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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他松开手,悲伤地安慰她。获得自由的双手覆上泪流不停的双眼,古聆怎么也压抑不了心中的痛楚。那痛楚不是因为他的掠夺,而是因为听到他温柔地叫她安安。他抱着她,却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一点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泛滥了。从小到大,她没这么失控过!
“别哭了。”她听到他笨拙的安慰。
“我不会再碰你了。”她感到他合上了她没有扣子的睡衣。
痛楚忽地消失了,眼泪倏地收住了,古聆移开手,睁开眼,看见林朔涛从她身上移开,颓然地坐在她身边。他的头发因垂着头的关系全都披散在额前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过由他紧抿的嘴不难看出他并不比她轻松多少。
她和他,一个替身,一个影子,皆没有爱人的资格。偏偏,他们爱了。
他爱她,用没有实体的灵魂。
第65节:谁是心上人(65)
她爱他,用另一个女人的身份。
怎奈,灵魂是虚缈的,身份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替身和影子,注定了没有幸福的结局。
“快滚,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林朔涛死气沉沉地说。
古聆坐起身,视线无法从那个凄凉的身影上移开。
拥有两个灵魂的林朔涛就像两个人,她两个都爱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她只爱其中一个。毋庸置疑就是眼前这个。她知道他是她第一次见到的林朔涛,他是从巴哥手中救她的人,他是带着她赛车给她一百万的人,他是每晚十点为她弹钢琴的人。其实,以前就有很明显的破绽显露在她面前,为什么她会忽视呢?不过,从听钢琴曲开始,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不过潜意识里应该有这个认知了,所以她才会将林朔涛一分为二,也将自己一分为二。这两份感情,一份是喜欢,一份是爱。
她喜欢笨笨的林朔涛,就像对好朋友一样的喜欢;她爱狂傲不羁的林朔涛,真正的女人对男人的爱。她能和前者肆无忌惮地聊天,却只能和后者亲吻;她能和前者吵得闹翻天,却无法拒绝后者的钢琴曲。事情的明晰恢复了古聆的判断力,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然而认不认清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因为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爱的都不是她,因为她只是柯安的替身。可悲啊,逃过了作为替身的可悲,却在她爱上这个男人时注定逃不过命运的可悲!
微叹了一口气,古聆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明天一早,她会离开这里,届时,她和柯、林两家所有的纠葛都会结束。对这个男人,她想她会想他的。
“如果你嫁给他,我会在他身体里永远沉睡。我想这样是对你我最好的安排。我无法大方地给你祝福,但至少我不会再让你感到不安。”幽幽地,林朔涛的声音传入古聆耳中。她停住脚步,转身,看见他正看着她。她读着他的眼神,那双美丽的眼睛中非常清晰地映着深情、不甘、无奈和绝望。
他快消失了,她察觉。然后她的身体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奔过去抱住了他。
“我爱你。”她说,坚定而悲伤。接着她主动吻上他的唇,青涩而火热。罢了,何必管他爱谁呢?只要她爱他就够了。成为他的女人,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爱你。”她又说了一遍。
林朔涛由错愕转为惊讶,他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爱你!”她说得更坚决了。下一刻,她就被林朔涛紧紧搂住。
“这是真的吗?你要知道我不是林朔涛。”他提醒她,怕她看错人。
“我知道,我爱的是你,不是他。”思索了一下,古聆说:“我就叫你镜吧,镜子的镜。意思是……”“我明白,这个名字我喜欢。”说着镜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古聆。
第66节:谁是心上人(66)
镜子总能映出一个人真实的样子,可是谁又知道镜子中的人是否有和镜外的人一样的灵魂呢?
星和月不离分,又到了夜深沉,多情人儿要找寻,找寻他的心上人——古聆忽然恍然大悟,那首一直一直听着的歌,原来叫做《谁是心上人》,那么在她的心里到底谁是心上人呢?还需要疑问吗?“我想要你。”古聆大胆地请求,脸上一片红云。不过她仍注视着镜,目光丝毫不逃避。
镜闻言,差点从床上掉到地上。他嘴张了老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确定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古聆点头,再次申明:“我要你抱我。”
“不后悔?”
“不会,永远不后悔。”
……
激情之后,镜伏在古聆身上,两人都大口地喘着气。
“安安,你好棒!”镜在她耳畔呢喃,喑哑的声音有着云雨过后的痕迹。
古聆一震,全身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安安,安安,这个名字像魔咒一样让她窒息。星和月不离分,但他们一明一暗不像她和她,她们是花和叶,而叶,只是为了衬托花才出现的——她用力抱住身上的男人,黑暗中她的眼泪也在同时泛滥成灾。“我爱你。”她倾尽所有的深情说。是啊,因为爱他,所以她不在乎自己只是个替身,只是,如果,她浑浑噩噩地想,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就好了。
明天,当然不是末日。
阳光,如往常一般从窗子里投射进来,几日来的阴雨天使它显得格外耀眼。
古聆在天微亮的时候就醒了,她惊讶于自己旺盛的生命力,这样的她一点也不像身患绝症的人。身边的人睡得很熟,不过即使这样,他仍占有性地将她抱在怀中,丝毫不松懈。
古聆翻了个身和镜面对面,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竟然也同时是最后一次了。她伸出手轻触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一遍又一遍地将这张俊美的容颜刻在心底。
她会想他的。
瞄了一眼墙上精美的石英钟:五点。该走了。古聆小心翼翼地挪开爱人搭在她腰际的手,快速地起身,抱起地上凌乱的衣裳,仓皇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以最快的速度梳洗穿戴好,最后拿起整理好的旅行袋逃命似的离开了林家大宅。她不能让自己有停顿喘息的机会,因为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柯安已经等在门口。林家的佣人一般五点半起床,所以她们必须在五点半之前调换过来。
“早。”柯安愉快地向她打招呼。
“早。”古聆强笑着回应。
“没睡好吗?眼睛红红的,还有黑眼圈。”柯安看清她的样子后奇怪地问。
“嗯,”古聆点头,“住了几个月,有点舍不得。”
第67节:谁是心上人(67)
“这样啊,”柯安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然后眼睛一亮,“等我和朔涛哥结婚后,你可以来看我们啊!”
让她嫉妒?让她痛苦?古聆坏心地扭曲柯安的好意。沉默几秒,她打败心中的恶魔后才开口道:“不了,若是那样,肯定会给你们带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对你爹地不利。”
“也对。”柯安想了想,同意地点点头,“可是,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古聆看了一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柯尚礼给她的那张五十万元的支票交给柯安,“这张支票以后麻烦你还给你爹地。我违背了他的命令所以不能收他的钱。”
“我知道了。”柯安接过支票,“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我和朔涛哥……”她说着爱哭的因子又冒了出来。
古聆拍了拍她的肩微微一笑,“再见了,祝你们幸福。”说完,她潇洒地转身,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清晨无人的街道上,她孤单的背影像个流浪者一样不带任何牵挂地在薄雾中渐行渐远,只在未化的雪地上印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那是惟一证明她曾存在的痕迹。
10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喜气洋洋地送走了传统的春节和元宵节后,玉镜村的父老乡亲又投入了各自的生活节奏中,出外打工的打工,在家耕作的耕作。玉镜村是个封闭的小村子,那里的一切都是落后的,耕田用牛,运输用驴,没有任何与现代有关的东西,有的最多的就是村人们一双双勤劳的手。
虽然原始得就像陶渊明文中的桃花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然而淳朴得几近顽固保守的村风使村人们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好,他们还是那样活着,辛苦而快乐。不过人是有求新的天性的,尤其是年青人,他们不甘像先辈们那样平平地过一生,所以不少人就开始了他们的闯荡生涯,而古聆便是其中一个。
玉镜村因一湖而得名,该湖湖形奇圆,阳光从某个角度照射时就像镜子一样明亮,因而得名为镜湖,而玉镜村中“玉镜”二字即由它而来。镜湖位于村庄南端的小树林中,它的历史无从考证,村人们只知道他们的老老老老老祖先来到这里时它就已经存在了。关于它还流传着一个传说:月圆之夜,当月影投在湖心时如果心地善良纯洁的人能赤身游入那个月影中,他就可以许一个愿,不论是多么大的愿望都会实现。这是个十分诱人的传说,不过玉镜村的人却从未试过,原因是镜湖的水终年冰冷透骨,就连村里最健壮的人只要在水中呆上十几分钟就会冻僵,而从湖边到湖心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所以为了身家性命着想,大家都宁愿只当它是个传说。
第68节:谁是心上人(68)
当然,万物生成皆有源,既然有这样的传说,就说明必有这样的事发生过,至于是真事还是巧合就难说了。反正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证实过,相反不少人因此丧生倒是事实。所以,渐渐的,镜湖被村人们视为禁地,不祥之湖,并用它吓唬小孩。小孩子们因为环境封闭落后通常大人们说什么就信什么。就这样一代又一代,镜湖被说得越来越恐怖,再加上逐年茂密的树林所添加的诡异阴森的气氛,使得近几十年来没有一个人敢去镜湖玩。
镜湖边上,青草离离,古聆依树而坐,看着不断被春风吹皱的湖水,不禁想起有关镜湖的点点滴滴。她本来也和村人们一样对镜湖无端地排斥、害怕,不过在离开村子到大城市打了几年工后,她便日益地怀疑起大人们灌输的思想了,因为他们说的和她看到的根本是两回事。所以在她再次回到这里后,她便偷偷地跑到这个所谓的禁地一窥究竟。如她所料,镜湖不但不是村人们说的那样可怕,相反青树绿水如仙境一样纤尘不染,美得无法形容。她一眼便爱上了这个地方,常常偷偷跑来睡个午觉什么的,绝对不会有人打扰她,而且看着镜湖,再怎么烦躁的心情都会很快沉淀下来。因此她通常一坐便忘了时间,回家后免不了得到一份唠叨和牢骚做点心。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知收敛,仍然没事一个人偷着乐。但是,最近又有一个人分享了她的这份自得和快乐。那个人就是——
“聆姐,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正是一来就风靡全村的美男子梅寒清。说起来也是那么巧,就在那天她要离开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同样因为失恋而流浪街头的梅寒清,于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就相携来到了玉镜村。
“阿宽哥到处在找你呢!”梅寒清一屁股坐到古聆身边,和她一样欣赏起镜湖迷人的风光。风和日丽又没事做的下午在镜湖边小坐片刻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找我干什么?”古聆不甚在意地问。
“你说呢?”梅寒清一副古聆明知故问的样子。
古聆当然知道,阿宽是村长的儿子,长得人高马大且为人正直老实,从小就特别照顾她。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是爱恋,只可惜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当年她不顾全村人的反对离开玉镜村,顺利地阻挡了阿宽的追求。她以为这几年他必定已经娶妻生子了,没想到他仍为她守候着,他这份心让古聆动容同时也叫她烦恼不已。
“唉!”古聆叹了口气,“为什么那么执着呢?”
“因为他是真的爱你。”梅寒清回答,“爱情有时会让人变得疯狂。”说着,他也黯淡地叹了口气。古聆知道他又想起欧达了,来玉镜村的这几个月,他释怀了不少,在她面前总是灿烂地笑着,不过她明白他的心底始终有着那个人的影子,无人的时候他还是会抱着膝盖流泪。爱情啊,在给人无上幸福的同时也让人掉进痛苦的深渊难以自拔。莫要笑他人痴傻,她自己又何尝逃得过呢?
第69节:谁是心上人(69)
无言地,古聆拍了拍梅寒清的肩,梅寒清转头,和她相视一笑。一定意义上,他们可以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是以常常都同病相怜地互相安慰。
“你又发烧了。”梅寒清摸了摸古聆的额头,不满地说,“这样的身体还要来这里吹风,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保重吗?”说着一把将古聆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古聆舒适地靠在他的胸前,笑得温柔,“正因为是这样的身体,所以才舍不得天天躺在床上,错过这么美好的风景。”
“傻瓜。”梅寒清心疼地嗔道,双手更用力地抱紧了她。眼眶又有点热了,不过想起古聆讨厌看他流泪,所以他使劲地眨去泪意。为什么上天对聆姐这样好的人偏偏这么残忍?
古聆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昏迷不醒,发烧更是如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如果依照医生所言她活不过七个月,那这就是她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四月了。气候更加宜人,到处鲜花盛开,反衬得古聆一家更加愁云惨雾。古爸古妈古弟古妹并不知道古聆的真实病情,只以为她生了重病,请来赤脚医生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草草地配了一些补血和退烧的药。因为病人的症状是昏眩、发烧,他自然对症下药。
“小聆啊,你这病总不见起色,不如过两天我们到大医院看看去?”病床前,古爸握着古聆冰冷的手担忧地说。
“是啊,阿聆,你这病来得邪,赶明儿一定要去看看才行。”古妈擦了擦微湿的眼睛。从未见小聆这样憔悴过,她看着心疼极了。
“爸,妈,别担心,我的身体一向都很好,过一段时间这病就会不药而愈了。”古聆强颜欢笑地安慰双亲。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她的离去不对她的家人造成伤害,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时间就这样一拖拖到了最后一个月。原来她想上个月就离开,然后委托律师每隔一段时间就寄些钱回家,假装自己还活着。可钱总有一天会寄完,而且见不到她的人,家人也会起疑心,到时骗局还是会被拆穿,伤痛仍会袭击他们,所以这并不是个上上策,可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现在就算想用那个办法也来不及了。
她的行动力一天不如一天,别说离开,就连散个步也做不到。眼见家人为她的病情操碎了心,她真恨死自己的身体了。怎么办?她的时间已经一天少于一天了!
“别骗我们了,小聆。爸爸和妈妈虽然没见过世面,可身体我们也有。你病得这么重,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呢?我知道你是怕我们花钱,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带回来的那些钱捐了学校还剩五十多万呢!这些钱足够让你活成仙女怎么也死不了了,而且就算那些钱不够,爸爸妈妈还有积蓄,还有房子、牛、鸡等等。小聆!钱没了,咱可以挣,命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爸爸妈妈最宝贝的就是你们三姐弟,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我们就算再穷也无所谓。听爸的话,过两天爸带你到大医院去,你的病肯定很快就会好了。”
第70节:谁是心上人(70)
“你爸最会讲道理了。”古妈转向古聆,“阿聆,就听爸的话,下星期到医院去一趟吧!”
古聆点头,她怎么忍心拒绝呢?这样为了她连房子也可以卖掉的父母她怎么忍心让他们担忧呢?只是他们不知道,她的病无论花多少钱也治不好了。早知道这样,她在得知病情时就应该立刻投入治疗,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爸爸,妈妈,对不起!
四月二日 星期四 晴
在古聆的威逼利诱外加泪眼攻势下,梅寒清带她来到镜湖。
镜湖的风景更美了,比上次来时多了许多野花,使得单调的绿色中有了灵动的光彩,虽是有点缀却也美得让人心醉。古聆闭上眼,全身心投入地感觉镜湖带给她的平静详和。梅寒清就在她身边,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她有一点不对劲,他会马上抱她回去。想到刚才抱她来的时候,那重量哪像一个一百六十厘米的女人应有的体重?孩童都要比她重一点。那时他清楚地感到了生命的脆弱。如果可以,他真的情愿生病的人是他。
“寒清,我有点饿了,你帮我去拿点吃的好吗?”已经好久没有肚饿的感觉了,现在怎会突然想吃东西了?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梅寒清很高兴聆姐想吃东西,可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不放心,“不如今天就到这,我先抱你回去吃东西,我们明天再来。”
“不要!”古聆一口拒绝,“你放心啦,我在这不会有事的。一见到镜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