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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聪慧的视线从王嫂，老李，小李的脸上一一扫过，这才轻声说道：“大家都先回去店里做事吧，不能因为玲姐一出事，店里的生意就停了。大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吧。”
甄聪慧话一说完，众人都没有说话反对，大家相互看看，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留在这里看着玲姐，你们先回去做事。”甄聪慧又道，话音刚落，付戏凤立即蹦了起来，她紧张的拉住甄聪慧的手，大叫道“不行，你才刚……”
“刚什么？”见付戏凤突然卡住，甄聪慧追问。
“刚……刚……刚什么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付戏凤很恼火的拍拍自己的头，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只得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聪慧不可以留在这里，要回去休息。”
付戏凤言辞确凿，没有缘由的，老李小李还有王嫂也都跟着点头，最后大家重新商定，有家离医院最近的王嫂留在医院看护玲姐，而老李小李，聪慧先回店里，张罗生意。
打车回去的路上，甄聪慧一直很沉默，坐在前排的老李自是没有察觉到异常，和甄聪慧同坐在后边，尤其是靠在甄聪慧身边的付戏凤就不一样了。对应与付戏凤的热情，甄聪慧就像一块沉寂千年的木头。
“聪慧，你还没有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跑到杭州来了，你和我大哥说清楚了？”付戏凤挽着甄聪慧的胳膊问道，见她半天似乎没有反应，付戏凤又道：“你在杭州住在哪里？可以带我过去么？”
甄聪慧看着窗外，听见付戏凤的问话，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回答，只是知她是真心关心自己，又忍不住转过头来。
对上付戏凤探究的眼神，甄聪慧轻声道：“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老家的哥哥，在他那里借助，不过我现在要重新找地方住了。”
见对方睁大眼睛，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甄聪慧没来由的一声叹息。“聪慧，你怎么也来杭州了？还……还被人打了？”说罢甄聪慧的那玉葱一般的手指就要抚上付戏凤那依然红肿的脸。
“没事，哈哈……”付戏凤也不避讳，这样的聪慧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了，不像之前她安静的有点超乎寻常。“我到杭州，火车上遇到一个小弟，他叫小弓。我一直在找你，也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后来他那个帮派出了点问题就打了起来，小弓这个傻冒，不会打，还不会躲，又死活要保护我，结果，结果就被……”
付戏凤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觉眯起，狭长的眼缝之中露出了悲伤和愤怒的光芒。“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要不是他，小弓也不会死。”
仿佛说到了心中的痛楚，付戏凤的身体不觉颤抖，坐在一边的甄聪慧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像轻拍一个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戏凤，过去了，别想太多了。”
“不，绝对没有过去，我一定要替小弓报仇。”付戏凤的脸贴着甄聪慧的手臂，说话的时候有点呜咽，甄聪慧知她心里不好受，也便不再多话，这样一路很快也就到了坐落在湘南市场的阿里巴巴店内。
“戏凤，你先去洗个脸休息一下，我和老李小李说点事情。”
到了阿里巴巴，玲姐不在，甄聪慧就宛若大人，她先将付戏凤安排到玲姐在阿里巴巴的休息室里休息，自己这才走了出来。
阿里巴巴的大厅里，现下除了老李和小李，还有一些见阿里巴巴又开了门，立即过来询问的人。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小媳妇，甄聪慧很熟悉，那是隔壁面包店里的老板娘，因为偶尔甄聪慧偶尔会过去买面包，所以也是甚熟。
“呀，聪慧，可见到你了？不是出什么事了吧？这两天也不见你们。”小媳妇是带自己的丈夫问的，她那老公很惦记玲姐。不过她的问题也算是帮围上来的老主顾问的。阿里巴巴实属老店，虽不大，支持的老主顾却是个个真心。
“没事的，只是台风那天出了点意外。玲姐现在在医院里，不过情况已经稳定了，大家不要担心。店里我们会张罗起来的，有需要的，还请一如既往的来支持阿里巴巴。”
甄聪慧的一席话说完，大家心里的谜底总算是揭晓了，不过显然他们对玲姐在医院的状况比对阿里巴巴的生意要关心的多。
“聪慧丫头，玲姐住院了？在哪个医院，我们去探访一下。”
“在……”旁边的小李刚要插嘴，却被老李立即拉住。老李用眼神示意儿子不要多话，让聪慧来说就好。
甄聪慧感激的看了一眼老李，这才朗声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玲姐现在需要清净的治疗，大家都去医院，也远。大家等玲姐康复回来直接来阿里巴巴探望她，我想玲姐会很开心的。”
“嗯……”
有人似乎还想有疑问，这时候小媳妇也说话了：“是啦，是啦！病人要安静的，大家就不要去医院吵玲姐了，我们静候她回来吧。嘿嘿……没事就好，那我回去像我老公汇报了。”
说罢，小媳妇和甄聪慧点了点头，拨开人群，转身就跑了出去。
傍晚，当夕阳的余晖从长宁小区居民楼的七楼顶上渐渐消沉下去的时候，一个孤独的身影寂寞的站在阳台之上，他是浑浑噩噩又上了一天的班的何君苒。今天他又打了丫头的电话无数遍，回答的依然是机械的‘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系，请您稍后再拨’的提示音。
利用白天工作的闲暇，何君苒有让助理调查了不下于百家医院的病人资料，因为台风夜住院的病人真不少，可是唯独就是没有他的丫头的消息。何君苒真不知道他该为这样的调查结果开心，还是担忧。
无奈的挠挠头，何君苒满脸的落寞，不觉就是一声叹息。
“丫头，你真的出了车祸么？你到底在哪里啊？”
第六十二章 优柔寡断
何君苒静静的躺在甄聪慧的单人床上，床单上一股清幽的香味弥散在被褥的周围，都是何君苒所熟悉的味道。闭上眼睛，何君苒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那个时候小小的丫头，总是叫他葱头哥哥的丫头，总是躲在他身后胆怯的看着世界的丫头……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那么的遥远。
睁开眼睛，何君苒直对着天花板，雪白的天花板上没有一点点蛛丝灰尘，这里丫头有很认真的清扫过，他知道。她总是在无人的时候默默做很多事情，而后当他提起的时候会微微笑过，不愿意说话以对。
“丫头啊，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变呢！”何君苒不觉感叹，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脸的上面，日光灯照射在上面，崭新的手机折射出一道绚丽的光束投影在自己的脸上。
轻轻翻转手机，何君苒又一次拨起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这次竟然不是系统关机的提示音，而是嘟嘟的等待接听的声音，何君苒一个翻滚，想要坐起，却不料床太窄，他的动作又过猛而摔倒在地上。
爬起来，何君苒忍住身体的疼痛，连忙举起手机，刚刚那一摔电话竟然没有挂断，通过免提话筒传来清晰美妙的忙音，何君苒的心不禁激动起想要飞起来的感觉。
“接啊！丫头，快接啊！”何君苒一边在客厅里紧张的踱步，一边喃喃催促。
***
这是一个刚刚不过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家具摆设有点陈旧灰黄，不过因为刚刚打扫过而显的的干净亮洁也不失温馨。
“聪慧，你的手机响了。”付戏凤站在一张双人床边，一边铺着床，一边抬头喊着在外面一个独立卫生间里做刷洗清洁工作的甄聪慧。
“我知道！”手里拿着一个卫生刷，甄聪慧手上套着塑料手套，站在门口，认真看了一眼付戏凤，简单的抛下一句，然后又转身进了卫生间继续她的清洁工作。
“不接吗？”付戏凤有点诧异，虽然安置这个新家比较重要，但是接个电话也并不会浪费很久时间啊，而且据她对甄聪慧的了解，她一听到电话，第一反应应该是奔过来接才对吧！
眨巴下眼睛，付戏凤趴到床上，想去勾那个放在床的对面一个柜子上的甄聪慧的手机。她很好奇，这会是谁的电话呢。
“戏凤，不要管手机，快把床铺好，你可以休息了，我就去医院看看，王嫂在医院守很久了，我去换她回家。”从卫生间里出来甄聪慧的说话声，付戏凤的手刚刚触碰到她那鲜艳的手机，却是立即收回。见鬼哦，她知道自己要去看？
“聪慧，你不想知道谁找你吗？”
付戏凤问过话后，明显的听到了卫生间洗刷的动作停止了，一分钟之后，甄聪慧的声音才从空气中缓缓飘了过来。“没什么好知道的，这里是老李帮忙找的，也离阿里巴巴这么近，老李不会无聊到打电话找我的。”
“不是啊，那有人找你，你都不想看看是谁？”付戏凤吐吐舌头，她发现了甄聪慧言语之中的异常，她在逃避，这点作为她多年的朋友，付戏凤再了解不过了。“或者说，你知道谁打的电话，对吧？”
“……”
“不过，你很奇怪哦，要是不想别人找你，你就不用那么急着把手机找出来检查充电啊！你可以关机，干吗要那么紧张手机是不是不通，你开机不就是为了等有人给你电话？可是真的打了，你又为什么不接呢？”
付戏凤状若无知的问着，甄聪慧一听，心里却又被料中心事的郁闷。将手中的卫生刷放到一边，甄聪慧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小心的退去右手上的塑料手套，然后瞪了一眼依然趴在床上的付戏凤，甄聪慧这才走过去，看样子是要接起电话了。
“嗯，这才对嘛！”付戏凤连连点头，“不要逃避嘛！嘿嘿……那我去刷厕所，你好好讲电话。”说着，付戏凤立即从床上站起，往房门外走去。
甄聪慧看着付戏凤出去，也没有特别在意，她的精神力已经全部集中到电话上，看着电话银幕上显示的那清晰的‘何君苒’的名字，甄聪慧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紧缩跳跃。
是他，真的是他。明知道是他，又害怕不是他；不想是他，却又期待是他。天知道她刚刚在洗刷的时候听到电话铃声时，那激动、开心、兴奋而又害怕失落的心情啊！
眼中闪过一瞬欣喜，甄聪慧按住了电话接通键，将手机拿到右边耳朵边，轻轻的‘喂’了一声。
半晌。外面本欲偷听的付戏凤等了半天，也就等到甄聪慧的一声‘喂’，这便没有了后续。
“怎么回事？”付戏凤忍不住探出了脑袋，好奇的看看甄聪慧在搞什么鬼，却见她手持电话，放在面前呆呆的盯着银幕，神情满是失落。
“怎么了？”付戏凤忙跑过来问。
“挂掉了！”
“哦！那……”付戏凤本想说挂了那就打过去之类的话，眼珠一转，另一个念头立即涌现心头。直觉告诉付戏凤，这个给好友打电话的人一定是那个她想象中的那个人。“挂了啊，那挂掉就算了吧！说不定人家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那你还是赶紧去清洗卫生间吧，弄弄干净了，你还得去医院呢，是吧？”
付戏凤一边说着，一边就从甄聪慧的手中抢夺下了手机，后者有点茫然的视线却是紧紧盯着手机，毫不放松。
“那……我要不要……打过去。”甄聪慧小声的提议，抬头见付戏凤一脸唏嘘的模样，连忙解释道：“衣服行李还在那里，老李帮我们找好了这房子，以后咱就在这安家了，有些东西还是要搬过来的。”
“呵呵……聪慧，你过来杭州的时候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吧？”
“嗯？”甄聪慧不明所以的看着付戏凤，只见她一脸贼笑，还越笑越灿烂。
付戏凤也不想捉弄甄聪慧，但是甄聪慧总是那么的愚笨，她真的看不过去。“你来杭州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那那些东西也可以不要了啊”
付戏凤说完，坐到床边，把玩手中甄聪慧的手机。恰好，手机却是又响了起来。
“嗯，是个叫何君苒的，是不是就是你那个收留你的老家哥哥，你东西就是放他那里的？要不要接？要是不接就关机吧。东西什么的，需要的我明天都会到超市买回来。”
付戏凤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甄聪慧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手机忽上忽下，整个心也忽然飘忽不定起来。
“嗯，看样子，你是同意我的想法了！那不接好了，我挂了啊！”付戏凤说是迟那是快，手指直接就按上了关机的按钮，长按三秒，手机就会自动关机。
“戏凤，别！”终于，甄聪慧勇敢的抬起头来，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要回手机。“别关！”
“啊？不要关的啊？”付戏凤一脸的遗憾外加无辜，眼中却是充满了笑意。“可是已经关了耶！那怎么办？”
付戏凤貌似自问的话，甄聪慧听了却是摇摇头说：“关了，那……那就算了！我去洗厕所！”
话音刚落，她还真的立即转身就朝门外走去。付戏凤却是脸色倏地一变，伸手一挡，将甄聪慧拦住，不让她出去。
“你搞什么？有点想法和坚持好不好？你不是已经和我哥哥分手了么？你到杭州不是要开始新生活的么？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喜欢他吗？想接吗？那就直接接好不好，要不就打过去，不要总是那么优柔寡断好不好？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很让人讨厌知不知道？”付戏凤一大段话说完，才停住，喘了口气。紧接着又道：“聪慧，我是你的朋友，今天我就站在朋友的立场告诉你，作为朋友，我只希望你幸福。而幸福就是要自己用力的把握，要靠你自己把握！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如果那个人是个比我哥哥好很多的人，是个值得把握的人，我鼓励你去把握！”
“我……”楞楞的看着眼前严肃的付戏凤，甄聪慧突然无话可说，是朋友的，她知道。只是有时候……唉，算了，还是不说了，也许他现在和小小在一起很快乐！
“丫头，为什么不接？为什么挂电话？你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出车祸？情况是怎么样的啊？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何君苒拨不通的电话，知道手机被挂断，而后又关机，心中一阵颓废，还有失望……
第六十三章 想做鸵鸟
甄聪慧将卫生间刷好，这才拿着电话准备出门，她要去医院看看还在高危病房的玲姐。本来付戏凤说好要在家里休息，等到甄聪慧出门这会，她又积极地跟在了身后。
“嘿嘿……一起一起！”
付戏凤一边说着，一边挽上甄聪慧的胳膊，她脸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不过依然红肿的有点变形。
甄聪慧没有说话，只是将房门锁好，手中提了刚清扫时装好的两袋垃圾，下楼往下走。这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空间吧！甄聪慧轻轻叹息。她从医院回到阿里巴巴，整理好工作的事情，就摆脱老李帮忙他在附近找一个房子，好让她和付戏凤有个安身之所。
老李办事效率也是快的惊人，只一会就找了三间房价适中，离阿里巴巴都不远的房子，不过都是单间，湘南市场毕竟是做小本生意的多，这种单间比较好租。甄聪慧和付戏凤选的这间房子，就在阿里巴巴的对面巷弄里，走过去也不过十几分钟。
付戏凤本挽着甄聪慧的胳膊，要下楼，多有不便，就放开了手，跟在甄聪慧的身后，看着甄聪慧那娇小近似孱弱的身体，在晕黄的楼梯灯光下缓慢下这阶梯，她不是很放心的叮嘱着小心之类的话。
“聪慧，小心哦！”“你自己小心吧！”聪慧回了一句，便不再说话，静默着下着楼梯。
还好她们的房子是三楼的一个小阁楼而已，计算起来楼梯总共才不过几十阶。她们很快便获得自由，走在那幽深狭窄的巷弄里，甄聪慧眉头忽然疏朗开来，轻微的咕哝了一句。
付戏凤跟在身后，没有听见她的话，连忙问道：“聪慧，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没有听见就算了，也没什么。”
甄聪慧宛然一笑，随手将垃圾袋子扔到一边的一个垃圾屋里，甄聪慧指指巷弄的出口处，示意她们走快点，好赶去医院照看玲姐。
付戏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这个好友又在躲避了，她一定还在思考要不要给那个什么君苒打电话吧。唉！早知道她会这样，她就不那么快把手机关掉了。可是，她原以为甄聪慧会有勇气打过去的，心觉那样那边的男人会更感动，却没有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唉！”付戏凤忽然深叹一口气，像她这样鼓动本该是自己嫂子的人去给其它男人打电话，恐怕是不多见的。不过这不能怪她，谁让她哥哥那样，又那样……反正，她付戏凤是帮理不帮亲的，何况甄聪慧是她最好最好的知己、朋友。
“戏凤，你快一点！”
光顾着放神思远游的付戏凤一听见召唤立即回了一声“好！”，这才发现甄聪慧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巷弄，站在马路边对着她招手，而她的身后是一辆出租车。
赶紧奔过去，‘嘿嘿’对着甄聪慧傻笑笑，一边上了车，付戏凤才对甄聪慧说道：“聪慧，你偶尔做事真的很迅猛哦！”一边说着，付戏凤的口中还发出似乎代表称赞的‘啧啧’声。
“没有啊！你自己做事才是。”
甄聪慧轻轻触碰了一下付戏凤那受伤的脸，有点心不在焉。“刚你忘记擦点药了，药水都淡了，药效过去，一定很疼吧？”
“啊！没事！这点小伤，我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要不是看那是小弓的妈妈，小弓是也曾照顾我，保护我，我才不会不还手让她打呢！你也知道，嘿嘿……如果我一出手的话，她连哭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付戏凤说得神采飞扬，甄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