……”
他仰着头,定定地看了安吉好一会儿,然后他转过背去,稳稳地蹲好了。
“上来吧。”
“嗯?”
“上来。”他说着拍了拍肩膀,“我背你回去。”
“哎?!!”
安吉顿时呆掉了,前一刻还在的剧痛感也瞬间没了感觉。
“喂,你还站着干什么?到底上不上来。”
“啊……我……可是……你不会是打算中途把我扔下去吧……”
“……”
“噢……好……我知道了,你不会,不会……”
她干瘪地说着话,仍然无法从巨大的惊骇中恢复过来。然后在一阵僵硬的磨磨蹭蹭后,她终于趴到了威德背上,伟大的威德。道尔顿少爷的背上。
哇哦……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说,我被神祝福了?让重视等级身份的道尔顿贵族背我,这可真是……
嘿嘿……
安吉不留痕迹的得意着,开始了一系列漫无边际的联想。回想起刚卖给威德时,这家伙连吃饭同她坐在一起都无法容忍呢,然后就是极为傲慢嚣张的态度,瞧不起人,千叮万嘱地要安吉不要去骚扰他。不过现在嘛……呵呵,偶而发下脾气也是可以的啦,更不用说要求他做一些让步了。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事,就连这么讨厌的少爷都不讨厌了,有时……还挺可爱?呵呵呵……可爱的道尔顿少爷呀……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心情愉快。傍晚的风又吹起来了,带来惬意的凉爽感,还有威德的味道。他的发丝近在安吉的鼻翼旁,柔软的,散发着好闻的淡香味,就像那日在北岸一样偷偷钻进安吉的鼻子里,让她不禁又脸红心跳了。威德的背结实宽阔,靠在上面让人感觉很安心。他的体温也传了过来,虽是暖暖的却令安吉全身发热。明明刚才舍农才背过自己,为什么现在却这么不同呢?她突然有些不自在了,僵硬地趴在威德背上,连动也不敢动。
紧张地转动眼睛瞎看着,恍惚间,威德精致的侧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安吉偏头看了过去。果然,在他光滑的右脸上,一道疤痕清晰可见,而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安吉真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瞎了。
“呀!威德,你被毁容了!”
她大呼小叫的喊着,跟着伸手摸了上去。威德一下子偏头躲过了,淡淡说了一句:“别闹。”
“呃……的确被毁容了呀,哈哈……”
安吉勉强的调侃着,觉得气氛不对。眼前的威德好像是有些奇怪,至少,比上午见到时要低沉很多。联系起这道疤,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偏过头,看着威德的右脸问:“哎,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威德静静地走着,没有回答。
“威德,你不会又是……”
“安吉。”
他突然开口了,语气有些凝重。
“安吉,我……真的很混吗?”
“呃?”
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安吉愣住了。
“呃……这个……其实……”
“算了,没什么……”
不等安吉说完,他又沉默了,情绪低落。
“威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威德?”
“……”
“说吧,一定有什么事的,我知道的。不会是诺斯威沃又找你麻烦了吧,还是艾力克?他……”
“安吉。”
没有让她再继续猜测下去,威德打断了。
“明天吧,明天再说;等我心情好一点……今天不想再谈了。”
“……噢……”
她轻声地答应着,虽然心里担心,也不好再勉强威德什么。然后过了一会儿,安吉突然拉出项链,捣鼓一阵子后伸手摸向了威德的脸。
“喂,你干什……”
“别动,帮你疗伤呢。”
她说着定住了威德的下巴,不让他再乱动。片刻后,威德脸上的疤痕消失了;安吉悄悄点头向着空中的某个紫色光点道谢,然后又转回来,看着威德的后脑勺发呆。
“威德,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嗯。”
呃?居然承认了,真难得……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
“玛丽看到了,所以……”
“噢,这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
“威德。”
“嗯?”
“其实……你不混,也不是不关心人,我……我刚刚随口说的,习惯了……”
“呵……你要是哪天不习惯嘲讽我了,那才奇怪呢,呵呵呵……”
他说着笑了起来,弄得安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见威德终于又笑得开心了,安吉还是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终于,他们到了。但为了不让其他人看见威德少爷背着妖奴回来,他们只走到楼前的阴暗小树林里就停了下来。
威德放下了安吉,然后上下打量一番,皱着眉头苦笑着说:“嗯……你的伤没有问题吧,要不要去泽得殿?”
“放心——我自己疗伤也很厉害的,你又不是没享受过这种好处。”
“厉害?呵呵……要是你能治好它,干嘛不在受伤时就做?还非等到回来才行吗。”
“呃……我……”
被戳到了痛处,安吉哑口无言。不过威德也没有打算再纠缠下去,只是轻轻一笑,点了下安吉的脑袋。
“总之你就是个怪胎一个,猜不透也弄不懂。看吧,这么大夏天的还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装保守吗?呵呵……好啦,快回去吧,我也该走了。那么明天见。”
他说完转身向林子深处走去,准备从林子里绕到学徒楼一方去。这时,安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狠狠咬了咬嘴唇,然后叫住了他。
“嘿,威德。”
她在威德转身前的一刹那展露笑容,隐去了原本的沉重之色。
“威德,我可不是怪胎。”
“嗯?呵呵……你不是怪胎呀,唔,那么我……”
“我是怪物。”
林子里忽然静了。然后在短暂的几秒过后,四周又突然爆发出夸张的笑声来,毫不掩饰地表现着威德的开心。
“哈哈哈哈……你呀……好,好……你是怪物,不是怪胎,行了吧?这下满意了吧?哈哈哈哈……”
他畅快地大笑着,为安吉那点傻傻的倔强。心情忽然间轻松了许多,也是因为眼前傻傻的姑娘吧。可是,这个傻姑娘倒没有笑,她抱起了双臂,假装正经地看着他说:“害怕了吗?我可不是一般的怪物啊。我是那种最危险,最凶狠,连复仇者见了都害怕的怪物呢。怎么样,你怕了吗?要不要把我交给索克兰堡,好让所有人的安全都得以保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