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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一直不知道该让谁去监视人家，难道让自己家里的保镖们去跟踪监视？他的父母知道了不打烂他屁股才怪。
温道士愕然睁开双眼，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他亲身领教过，当然知道林风的功夫何等可怕，对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完全意想不到。温小婉又惊又喜，期盼的看着爷爷，一脸的渴望。
温道士仔细看了林风好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小心的道：“老道当然求之不得，不知小兄弟为何如此垂爱这丫头？”林风呵呵笑道：“小婉性子爽直，心地善良又懂变通，我很欣赏。当然，我也是有一点点私心的……本门中规矩森严，如果我教了小婉武功，我就不用多此一举的监视两位亲人了。”温道士笑道：“我们祖孙俩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了！”一老一小相对大笑。
林风又道：“不过小婉已经过了练功最佳的年龄阶段，练气比较困难，今后大概成就有限，这我可要说在头里。”温小婉满心欢喜，兴奋的道：“不怕的！我只要能有师傅你的十分之一利害就够啦！”
林风摇手道：“我是代师收徒，门中若非掌门，任何人不得收徒的。”心中不禁有些苦涩，这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难道今生还有面见师父的一天么？只怕师父一生也不会知道自己又多了个弟子吧？
当即在林风的指点下，温小婉面对东方汤加群岛跪下磕了八个头，然后向师兄跪下磕了三个头。她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和刚才担心爷爷责罚时的揣揣不安判若两人。
留下兴奋的老道士在原地继续解读他血液中的信息，林风拉着温小婉到远处给她讲解本门历史，以及让她逐条记诵门规。门规也不繁琐，总共只有十条，除了第一条不得背叛民族之外，其他无非不得随意显露武功，不得滥伤无辜之类。温小婉记性不错，一会儿就背诵无误。
最后林风严肃的道：“本来门中弟子惯例非华裔孤儿不收。这次我会破例，很大程度上是不愿纯以武力威胁你们，才给你加一个约束，希望你和你的祖父不要让我失望。”温小婉嘻嘻笑道：“知道啦！我和爷爷一定会严守约定的！师兄！”林风道：“我昨天握你手臂时就顺便探察了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原本依你的资质，大可修炼天罡系的武功，可惜现在只能练习地煞系了……并且进境也会比较慢。你一定要勤奋练习，切不可偷懒。练武就是要持之以恒，师兄的这一身功夫可是从刚出生就开始修炼，到现在才有了这一点成就的。”
温小婉吐了吐舌头道：“难怪师兄这么厉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习呢？”林风道：“明天星期一，我又要开始上学了……你在上学吗？”想起明天早上升旗仪式那令人昏昏欲睡的领导讲话，心里就有些郁闷，淡淡的眉毛也拧起一个小疙瘩。
温小婉这才想起这个师兄还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一直听他说着老成的话语，的确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年龄。看他稚嫩脸蛋上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温小婉只觉颇为有趣，忍不住抿嘴笑道：“嗯，我在育德中学念高二，明天开始我也要上学的。”林风道：“哦，这样吧，待会儿回家我先给你纪录一套初级的内功心法，你自己练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发短信给我，我自会找机会给你解答。嗯……周末的时候我可以出来一次，给你指点一下拳脚。”温小婉高兴的拍手道：“好耶！谢谢师兄~”
林风正色道：“不过我给你的心法一定要隐秘收藏，连你的父母都不能知道。刚才你背诵过门规，知道私自传授具有攻击力的武功给别人可是死罪！如果被我知道了，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到最后几句时语气郑重，有几分疾言厉色的味道。
温小婉乍舌道：“这么厉害？知道啦，你就放心吧……唔……对了，师兄，有句话我说了你可别骂我哦……你擅自代师收徒，是不是也犯了这条门规呢？”林风笑道：“小丫头想挤兑我？我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二十岁后每五年可以向掌门推荐一个资质不错的名额。推荐之前，是可以代师传授一些武艺的。至于掌门收与不收……”说到一半的时候笑容就变成了苦笑，慢慢的沉默下来。
温小婉暗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好在林风仰头叹了口气又恢复常态，对她微笑道：“好了，我们去看看你爷爷吧。”
走回温道士那边，老头儿正背着双手，皱起眉头苦苦思索。林风怕打扰到他，站在一边也不说话。温小婉自怨刚才乱说话，也表现出难得的乖巧，静静的立在林风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温道士回过头来看见二人，微微一愣，说道：“门规背诵完了？正好，小……呃……这个……兄弟，能不能让老道看看你的玉佩？老道还有些关键性的问题没有想通。”
林风从脖子上取下玉佩，笑道：“道长叫我小飞就行，我就算一直活到现在才二十来岁，也是您的晚辈了，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小婉的师兄，理当和小婉同辈的。”温道士接过玉佩，笑道：“那老道可就却之不恭，托大叫你小飞了。”把玉佩小心翼翼的合在两手中间，喃喃念诵着晦涩不明的咒语。
随着低沉神秘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温道士掌心的玉佩渐渐亮起来，从温道士枯瘦的手指缝隙中透出柔和的白光。林风看在眼里，对老道士的本事又多了一分信心，低声对温小婉道：“你爷爷很厉害嘛！”
温小婉得意的道：“那当然，整个西南的灵异界谁不知道我爷爷的大名？”想起林风对爷爷名号的曲解，不由得笑道：“别人都是称呼我爷爷温神仙，也只有师兄才敢这样笑他。”
林风一愣，低声笑道：“瘟神仙不是更好笑吗？不知道是布瘟的神仙还是遭瘟的神仙？”温小婉跺脚嗔道：“是姓温的温啊！师兄老是欺负人！”
林风呵呵的笑了笑，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温小婉和小时候的小师妹雨婷很像，直肚直肠，没有心机。在这个等待结果、有些紧张的时候和她开开玩笑，对舒缓情绪有着非常不错的效果。
温道士吁了口气，睁开双眼。林风立刻上前问道：“道长，怎么样了？”温道士把玉佩还给他，脸有惭色，道：“老道汗颜，一直错怪小兄弟了。”林风不明所以，奇怪的道：“怎么回事？”旁边温小婉也奇怪的看着爷爷，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温道士尴尬的道：“老道道术不精，误判小兄弟为怨灵，还差点误伤好人，老道在此赔罪了。”说着对着林风一辑到地。林风满头雾水，回了一礼：“道长……我还是不太明白。”
温道士道：“小兄弟的灵体不是怨灵，而是眷灵。两者一邪恶一迷惘，截然不同。老道无能，误以为你身上杀过恶人后留下的杀气和淡淡的恶人气息为邪灵之气。”知道林风不懂怨灵和眷灵的区别，续道：“怨灵是死亡之前有强烈的怨恨，成灵后失去了大部分意识，为了发泄满腔暴戾之气而成为非作歹的邪恶鬼灵。而眷灵是在临死前心中无恨无怨，只对某种感情或者事物带着极其强烈的眷恋，一般来说也会失去大部分的意识，成为无害的迷惘之灵。”
林风疑惑的道：“那我怎么会保留着全部的记忆？难道成为灵体后还能投胎做人？”温道士捻着颌下长须道：“这个就是你身上这块玉佩的功劳了。这块玉佩年代久远，老道看不出是是何来历，只知道玉佩是我道门高人所制，带有很强的聚灵效果――哦，就是把死亡后本该消散的灵魂保存起来，在一段时间内不会散失。你死亡之时戴着这玉佩，灵魂刚刚离体，还没来得及变化成相对稳定的灵体就被吸进了玉佩里面……灵魂和稳定的怨灵眷灵不同，没有形成灵体的灵魂是很容易消散的，这个玉佩的聚灵阵却可以将脆弱的灵魂保存半年左右。”
林风奇怪的问道：“道长刚才说我是生前带着强烈眷恋的眷灵，这个……你又我还没来得及变化……”
温道士详细的解释道：“我不是从你形成的原因推断出你的灵体类型，而是从灵体的气息上分辨出来的。你给小婉说过，你现在的母亲怀孕三到四个月时就戴上了这块玉佩，大概是聚灵阵的作用开始逐渐失效时，飘逸出的灵魂自然被吸进了你母亲腹中已经成形，但是还未出生的胎儿体内，占领了还没有形成灵魂的空身体。按照这种解释是没可能形成眷灵的……这种情况老道从未听闻，自然无法完全理解。虽然和眷灵的形成完全不同，可是依据老道对你血液中灵气的仔细探测，却发现和眷灵灵气全无二致，只能认为是眷灵一类。”
林风想了一下，自己的灵气和眷灵相同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临死之前不是正在强烈的思念着雨馨么？而且对杀死自己的大师兄也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失望之意。如果灵魂不是被玉佩全部收了进去，真的会变成一个眷灵也未可知。
温道士微笑道：“眷灵是迷灵的一种，虽然无害，却十分执著。它们大多失去了生前的记忆，却对临死时眷恋的物事痴迷不已，很多扰人清梦，现出形体四处寻觅转悠的就是这种眷灵。我们道士的工作很大部分都是在超度迷灵中的眷灵，普通人不懂其中分别，在他们看来最让人困扰的还是这些夜夜呼号，其实无害的小东西。”
林风嘿嘿笑道：“看来我当个眷灵也完全合适嘛！没事的时候出去飘一飘，在别人家里转上一圈，保证没人看得出真相。”说着不怀好意的看着温小婉。
温小婉吓了一跳，见了他捉狭的笑容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气鼓鼓的道：“师兄又吓我！坏死啦！”林风笑道：“你不是挺有胆量，要来我家捉鬼的吗？你还怕什么？”温小婉小声嘀咕道：“人家才学了一年……都是做作超度法事之类的……那时候人家只是想用爷爷的照妖镜把你困在一个地方害不了人，要动真格的自然是爷爷的事嘛！” 温道士和林风都大声笑起来。
第十四章 一时不慎
每个星期一的早上，全国的中学小学都要进行升旗仪式。本来是件很神圣很严肃的事情，却有越来越多的学校把仪式当成了领导演讲的练习场。草草的升旗后，批评、表扬、大事、废话、无关紧要的教育新闻甚至学生歌舞表演满天齐飞，升旗仪式庄严的本意――爱国意识的培养反而渐渐的淡薄了。
林风微笑着站在队列里，浑身上下轻松无比。昨晚不但收了一个可爱有趣的师妹，还解决了困扰了他十年的谜题。心情愉快之下，他突然觉得主席台上教导主任那千篇一律的周计划书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昨天晚上他问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隐患的时候，温道士手臂一挥――百无禁忌！和一般灵魂附体的不稳定状态不同，他从生下来开始就在这个身体里面，相当于投胎转生了一次。又经过这么多年的契合，身体和灵魂已经完全融合为了一体。
如果说他与正常人还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么就是他那一身属于灵体所自带的强大灵气。温道士对他充沛的灵气垂涎三尺，半羡慕半期待的说如果林枫跟他肯学习道术，肯定会成为世间少有的道术大师。林风问他：“这世上危险的怨灵很多么？多到我需要习道自保么？我自己的武功修炼一生都不能到极限，难道修习道术可以帮助我练习武功？”
温道士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一生之中，在各地闹鬼之地的邀请下超度了上千个迷灵，却也只遇上过十来个有危险的邪灵。在普通人漫长的一生中，遇上一只邪灵的机会比中彩票大奖的几率还要低得多。他不愿意虚言唬人，便从另一个角度劝说林风道：“道术修炼高深对寿命的延长大有帮助，也会有更长的生命来修炼你的功夫。老道今年已经七十有八，看我的身体多棒！”为了增加说服力，特地指着地上那一大堆从衣服里掏出来的古怪物品。
林风撇嘴道：“我练好武功对身体的好处更大。再说了，我花时间练习道术，用在武功上的时间就减少了，不是得不偿失吗？”一句话噎得温道士哑口无言。
温小婉看见爷爷吃憋，很没有孝心的嗤嗤偷笑，老道士感慨的大叹女生外向，胳膊肘朝外拐，有了师兄就忘了爷爷。林风在旁边善意的提醒道：“女生外向一般来说是向着心上人，道长的形容不对哦！”温小婉这才反映过来，羞红了脸，生气的追着爷爷要拔他的胡子。
神游中的林风被教导主任一句“现在解散”唤醒，沉闷冗长的朝会终于结束了。说实话，他听了四十多分钟，只听清了这最后的四个字。和他比起来，周围的小朋友可就认真多了，一个个至少都做出了认真倾听的样子，看来在海外的时候听说国内的会议文化真是确有其事，而且是从小开始培养的呢！
施施然和周围的人流一起向教学楼涌入。走着走着，他发现周围的同学目光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他感觉莫名其妙，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对啊！他们的表情怎么这么稀奇？
叶箐箐从后面走上来，摸着他的头温柔的道：“林风，有什么好事吗？平时你可不会这么高兴的哦。”林风看见周围的一张张小脸蛋都一副渴望知道的神态，才反应过来是因为平时冷淡的自己今天竟然微笑了一整个早上，反常的态度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他平时和同学们也不熟，表现出的也不像是好相处的样子，好奇心重的孩子们竟然不敢过来问他。心念急转，微笑道：“上周茹叔叔醒过来了，我有点为佳佳高兴吧。”
众人恍然大悟，这个性格古怪孤僻的孩子在学校里唯一算是朋友的也只有茹佳了。据茹佳说他们俩从小就是邻居，那么茹佳的爸爸也是他的长辈，这样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看来林风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冷淡嘛！对他的朋友还是挺关心的。这样一想，大多数孩子心中都对他有些改观，几个好动的男孩对他的神色立刻就亲热了许多。
叶箐箐轻轻拍拍他的头顶，微笑道：“林风你笑起来很可爱啊！平时多笑笑，多和同学们一起交往，就会发现比你一个人画画更容易开心的哦！”旁边一个小丫头立刻接口道：“就是就是，林风你长得好帅呀~我们都想和你一起玩呢！”好几个女生顿时眼睛里冒出许多小星星，叽叽喳喳的闹将起来。一个说要林风和她们一起跳绳，一个说要和她们一起捉迷藏，还有一个说要他做她的男朋友（汗！现在的小孩的确是这样的……）……林风嘴角的微笑渐渐僵硬了，心里隐隐感到惹下了一个大麻烦。
一般来说，人的亲和力和长相是密不可分的，越是漂亮就越给人美好、喜爱的感觉，这是人的普遍反应。在学校里若是论长相可爱，他和茹佳可是当仁不让的个中翘楚，只是茹佳性子活泼，小孩子都喜欢和她亲近，当孩子们发现林风也不是木头的时候，他的人气也瞬间暴涨起来，
林风脸上僵笑，心中哀号。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任何反常神态。
这一整天他几乎都在机械的微笑中度过――对着热情过头的一大群天真小朋友，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冷脸相对。
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了成年人，怎么能做出凶巴巴的模样吓唬小孩？若待冷冰冰的不理他们吧，又觉得心中不忍。一天下来，他脸颊的肌肉都痉挛了，微笑时勾起的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抖动，感叹的觉得比连续做了一千个单指挺身还要辛苦。
叶箐箐非常兴奋，林风今天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让林风融入班级这个整体中去，使他从孤僻中解放出来，过上正常孩子的童年一直是她的目标。眼看着已经前进了一大步，怎么不让她感到欣慰？她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趁热打铁，多找林风谈心，平时让几个班干部帮助他一下，相信很快就可以让他打开心结的。
下午一放学，林风立刻收拾好书包往外跑，出教室的短短道路上婉拒了五个要和他一起到车站乘车的同学，一溜烟躲进僻静的画室里，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打了电话给在学校附近那条小街等着接他的保镖，就说他到一个朋友家玩，一会儿朋友的父亲会开车送自己回家。说完也不等保镖有反驳的时间，就把电话挂掉，关机。
画室在学校综合大楼的顶楼，十分安静，林风平时每次来几乎都只有他一个人，这次也不例外。小孩子总是喜欢热闹喜欢玩耍，真正能够安静下来绘画的孩子也不会选在学校这个嘈杂的地方。除了美术课的时间，这里就仿佛成了林风一个人的世界。
紧闭的大门把喧闹关在了外面，室内只能听见日光灯嗡嗡的电流声。林风在画架上展开画纸，手上的铅笔提起又放下，老是定不下心来。想起今后在学校的日子，他就忍不住苦笑，难道非得让他做出感兴趣的模样，和一群孩子玩捉迷藏？
冷漠的面具一旦打碎，再想戴上去就困难了。他的心其实很软，看见那些八九岁的天真孩子一脸失望的表情，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要坚决的拒绝他们实际上很简单，只是他做不出来。
他转头望着窗外，转生以来第一次对下一天感到由衷的恐惧。他已经在认真的考虑着是不是该转学的问题了。
第十五章 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