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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示意,将在场所有人的名籍都记录下来。于是众人都随高公公出殿。
这时,只见他走到我身边,伸出手将我搀起,并抱在怀中。而我则在他怀里不停抖动着,任其怎么在耳边安慰我说没事,我依然不能停止。
第八章 决定
任由胤禛搀扶着回到西暖阁。他让我躺在榻上休息,我便躺下。他又半跪在榻前,抓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嘱咐着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清,只是木木地看着他。他见我如此失神,便不再多言,放开我的手,站起身。手被放下而突然产生的惶恐感,竟让我拉回了一些思绪。在他刚转过身时,我便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襟,怎么也不肯松开。他见我如此,便又转过了身,重新俯在我的身边,轻声对我道:“你休息一会!我去把事情安排好了,便回来陪你。”
我知他是要去处理德妃娘娘的事情,虽有不舍,却还是放了手。他便起身朝屋外去,待走到门口时,又不放心地回望了我一眼,我则勉强回他一个笑容,便见他离开。
待他一走,我心中不禁一阵翻腾:没想到,德妃娘娘竟是因我而亡!我该怎么办?今天德妃娘娘认出了我,便换来惨死的结局。那当时殿里的那些人呢?他们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必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胤禛下令让他们不许说,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保日后不会传出去。到那时,恐怕就更难保住胤禛的名节。如果这样,先皇当初的心血岂不白费?而且更可怕的是,到时不知又会死多少人?难道我为了贪念与他的爱情,而罔顾众人的性命吗?想到这,不禁冒了一身冷汗,遂轻声自语道:“这宫中我是待不下去了。”
接着又想:那我该去哪呢?去瓮山行宫吗?想到这,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继续道:那也是不能去的。如若去那,给人知道,又会说是胤禛将我偷偷藏在宫外,仍洗脱不掉他与我串谋弑父的罪名啊!
又是一阵苦思,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难道现在只有一死了吗?不禁又是一阵心悸。然心悸过后,仔细想想,发现这条路现在也是行不通:若当初学德公公,随先皇而去,倒是可以留个忠于主子的好名声。然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我再寻死,难保别人不会认为我是畏罪自杀,甚至会认为是胤禛的杀人灭口,这样岂不将那些流言更加坐实了吗?想到这,真悔恨当初没随先皇而去。
如今死也死不得,留也留不得,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呢?索性说出实情吗?可是又有谁会相信呢?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更是认为我和胤禛有串谋啦!
突然眼前浮现先皇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耳边亦想起他的那句话:“待流言过后,在那里待不下去了,这道圣旨倒是可以帮助你。”不禁思忖:先皇是让我在哪里待着呢?这天下之大,如今哪儿才是我容身之地呢?
突然灵光一现,便明白先皇当初的意思:如今传胤禛流言的,都是那些不希望他做皇帝的人。那在这些人中,谁的势力最大?会揪住我的问题不放的人,又会是以谁为首?我对胤禛是个烫手的山芋,但对他们却是最好的指证。但如果我向世人表示与胤禛不熟,却与他们关系亲密的话,他们岂能再拿我做文章?想到这,脑中便有了计较,然心中却是极度悲伤:看来我与胤禛的缘分,这次是真的走到了头!
于是躺在床上痛哭了一场,然后起身。特意寻出当初他送的粉色常袍穿上,又坐在菱花镜前,第一次描眉抹红,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打扮了一番。待打扮完,便对着镜中的容颜发愣,等着胤禛回来。
待他回来,看到我坐在镜子前时,不禁一愣,又轻轻唤了声“芸儿。”我被这声轻唤拉回了思绪,遂站起笑着朝他走去。
他为我前后的判若两人而十分的惊讶,我却不理会,只是笑着,将他轻轻地推到榻上坐下。待他坐定后,便笑着看着他问道:“想不想听我给你唱首歌?”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像是预感到什么而紧张。我却不等他回答,在他面前站好,轻轻唱了起来:“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听到这,他打断了我的歌声,一把抓住我的双肩,看着我紧张地问:“芸儿,你是什么意思?”
我却刻意将头扭到一边,轻轻地道:“跟你道别!跟我们的过去道别!”
“不!”他低吼一声,将我紧紧抱进怀里,喃喃地道:“我们已分开太久,幸福才刚刚开始,我怎会再放弃?你又如何狠心再放手?”
我任他抱着,憋了好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许久,我哭泣着道:“我不忍心,却不得不放手!”说着,我从他怀里直起身,抬头看着他道:“难道说真要看到更多的人为我们的爱情陪葬?到时我们又如何能心安?”
他听我言,不禁愣在那里。我却继续道:“而且先皇为了你顺利登基,不惜牺牲自己余下的寿命,我又如何能自私,而置他的心血于不顾呢?”
“那你也不用离开我。我可以把你藏到更隐蔽的地方。”就听他打断我,执拗地道。
我却摇摇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我越是躲藏,对你的威胁就越大。如今,我必需坦然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听此,他不禁疑惑地看着我,问道:“那该如何?”
我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地道:“把我赐给八阿哥!”
他一听,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我却不以为意,继续道:“流言虽然都是从宫里传出,然散布流言的人必是他们。他们现在巴不得你把我留在身边,或是把我藏起来。我如今是他们要佐证你谋害先皇的最好的证据。但是如果,这个证据被证明是和他们一伙的,他们又岂会再拿出来用?所以,这也就是先皇临终前饶我不死,却让我做的事!”
听完我的这番话,他虽然不舍,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把我紧紧地抱着。我知道他已是明白,于是等着他同意,不料却听他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听他说要考虑,我心中升起一丝安慰,叹道:虽然与他的皇权有关,他还是会为我而犹豫,知道这点,我已经很满足了!于是对他道:“好!你考虑一下。但我今天就要搬回原先的屋子住!”听我言,他愣住,久久沉默着。
当晚我又搬回原来的屋子,并恢复芸儿的身份。第二日,我待在屋里,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等了一天,也没见他同意。
第三日,打算去找他,让他做决定。不料走到一处偏僻处时,听到两个小宫女的窃窃私语,不禁停了步,隐在暗处细听。
只听一个声音说:“真奇怪,按照宫中的规矩,皇太后仙逝,灵柩都是要立刻送到寿皇殿的。为何这次却停在宁寿宫,都已经三日啦?”
“谁知道呢?”另一个说,“也许是皇太后生前不愿要这太后的名号,又不愿搬到宁寿宫,所以死后,皇上让她的灵柩多停几日,好解解气吧!”
“那你说皇太后死得是不是有些蹊跷?一向身体好好的,无病无痛,怎么说去就去了呢?”
“可不是嘛!”另一个应道,接着又压低声音道:“听说可能是被逼死的呢!”
听到这,我不禁惊讶于流言传播的速度,心道:这时间是断不可再拖了。于是也不听她们的谈话,就决然地朝养心殿走去。
再见到他,我不禁心疼。才一天未见,他竟憔悴了许多。看到我他亦是惊讶。我没有等他说话,就毅然地对他道:“不要再犹豫啦!明天你就对八阿哥说,把我赐给他。”
不料他却说:“朕明日要将皇太后的灵柩移往寿皇殿,免不了忙碌一番,还是过段时间再说。”
“不。”我坚决地打断他道:“就明日。明日你见到八阿哥,就跟他说,让他早早地接我去吧!”
他惊异地看着我,道:“你就这么急得要嫁给他?”
我却无奈地道:“如今计较这些还有何意义?不过‘好了’二字罢了!”
他一愣,我却不再看他,毅然离开。
次日傍晚的时候,我便见到高公公传来皇上的旨意,将我赐给八阿哥。我领了旨,却见他并不走,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禁问他还有何事。只见他低声道:“这本不该是奴才说的话。但见皇上如此,我又不得不说。今日皇太后灵柩送往寿皇殿时,皇上哭得异常悲伤,几次昏倒在灵前。刚被搀扶回养心殿,看情形,怕是要大病一场呢!姑姑难道不去见一见吗?”
听此,我恨不得能立刻奔过去相见,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因为我怕我若见了他,就再难下决心离开。为了他好,我不得不狠着心,平静地对高公公道了声“知道了。”就不再多话。高公公见我如此,长长地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第九章 嫁人
在宫中又待了不过两日,便有一嬷嬷进来,言受廉亲王所托,接我出宫。我听后点点头,便欲与她出去。她见我并不收拾东西就要走,遂吃惊地问:“姑娘,难不成没有东西要带?”
我摇摇头,轻轻地道:“这里没有一样是我的!”说完,也不看她,就径直先行离去,她则疑惑地跟在我的身后。
一路默默地走着,却总觉有一双眼睛在某处注视着我。我只是前行却不敢回头,待走至宫门口,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到远处的一抹明黄急闪到暗处不见。我又转回头,闭上双眼,长长地吸了口气,轻声吟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吟完,再不停留,快步朝宫外走去。
宫外早有马车侯在那里,我便上了马车,那嬷嬷亦跟进来,我们对视而坐,一路无话。
行不多时,马车便停下。那嬷嬷先下了车,又掀起帘子,待我下来。我遂从车内探出身,却不禁愣住,只见马车并不是停在廉亲王府,倒是停在一个寻常的院子前。
见我发愣,那嬷嬷连忙解释道:“这本是王爷家的旧院。前几日王爷命人打扫,又重新装饰了一番,说接姑娘在此居住。姑娘不必发愣,想王爷此刻正在屋内等着呢!”
听她言,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在宫中见到的那个明艳的贵妇,以及她当时所说的那句“要是哪天你过了我们王府,仔细你的皮!”不禁感叹:他如今这番安排,倒是想的周全!
随着那嬷嬷进了院子,来到正屋,见他果已等候在那里。见我进来,他给那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便关门出去。然我却在一旁细细地打量着他:多年未见,他仍不失儒雅,只是那双眸要稍显得冷冽了些。
目送着那嬷嬷出去,他便转过头看着我,许久,才听他讽刺地道:“不愧是老四的女人,你这招使得倒是极巧!”
我知他是吃了哑巴亏,心中憋屈,故对他的态度亦不计较,只是轻轻地道:“是你说的,让我悲伤时就把你想起!”
他被我这句抢白噎得半天说不出话。许久,才又听他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好吧!你就安心在这居住,权当我还你当日的恩情!”
“奴婢谢过王爷!”听此,我立刻冷淡地朝他万福道。接着,又听他继续道:“这是旧院,人并不多。我只留王嬷嬷并一小丫头,供你使唤。另我身边一小太监会不时来看,若有何需要,你只管遣他来回。”
听他这话,大有留我在此,不愿再来见我之意,不禁心道:这倒是与我与他都再好不过!遂又朝他谢了一谢。待我谢过,他又盯着我,我亦回看着他,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气恼,一丝不甘,最后却都变成一丝无奈。随后,他转过身,再不看我,离开了屋。
待他走后,我强装的坚强和狠心也随着消失,只留下疲倦,不禁一下坐在桌边发起呆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一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进来,我知这便是他留下来供我使唤之人。只见她为我端来一些点心,便站在一旁低头不语。我没有拿那点心,而是看着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就见她神情紧张地道:“回格格的话,奴婢叫燕儿,今年十四了。”
“噢!”我有口无心地答应着,为她那句“格格”思忖着:必是他刚发了话,让我做他的格格啦!看来他对我的气愤和抗拒,从这名头上就可体现了!好在我并不是计较名分的人,所以也就没有难过。又见那燕儿很是拘谨,便让她对我不必如此恭敬。
她吃惊地看着我一会,想是知道我并不是虚情假意,遂稍稍放轻松了一些。我又拿了一块点心给她,对她道:“以后我们也不必言使唤啥的,但相互帮衬着便是。”她听后就更是感动,遂朝我甜甜地笑了一笑。
我亦无话要说,遂准备让她离去,忽又想起什么,遂问她道:“如今我在这里,不知八福晋可知道?”
“哪敢给她知道?王爷是偷偷安排,并遣了我们来的。”就见她一阵紧张,低声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八福晋的为人,那可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像格格如此斯文良善之人,一辈子别见她才好呢!”
我听她说得如此夸张,不禁笑了一笑,道:“哪会有你说的这样的人啊?”
“格格别不信啊!”她听我言,不禁有些急,继续道:“其实王爷在娶八福晋之前,身边原有两个人服侍的。谁知她过门不到半年,都寻出不是,统统打发了出去。你想一个王爷,如今身边不过两个小妾。一个是毛氏,家世平平,但人倒是良善本分,平日不会挑妻窝夫的,只一味忠心赤胆服侍着八福晋,八福晋这才容下她。另一个是张氏,听说家世亦有些显赫,只是不及八福晋。但这张氏命好,过府没多久就为王爷添了一个阿哥,而且至今也是唯一的一个,因而自认为地位要高些,平日也就不把八福晋太看在眼里。八福晋对她可是恨得牙痒痒,但终因其有儿子撑腰,很是无可奈何。然八福晋逼着王爷,不准给她封侧福晋啥的。王爷怕得罪了八福晋,遂亦不敢给张氏加封,如今还不过是个格格而已。这样,八福晋才算解了气!”
听她絮絮叨叨将八阿哥府里的妻妾们说了一番,我不禁庆幸没住在那里,又心想:他虽恼我,却也是对我有情谊。不然他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让我躲着他的福晋啊!于是决定,如果他下次再来,仍如朋友般待他。
燕儿又站了一会,见我无话再问她,遂向我告退。我亦点头让她离去。少顷,王嬷嬷又进来,问我有无吩咐,我亦摇头让她退下。
自那日后,我便在这院子里住下。没有盛大的婚宴,亦没有丰盛的陪嫁,我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做了八阿哥的小妾,却一天也没有再看到八阿哥。我倒不以为意,每日只在屋中看书写字,或是在院中品茶赏花,一点外事不闻。在燕儿她们看来,我似一清闲脱俗之人,然我心中的思念与凄苦却是无法向外人述说。期间,八阿哥身边的小太监倒是来了几回,问我可有所需。我言并无所需,并特意让燕儿她们备了些好酒菜款待他,以谢他的关心。他见我如此,就偷偷对燕儿说:“王爷的这位新夫人,倒比府里的那位还要俊俏,脾气也比她好得多。”燕儿事后很是得意地把这些话转述给我,我却让她们小心,以后不可再如此胡乱议论。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两个月。一日,正在屋内看书,忽听院中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又见燕儿神情紧张地跑进来,急急地道:“快,快出去迎接!八福晋来啦!”
我早料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听她言并不吃惊,而是放下手中的书,来到屋门口,平静地等她走近。原以为她会是怒目相向地过来,但在看到她时,却不禁一愣。只见她笑盈盈地朝我走来,走到身边,就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妹妹一向可好啊?”那神情似和我早就熟识,关系十分亲厚一般。
我不知她打着什么主意,遂慢慢抽出手,十分小心地对她道:“奴婢见过八福晋。”
不料却听她一声惊呼,道:“妹妹如今怎还说这样的话?你我应以姐妹相称才是!”
我见她如此,不再搭话,只想她意欲何为。她见我神情冷淡自若,不禁也是一愣,随后又笑得更是明艳,道:“姐姐听说妹妹居在外,甚感不安!这都怪我平日里妇人之仁,一味劝王爷慎重,不可在外寻花问柳。这都是我痴心一片,不料却让王爷错会了意,以为我是那善妒之人。如今他娶了妹妹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并将妹妹偷偷安在这里,这真叫我有冤难述啊!”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见她如此,我不能再沉默,遂轻声安慰道:“把我安在这,并不是王爷的意思,福晋不必难过。是我自觉身份低微,不配在王府里居住,又我生性喜静,所以才央王爷把我安排在此。”
她听我说,立刻停止了抹泪的动作,看了看我,后又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