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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凌云摇摇头，老老实实说：“我对音乐是外行。”
此时的宋楠，光彩照人，她无声地笑了笑。石凌云搞不清她是笑自己无知，还是赞赏自己的坦诚？只见宋楠伸展双臂，优雅地转了一个圈，笑着说：“这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你听，感觉特别清爽，让人心旷神怡，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很容易就让人想起小楼昨夜又东风……我特喜欢这首曲子，百听不厌，细腻沉静，略带些忧郁。”
石凌云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细细体会，是这么回事儿。”心中暗道：今天连续碰到两个特别的女人，一个是表姐，一个是眼前的宋楠，她们对人生和社会都有自己的理解，其独特和深刻都不可小觑啊。
宋楠很随意地说：“好了，我要洗澡了，再给你放一段录像吧，都是你们男人喜欢的。”说着走过去，打开DVD，选了一张光碟放进去，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幅幅激情澎湃的黄色画面。
石凌云看了两眼，顿时脸热心跳，大有手手足无措之感。
宋楠面带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格格笑道：“放开点儿，老兄，你的一生，我只借用一晚，过后咱们各不相干，所以你没必要紧张，我先去洗澡了。”说完转身走进里屋。
石凌云独自坐在沙发上，听到宋楠正在屋里脱衣服，立即一股燥热从心里翻涌上来，直冲大脑，开始感觉脸上发烫，鬓角微微出汗。心想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太离奇了，简直有点荒诞不经的味道。
很快，宋楠趿着一双粉色凉鞋，肩上搭着一条白浴巾，毫无避讳地走出来，转头朝他嫣然一笑，宛如一只洁白的羊羔，之后留给他一个俏生生的背影，施施然走进卫生间，很快从里面传来哗哗啦啦诱惑人的水声。
石凌云耳边听着动人音乐，眼睛盯着色情电视，一边是令人心静如水的伟大音乐作品，一边是令人血脉贲张的低级淫秽录像，反差太大了，简直难以想象，加上宋楠刚才那番开诚布公的话，让石凌云从最初的坐立不安，渐渐到热血沸腾，直觉得自己最近变了很多。他拿出手机，做了两次深呼吸，强压内心的激动，走进卧室，拨通了家里的打电话，告诉母亲省体育局来了领导，今天不回家了。
不大的功夫，卫生间里水声止住了，片刻之后，宋楠用浴巾抹着身子，湿漉漉地走出来。石凌云不禁目瞪口呆，他眼前的宋楠，宛如熟透的果实，颤微微的令人垂涎，她的大腿浑圆饱满，整个人就像玫瑰渴望着一场春雨，娇艳欲滴，而且毫无矫揉造作之感，白生生的肌肤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突然，屋子角落里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石凌云立即惊醒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吃惊地看着墙角的电话，紧张得几乎喘不上气，心脏突突直跳，一时不知怎么办好，同时一种颓丧的情绪油然而生。
宋楠披上浴巾，走到电话前看了看，似乎犹豫了一下，她扭头看了石凌云一眼，毅然拿起电话，然后娇声道：“老公啊，我刚跳完健身操回来，正要洗澡呢……嗯，我知道，你心脏没事吧？一定要注意少喝酒，别搞坏了身体，好好休息，嗯，好的，我要放了……嗯，知道了，亲你，拜拜。”
宋楠放下电话，低头拉下浴巾，轻轻擦拭着身子。
此时的石凌云，被这不合时宜的电话搞得心神不宁，坐不是，走又不是，眼光闪烁不定，心里极度矛盾，难道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宋楠慢慢转过身来，脸上似笑非笑，见石凌云窘迫得要命，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随即调皮地作了个鬼脸，笑道：“老古董，别愣着了。”说着双手合起，放在耳边，头轻轻枕上去道：“宝贝，进屋说话。”
石凌云被她的鬼脸逗笑了，紧张的情绪一扫而光，他的心脏虽然再度狂跳起来，但却是另有原因了。宋楠的一句“宝贝”令他血液沸腾，刹那间欲望的火焰点燃了，让他抛掉了假面具，迅速站起身来，伸出大手，拥着宋楠跌跌撞撞进了卧室，刚出浴的身子还带着一股清香。
伴随着客厅里传来的优美音乐，俩人无拘无束地缠绕在一起，没有羞涩，没有含蓄，原始的欲望得到了全面解放，简直到了为所欲为的地步。石凌云放弃了一切伪装，但更多时间是被宋楠熟练地操纵着，她那千姿百态的热情令他无法抗拒，她纵情地像蛇一样疯狂地扭动，用各种粗话呐喊着，释放着体内汹涌的激情，这一刻，两人共同享受着彼此鲜活的生命。
一个多小时以后，石凌云和宋楠在一家高档饭店的大厅相对坐下，他们要了一瓶白酒，点了六个菜。从进餐厅开始，石凌云的心里就有一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如雾里看花，直到两个人互相碰了杯，一大口酒下肚，他才飘飘然回到现实中。
宋楠放下杯，笑吟吟地凝视了他一会儿，随即翘起二郎腿，漂亮的高跟鞋悬挂在脚尖上轻轻晃悠，忽然吃吃笑起来，起初石凌云被她瞧得有些不安，后来见她发笑，就更像是丈二的和尚，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傻呵呵地问：“怎么啦？哪不对头吗？”
“没什么。”宋楠拿起桌上的筷子，笑道：“你这人乍看上去，给人一种特老实的印象，但从我看你第一眼起，就直觉到你的眼神里有一种不安份的东西，结果一点不假，差点让你蒙混过关。”
石凌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想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已经这样了。他心不在焉地扫视着周围，然后端起杯，很正经道：“来，我敬你一口酒，还要请你帮我办一件事。”
于是两个人举杯，彼此示意之后，各自喝了一口。
宋楠放下杯，往后一靠，笑道：“说吧，什么事？”
石凌云咂了咂嘴，向前倾了倾身子，注视着宋楠那眉眼生春的脸，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我吧，这事……怎么说呢？”他欲言又止。
宋楠笑了，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下道：“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这么回事。”石凌云真的难以开口，他抬手挠着头道：“这事吧，挺让人为难，我们要搞武术比赛……”下面的话毕竟难以出口，刚说到这，实在讲不下去了，颓唐地往椅子上一靠说：“还是算了吧。”
宋楠见她疑虑重重，不高兴道：“有话说有屁放，干嘛吞吞吐吐？”
石凌云听她说的爽快，索性把心一横，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豁出去了，他坐起来，眼睛盯着宋楠面前的酒杯，小声道：“你知道我们马上要承办省武术比赛了，我正好分管这个项目，难受的是领导交制定了拿八块金牌的任务，这个目标对我们来说，非常难。不过我师兄是省武术中心的领导，小伙子长得非常精神，比我强多了，只是稍微矮了点儿，你知道练武术的人个子都不高，不过特别帅气。他对这次比赛有相当的控制能力，明天就要来咱们市检查比赛场地设施。”说到这儿，石凌云深吸了一口气，不自然地笑道：“我的意思……意思是你陪他待会儿，让他高高兴兴帮我完成任务。”
宋楠的笑容顿时凝结了，脸色变的煞白，她低头沉默了半分钟，然后使劲摇了一下头发，猛地仰起脸来，咬了咬嘴唇，眼睛里闪动着泪光，利刃一样看着他道：“真是天大的笑话，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你把我得罪了知道吗？真好意思啊你，够不要脸的。”
石凌云傻了，这时候劝也不是，后悔也来不及了，顿时头大如斗，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抱着脑袋懊恼地说：“我不是故意那什么……你别多心啊……我不会说话，真不是存心的，怪我，是我唐突了，这事吧……”他说的语无伦次，这事的确不好解释。
“喝酒。”宋楠喊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随即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却没放稳当，杯子倒了。她瞪着失魂落魄的石凌云，恼恨道：“看我干什么？快你妈的喝酒啊。”
石凌云没料到宋楠的情绪变得这么恶劣，他不敢反驳，二话没说，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心想这酒喝的太快，可别再像孙欣似的，喝多可就麻烦了，于是劝道：“咱们别喝酒了，还是吃点饭吧？”
宋楠突然起身，叫道：“不喝了，也不吃了，回家。”
远处的顾客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纷纷朝这厢张望。
石凌云硬着头皮，小声抚慰道：“别急啊，还是吃点好。”见宋楠神色决然，只好招呼道：“服务员，拿塑料袋打包，埋单。”然后自语似的说：“拿回去，咱们在家吃，总不能饿着肚子。”
宋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调头就走。
石凌云心中暗骂：“靠，这真是母牛跟大象睡过觉，牛叉大了。”急忙追了几步，路过前台，正好服务员把帐算好，说：“先生，您一共三百八。”
石凌云掏出钱，数了四张塞到服务员手中，边跑边说：“不用找了。”
“还打包吗，先生？”服务员在后边问。
石凌云对她的问话置之不理。他心中有气，但是有求于人，不得不耐着性子忍气吞声。石凌云抢步出了饭店，见不远处的奥拓己经发动，大有你石凌云再不上车，我宋楠就开走的架势。
石凌云片刻不敢耽搁，紧跑了几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车门尚未来得急关上，奥拓车己经开动了。
石凌云暗想：看来今晚不好过了，如果表现不好，很可能事情要砸锅。他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再给她火上浇油，于是悄悄关掉了手机。
一路上俩人谁都没有说话，石凌云心想：这顿饭钱花得冤枉，菜没吃两口，仅仅喝了一杯白酒，就白白送给人家四百块钱，这算什么事啊？此时此刻，他对女人又感到无限困惑了，前段时间自我感觉刚好一些，这下又被说翻脸就翻脸的宋楠，闹得坠入迷雾之中，简直不可理喻嘛，自己说话确实没讲方式方法，你有委屈不假，但是咱们可以平心静气地谈，对吧。老这么一惊一乍的，谁他妈受得了？
石凌云没有别的好办法，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唯一能做的，只能靠自己的真诚来感化她，然后就算拼命，也要努力把这匹暴跳如雷的烈马驯服。
第二天早晨七点钟，石凌云从宋楠家出来，悄悄下楼。只觉两腿发抖，全身轻飘飘的有些不受控制，屁股上的肌肉又酸又痛，嘴里不断嘀咕着“小骚货”。但看他脸上欣慰的笑容，想必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已经把这个麻烦的宋楠取悦了，这年头，找一个优秀的“攻官”小姐不易啊。
在街边的饭摊吃了一碗牛肉面，石凌云先打车取了自行车，然后来到机关，上楼之后，没承想竞训科的门虚掩着，推开一看，林文斌和潘际己经在屋里了，不禁奇怪道：“我来的不晚啊，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林文斌笑道：“待会我和小潘还有黄教练去平阳县，勘察那里的自行车比赛路段，今天你在家守着吧，刘科长他们下午几点到？”
“估计吃完午饭开车出来，到咱们这要四点左右。”
林文斌说：“那来得急，我们吃完午饭也往回赶，相当轻松。”
潘际疑或地看着石凌云，问：“石哥，看你精神状态不大好，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觉，怎么眼圈发黑啊？”
石凌云笑道：“没的事，你五大三粗的能看出什么来？瞎琢磨。”
潘际邪邪地笑着说：“别看我长得黑，但专注意这个。”
石凌云打岔道：“你俩小心别喝多了，晚上还有饭局呢。”
林文斌和潘际走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石凌云听见楼道里渐渐热闹起来，听对面屋门一响，他起身拉开门，对程雪菲道：“小程，我今天上午要插门写材料，尽可能别打扰我，所有电话都你接。”
程雪菲的小虎牙露出来说：“明白了，石科长，你就安心写吧。”
石凌云回屋锁上门，躺在沙发上，盖上大衣，舒服地闭上眼，哼哼了几声，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感觉有点吃不消。潘际这家伙，还挺细心，真是没料到，这样想着，嘴角不禁微微露出笑容，心想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肮脏的小秘密，不足为外人道，所以到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不管怎样逼供，都要像电影里说的那样：打死也不说。
迷迷糊糊没睡多久，手机响了，石凌云掏出来一看，是法规产业科的电话号码，除了江建军还会有谁？他总觉得欠着江建军一份情，自己第一次洗浴玩耍，就是江建军带去的，竞聘的时候也没给他帮多少忙，让人家得不偿失，对了，昨天还想求他办事呢，这个电话必须要接。
“哎，江老兄，我在机关呢，有事吧？我这就过去。”石凌云收起手机，无可奈何站起来，对着镜子擦了擦眼睛。
隔着四个屋就是法规产业科，石凌云推开门走进去，笑着对江建军解释道：“我正关门写材料呢，否则人来人往的，根本写不下去。”
江建军笑道：“你插着门干什么好事，与我无关。找你，是有事请你帮我出主意。”江建军递给他一支烟，有点诉苦的意味道：“最近郑局可能看我们科的工作太轻闲，昨天找我上楼谈话，问我能不能想办法搞创收。”
石凌云抽着烟，眯缝着眼，为江建军开脱道：“体育场可以搞创收，你们科一没房产，二没资金，怎么搞创收？”
江建军苦笑道：“我最初也是这话，但郑局长说要有创新意识，要敢想敢干，不能老是等、靠、要。他给我出了点子，说现在的博彩业全国形势大好，通过体育彩票，国家每年聚资上百亿，咱们市体育彩票也卖得很旺，能不能想办法，更大程度地满足人们娱乐和投机心理，开办一个体育竞猜俱乐部，聚集社会闲散资金，发展咱们市的体育事业。”
石凌云心想，郑克威这个局长可真不简单，不断给下属加任务，逼着你非干不，是个干事业的人啊。于是笑道：“这主意不错，独出心裁。”
江建军点头说：“是不错，连民谣都说‘十亿人民九亿赌’，博彩有群众基础，如果项目选准了，应该可以挣钱，都说是好主意，可任务没落到你头上，我现在不知从何处做起，真是一筹莫展。”
“江哥你真谦虚，凭你的社会关系，干这件事情应该绰绰有余。”石凌云道：“要我说，你这个体育竞猜俱乐部，只能是赌球，而且只能是足球和NBA。你就说咱们搞武术散打比赛，观众少不说，即使去捧场的观众，对运动员也不了解，只是图个热闹，所以关键问题是运动员要有知名度，有知名度的东西，老百姓才能赌。我倒是隐约知道有打黑拳的，可那不安全，很容易出人命，咱们根本插不上手，再说公安局也明令禁止。”
江建军想了想道：“你说的没错，英超、意甲连中国人都知道，运作这事还得找明白人，博彩这行档咱们都不懂，你更是，平是连牌都不玩。”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石凌云想了半天，再提不出有价值的建议，于是告辞出来，回到科里，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才骑车回家。
中午陪着母亲、妻子和儿子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后，石凌云对母亲和王佳说：“晚上我还要陪着省领导，回家早不了。你们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接下来这几天我顾不上你们了。”
母亲叹道：“你这个工作呀，平时挺乐呵，就是每逢比赛连续不回家，这点不好，这个家如果没有你，我总觉得空落落的。”
王佳笑道：“你回家也好，不回家也罢，我都无所谓，最惦记你的是你老妈和你儿子，儿子是吧？你爸如果不回家，你想他吗？”
石鑫一摇脑袋说：“我更无所谓。”
石凌云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骂道：“这样的儿子，真是白养活了。”
“不许打儿子的脑袋，听到没有？”王佳拨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爱抚地摸着石鑫的头道：“挺聪明的孩子，可别让你爸打傻喽。”
母亲板着脸道：“凌云你是要注意啊，脑袋可不是随便能打的。”
石鑫气哼哼地站起来，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他自己的屋去了。
石凌云愁眉苦脸道：“说你们俩啥好？每回我教训儿子，你们就在一旁替他敲锣边儿，越这样越给他脸，早晚谁都管不了，你们就明白了。”
王佳没好气地说：“快一边歇着去，哪那么多话，的的的，没完啦？”
石凌云摊着手，无奈地说：“我才说这么两句，怎么就的的的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睡觉去了，下午还有事呢。”说完走到床前，脱了鞋，一歪身子躺下，什么也不盖，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两点半，王佳把他叫醒，凑近脸问：“你还上不上班？”
石凌云揉着眼睛，咕噜着道：“上，你怎么还不走？”
王佳说：“我这就走，所以招呼你一声。”
第十四章（3）丝丝入扣
作者：泊林居士
石凌云起来洗了一把脸，精神了一下，这才和王佳一起上班，半路上分手，石凌云拐进机关大院，王佳骑车去体育馆。
石凌云进了办公室，一看时间还早，先活动一下身体，抻胳膊压腿，积极恢复体力，然后抓紧时间在沙发上又躺了一个小时，这才起来，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刘志伟的手机，问：“老二，出来了吗，到哪了？”
刘志伟严肃道：“老六，我再次警告你，以后别管我叫老二，特别是到你们市以后，再当着外人管我叫老几，小心我跟你急，什么事都要分场合，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