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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困窘的红着脸,小手试图扳开紧箍在她腰际的大手,但是徒劳无功。
“才几天的时间,我就变成陌生人了?你以前叫我什么的,现在都变成‘你’了?”
她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唇抵着她的耳垂低语,冷淡的防护顿时瓦解。
“我没有啊……”
“没有?”他噙着笑,轻轻的气息吐在她敏感的耳际,加重手劲揽紧她的娇躯,“小骗子。”
这……他是在跟她调笑吗?她僵硬着,全身轻颤。
“放松点,我又不会咬你。”
“那是因为你怕我会还以颜色!”她不甘示弱地说。
他朗声而笑。
好极了,这才是他认识的青璃。看样子让她搬出来是对的,她明显有活力多了。”我只怕你不敢。”
天呀!他挑衅十足的低喃,直攻得她心律不整,逼得她立即软声求饶,“让我起来好不好?”
今天她穿着方便工作的短裤,坐在他的西装裤上,她一不安的蠕动,大腿肌肤就磨得有些难受。
“不要。”
嗯?怎么会是这种回答?
方季衡今天展现出难得一见的霸气,教青璃着实无力对抗。
“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但是你……你……”她的臀部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着他,她羞涩地感觉到他已经出现坚挺的反应。
她衷心期望他不会留意到她的腼腆为的是什么。
但老成如方季衡怎么可能错过这一点?
“这是男人怀里有个扭来扭去的美女时,都会有的正常反应,不是吗?青璃,你应该知道的。”
她开始结结巴巴,“我……我怎么知道?”两人曾经有过的亲呢,一幕幕在她脑海上映。
“是吗?”他低沉地笑了,然后放手。
她真可爱,他既舍不得逗她,也舍不得不逗她。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彼此必须保持一段距离,他也就不再逼近。
对于青璃,他的独占欲似乎愈来愈清晰了,他必须先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爱与性他向来能分得清楚,但他知道他对青璃不只是性的兴趣而已,这也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地方。
他们之间,远远超越友谊,又未达到爱人的阶段,这般嗳殊不明的情形是从未发生在他身上的。
青璃敏捷地跳起来,将身子缩进另一张藤椅里,像一只饱受惊吓的小兔子,又害羞得不敢正眼瞧他。
方季衡敛起笑意。“你跟何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非要问个清楚,不想再猜测下去。
青璃顶了他一句,“是你自己说我们彼此有交友的空间的。”
以子之矛,攻于之盾。
她向来反应快,头脑清楚,他从不怀疑。
“他结婚了。”但他执意要提醒她这点。
原来……他是这样误会着。
“那又怎么样?如果他没结婚呢?你要笑着祝福我跟他吗?”原来是要刻意挑衅,说着说着,她反倒自己心酸起来。
“你真的想听我的答案?”他聪明的以反问化解这个沉重的问题。
青璃看不透他的心,她放弃,无奈的摇头。“算了。”
方季衡反而认真的去想这个问题,结论是让他吃惊的——不能。
他该死的不能!
看着他的表情陷入沉思,青璃开始退缩,害怕再听到令人心碎的言语。她双手环肩,像惊弓之鸟,无助的蜷曲颤抖。
“你为什么要来?”她的声音无力。
他专注地看着她,她问了一个一路上他也不停自问的问题。
“今天醒来,我发现家里好空洞,所以就想来看看你。”设有她的温度,那个屋子只能算是空壳。他惊讶的发现,她早就融人他的生命,没有她的笑语,他是这样失落。
就这样?
“你已经看过了……”她实在是无力到了极限。
他知道她深切感到失望,但今日对他而盲是全新的冲击。一些新的想法与念头像旋风般袭击他,他还没办法立刻消化这些,也因此失去平日的敏锐,甚至面对她,他也只能说出不着边际的话。
他还想多看看她,多感应些不同的讯息。
一股莫名的直觉,让他知道有些机会稍纵即逝,而他不愿错过。
“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
“不要了,我不饿。”这个时候,她哪来的胃口?这种沉闷的无奈,比激烈的争吵还要让人无力。
“你今天没别的行程?”她知道他是连假日都不得闲的老板。
“你已经下逐客令了,我想我诙识相点。”他淡淡一笑,起身。
“呃……我只是怕耽误你的时间。”
青璃咬着唇,想起她痴痴爱了这个男人七年,再怎么说,也不会没有苦的。她突然硬起心肠,真的为他拉开了门。
方季衡默默走近她,一言不发,只是瞅着她。
青璃心一揪,欲言又止。
“真要我走?”
“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心全力,维持她仅有的尊严。
他突然将门推合,毫无预警的将她压上门板。
她见到他眼中的光芒,女性的直觉使她明白那出自于什么,她反应飞快,想要窜离他的范围。
她的速度远远不及他。
他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的路径,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圈回怀里,以强健的身躯逼迫着她。
被他扣紧的手,正不顾一切的努力挣扎,因为控制不住力道,青璃险些扭伤自己。
他拉高她的手凑到唇边,极爱怜的轻吻泛红的手腕。
“这么讨厌我?讨厌到不惜弄伤自己?”他的话中全然没有指控,只有亲呢的慰哄。
她抽气,“不要这样……”因为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她的手一下。
他俯身,即刻攫住她的唇。那直接而火热的侵略,完全不像平日的他。
他由浅而深,缓慢如凌迟般地取悦她的唇,舌霸道的长驱宜人,以令她胜红心跳的性暗示挑逗着她的感官。
青璃无力阻止,他自信的表现击倒了她,她只能痴在他身上,任他予取予求。
她晕陶陶的沉溺其中,末了,尖锐的理智反噬般的回到她脑中。她正想推却,他却倏然放开了她。
“还不承认你口是心非?”嘶哑的语调,是亲密的调笑。
“你到底……”她叹息,真是快要精神分裂。“为什么这样对我?”她指的,当然是方才那个不同以往的吻。
“别再跟何扬牵扯不清。为你珍惜自己,别因为我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他镇定下来,像是必须解除心头大患,要她做出允诺。
“我本来就没有跟他怎么样,他只是来帮我搬家。”
“你故意气我?”他眯起眼,其实并不生气。
“你自己要会错意的。”
他捧起她的脸,要她看清他的认真。“在感情上,我真的不如你。一直到现在,我连自己为什么会在乎何扬的事也播不清楚,有些事我也说不明白……我不像你这么聪明。”
经过刚刚那心灵交合的吻,青璃也不再想排拒他。
“你是难得胡涂,倒害惨了我。”在这等情境下,难为她还能自嘲。
“不一样了。”他温柔的以鼻尖摩擦她的。
“有什么不一样?”因他的贴近,她柔弱的回应。
“我要追求你。”
“呀?”青璃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
“我们从头开始。你愿意给我重新学习的机会吗?”他退开一步,执起她的手背,绅士地献上一吻。
“我不要你的同情……”
“不是同情。”他认真得几乎不悦了。
“那是为什么?”
“我不要别人知道这个……”他以拇指抚摸她微微红肿的唇,“知道这甜美的滋味。我渴望它只属于我,那么我就诙重新赢得你的爱。”
他的宣誓,不像真的。
但却又不容她拒绝。
她真的可以再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吗?
第八章
第二封信,因方季衡完全没有采取行动,再次出现。这回,是寄到他的办公室。
方先生钧鉴:
长境实业固不道德的掠夺,使该有的报应回归于嗣。于家继承人于婷婷近日流连夜店,贪玩好乐,有道是父情于偿,身为人子,该报父母恩德为是。
知名不具
又是“知名不具”。其实,他对具名的人,心里早就有数。
一个表面上看起来与青璃无关的事,其实是息息相关的。
为了他与青璃,他是避无可避,必须将这事做个了结——
夜里,台北淡水某些角落,喧嚣依旧。
PUB名叫“宁舍”听说老板沉默寡言,偏偏开了热闹的店,
有趣的搭配,如同店名。
方季衡推开门,音乐震耳欲聋。
舞池满满的男男女女,吧台品酒客三三两两。
吧台万绿丛中一点红,只有一位女性,非常引入注目的女性。
她短发削剪俐落,突现五官分明的脸蛋,贴身黑色下摆开衩长洋装,将她冷艳时尚的气质点缀出来。
这样的美女在座,吧台的男人竟没一个贴近过来搭讪,均是慑于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
方季衡却毫不考虑地走向她,在众人环伺下在她身旁的空位坐定。
“先生,喝点什么?”调酒师问。
“一杯威士忌,不加冰。”
听到他的声音,她抬起头,冷冷的眸扫过他的,伴随冷冷的语调,“方先生。”
方季衡微微颓首,“于小姐。”
什么呀!原来这两个人认识——
男人们无趣地转回目光,放弃目标。
于婷婷把玩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
“只有你一个人,你没有带青璃来?”
“这里不适合她。”
“是吗?”于婷婷悄悄打量方季衡,从他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她淡淡道:“只要你在的地方,想必她都会乐意来的。”
“她只是我的房客。”
傻青璃,这就是你爱的男人?
于婷婷无动于衷的面具染上一抹很轻很轻的悲哀。
“如果她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伤心。她可不只当你是房东而已。”
“我这样的男人,不适合她那一型的女人。”
“哦?那你这样的男人,适合哪一型的女人?”
“世故、成熟。”他只差没说“就像你这样的女人”。
他笑得淡,邪俊的脸庞突然让于婷婷怦然心动。
荒谬!太荒谬!
音乐转成适合跳慢舞的旋律,她站起身子,突然觉得在他身旁如坐针毡。“陪我跳支舞。”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这是我的荣幸。”方季衡没有拒绝,大手收纳她冰冷的手。
于婷婷有一七五的身高,加上高跟鞋,稍稍抬头就能对上方季衡的脸。他任她打量,沉静的眸如大海波涛,可以翻腾,也可以无情。
她不着痕迹地低下头,平息纷乱的心跳。他的气息侵袭着她的感官——从来,她就讨厌男人的体味,但他的竟是不同。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有一丝心动?
计划仍要进行,她不能乱了阵脚……她心一横,很突兀地把唇贴上他的。
他没有推开,也没有进攻,直到她退下。
热。她的脸、她的身体燥热,让她呼吸失调。
“这里似乎不适合像你这样高贵的淑女。能否让我陪你去散散步?”方季衡反客为主,掌握主导权。
于婷婷不想坚持。第一战她败下了,还是另辟战场。
夜里,淡水的海浪静静播曳。
“于小姐,你是青璃最好的朋友,你们也认识七年了吧?”
“嗯。”
“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请说。”
“友情与爱情择其一;你会选择哪一个?”
于婷婷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她竟然很难抗拒他的问题。“要看感情探浅。”
“深厚的友情与一夜的邂逅,你怎么选择?”
于婷婷脸色一变。
“我直说好了。”方季衡仍带着从容的笑,“与你有七年交情的青璃,与一夜邂逅的我——不,我应该说,今夜之前甚至没有交集的我,你会选择哪一个?”
“你……”原来他早就洞悉她的一切,那么刚刚为何不直接揭穿她,或者干脆不上勾?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伤害青璃?”
于婷婷反驳,“我不可能伤害她。”
“信是你寄的,今晚也是你刻意安排的,你总有你的目的。”这下换成方季衡想不通了。
“不错,信是我寄的。我以为你应该会想报复我们于家。”
方季衡只是微微一笑。
“就这样?”于婷婷讶然。“难道你不想从我身上报复?我们于家可是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我是于家的继承人,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无动于衷?”
方季衡微微挑眉。她以为,他应该会刻意接近她、迷惑她,让她爱上他再狠狠伤害她,以做为报复的手段?
但是报复她,对她到底有什么益处?
纵然他还没想透她这样做的目的,但至少他搞清楚了主事者。
方季衡淡淡道:“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让你很惊讶吗?“其实我早就知道真相,也观察你很久了。”
于婷婷大为震惊。这一切都像一团谜,她脑中存在好多个“为什么”。
“我并不想对你报复什么,于小姐。但不论是谁意图伤害青璃,我都不会坐视不理。希望你明白这点。”
于婷婷再也无话可说。
些许苦涩,一丝怨念,在她心海搅拌,五味杂陈。
为了青璃,也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她太低估方季衡。
她失败了,败给他,也败给自己——
方季衡的柔情攻势没有间断。
鲜花开始进驻她的花瓶,屋内处处有甜蜜的芳香。
他专注、温柔,一心一意讨好着她,他们像一般的情侣开始约会,虽然两人始终未突破最后一步,但是他热情的探试已经彻底融去她原有的疑虑。
她恋爱了,她的付出终于慢慢开花结果。
虽然,他还没有亲口对她道出爱意,但她不急,他们已经有一个令人满意的开端。
于是,他常常待在她的屋于,她也常去他那里过夜。
他们时常听着音乐,彻夜长谈,没有激情,却有满心的欢愉。
这个周末,青璃与方季衡约好是要住在他这里的,她下班后就直接到他的住屋,耐心地等待他的归来。
等待的空档,瞧见CD乱七八糟的躺在柜子,她兴起大扫除的念头。
放了最喜欢的CD,换上旧T恤,大扫除变成一件享乐的工作。青璃哼着不成调的曲于,正工作到兴头上,对讲机响了。
“找哪位?”
“小姐您好,我是泛亚的夜间快递,请问是不是有一位左青璃小姐?”
咦?谁会赶着夜间送东西来给她?而又还知道她人在这里,不在她现在住的地方?
“有。”
“麻烦您开门。”
青璃签了单据,臀部一顶把门甩上。这个不大不小的牛皮纸袋,摸起来像是有一小叠的厚纸张。
她狐疑地撕开袋子,抽出一叠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拥吻的男女,她因其中的对象惨白了脸,满手的纸张飞散一地,牛皮纸袋也掉在地上,倒出一张泛黄的纸。
她捡起那张纸,细细看纸上的一字一句。
她的脸色由伤心转为震惊……
方季衡夜里回来时,青璃其实是知道的。
但她不想在这种心情下见到他,所以初次,她欺骗了他——装睡。
当他前来敲门探问她是否睡了,她没有回答。
她就这样辗转难眠,睁眼到天明。
她用手机打电话给于婷婷,约她出来见面,于婷婷的声音很沉静,马上就答应出来,对她大清早找人似乎不怎么惊讶。
两人相约在大安森林公园,青璃到的时候,按照惯例,于婷婷已经到了。
“你最近好吗?”青璃逼自己挂上笑容o
“马马虎虎。”于婷婷不亲不热地说。
“哦。”
曾经无话不谈的密友,至今陷入无可救药的沉默。
于婷婷打破僵局,留下这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要调到美国分公司,下礼拜就走。”
“咦?为什么?”
“业务需要,也没有为什么。”
就这样,一切又归于平静。
青璃叹丁口气,想不透何以最好的朋友,会陷入这般困境。“婷婷,你最近见过季衡哥吗?”她必须问,她没有选择。
终于,该来的还是会来。
这原本就在计划之中。是她要人拍下她主动亲吻方季衡的照片,快递交到青璃手上。
但这一刻,于婷婷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不见过,有什么差别呢?也许有,三个人的命运确是因此有了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