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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的时候程亚总是会想陈墨飞的眼睛。在她的定义里那是一双很丑的眼睛了，凸凸的、大大的一看就没有什么精神。可是陈墨飞的眼睛其实很好看。也许那双眼睛里很多时候会有很亮的光，那种光叫关心。
程亚一天都没有去上班，就是到了下班时间她也是发给主管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回不去了。主管没有说什么，只是语气不怎么好，程亚也没有在意。因为她只想自己会在陈墨飞身边多呆一会儿。
晚上回去小米就说程亚不注意。程亚很生气说是自己的屁股被扎烂了。然后去看自己可怜的裤子。然后就是小米不说话了。很关心的问她现在还疼不疼。
小米就是这样，说她刀子嘴豆腐心是一点都不错的。可是不理解的人都会说她凶八婆，有时候程亚也这样说她。
“那你怎么给伤口处理了？”小米让程亚趴在床上，水都给她端到床边。
“我——。”程亚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不能说是陈墨飞给她处理的吧！就算是只处理了一下伤口，可是地方不对啊。自己处理？那更是不可能的了。
“我同事给我处理的。”程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小米自然是不会再问她是男的还是女的，于是就过去了。
程亚的屁股没几天就好了。不过那几天她可是连椅子都不敢坐，就是开会的时候她也是站着。才开始都很不理解，到后来她支支吾吾的说出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就没有人再说她了、还有就是早操也在主管的关照下免了。只在那个时候她感觉主管对她还是不错的。
不过很麻烦的是，人一关系她就让她坐下来。要知道她现在是不能坐的，于是就是尴尬不断。到后来她都有点怕被关心了。她还是会找时间就去陈墨飞那里。趴在他的床上，一趴就是一天，然后磨机着回公司开会。
陈墨飞会和她说很多的笑话，两个人玩儿尖子石头布，然后刮鼻子。程亚不听话了陈墨飞就会假装去拍她的小屁股。吓的程亚乱叫，陈墨飞就不敢了。
“你到底出来不出来？”陈墨飞拉着被子。
“说了不出就是不出。”粗缩在被窝里就是不出来。
“你赖皮啊？我输了就让你刮，你输了就不认赌服输？”陈墨飞拉着被子不放。
“谁让你是男孩我是女孩呢？”
“你不是说女孩怎么了吗？”
“女孩就是怎么了吗？”程亚死都不出来。
要知道程亚一直都是不屑于男人的冠冕堂皇的。所以一直说女孩怎么了，女孩就要让着男孩吗？这次就被陈墨飞抓住了。
“女子不好养。”
“你就直接说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程亚都出汗了但就是不出来。
“是。”
“不好养就不好养了，又没指望你养。”
“那你指望谁养？”
“哎！女人就要被养啊？自己养自己不行啊？”程亚一激动就把脑袋露出来了。
陈墨飞抓住时机就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看来还是程亚输，她一大意竟然中了激将法。一想自己是不是突然变笨了？
当快乐和幸福来的太快太顺利的时候我们会习惯的。
二十九
我肯定是要吃下所有的葡萄的，只是我不能掌控先吃酸的还是先吃甜的。那么就吃吧，太去考究的话就是有坏葡萄了。
——好了
有一天程亚坐着车去上班，很幸运的星期六，因为有人过双休她上车的时候竟然还有座位。自从她的屁股受伤之后她老是感觉屁股疼。看来是在精神上留下阴影了。
过了几站之后车上的人还是满了。她把头靠在玻璃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喜欢陈墨飞了。没有任何理由的喜欢。只是很简单的说喜欢，根本说不出喜欢什么。
“我怎么会着陈墨飞呢？”程亚很不理解“他不符合我挑选男朋友的一点条件。”粗想的很不理解。但是马上程亚没有因为陈墨飞不符合任何一个条件而不喜欢陈墨飞。她就是要喜欢陈墨飞。
她很不理解的笑了笑。那慢慢蔓延的笑容是那么的坦诚。
她说她是不会喜欢陈墨飞的，因为陈墨飞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可是她却真的喜欢陈墨飞了。
以前她总是很猖狂的问——什么是爱？
现在不问了，爱是一个当出现了就无法解释、没有必要去问的问题。
晚上回家的时候小米在打电话。程亚洗了脚就睡觉了。这几天是出奇的忙，因为到月底的时候工作很忙。再加上程亚这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工作。所以出奇的忙。都不知道小米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部门的人忙的就更不用说了。中午的时候程亚还要整理一点东西，她的东西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整理了。别人都很郁闷——你这一段时间比以前忙，为什么东西却更加的乱七八糟呢？
程亚也不回答，只是一味的整理。只是这个时候她会想起一个人来。因为那个人经常给她说——不是自己的事不要管，就是是自己的事也不要管的太多。程亚一直记着这句话，她可是一个出奇的爱管闲事儿，从那以后她就在想管闲事儿的时候想起这句话。不知道这句话是好是坏，自己也不一定按照这句话来做，只是会想起这样的一句话，想起说这句话的人。好久好久的事了吧？
“鸭子，下来去吃饭吧？”程亚的同学给她打电话。
“不去，忙！”程亚歪着脖子个他说着。
“都下班了啊？还忙什么？”
“忙就是忙好不好？”程亚很没好气。
“那我给你送一点？”
“谢谢！不用。”
“那你怎么吃饭？”
“我不吃饭好不好？你先去吃了。我忙着呢。挂了。”
程亚不等有反应就挂了。
其实程亚是不烦这个同学的，只是现在有事没事的叫人下去吃饭。程亚还是不习惯吃饭这个东西。所以她在吃饭是很挑剔的。有的饭是一定要吃的，不吃就不行了（填肚子用的）。有些饭是不能吃的，就是饿着也不能吃。这个当然不是饿着也不能吃的饭，但是她就是不想去。
“你同学？”于菲已经吃过饭上来了。
“恩。”
“你怎么不和他下去吃饭？”于菲有回头聊天了。抱着电脑聊天实在是很幸福是事，看看于菲的样子就知道了。
“我不想去。”
“有人请吃饭都不去？”
“你想去我给他打电话给你们介绍？”程亚想尽快结束这样的谈话。
“我不去。你都不去我去那儿是什么意思？”于菲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程亚见她不说话，就不说了。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程亚的东西还没有整理完电话就又响了。她很无奈的拿起电话。拿起电话就不是无奈而是高兴了。
“你现在在哪儿？”陈墨飞的普通话说的还可以。
“在公司啊。”
“吃饭了没？”
“没有。”
“下来吃饭。”
“你在哪儿？”
“把头伸出来就看见了。”
程亚看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因为她一个都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陈墨飞就在下面。于是她没有整理完的东西都不管了，还没有等于菲反应过来就跑了出去了。
留下的是于菲非常不明白的看着她跑出去的方向。
程亚是冲上去抱着陈墨飞的。她现在才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呢。要是在学校那会儿她是死都不敢的。她就不明白就差几天的时间从是学生变成不是学生。差别怎么会那么大呢？
其实没有什么好吃的。他们是没有能力吃太好的午饭。不过程亚是有的吃就不错了的类型。再说她本来就不饿。
中午吃饭的人很多。程亚不喜欢挤，她是任凭等待都不会挤的。陈墨飞给她买了饭端了上来程亚才开始有吃饭的意思。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无法适应挤的生活，她说自己没有进取心。那就没有进取心了，程亚感觉也无所谓。
商务楼多的地方吃饭的时候就是有点夸张。彬彬有礼的白领到这里也都有点原形毕露了。厌烦的眼睛、冷漠的表情。完全没有了身上服装应有的配套。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生活呢？”程亚看了很久这里的人想不明白。
“你说什么？”陈墨飞可是饿了，要知道他是没有吃早饭就出来的，忙了整整一个上午了。
“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啊？”程亚把碗里的鹌鹑蛋夹陈墨飞碗里。
“你自己吃吧。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陈墨飞想把鹌鹑蛋还给她。
“可是我现在不喜欢吃了。”程亚很骄傲的看着他。
就是这样的眼睛，让人感觉很她在一起好累，谁都不知道她下一刻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又像一个骄傲的女王，不可一世、不容说不。我说什么你只要做就好了。
只是现在程亚不是骄傲的，她只是想让陈墨飞多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毕竟他有时候太累了。
陈墨飞看着她笑了笑。程亚没有感觉到那笑很无奈。
三十
当发生的时候你就会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只是在没有发生的时候就会说很多很猖狂的话，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一定的。
——好了
如果有人问你你做过爱吗你会怎么回答？
做过？
或者没有做过？
答案是没有爱怎么做。
如果说是肉体的关系，那只是叫性交，人类繁衍的需要。
当他们很自然的穿好衣服的时候，程亚还是没有从那种矛盾中解脱出来。她抱着陈墨飞什么都不说。
“你怎么了？”陈墨飞想把她的下巴抬起来。
程亚却低的更低了：“没什么。”
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陈墨飞只好紧紧的抱着她。
她知道陈墨飞有女朋友，可是她不管。这和他有没有女朋友是没有关系的。程亚说过人类的很多悲哀就是因为被世俗的枷锁锁的太牢固。说完之后说——我也是人类。
也许是因为她只是爱陈墨飞没有感觉要得到或者失去。爱是感情，而人终究是要生活的。那么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总之陈墨飞不是一个可以和她一起生活的人。他们之间有爱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世俗能容下吗？
就是程亚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的。
生活好像在突然之间乱了套，有一个东西破碎了。
她听见那清晰的破碎声。
好像碎片揉进了心里，使心不敢动一下，稍微的动一下就是无法忍受的疼。
那么从今天开始会是什么样的？我预想的轨迹，我预想不到的轨迹。但是还是要走下去的。对！走下去。《空气》里女孩不想回头，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她不知道《空气》里的女孩为什么不想回头。总之会是有原因的。这就是别人不会知道了的。
“你在想什么？”陈墨飞见程亚半天都不说话。
“你喜欢什么花？”程亚突然问他。
“我什么花都不喜欢，男人哪儿有喜欢花的？”
“那你喜欢什么？”程亚还是不死心。
“我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时候喜欢这个有时候喜欢那个。”陈墨飞回答的很随意。
只是就是这种随意把程亚刺了一下。这样的人其实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他不会去留意。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得到和失去。程亚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
爱是什么？不知道的时候就是感觉。而在一起就要担负他的整个世界。于是就会有了无法担负。
在说话的时候陈墨飞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又看了看程亚然后才接电话。
“喂！”陈墨飞的声音真的很温柔。
那边的声音程亚听不到。
“呆会儿我给你回电话，我现在忙呢。”
说完就草草的挂了电话。
“谁的电话？”程亚准备站起来。
陈墨飞想了一下，试探着说：“我女朋友的。”
程亚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回答，只是以前没有感觉。这和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她也认为是永远不会有关系的，只是现在听他这样说心里动了一下。但是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这不是她练成的，这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不管自己的预料与发生的事有多大的反差，她都不会因为这种反差而震惊。也许是是处于一种“什么都不是我的”的心理。既然什么都不是我的我有什么好遗憾、好奢求的呢？
“那你怎么不和你女朋友好好说说话啊？”程亚又回来把手搭的他肩膀上，看上去很地痞。
陈墨飞看看笑了，然后再把她抱进怀里。
很奇怪的关系。
没有爱。
只有寂寞。
却可以相安无事的呆在一起。尤其是程亚。一个很守身如玉的家伙既然可以和一个知道不爱自己的人这样的在一起。世间的事情有时候还就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说啊。”程亚挑逗了一下他的下巴。
陈墨飞还是不说话。
三十一
程亚离开陈墨飞家的时候就哭了。她还是无法接受已经发生的一切。矛盾是空前的让她无法接受。她开始一点一点的理解那种很荒诞的生活。就像《挪威的森林》里随便可以换的女人，就像《草样年华》里的生活。那是她一直无法理解的，就在现在也是，以后还是。这个她是知道的。
她回公司的时候都已经在开会了。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感觉身子很疼。于是又站了起来。
“程亚怎么不坐哪儿？”主管很不习惯有个人站着。
“没事我站一会儿。”
主管不知道怎么说：“那你就先站着吧！”
同事都回头看了看她。让她感觉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刚才去什么地方了一样。于是很友善的笑了笑，也很尴尬。
尤其是于菲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程亚只好专程对她笑了笑。
其实于菲就是这样。喜欢站在一边打量发生的事情。于是就会知道很多别人都在参与却没有意识到的事情。但是她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很程亚不是一类人。物以类聚，他们都不错，不过不是同一种类型，没办法！
城市很寂寞。每一次程亚走在大街上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尽管是这是一个色彩斑斓的地方，也不缺少声音。只是程亚总是感觉他是那么的寂寞。也许是自己的心寂寞吧，于是她的整个世界都寂寞了。
橱窗里有漂亮的衣服和漂亮的木偶，引得很多女孩的惊呼。又有新款了，打折了。他们很关心这样的事。只是程亚很少注意过这些衣服。她甚至都没有留意街边的店又换了。为什么她总是会注意那么多的东西，有会忽略那么多东西？
这是她很不理解。大概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不不可能用有限的精力关注无限的事情。有时候她会进服装店里揣摩那些新款的衣服。感觉衣服的设计里怎么越来越多的是外国的理念。这个时候她就会无名的哀伤一下。
有人知道她逛街注意到了这个真实郁闷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之后就是万不得已不和她上街。她也懒得上街了，要不是他们拉着她才不上街呢。一个不喜欢逛街的女孩是什么样的？这个？程亚会说：有时候我也是喜欢逛街的。
她等公交车的时候心情又是很沉重的。她很努力的昂起头笑了一下，想用这种办法摆脱那种沉重，可是她没有成功。之后就放纵自己沉重了。人就活一次要活就活的飞扬跋扈，用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
有乞丐端着一个小碗在等车的人面前晃着，没有人往里面丢一分钱，而那个乞丐就一个一个的挨着晃。
程亚的脑袋里突然有一个很不可理喻的想法——有这样的坚持还有什么不能做好的？可是乞丐就是乞丐，不是因为贫穷或者衣食没有着落。这个世界上有比乞丐更加窘迫的人，他们连乞丐的自由和轻松都没有，但是他们还是努力的活着。
她倒是为自己的这个想法笑了一下，乞丐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很没好气的看着乞丐。乞丐就用可怜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睛好浑浊，在灯光下一点都看不清。他一边晃着破碗一边还念叨着可怜可怜我吧。说着又靠近了一点她。
她很想冲那个乞丐吼。很想吧那些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能这样盯着他看似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自己都不知道会坚持多久。
乞丐没有注意到程亚的样子，他只是乞讨就算别人给他一脚又怎么样？要不怎么说没脸没皮天下无敌呢。一个没有尊严的人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和死了很难分清。
乞丐看她没有要掏钱的意思，于是就又向前走了一点。这下程亚算是坚持不住了，立马走人。才发现有很多人在看着她呢。她抬起头看着那些人，那些人却莫名的把头扭到一边。有一种胜利的感觉让她想让自己很放纵。
那个乞丐就走过去了。程亚的所有思想对那个乞丐来说什么都不是。乞丐不会因为她那些没有说出来的思想而做任何改变，就是她说出来了，乞丐也不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对于乞丐来说，这个世界就是有人给我钱。
一直到坐上车她都无法从对乞丐是思考里解脱出来。电话响了她才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一看电话号码就挂了。那个电话也没有再打过来。
以前的程亚是很怀旧的，第一次爱的人总是无可取缔的完美。所以她就不断的错过，只是现在她说了她不会让自己的任何一个男孩活在以前男孩是影子里。她会坦然的牵着他的手去爱，去爱他的可爱之处。
对于有些人程亚承认，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程亚是想过他的。只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挽回的时候也过去了。那么就只剩下过去了。是爱自己的骄傲还是更爱。
程亚说她要为那些让她痛苦的人写一本书，感谢他们给予了她痛苦。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抛弃了她，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釜底抽薪，在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