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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不甘
结果，第二天，他们两人都感冒了。当沈非和戚若妍分别红着鼻子出现在公司时，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丘明阳将戚若妍拉到一边，“昨天不是去拍广告吗？怎么感冒了？”
若妍望着刚走向办公室的沈非，淡淡回答，“淋了点雨。”
沈非直接摆酷挡掉所有询问。
模特大赛进入最后报名阶段，戚若妍终于有些空闲，在公司加强训练。
而且，她才知道自己众诚的广告造成多大的轰动，因为连若盼也打电话询问Fanny是不是她？说她的同学们都不相信。
若妍让若盼安心读书，这只是她的工作。若盼却不高兴了，说她是不是红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她妹妹。若妍安慰若盼别瞎想，最近就是太忙了，所以才没去看她。
若盼要若妍答应下次拿几张签名写真照给她同学才罢休。
若妍去问丘明阳，众诚广告是怎么回事？
“你有够后知后觉，你现在已经是网络红人了，大家都在挖Fanny。不过，沈非让大家一致保密，不让泄露你的信息。”
“为什么？”沈非什么也没和她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有下一步动作。反正，他这么看重你，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沈非要捧红一个人太容易了。”
若妍心里却有丝不安。很快，这层不安又被她自己打消，也许沈非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对她用心，她要相信他。
在练功房，若妍碰到了久未碰面的云诗雅，她的罗兰斯广告被兰思夺走，她也有耳闻。听说她最近一直在和兰思较劲。
若妍仍是礼貌地对云诗雅打招呼。
云诗雅看着她，冷笑不语。
若妍不想惹她不快，自己走到一边练习。
云诗雅等其他人离开，才慢慢踱到若妍身边，不咸不淡地说，“听说你也报了LZ模特大赛？”
“是的。”
“是不是觉得沈非对你特别看重？”
若妍心尖一颤，抬眼望向云诗雅？她什么意思？
云诗雅冷笑，“沈非这人很现实，以前觉得我有用，对我比对现在的你还好，可一旦……他觉得你没用了，压根不会念旧情。”
若妍轻笑，你背着沈非说他的坏话，难道不是不念旧情？他当初捧你成为一线名模，现在你却处处和他谈条件。
“我知道。”若妍微笑。
云诗雅见她根本不惊讶，反倒有丝怔忡，冷哼一声，“你要天真我也没办法，沈非只对一个女人用过真心，可惜最后被甩了。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过都是工具，我是，你也是。”
若妍撑住笑，“谢谢云小姐的忠告，我会记住的。”手心却开始慢慢变凉。
云诗雅看打击不了她，只能悻悻离开。
若妍望着镜子继续自己的动作，脑中却不停冒出无数问号？那个女人是谁？沈非以前的恋人？为什么从没人提起过？就连仙儿也说沈非没女朋友？诗雅也对沈非有不一样的感觉吗？难道她是在沈非身上受了伤才会转投他人？
若妍努力念着口令，试图将脑中的疑惑驱散，可是收效甚微。
没过两天，若妍得知一个不好的消息，她的LZ模特大赛的资格被别人顶替了。
若妍听到这个很气愤，直接去问仙儿怎么回事？
仙儿说不知道，说是公司高层的决定。
若妍给沈非打电话，沈非却没接。若妍气闷在在沈非办公室外等他，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沈非才回来。看到她站在门外，沈非没说什么，带她进办公室。
“沈总监，这是怎么回事？”
“公司的决定。”
若妍怔住，为什么沈非的答案和仙儿一样，难道他也要用这个借口来搪塞自己？
若妍深吸口气，“总得有个理由吧？”
沈非让她坐下，“若妍，你最近还有别的工作。公司担心你无法兼顾模特大赛，所以才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若妍直直望着沈非，难道他也这么想吗？他明知道她对模特大赛多么期待？为什么不替她辩驳？
“我一定能赢得比赛。”即使要付出成倍的努力，她也不怕，她只是需要站上那个舞台。
沈非点点头，“我相信。但是，这是公司的决定，你必须服从。”
若妍听到连他也说得如此肯定，知道再无回旋，“我明白了。沈总监，没事我先出去。”转身走向门外。
快走到门边，沈非突然开口，“若妍，眼光放远点。”若妍脚步顿了顿，继续向外走。
他的意思是让她不要事事与人争，该让时就让？也对，连云诗雅都说沈非给她太多机会，别人岂会不眼红？可是……可是……正因为所有人都说她的会是沈非争取来的，所以她才想靠自己的实力赢得奖杯，证明自己对得起沈非的看重。
她为了不让沈非失望，每天工作间歇都在偷偷训练。睡觉前，她也严格地测量自己的体重、三围，保证身体在最佳状态。她不断给自己施压，以模特大赛的冠军为目标。而且，她还告诉了母亲自己要参加模特大赛，并说一定争取挤进前三甲。
现在，一切都成泡影。无论她多么努力，只要高层的一个决定就能左右她的命运，太不公平！
若妍心中难平地回到练功房。丘明阳一看到她，就将她拉到门外。
“若妍，我听说了。”
若妍看他一眼，全公司都听说了。
“你知道是谁搞的鬼吗？”
若妍心一凛，果然，沈非说的话她并未全信。如果没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凭沈非的能力，一定会保住她的名额。
“有人看见云诗雅陪贺总夫人去逛世贸。”
若妍心中冷笑，云诗雅，如果你觉得我威胁了你，完全可以正面较量，为什么要使这种小诡计？这与你的身份也太不符了吧。
若妍淡笑，“放心，我没事。你最近在忙什么？”
丘明阳看她一脸无恙，甚是奇怪，她居然不生气？“我？仙儿安排我走了几场秀。”
若妍拍拍他的肩，“加油，机会得靠自己争取。”说完，若妍走进教室继续锻炼。
丘明阳站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若妍比原来更淡漠。在公司里，其他女模特都眼红、排斥她，现在又背着她玩手段。他本来担心若妍会难过，可是，她比自己想像中坚强，脸上只有淡淡的笑。可是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担心。
今天，若妍没工作，现在又不用参加模特大赛，根本不需要在公司训练。可是，她仍是呆到练功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难过、不失望，不就是一次模特大赛，以后机会多的是。等她准备好，她一定让所有人都吓一跳。
可是，或多或少，她也会觉得不甘心，好不甘心。就凭云诗雅一句话，就夺走她日夜准备的机会。每天，她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仍要收看LZ历届模特大赛的录相，研究每一环节评审的观注点，假想自己面对临场提问时该如何作答。这些，她都没有跟任何人说，她真的有用心准备。她说过不会让沈非失望，可现在他却如此轻巧地让她忘掉，她做不到。
她不能对沈非生气，只能气自己，气自己为什么要惹怒云诗雅。在这一行，少一个朋友就等于多一个敌人。可是，她该如何做，才能不替自己树敌？沈非如此栽培自己，公司其他人全在眼红，她只能拼尽全力做到最好，让客户满意，让公司没话说，更让那些人无法责难沈非。
可是，这样还是不够！远远不够！若妍停下脚步，靠在玻璃墙上喘息。
手机突然响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不知不觉堆起笑，她绝不会让母亲知道自己不快乐。
“若妍，若盼说找你要什么签名照，你没给她？”
“妈……”若妍的声音有些干涩，若盼连几天也不愿等，直接向妈妈告状去了，“我这两天忙，过几天拿给她。”
“好，妈知道你工作忙，我也说了若盼。不过，若盼说同学们都追着她要，她都不好意思推了。你就抽个空去看看她，天也凉了，记得给她买几件衣服。”
“嗯。”我会的，若妍在心里一一记住。
“好好照顾自己，虽然说你们要保持身材，但女人喝汤才会靓，你有空熬汤喝，别忘了叫若盼去喝。”
“好，我一定会。”妈妈始终不放心若盼，她又何尝不是。
“你快参加比赛了吧？不要有太大压力，得不得名次都没关系，我们若妍肯定是最漂亮的。”
“嗯……”若妍眼底微润，声音努力保持正常。
“有电视直播吗？到时告诉妈，王阿姨和武阿姨都说要来看的。”妈妈的声音因兴奋有些高扬。
若妍努力微笑，“好，到时我一定告诉你们。”
戚母又叮咛了几句，终于挂线。
若妍拿着手机，双手按着鼻子，强忍着将泪水逼回去。妈，我下次再表演给你看。
她努力深吸几口气，将鼻尖的酸楚压下去，直起身，慢慢滑出最优雅的步伐走向舞台尽头。
她双手叉腰，以最高傲的目光望向远处，“终有一天，我一定要站到最高的奖台！戚若妍，你一定可以！”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戚若妍高挑的身影，和四面镜中的倒影。她的表情坚定无比，脊背挺直，双腿绷紧，像尊优美的雕像散发着强烈的信心。
教室门外，沈非的身影慢慢离开。他以为她不会难过，没想到她如此在乎。戚若妍，我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的！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大家节日快乐。
对了，本文超慢热，感觉能坚持看到这里的朋友。
我继续磨文去！
第二十四章 无价
戚若妍不用准备模特大赛，可并未闲下来。沈非替她接了几个平面杂志的拍摄，在片场她又碰到云诗雅，云诗雅一看到她就露出得意的笑。
戚若妍淡定地对她微笑，“云小姐好。”
云诗雅脸上惊诧之情一闪而过，她没想到戚若妍居然还肯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也许戚若妍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顶替是她所为。
“哟，沈非也给你约了Jack，Jack可不给一般人拍照的。”云诗雅笑盈盈地望向不远处正在准备的摄影师Jack。
戚若妍微笑，“沈总监会安排。”云诗雅点点头，踩着细高的高跟鞋过去。
戚若妍望着她的背影，这次她又想给自己穿什么小鞋，其实小鞋比较适合她，根这么细她都踩得这么稳。
若妍拿起衣服去更衣室更衣，沈非应该知道云诗雅也会来，却故意安排她今天来拍，摆明着是让自己面对云诗雅。
放心，她不会当面让云诗雅难堪。机会是靠自己争取，她会用实力让云诗雅不敢小瞧自己。
戚若妍正在换衣服，听到更衣室外响起尖细的高跟鞋声，云诗雅。
她在与人说话，“我量她也不敢怎么样，如果不是沈非帮她撑腰，她现在连一半的机会都拿不到。”
果然，沈非一直替自己顶着，戚若妍抿着呼吸暗想。
“我就是不服，阿宇你自己说，如果众诚的广告给我拍，我能给他们赚多少钱。哼，你知道贺总为什么会砍掉她的名额，因为我的话说到他心坎里。”
若妍咬着唇，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用什么理由让贺总刷掉我。
“哼，沈非故意把她的报价报得很低，众诚这次本来就要密集投放，当然不想在模特方面多花钱。如果换成我，众诚至少得出五倍的价格，思朗也是这样输的。不然，你以为谁会冒险用一个新人？”
原来，她只是很廉价，但并不代表她是次品。
“我用得着嫉妒她？她三个杂志加起来赶不上我一个，沈非不过就是给她增加曝光度，可惜知名杂志根本瞧不上她，所以只能去拍合页。好了，晚上来接我，停要安达门口好了，别迟到。”
细长高跟鞋再度响起，远去。
若妍从更衣室里出来，望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开始上妆。
沈非说过，信任他，他这么做一定有道理，只是没有告诉她。
也许云诗雅是嫉妒才故意这么说，可是，贺总那块，她并没说错。如果自己一直只是价格比别的公司有优势，代表星云就要损失一大部分代理费，贺总不会同意的。
若妍整理心情，决定拍完照再问沈非。
云诗雅与Jack貌似很熟，一边拍照一边打情骂俏。她那段拍好久，若妍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候。沈非一直在接电话，好像都是关于若妍的采访，他都推说若妍没空。若妍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沈非如果想增加她的曝光度，为什么却不愿意她接受媒体采访？难道他觉得时候未到？那什么时候最合适？若妍在心里默默猜测，毫无头绪。她赫然发现，自己以为开始慢慢了解他时，其实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云诗雅拍完照片后，就和沈非告辞说要去美容，沈非同意。
终于，轮到戚若妍拍照。
Jack果然与众不同，并不是一上来就端着摄相机拍，而是站在光下，从不同角度盯着若妍看了许久。然后，突然叫来化妆师，让她们重新给若妍上妆，突出眼妆，越夸张越好，头发也全要改。
若妍望向沈非，他点点头，让她照做。
若妍就被化妆、造型助理拖到化妆室，重新折腾了一番。
过程中，Jack时不时进来指点一番。期间，若妍听到Jack和沈非在外面聊天，两个男人，两种声音，Jack的是那种很细很媚的声音，听起来很别扭；沈非的一听就很沉厚，带着某种磁性，缓缓流入心田。
若妍垂下眼，是因为他之于你是特别的，所以他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特别。而你呢，是否也是他的特别？若妍将脑放空，慢慢回忆他对自己的关心，嘴角微微上翘。虽然少得可怜，却让她的尝到了甜滋味。
化好妆出来，Jack又要调整她的位置，调了半天，终于命令她自由作动作，只给了一个指令。
“想像你的恋人离开你。”
离开！
多么伤感的字眼。
她轻抬眼望向沈非，如果他不在她身边，她会如何？她一定会迷了方向，失去动力，停在原地彷徨。她才开始幻想接近，为何就要离开？
哀伤的音乐慢慢响起，她忘了镜头，忘了还有其他的人在，静静地陶醉在自己的悲伤中。
淡淡的哀愁笼罩着她的脸，眼神飘渺游离，思绪在灯光中慢慢散开，她在想念远去的恋人。
Jack快速地按下快门，对着她的侧面、仰角不停拍照。
沈非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望着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戚若妍。从这个角度望去，她的脸显得很小，尖尖的下巴在光影变化间划下细细的影子。她真的是个很听话的学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急待真正的伯乐去发掘。戚若妍，我会慢慢挖掘你的潜力。
恍惚间，他好像听过似曾相识的话，“非，你是我的伯乐，你要将我所有的美挖掘出来。”
所有的美，眼神再度投向那双艳丽欲滴的唇，她的美即使最娇艳时仍透出淡淡的简单。她不是她。
沈非转身离开工作室。
戚若妍拍完照，才发现沈非不在场。她连妆还没卸就跑出工作室，沈非站在过道，静静地抽着烟。
若妍轻唤，“沈总监。”
沈非望过来，直起身，“拍完了？”
若妍点点头，“我以为你走了。”
沈非将烟头扔掉，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去更衣。”
若妍听话地走进去，一步三回头地看到沈非也跟起来，才放心。
她简单地卸了妆就出来，沈非和Jack在评论照片，沈非看她脸上还有妆，眉头轻皱，“洗干净。”
若妍像个犯错的学生，哦了一声就乖乖进去卸妆。
只要他不走掉，她就不怕。
她听到Jack问，“她就是Fanny？”
“嗯。”
“什么时候再来拍套素面，一定让你满意。”
“改天再说。”
若妍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赶紧擦完脸出去。
沈非已经站在门边，望向外面。她快步走过去，沈非回头向Jack打了声招呼，带着她离开。
若妍不知道沈非怎么了？拍照前他还好好的，可拍完后，为什么突然一脸严肃。她发现了，好几次他都是在她工作的过程中，像被什么惹怒了，虽然没有发作，但脸上阴云密布，让人不安。
回来的路上，她犹豫着该不该询问众诚广告的事。
沈非先发现她的欲言又止，主动问，“怎么了？”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
“众诚广告我能拿多少？”从她签约星云至今，一分钱代言费没拿到过。每次，沈非都只是安排她的工作，从不谈酬劳，如果她需要用钱直接找他。但她知道合同里有约定，模特的代言费与公司都是有分成的，可沈非从没说过，她能拿多少。
沈非瞟她一眼，淡淡然，“财务会替你算。”
“听说我的费用很便宜。”
“公司不会做亏本生意。”
“……因为我是新人吗？”
“每个人都有个过程，慢慢来。”
“你也觉得我只值那个价吗？”这才是她最介意的。她不在乎能与公司分多少，她才进公司，公司前期的投入肯定不少。
沈非嘴角微翘，“你在我心里无价。”
……
戚若妍只觉呼吸一紧，心房强烈收缩，脑中像被人陡然打了一枪，子弹紧镶在某根重要神经上，扯得整个人像呆子一样傻住。
如果……如果……这算沈非说过最直白的甜言蜜语，她已经醉得麻掉。
脑袋麻了，舌头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