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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更加激动人心。我无法用适当的言语描述我对他深深的爱,只知道我已经再也无法从他的眼前跑掉了。爱已经牢牢地捆住了我的手脚,让我再没有了自由。而如今的我,也再不想去寻找什么样的自由了。
从心里,我很想在我与林佳奇见面时能够远远避开我的家人,可这却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我是不能首先去他家里或者是去别的一个什么地方来跟他见面的,否则,我与家人的关系只会变得更加僵硬,也将会导致我处于一个更为尴尬的境地。这是我所不愿意的,因为这个家毕竟将我养大成人了。
第二十二章:相见
每次走到大街上,身旁走过的高大身影都会让我举目观望,带有几分的惶恐不安。叩门声和走近我的脚步声,都会让坐在室内的我异常的警觉和惊慌。我的心在急促地跳着,在一个个失望中又紧接着迎来一个个的希望。就在这种失望与希望的交错中,我期待着那个身影那张面孔的出现。
“哐、哐、哐”院子里的那扇铁门响了,又有人在敲门。当我再次确认是自己家的门在响时,我便马上认为这一定会是林佳奇。这种预感瞬间在心中形成的速度之快,使我来不及多想,更是来不及慌张。
伸手把门打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就映入视野之中,正面带着迷人的微笑望着我。
“雅雯,”这个梦境里的男孩子,现在正站在我面前轻轻呼唤我的名子。
“你长得可真高,太高了。”我低下头来,声音小得很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着我略带几分惊诧的话语,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一种很快乐很开心的笑,笑里分明又有几分得意,但又决无丝毫轻狂之状。
在他坐在了沙发上的时候,我既不敢抬头看他,也不敢坐下。明知道他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而我却一直低垂着头,只敢用眼睛的余光轻轻扫视着他,所能看见的只有他两条长长的腿。而这时我的一颗心却在极其快乐地欢跳着、奔腾着,如一匹在草原上驰骋的骏马。
面对他,我远距离地站着。
“雅雯,这些天以来,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了呢?我很焦急,因为总是盼不来你的信。”他坐在那里轻柔地说道。
“只是不想写,不为什么。”我像是一个刚刚入学的孩童第一次站在了老师的面前一样,羞涩地低垂着头,很老实地回答着问题。
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抬头,不敢去凝视他的一双眼睛。
当我终于为自己找出一个很牵强的理由想要走出去时,却又被迎面而来的李宇宙给挡了回来。这让我只得在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抬起一张面孔跟他说话,轻轻地用眼睛的余光细细观察着他,却是无论怎么也不敢正视他。
他长有一张刚毅的面孔,棱角分明。一双眼睛不大,却最具有神采,就像会说话一样。鼻子高而挺拔,像是经过了艺术家的精心雕琢,非常的恰到好处。这张嘴巴总会随着他的笑而张开,从中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来。嘴巴的大小配合他的面孔,显得恰当而富有魅力。高大挺拔的身材再加上他优雅的举止,让人看起来是如此的赏心悦目。他的笑声是这样的动听而富有感染力,就像是一曲动听的音乐撞击着我的心灵一样地震撼着我。
我们虽然事先并未商定要送对方什么样的“见面礼”,可当我们各自拿出一本书呈现在对方的面前时,我们两人都十分会心地笑了,这笑里充满着一种温馨。这是我们双方互赠给对方的第一件礼品,它珍贵得是任何金钱无法比拟。从心里,我喜欢这样的馈赠,并且也很欣赏。
到了吃午饭时,对着一桌子的饭菜,我更是羞涩地低下头。面对一旁洒脱自如的他和我的一家子人,我竟不敢拿起筷子夹菜。他夹起菜放进我碗里,并且笑着说:“雅雯,你吃菜呀!今天我可是客人,看看我现在倒是要反客为主了。你要是到我家去的话,全家人都会盯住你看的,那你可就更不敢吃饭了。”
这样一来,我更加害羞起来,吃起饭也就愈加费力气。面对这个大大方方男孩子的谦让,我也显得更加不自在,以至于让我如此的不知所措。这顿饭,我只吃了一点却无论如何也难以装进去。一颗心早已被快乐和幸福所填充满,也早没有食欲了。所以,吃进嘴里的无论是什么,也总觉得淡而无味。
与佳奇一起走出去散步,我胆怯得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敢跟他来搭讪说话。路上行人的目光让我望而却步,使我又是这样的无所适从。
“雅雯,走啊!”他站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对着身后的我招呼道。
“佳奇,我可不想跟你并肩走在一起的,因为你太高大了。”我一脸羞涩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直呼他的名子。
“雅雯,是不是我的身高真的是带给了你一种威压感了?从你信里第一次提到这个词语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有意思。随着时间长了,你所说的这种‘威压感’就会慢慢消逝掉的。你也渐渐就会觉得,我们走在一起,这将会是一种和谐。”他风趣地这样说道。
看着一旁的还在沉默不语的我,他一脸快乐地微笑着。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受了他的鼓励的缘故,我走向前几步,已经是与他并肩而行了。
第一次陪着心爱的人一起散步、看电影,真的让我感到很幸福,也让我一下子认为自己从此成为了一个富有的人。
与他一起听他自己录制的歌曲磁带,我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对他作何评价?更让我无从开口。我听过的歌很少,知道的歌星也少得可怜。我又怎敢妄言呢?
当夜很深了,躺在床上的我总会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睡,一颗心一直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中。我多想走近他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酣然入睡的面孔,聆听他均匀的呼吸声,好让我在愉快和安详之中来度过这漫长的黑夜。
在心里,我总担心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也总担心我一旦不看着他的时候,他就会趁机溜走的,让我在今生今世里再也不能将他寻回来。
“佳奇,在你想象中,我是一副什么样子?在我们见面之后,你会不会觉得很失望?”一次,我带有几分疑虑地冲他问道。
他看着我,对着我开心地笑了。紧接着便向我发问:“雅雯,你是指什么?”
“指你对我的感受,以及所有的一切。”我抿了抿嘴唇回答。
“雅雯,我没有失望。我眼前的你就是我所预料中的你,一切都正好是跟我对你的想象相吻合了,真的。”佳奇严肃而又十分认真地说。
能够得到这个让我满意的答复,我轻松地笑了,心里如释重负一般。
佳奇,你怎么不说是出乎于你的意料之外呢?还是你不肯将这些对我说出口?
“雅雯,我一直想向你问一个问题的,你可要回答我的。”佳奇对我这样说。
“什么问题?”我有几分好奇地冲着他问。
“雅雯,听好了,就是这么一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想着要给我介绍女朋友?真的,我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可是,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请不要问我原因,我不想说的。”我愣了一下,就接着对他带有几分诡秘地说。
他轻轻地笑了,并冲着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可是,这却让我的一颗心变得越加的快乐。
我又怎么能够告诉他:在四年之前第一次看见他,我就开始爱上了他,并且从心里还一直认为他是我今生的一个不能够实现的梦幻呢!不,我是不会将这些说给他听的,我希望这会成为我的一个秘密。
坐下来,跟他谈了许多话,我所有的顾虑才算得以排除。幸福,难以表达心底里的这一份幸福,还有这一份美丽的情怀。
看着他,我多想对着他诉说,告诉他我心里的爱到底有多深。
在这个时候,学校里恰好寄来了我的分配通知书。拆开一看,我与佳奇都高兴得难以言表。原来,我分配在一个离佳奇家最近的采油厂了。
“雅雯,这下好了,休息时你可以常常回家。没料到,我的希望竟成为了现实。虽然我们两人的单位离得远了一些,但总有一天,我们会到一起的。”他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对我说。
我冲着他快乐地点头,并抬头看着他一张因为兴奋而显得激动的脸庞。
几天的相处,与他走在一起已不再是拘束与慌张,而是一种幸福感。我从心里为自己庆幸,认为是他让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当他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就激动难抑。将他的手紧紧抓住,生怕这无情的夜色会将他给掠夺去,生怕他会松开我的手从此走掉。
一切如此美好,如此充满着希望。说什么性格不合,又说什么太不现实了等等。那一切都统统见鬼去吧!我不愿意再听到什么让我心灰意冷的话,只想着现在的我很幸福快乐。我这种幸福快乐的感觉,是别人全然体会不到的。在我眼里,他的言谈举止、乃至神态都如此强烈地吸引着我,令我如此的心醉神迷。
“佳奇,你知道吗?我的姐姐与姐夫在有了孩子之后,他们常常会吵架的。这会让我感到疑惑,不明白幸福的内涵,更不知情为何物。也许是从小受冷落,才让我一直盼望着快点长大,盼望着能有一个人来关心我,给我一个家。那个家,用不着要如何的富丽堂皇,只让我感觉到很温暖就足够了。”我低下头,对着他缓缓地说。
“我相信,将来我们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的。雅雯,你要相信我会给你带来幸福的。”他胸有成竹地说道,在他的笑容里满是自信和快乐。
看着他,我笑而不语。因为对于将来,我实在没有太多的把握,那些对于我来说还只是一个未知数。
“那我能够带给你幸福吗?”停了一会儿,我笑着轻轻问他。
“雅雯,那你说呢?”他反问我,并用一种极其柔和的目光看着我。
我对着他笑了笑,依然是不解。
有佳奇在的这几天里,家里人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了。我知道这不仅仅是看在佳奇面子上的缘故,更是家里人的一种虚荣心所致。我总是觉得他们一直都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只要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发作而已。
“伯父伯母,我想明天一早带着雅雯回我的家,让她跟我的家人见见面。”几天后,佳奇这样对我的父母恳切地说。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既激动又紧张。不知道他父母亲能够接受我吗?这是我目前最为关心的。
这样,也就真的让克制了几天的家人再不能等闲视之了。第二天一大清早,父母、姐姐与姐夫便七嘴八舌列举起我的种种罪状来,这架势比文革时期的批斗会也逊色不了多少。什么我这个人极懒惰又极不懂事了,什么我的性格太不随和又说话尖刻了,什么我小心眼总是为一点的小事乱发脾气了,什么我这个人自私从不替别人着想了,什么遇事我总一意孤行从不来体谅家人了,什么我总爱自以为是而其实是又傻又笨了……。
佳奇坐在一旁只是笑着,这是一种极其平和又极其宽容的笑。
听着这些对我既偏激又不公的评判,我极想替自己辩驳上几句。可又怕一旦跟家人万一争执起来,又会让佳奇夹在中间难以做人。只能强压住心里的怨气不言语,而这时眼泪却在眼眶里直打转。
弟弟雅杰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便从里面的屋子里冲出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我二姐呢?我二姐根本就不像你们所说的一样。”雅杰对着还在滔滔不绝说着的家人在大声地替我申辩。
家人陡然一怔,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说完,便上前一把将我从座位上拉起,“二姐,咱们走,不要再坐这里听他们胡说八道了。”
等到雅杰将我拉到外面的街上,他嘴里还依然在替我打抱不平:“二姐,你也太软弱了,你越软弱家人越觉得你可欺。我真不懂家里的人怎么了?他们为什么不能为你祝福,却要对你说那么多丧气的话?二姐,你不能够因为听了他们刚才讲过的那些话就对自己丧失信心。你知道吗?你比好多人都强得多。”
我深知,在这个家里除了雅杰之外,是没有人肯为我祝福的。面对这位弟弟,我在心里怀着一种深深的感激之情。
很快的,佳奇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自然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他心里会真的不在乎吗?
“雅雯,你不要生气,没什么的。”佳奇劝慰我说。
“林哥,你可不能相信我家里人说的那些话,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二姐,我二姐比他们都强。”雅杰在佳奇的面前这样来为我作着辩解。
这时,就见佳奇走上前拍了拍雅杰的肩膀,冲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对着我很舒心地笑了。我也便随着他笑了,只是我的笑里带有几分的辛酸。
自从家里人得知我与佳奇相爱的事情以来,这个家给我带来的是什么?我的身上所建立起的自信心,也让他们在这一段时间里给完全摧毁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看到我生活得快乐?也许是自小我就以一个“倒霉者”的姿态在他们身边存在着,看到我一副忧郁的样子,大家倒习以为常了。可当他们在转眼间发现我这个不幸的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幸运者,一张忧郁的面孔上也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他们也就很自然的无法来适应了。这倒让他们从心里觉得,我这个人该一直倒霉下去似乎才符合自然规律。
爱情是美丽而迷人的,可我家人在我刚刚品味到爱情滋味的时候,却在我心里投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阴影,压得我喘不过气。
“等到了他的家,人家要是不喜欢你的话,你就趁早给我回家,你别傻呵呵的不懂看别人的脸色。在自个的家里讨人嫌就罢了,别跑到别人那里再去讨别人的嫌。”临离开家之前,妈妈压低声音对我说。
“我看呀!你今天去呀,有可能明天就会回来的。”姐姐在一旁这样幸灾乐祸地说道。
第二十三章:初来乍到
我与佳奇一起坐上了一辆交通车,一路上,我一直沉默着、沉思着,将身旁的他给冷落一旁。我心里的这番矛盾与不安,有点类似于一个战士即将要奔赴战场时一般悲壮与沉重。
他家里人会接受我吗?他母亲对我是热情的还是冷漠的?……
我一直凝视着车窗外的景物,而在脑海里却让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给填充得满满的,显得是繁琐而又纷乱。
几个小时后,终于坐车到了他家的附近。当我跟随着他走进他的家,我还是为他家中的简陋而吃惊不小,尽管我有一定心理上的准备。在这个家里,只有他上高中的妹妹一人在家。
“佳玲,你快叫雅雯姐。”佳奇对着他的妹妹这样嘱咐说。
这个佳玲长得很漂亮,身穿一条花连衣裙,就连个子也要比我高出一截。
可是,佳玲并没有言语,只是抬眼对我打量了一番。这眼神是幽深的,如一深不见底的潭水。这让我有几分不自在,也让我感到了几丝凉意。
当他母亲进门来,一看见我就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她老人家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不满,更没有向我投来任何审视的目光。这位母亲看上去大约五十几岁的年龄,身材高大,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身体已经开始发胖了。她对我极热情,就连我的名子被她叫起来也显得极其顺口,像早早就已经认识我了。这位母亲的眼神里充满疼爱、关心、慈善与愉快,沐浴在她老人家的这种眼神里,让我感到既柔和又温暖。
他姐姐佳慧漂亮而又成熟,天生长有一张爽朗的笑脸。已近三十岁的她,有着成熟女人身上的韵味和风度,还另具备了职业女性的风范。一眼便不难看出,这是一位生活中的女强人。
他一家人热情地款待了我,使我一颗动荡不定的心归于一种平静。我与这家人非常的投缘,连他姐姐四岁的儿子也极其亲切地叫我“阿姨”不停口。他父亲与姐夫话不多,人却很和气。渐渐的,佳玲也开始抛开了刚见面时那种敌意的目光,咧开嘴对我甜甜地笑着。可以看出,他们这三个子女都同样继承了母亲性格上的豁达开朗。
晚上,躺在床上时,他母亲跟我聊了很多话。躺在这位老人身旁睡去,我认为是一件让我觉得很惬意的事情。
这一切令人多么快乐,已经远远超越于我的想象了。这家子人非但没有嫌弃我什么,而且还如此热情而友好地接纳了我。我这个一直在苦闷与孤独中挣扎着的人,怎么可以拥有这么多的幸运?从小就一直倍受冷落的我,一下子怎么可以承受这么多人的爱心?我多像在做一场梦,一场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