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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因为她们并不知道要进行严打。
梁冬到酒店干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现在一听王庆国这么说,便爽快地答应道:“那我今晚就带几个弟兄来。”
王庆国说:“老哥这么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真是让人钦佩,但今天就算了,今天咱哥俩得一醉方休!”
梁冬开玩笑说:“你是不是今晚要给他们通风报信?感觉时间来不及?”
王庆国笑道:“老兄想哪儿去了,我给你交个实底,这一批小姐没有几个是我们酒店想保护的,你抓完都没关系。我们酒店副总的意思,现在这低层次的小姐太多,必须要清理出去,老板想从苏杭一带引进些江南女子来,打出我们的新品牌。”
梁冬说:“你们这个创意听起来不错,但未必就能如愿以偿。这苏州杭州我去过,原来曾想那儿满大街都是美女,可到那地方转了一个多星期,我是一个也没见到,这也不知道过去怎么传的苏杭多美女,看来都是瞎起哄。”
王庆国说:“老兄,你是在大街上转的时候没有见到苏杭有美女吧?说句实话,现在美女哪还能在大街上呢?现在的美女都是白天睡懒觉,晚上才出来。我再跟你说句实话,我们老总之所以决定要在苏杭一带找小姐,就是为了迎合中国男人的心理文化品位。让社会上传起来,说锦龙大酒店的小姐全是从苏杭招的,谁不知道苏杭出美女,要是这个信息在社会上传开了,你不能想象号召力有多大?”
梁冬说:“要是真招到姿色绝伦的苏杭小姐,何止说号召力,那其他省的小姐质量就大大相形见绌了!”
王庆国说:“呵呵,看来老兄对江浙一带的姑娘还是感兴趣。我跟你交个实底,我们现在正在和一个南方的大姐大联系,一旦联系成功,她们很快就会过来,说不准里面还有女大学生呢。到时候让老兄第一个尝鲜!”
梁冬喜形于色,满脸放着酒光,说:“这中国爷们,确实心还不能太野,这点本钱只能整温柔多情的小姐,你上次给整的那个俄罗斯小姐,从身材到浪劲真他娘的叫火爆,差一点把老子给蹾死!”
王庆国听后笑得很匪气。两个人喝得兴致极高,自然梁冬当晚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天晚上,梁冬带着两个治安员来到酒店,毫不客气地搜查起来。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替王庆国轰鸡,结果在客房查出了不少正在操作的狗男狗女。对这些人,梁冬的原则是,尽量当场放人,但必须要交罚款。梁冬是不愿意将他们领回队里去的,到了队里还有什么自己的经济效益?
在所有被处罚的嫖客中,梁冬发现有一个人最“稀屎”。梁冬审问他的时候,他连忙掏出1000元钱递给梁冬。他说:“警察同志,我身上就带这么多钱,求你饶过我吧。”
梁冬乜斜地看着他,问道:“是哪个单位的?”
男人说:“做生意的。”
做生意的?做生意的进到这种场所能是他这种德行?梁冬从他的一举一动就肯定这家伙是个政府部门的公务员,而且是一个没嫖妓经验的公务员。孙子就带这么点钱竟然敢来这种地方,真是吃了豹子胆啦!梁冬心想,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丫!
“身份证!”梁冬拍案。
男人惊得一愣,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却又装作挠痒似地在胸口上摸了两把。他抖抖嗦嗦地解释:“没、没有带!”
“没有带?”梁冬瞪着眼睛盯住他的上衣口袋吼道:“你那口袋里是什么?”
《浮沉》第三部分 《浮沉》第九章(3)
“什么也没有啊……”
这时,一个治安员在梁冬眼色的示意下,上前从那男人的夹克内衣口袋中掏出一个证件,虽不是身份证,但比身份证还更要他的命,因为,那是一个进入市政府部门的通行证。
证件上面填写的姓名叫杜子藤,职务是处长,年龄是38岁。
梁冬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了。梁冬认真端详了他一下,从相貌上来看,梁冬确信从来没有见过他。既然不是熟人,既然今天落到老子的手里,那孙子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就在杜子藤的证件被治安员呈送到梁冬手上的一瞬间,杜子藤像崩溃了一样,一下子跪在了梁冬的面前。
梁冬见他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还没有击就倒下了,更进一步证明了自己的判断,此人把名誉看得很重,在嫖场上是个刚刚上路的新手,于是梁冬嘿嘿地笑着说:“处长同志,很年轻的嘛,是不是下步又该提拔了?”
杜子藤哭丧着脸,对梁冬说:“公安同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多喝了几杯酒就鬼迷心窍乱了性。我对不起您,对不起组织。”
梁冬说:“不要张嘴就检讨,问你呢,是不是该提拔了?”
杜子藤不敢抬头,但他还是回答了梁冬的话:“我岂敢有非分之想,我现在的命都捏在大哥的手里,唯一所求的是盼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梁冬笑道:“命捏在我手里?说得太夸张了吧,其实你我最清楚,要说是我捏住你,最多只能说是你的名誉暂时在我的手里捏一会儿。对吧?”
听了这话,杜子藤有一种被人击到致命处的感觉。他知道,像他这种通过努力奋斗来实现人生价值的官员,活在世上更多的就是为了名誉。名誉,其实就是脸面。在某种情况下,脸面甚至比生命都重要。因为,脸面不仅直接关乎着一个人事业的成败、地位的升迁,还关乎着他的所作所为社会对他怎么看!自己的亲人他其怎么看!杜子藤心里很清楚,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如果他的妻儿知道,如果单位的领导知道,那种感觉肯定是生不如死。
应该说,梁冬刚才那句“捏着名誉”的话的确点到了杜子藤的致命处。杜子藤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公安大哥,您放了我吧,您放我就是救我的命,只要您给我这条命,以后您要我做什么,我绝对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杜子藤尽管声音不高,但说得慷慨激昂,而且信誓旦旦。梁冬能听得出,杜子藤十分在乎自己的政治生命,而且他还在向梁冬暗示,只要他能保住政治生命,以后对梁冬是要“涌泉相报”的。
梁冬不是傻子,他肯定听懂了杜子藤的言下之意,然而,他却哈哈大笑起来:“到底是市政府机关的处长,讲大话讲假话习惯了吧?满嘴放屁似乎都不用舌头,你说的这话谁能相信?说给鬼鬼都不会信。”
杜子藤诚恳地低下头说:“我向您保证,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梁冬说:“是啊,这个时候你有了肺腑之言,平时你当官做老爷的时候有没有肺腑之言?嗯?”
杜子藤不语。梁冬也不再说话,但见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抽一口,吐一口,慢慢腾腾地享受着,那样子似乎告诉杜子藤:我有的是时间等着你,就看你小子的脑袋开不开窍。
杜子藤平时就没有跟公安人员打过交道,现在更是不知道该怎样来对付警察。磕头求饶了半天竟然一点希望也找不到,杜子藤突然意识到,梁冬之所以和他这样没完没了地过不去,看来就是想要罚钱。由于杜子藤是新手上路,嫖一次娼到底要罚多少钱,他是一点也不知道。他只有试探着说:“我知道我今天做了件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请公安同志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愿罚。”
“早这样爽快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梁冬终于不再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句话。
杜子藤一听对方同意,赶快从身上掏出所有的钱来,呈给梁冬,恳切地说:“我今天就带了这么多钱……”
《浮沉》第三部分 《浮沉》第九章(4)
梁冬一见,哼了一声:“看来在你这个处长眼里,公安局就是要饭的啊。你觉得你这点钱能赎你的罪吗?”
杜子藤怯怯懦懦地说:“可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
梁冬笑道:“处长大人不至于这么弱智吧!没带钱?打个电话让尊夫人送来不就是了?”
杜子藤一听脸色就由绿变得发灰。梁冬用更加轻松的语调说:
“当然贵夫人要是抠门,让单位送点公款不也挺好吗?某种人,是领导,吃喝嫖赌全报销。你回去签个字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杜子藤面对着梁冬,知道今天除了掏钱是完全没有出路了。只要掏钱能脱身,那自己绝对不能吝啬,于是他一咬牙说:“大哥,我实不相瞒,我身上有个牡丹卡,里面有5万块钱,只要您放了我,我全孝敬您和哥几个喝酒行吧?”
梁冬一听,吃惊不小。他娘的这平常的嫖客就是对其狠一些,万儿八千也就把事摆平了,这老几一张嘴就是5万块给哥儿几个喝酒,这么大的牛B不是贪官,还能是什么?
这个数字似乎没法再让梁冬讨价还价了。梁冬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两个助手,那两个治安员听到这个数字似乎有点发晕似的站不住。是啊,他们哪见过一张嘴就认罚5万元的傻B,不,是牛B,反正傻B牛B也分不清了,三个人自然都有一种出乎意料的满足感。
然而人的心要是黑下去的时候,是绝不留余地的。梁冬突然觉得这个人既然这样熊包,这么不在乎钱,至少还应该再宰他一下;如果爽快地答应他,说不准丫挺的还后悔自己吃了好大的亏呢!
就在这一念之间,梁冬脸上便生出了奸笑:“杜处长真是个大方人啊!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当今的市价?还是成心跟我讨价还价呢?5万块钱?你问问任何干过这种事落到我们手中的领导干部,哪个低于10万元?妓女的B好日,人民公仆的人丢不起啊。你若是还想混在干部队伍里,就老老实实掏10万元吧,我相信你不会说拿不起吧!”
杜子藤一听,一下子就瘫坐在那儿。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大哥,我知道我对人民犯了罪,罪不可恕,但我是实在人,我就5万元都全拿出来赎罪;要是10万,我几年不吃不喝也难弄到啊。这平常的工资都是我老婆管,连奖金都得上交,哪有钱啊。大哥,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吧,您相信我的良心,只要您放我一马,我会报恩的,否则天打五雷轰……”
杜子藤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冬也不能不动侧隐之心了,梁冬也做出来一副要宽容减免他罪责的样子,问他说:“那你能拿出多少钱来?”
杜子藤说:“真的就5万了,我是实实在在想重新做人,才把我个人的这些钱全部交出来。”
梁冬看他那洗心革面的样子,心想,说不定这小子说的就是完完全全的真话,人真是想活命的时候哪有舍不得钱的。当然,现在并不是要杜子藤的命,只是杜子藤将名誉看作了生命。如此说来名誉也就重要了。
虽然5万元已经不少了,但梁冬觉得既然和杜子藤做这“生意”,就不能让他占上风,于是他说:
“好,我就赦免你,但是5万不行,必须再加一万。我给你交个实底,六万是我们公安罚你这种要犯的一个底数,也是我权限之内给你最大的宽容数。”
“六万?”杜子藤在嘴里回磨着这个数字,他实在是不知道当今嫖娼的罚款行情。见杜子藤犹豫,旁边的那个治安员突然来了一句:
“六万好,六六大顺!”
杜子藤吃惊地看着他,心想这是一个什么人,怎么会来这句话。这人都快整死了,还他妈的六六大顺,这到底是顺到哪个龟儿子那儿去了。
警察梁冬对这个张口冒出“六六大顺”的治安员倒没吃惊,因为通过近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这小子特别没有文化,但平常又特别喜欢整两句词,大多数词语都是触景生情,由感而发生成的。不管“生”得恰当不恰当,他的词语总是那种看上去有联系,其实是不相关的——这正好和凤凰卫视阮次山先生那个“世界上许多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其实都是有内在关联的”话刚刚相反。
《浮沉》第三部分 《浮沉》第九章(5)
杜子藤不管找到的是割肉的感觉,还是吐血的感觉,他是一咬牙就答应了。他说,他的卡里有五万七八小六万的样子,加上身上的,刚好有6万元。他将钱和卡直接递给了梁冬,然而,梁冬却没有接。
梁冬之所以不接,是因为他知道每台柜员自动取款机上都安装有摄像头。当客户在插进银行帐户卡的一瞬间,摄像机就会不动声色地开始工作,你拿着别人的卡去取别人的钱,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正是要考虑做事的安全性,梁冬才不会轻易地亲自出手,他毫不客气地对杜子藤说:“杜处长,我给你了这么大的面子,难道你还让我们去取?”
杜子藤有点迷惑不解:“那您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取?”
梁冬说:“这还有什么异义吗?”
杜子藤看梁冬做出的是非常信任他的样子,只有自觉地说:“我知道顺城街有家银行是昼夜营业的,从这里到那儿大约有一公里多,要不你让这位兄弟跟着我吧,最好……最好他能换个便装……”
杜子藤指的这位兄弟其实就是“六六顺”,当然,叫“没文化”也行。
听了杜子藤说让六六顺换个便装,梁冬一下子就很明白这个小子极其要面子,显然他是怕身后跟个“二警察”万一见了熟人解释不清,毕竟跟警察走路就有被押解的感觉,这是很多普通人的心理。梁冬很理解也很大度地对他说:“既然放你出去,还能不信任你?为了维护你处长大人的形象,我就不派人监视你,你自己去就是了。但是,我们做什么事情,必须要有规矩,你去之前,给我们写个保证书就行了。”
杜子藤没想到梁冬还有这一招。自己要是写个保证书,不是什么都攥在了他们的手中了吗?
看杜子藤在犹豫,梁冬说:“我理解杜处长的心情,你是害怕被我们抓住把柄是吧?那我来问问你,捉奸捉双,你人都被我们摁在了床上,还会有什么把柄比这个更扎实?写不写有你,这就看你的态度诚恳不诚恳了?”
杜子藤无奈,只得在“没文化”摊开的纸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由于我不注意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不认真改造世界观,在灯红酒绿的香风中丧失立场,被美女蛇击倒,酒后乱了性,在锦龙酒店与三陪小姐发生了性关系。在公安人员热忱的教育批评下,我很后悔,也深深感到对不起人民的信任和党的培养。为了彻底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愿意接受公安机关对我的六万元罚款,并向公安同志保证,以后决不再犯此类错误。”
杜子藤写完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年月日。
“没文化”将这张悔过书拿过来,呈到梁冬面前。梁冬一看,觉得人家真不愧为是政府部们的处长,整出来的词儿全都是官方语言,连检讨书都是公文式的,真他妈的比“没文化”有文化多了。但待梁冬看到检讨书的后面几句时,就把脸子拉长了:孙子怎么把罚款六万元都写上去了。要是这样写,不是等于给他开了个收据?兔崽子真是一个混蛋处长,他娘的竟然敢跟老子玩阴的,这真有点像文化大革命中说的那样:“阶级敌人是亡我之心不死”啊,梁冬很恼火地将悔过书重新拍给了他。
杜子藤惶恐而迷惑:“难道这样写不行?”
梁冬横眼叫道:“你认为这样写行吗?”
杜子藤真的不知道错出在哪儿了。
梁冬看他这么不开窍,便明示道:“我说杜处长,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应该对你罚10万元?是我看你有悔改表现减了你4万,让你占了个大便宜。嘿,没想到你倒跟我论的明白,将数目写得清清楚楚,你有心眼啊!”
杜子藤一听就明白了自己的错犯在哪儿了。但他同时也很吃惊,这几个家伙难道会将罚他的六万元钱私吞下去,要真是这样,这公安队伍里的一些人胆子也太大,心也太黑了!杜子藤面对着梁冬,感到自己像在做着一个无法醒来的恶梦,尽管他惊恐万分,但他不敢抗争,因为他心里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有按照梁冬的想法去积极配合,于是他拿起笔赶忙将六万元划掉了。划完之后,他抬头看看梁冬,发现梁冬的表情极其不满意,这才突然明白,自己的处理方法又失误了。显然,梁冬的想法可不是仅仅让他划掉这个数字,更不像他在单位给下级改材料,龙飞凤舞地一番涂改完,甩给下级让他们重抄或者打印就是了。现在,分明自己是下级,必须自己重抄。
《浮沉》第三部分 《浮沉》第九章(6)
杜子藤将悔过书重抄了一遍之后,梁冬粗粗地看了一下,接着向“没文化”挑了一下食指,“没文化”很机灵地就从身上掏出一个印泥盒子,打开,放在了杜子藤的面前。
梁冬说:“杜处长,有劳你按个手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