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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拨动，音乐声应和着雨声，冯楠想起了那个有雨的晚上，女孩温柔的躺在他的怀抱，赤裸的上身完全沉浸在冯楠的身体里面，两个纯洁的灵魂，接着微微的醉意，互相承诺着，冯楠似乎是很激动，甚至说出了很多隐藏在内心的关于女人的秘密，女孩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着那历史性的一刻。
现实的雨水在冯楠的脸上抽打着，冯楠曾经跟韩雨说：不要相信了，男人是什么呢？也许就是提供游戏的商家，其他呢？爱情？就像笑话一样。
雨还是没有停，木木躲在屋子里，四处黑暗，没有开灯，房东在外面和一个外地人交谈，浓烈的方言让木木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13、生活本身就是无休止的东西
韩雨说自己要去远方演出，店里面的生意由冯楠照顾，在车站的那天，木木没有哭，韩雨也没有哭。只有冯楠，站在人群中，看着远去的火车，握着拳头眼泪在眼角闪着光。
木木第握住冯楠的手，希望自己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意，一个男人，为何会如此的憔悴？
那天还是下雨了，木木坐在酒吧门口，冯楠敲击着键盘，刺耳的声音让木木感到紧张。
韩雨一走，酒吧几乎没有什么生意了，白天冯楠在医院尽职尽责，晚上在酒吧陪着木木照顾生意。这几天医院里面接受了一个误喝了敌敌畏的男孩，冯楠已经很久没有接手这样的病例了，整个抢救的过程很艰难，孩子是从比较远的小乡村里送来的，敌敌畏是酸性的，应该及时用碱性的牛奶等液体来冲洗肠胃，可是缺乏医疗常识的乡间诊所偏偏用水来清洗，孩子的食管和胃大面积烧伤。没有办法，冯楠只好切掉那些烧伤的组织，把胃向上提，一部分充当食管，而后希望在几天里赶紧给孩子的食管做一个支架，可是孩子的家里很穷，很难在几天里面筹出这么多的现钱。
木木走进屋，看着发呆的冯楠。
“孩子怎么样了？”
“有一根管子，可以用注射器打牛奶进去，营养暂时可以维持。医药费比较困难。”
木木靠在门边上，酒吧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怎么办啊？”
“我会帮他先付的。”
“噢。”木木应者冯楠，声音软弱。
木木转身又走了出去，其实木木很想说：你是个好人，可是木木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这样的话是很不合时宜的。
雨渐渐小了，也许一会就会停了吧，冯楠的伞还放在门口，上面沾满了水珠，木木很想去看看那个小男孩。
“还下雨吗？”
冯楠的声音好像灌了铅一样，低沉沉的，木木望着天空，似乎已经晴了，但是还是有水珠在风中摇曳。
“没有了，要回去了吗？”
冯楠关掉了酒吧里的灯，拿出木木的黑色双肩包。
“走吧，我送你回去。”
木木很不习惯的和一个男孩走在同一把伞下，两个人都迈着很慢的步子。
“你还要去医院吗？”
“去。”
冯楠疲倦的声音在冷风中打颤，身上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木木很喜欢这样的味道，还有那双被消毒水泡得很白的手。
“很累吗？”
冯楠转头看着木木，笑了，毫无负担的笑。
“不会，还好，没有问题，不过，明天的手术会持续的时间长一些。”
“那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用，还是去看看孩子的情况再说吧。”
冯楠想起了那个圆脸的初恋女孩，曾经她会不时地询问冯楠是否劳累，为了爱情冯楠总是装做很有精神的样子，哪怕是已经在手术台上站了好几个小时。记得那次冯楠晕倒在女孩的怀里，女孩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他一周的时间，恰恰是在一周的时间里，冯楠占有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当时冯楠决心要娶她，要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自己深爱的女人。自从女孩离开以后，冯楠再也没有碰过其他女人，冯楠在她们的眼睛里面看不到那种干净，无论怎样优秀的女孩都提不起冯楠的兴趣，直到看到木木的时候，冯楠觉得自己找到了那样的眼神，干净、清澈。
“噢。”
木木不知道怎样继续进行交谈，似乎交谈已经戛然而止了，那么以后呢？木木开始担心了。
。cmfu。
第十四节 生活的未知是一种继续
一连几天冯楠都没有来酒吧，木木一个人应付着客人，很奇怪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似乎又有人来旅游了。
没有了吉他手和钢琴师，客人们总是向木木抱怨，木木只好实话实说，一天无数次的重复着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几乎可以背出韩雨和冯楠说的每一句话了。
客人们总是带着同情的眼神审视着酒吧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怀疑木木就是那个让女孩。
代替吉他和钢琴的是木木喜欢的摇滚乐，木木喜欢跳舞也喜欢摇滚，酒吧在木木的关照下完全改变了原来的风格。
已经很晚了，客人们陆续离开，木木关好门，站在上锁的朱漆门前。
“七七，你说韩雨还会回来吗？”
一切来的那么的突然，一个仅仅是做短暂停留的地方渐渐成了木木生活的一部分，木木感到好奇，上天在做什么呢？爱情是缘分，友情也同样是缘分，那么和一个地方的缘分呢？木木觉得如果人真的有前世的话，她相信自己一定是住在这个很容易下雨的小镇，一定和这扇朱漆大门有着不解的渊源。
连续好几天没有下雨了，周围没有了那种烟雨朦胧的感觉，木木那把深蓝色的遮阳伞还乖乖的挂在门口，水缸里重新养了鱼，一条黑色的金鱼和一条红色的鲤鱼，走之前，木木摸了一下水缸，拿出曾经被韩雨丢掉的那个纸条仔细的塞进水缸的背面。
木木得意的看着水中的自己。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常常和男孩子们一起下河捉鱼。
冯楠还守候在小男孩的身边，孩子没有父母，只有年迈的奶奶在照顾他，为了孩子，老人已经累得白发苍苍。冯楠不敢再看老人的眼睛，避免听到她颤抖的声音，作为一个医生，冯楠的内心是脆弱的，所以他选择逃离生死离别密度太大的城市，来到这个水乡小镇，本以为可以一辈子避免看到眼泪和无助的表情，可是还是无法避免，苦难是注定了的，人们无法逃避，冯楠看着孩子憔悴的面容，鼓励自己要面对现实，要坚强。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只要恢复的好孩子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老人也松了一口气。
冯楠走出病房，拿起衣服准备回家，木木端着一只锅慢慢走上楼梯。冯楠惊讶的看着木木。
“你怎么来了？”
木木神秘的笑着，拉着冯楠走进医生办公室，揭开锅盖，原来是一盆海冒着热气的排骨汤。
“你还会做这个！”
看着冯楠疲惫的脸上勉强的挂着笑容，木木感到有针在刺自己的皮肤，汗珠不合时宜的话过鼻尖。
冯楠拿出纸巾递给木木，木木没有接，专注的给冯楠盛汤。
“趁热喝，不然就不好喝了。”
冯楠靠在沙发上享受木木的心意，一锅汤不一会就喝完了，只是排骨没有怎么少。
“胃口还是很一般。”
木木很担心冯楠这样的状况，有时候木木觉得冯楠和韩雨很相像，所以他们才会成为朋友，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你还要喝吗？明天做给你喝。”
冯楠没有说话，木木转身看着已经熟睡的冯楠，像孩子一样抱着沙发上的靠枕。木木笑了，轻轻的盖上锅盖，拿了一件衣服盖在冯楠身上。
等冯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桌子上还放着那只锅，一缕缕的热气往外冒着，冯楠好奇的揭开锅，木木站在门口，拿着刚刚洗过的勺子，敲击着瓷质的小碗。
“洗漱完可以吃早饭了！”
冯楠感到无比的幸福，冲着太阳伸着懒腰，此时他还是不自然的想起了那个圆脸的女孩，那个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孩，也许正站在爱人的身边给他做早餐，冯楠不敢直视木木，在她面前想起她，是对爱情的藐视吧？
“今天有什么安排？”木木认真的盛汤。
“在医院守着，直到孩子出院。”
“好吧，那么我先去酒吧那边了。”
看着木木的背影，冯楠有些后悔那么说了，应该去了，一个女孩子要照顾一家店。不过，韩雨应该不会回来了。
。cmfu。
第15节 生活在迷失中继续
一首《好久不见》，酒吧的风格改变了很多，小男孩健康的出院了，冯楠迎来了一个很长的假期，可以在酒吧静静的陪着木木了，此时正是早晨，酒吧里只有三四个客人，木木去市中心采购了，韩雨还是没有回来，冯楠开始担心了。
冯楠重新弹起钢琴，久违的味道，淡淡的忧伤后面隐藏着一张面带笑容的脸。
天气很热，木木很高兴能够来市中心采购，快到自己的生日了，木木想给自己买一些喜欢的东西。
木木给自己买了一个崭新的红色背包，还有一个不错的酒杯，是给韩雨准备的，等他回来以后，木木希望可以用这个为韩雨倒上一杯庆功酒。
时间过的好慢，离会去的车发车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木木站在市中心的天井里不知所措，对城市越来越陌生了。远处是一家音像店，不时传出木木喜欢的摇滚，木木决定去卖一些ｃD。
彩虹，还是彩虹的音乐，木木站在货架前静静的欣赏。
“木木！”
木木被吓了一跳，抬眼一看竟然是英雄，“英雄！”
不能不说，缘分是神奇的，木木拥住英雄的肩头，惊动得有些得意忘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问你为什么在这呢！”英雄拨拉着木木的刘海，像是抚摸小狗一样抚动木木的头。
“天啊，简直太神奇了！”木木恨不得紧紧抱住英雄，但是面对这么多的人，木木收敛了，紧紧缠绕住英雄的胳膊。
“我现在住在这里啊，怎么，你也搬到这里了？”
“没有啊，旅游吧，住在镇上。”
英雄看看表，“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去我家？或者你明天再回去？”
“好啊好啊，太好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阿！”
面对着不可思议的，从天而降的相遇，木木赞叹这个世界的奇妙。
一路上木木一直紧紧拽着英雄，害怕这像是梦一样的相遇在瞬间消失。
“还记得那首歌吗？”木木仰着头看着天空。
“什么？”英雄看着陶醉在自我快乐中的木木。
“Bluｅbluｅsky。”
“噢，是tony唱的那首？”
“嗯。”
木木仔细的看着英雄，英雄立即脸红。
“你是有看男人的癖好？”
“没有，就是想看看。”木木，没有一点收敛的迹象，反而更加张狂的看着英雄。
“为什么你们都会长的这么漂亮呢？大男人的。”
“什么？我们？”
英雄哭笑不得，“喂，清醒一点，说男人漂亮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就是漂亮！”木木用手轻轻的碰触英雄的脸，“好像没整容吧！”
英雄被木木一本正经的表情搞得瓦完全无语了。
“喂，美男，给我唱，bluｅsky吧！”
“不要！”
木木跳到英雄面前，“唱吧！”
“不，这么多的人！”英雄忍住笑。
“不，唱，你要不唱我就冲到马路中间！”说是迟那是快，木木已经站在了马路边上，英雄无奈的开始小声地唱，而后渐渐变成两个人大声地合唱。
路边的小孩差异的看着木木和英雄。
坐在英雄家软软的红色沙发上，木木感到了无比的幸福，“其他人呢？”
“噢，”英雄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乐队，解散了，大家现在都单飞了，现在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了！”
“怎么会这样呢？”木木放下手中的可乐，看着表情凝重的英雄，“林浩他们，连你也联系不上？”
“嗯，”英雄拿起可乐猛喝了一口，“因为一些原因，大家解散了。”
木木脑海里盘旋着林浩，盘旋着一个怪异的念头——我爱的人，一个关于我的爱人的模型、模范，找不到了，这预示着什么？
“因为，在演唱会前，林浩消失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反正，林浩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声对不起就再也找不到了。简直就是完全消失了。”
“他，”木木不敢再往下想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出现在眼前，一个词耳的字眼——死，像钉子一样扎在木木心脏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英雄拿起吉他，拧紧琴弦，不言不语。
木木走到窗前，这里是17楼，木木看不清楚楼下的人群，突然感到害怕，对于高度的害怕甚至想象着如果自己从这个高度坠落是怎样的情景。
英雄打开音响，依然是那首歌，依然是那种怀念的情绪。
“我们希望他们没有什么事，林浩是有原则的人，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是不会这样贸然离开，怎么说呢，这场演唱会的成败关系到我们乐队的存亡。”
“所以乐队解散了？”
“嗯，对，没有办法，大家都伤心了，不想看到彼此的难过，也不想再回忆起从前了，太沉重的打击了，公司也不愿意在没有主唱的情况下和乐队续约。”英雄拨响琴弦，再次唱起那首bluｅsky。
埋没在琴声中，木木环视着英雄的房间——
30平米的敞开式单身公寓，一张双人床，迷你键盘，架子鼓，电吉他，音响，木木把目光集中在那面挂着黑色布的墙上，墙上贴满了照片，乐队、朋友、亲人、女孩、男孩，木木看到了林浩的照片，已经模糊了，林浩的影子在木木心里渐渐清晰起来，眼泪不由自主地嘀嗒在桌子上，留下一片片的污痕。
“英雄啊，”木木擦掉眼泪，转过身，“我饿了！”
英雄笑着看着木木红红的眼睛，“嗯，你想吃什么？”
“我记得你说你会做饭啊！”木木强装快乐。
“什么跟什么啊，那是林浩，我们几个中只有他会做饭！得，看来你心里只有一个林浩了！”
英雄说中了木木的心，木木感到难过，感到内疚，“我们出去吃吧，顺便逛街吧，我想出去走走！”
凌乱的记忆飞来飞去，木木不再快乐了，心事重重的躲在英雄身边，“英雄，还能找到林浩吗？”
“不知道，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又是生死的问题，木木厌烦这样的问题，过于沉重了，“他会有事吗？”
“不知道。”
“我想起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关于朋友的事情，身边的人，好像在瞬间全部消失了，我现在也消失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逃避。”英雄的话刺痛了木木的心，一直害怕他词，现在终于浮出水面了。
“我也是在逃避，才会来这里，回忆太多的地方，我找不到真正的自己，换个环境，我想是一件好事。”英雄拥着木木的肩膀试图安慰，“人一辈子要有多少的回忆啊。”
木木没有做出回应，一门心思的想着林浩，还有韩雨，这个消失在眼前的男人。
“木木，你怎么也会选择用这样的发式呢？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以为向你这样的人，不会有悲伤。”英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没头没脑，但是还是说了，似乎有一种愚蠢的力量在怂恿他。
“是吗？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木木把头依偎在自己膝盖上，停下来坐在街边，“有时候，我觉得，生活也得停一停。”
英雄坐到木木身边，已经是晚上了，到处是匆匆而过的人，英雄注视着眼神忧郁的木木，“发生什么事了吗？”
木木看着鞋带，还有英雄的鞋带，“不知道，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了。”
“也许我现在是在逃避吧，”木木看着英雄，“因为自己，因为朋友，也因为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
“慢慢来，有时候，很多事情是在瞬间明白的，只是准备的时间会很长。”
木木抬起头看着英雄：“你会，突然消失吗？”
英雄差异的看着木木：“不会。”
木木又想起了林浩、想起了韩雨，还，想起了小雅和冯楠，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
英雄把木木榄在怀中，“记得一个朋友说过，朋友的拥抱要比爱人的拥抱更有力量。”
木木没有说话，盯着那些匆匆而过的脚步。
结束了哭泣的女人是最美的，英雄看着木木笑了，笑得没有理由。
“你干吗看着我？”木木有些窘迫。
“没事，就是看看呗。”
“不会吧？”木木揪住英雄的衣服。
“人们都说，刚刚睡醒和刚刚哭过的女人是最美的，我就是验证一下。”
“结果呢？”
“正好相反！”
“你！！”
就在大街上，两分追打成一团。
木木睡床，英雄打地铺，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睡意，盯着天花板发愣。
“英雄，睡了吗？”
“没有，怎么？”
“明天和我一起去镇上到几天吧！”
“好。”
“英雄。“
“怎么了？”
“英雄。”
“怎么了？”
“没有什么。”
“你欠收拾。”
“好吧。”
木木突然抱着被子躺倒英雄身边，英雄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嗯？”木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把英雄的手臂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怎么，我又对你没兴趣，哈，你思想不纯洁。”
英雄没有说话，木木业不想再说话，这辈子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竟然是和自己的朋友，对自己的行为木木也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
晚上木木做了奇怪的梦。
第一个梦：
林浩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老鼠，趁木木不知已窜进洞里不见了，过了没有多久老鼠从地板里窜出来，竟然变成了一个妙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