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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没事的！”
“我这个月你看见了，没工作，拿不出什么钱，复查的事，到十月份你妈汇钱过来再说吧，啊？”
他无法拒绝，点头。
“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进到房间，还没站稳，弟弟一下迎面扑来，就把他摁在了床上，
“做什么？”
“我听见了，去演出嘛，又不是其他什么，就把你骂个狗血淋头。真是！”
“好了好了，别闹了，下个星期你哪也别想去，陪我去复查啊，不去的话我就弄死你！”
“哥，我也刚刚回来，爸不知道！”
“什么？”
“你看你们圣安中学的舞蹈去了，压轴戏是不是你在跳啊，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呵呵，那女孩子长得不错，你见着没，可惜你死了，可能没见到吧！”
“说什么鬼话，你才死了呢！”
两人正闹着，门外响起了父亲的训斥，“几点钟了，闹什么，明天不要上课啊？”
弟弟吐了吐舌头，“就他厉害！”
他看看了弟弟，使劲地拿手往他头上摩挲，“行了，哥，发型都要被你弄乱了，真是！”
“我还等着你考大学，成大明星，赚大钱，到时候我就可以享受明星家属的待遇了……”
“做你的白日梦吧！”
“现在是晚上啊！”
这个弟弟啊，真是调皮的可爱。
同样是兄弟，两个人性格却完全相反，可是感情却不错，弟弟裴仲可能偏得父亲宠爱，很少挨骂，成绩也很好，可是总得让人操心，三个男人的家庭，父亲和儿子，母亲又长期在外工作，很少回家，基本上这是个狼窝，可是还算幸运，只要有大儿子在家，这里还不算狼窝。
夜已经很深了，昏暗的路灯依旧亮着，投影在斑驳的路上，繁华的都市，这儿的天空比较安静！
第二章 心动时刻
深秋的早晨也是流窜着一股冷冷的寒意。他心不在蔫地骑着车，头似乎有如铅似的沉沉的。
突然地，他从车上翻了下去，连人带车倾倒在地。后面又跟来了一辆来不及刹车的主，一个不稳，也这样地撞到车轮上，翻下地去。
女孩子年轻气盛吼起来，“你好好的怎么把车横着干嘛。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搞的？”
几分钟的昏迷他又醒过来，勉强爬起来，支起车，扶起了女孩，两个人的头又无意地撞在了一起。
“哎呀，又撞到一起了。怎么老撞啊。”可是她在感觉痛时候又感觉到了那额头的烫人。“你头怎么这么烫啊，生病了吗？”
“没，那没事！他解释着，“就算有，也只不过是感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他转过了头去，与女孩子的正面接了一下头，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竟发现了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在这张清逸且脱俗的面孔上，倔强的眉头，清澈且迷离的目光，散发着非同一般女生的狂的味道，似乎凌驾在一切人之上，张扬着她无意识的气质。
看什么啊，还不去上课，晚了就要班规处置了啊！”
他发觉自己正无意识地被吸引过去了。
一串清脆的铃声掠过他们的耳畔，“帅哥，还不走啊，要我拿鞭子赶吗？”
他一下子抓起她的胳膊就跑起来，如穿梭在漫天飞舞着蒲公英的空旷的芦苇地似的，那种自由的飞……
她也感受到了这样的自由，这样漫天的……蒲公英……空旷的……芦苇地……
她开始对这个男孩看对了眼，嘻笑着打闹着往教室而去。
在弥漫着高考上的浓烈的硝烟似的味道一样，空气中的窒息让人挥散不去，放肆的青春在烦恼地挥散着这种恼人的情绪。
他轻手轻脚地步入了教室，尽量不让别人看到他，可是同桌的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就想做点什么出格的事。顺便提一下，这个谢庭锋，是出了名的捣蛋，不搞点什么恶作剧出来是绝不会罢休的。一天到晚地捣鼓，不知道什么对他才是有意思的。
只见他的手在裴敬的背后，轻轻地撤走了椅子，让同桌坐了个空。长腿的痛苦，碰到了桌子，发出刺耳的“吱”的声音，让他好不恼火。他无可奈何地爬了起来，坐直了。“我说你就别玩了。行吗？拜托，啊，真是……”
谢庭锋努力地憋着自己不让自己笑起来，可是他的样子要笑又不让自己笑，表情实在很古怪，要让人忍不住地也要笑。
他的手在私底下仍拉了同桌一把。“喂，你没被干倒吧！可不要身先士卒了。”
“要没被你干倒？那就阿弥陀佛了！”
他们这么一掺和，老师在前面的板书的手兀地停住了。
谢庭锋在下面还想要帮他，可是他却被注意了。“迟到了就不要再讲话了。我没说，自己最好识相点。”
裴敬脸色愧了下去，低头不语，准备拿东西上课了。
“你不要理他，他正愁没整人的机会呢，你对号上了座，让他抓了把柄就不好了。”
“可我已经是迟到了啊！”
“总之听我的没错，你不要出列，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啊！”
他们拉拉扯扯，老师却是尽收了眼底，一个转身吼将起来：“谢庭锋，你不要拉他。让他出列……”
他这一吼，让谢庭锋吓了一大跳。
“裴敬，你给我站出去，上课迟到不说还要和同学吵闹，不说你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的啊，你还要我提几次？”
他的头一下子要低到地底下去了。谢庭锋心里喊糟糕，拽人的手也松却下来，裴敬就干脆甩掉了他的手，“我真是拿你没辄了！”
他出列到教室后面，居然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转头来看他，似在嘲笑这个被出列的小丑，他无法承爱，只有把脸侧向另一边，不要再看到别人的嘲笑。
天边有铅重的云吗，云却像要黯然地黑下去。最后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教室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冷冷的，置身事外的，不解的，愤怒的……目光几乎要杀了这个任课老师一百次，不……是不止一百次了。
老师也走开了去，去到了班主任办公室。
风轻轻地掠过低空，像是回忆起了以前的岁月，吹送了满地的蒲公英，也掠过了窗台，拂开了他脸庞上的长发。
“还好吧，你！”谢庭锋来看他，“生病了还不告诉我！
“只是感冒啊！”
“医生怎么说。”
“还是那句老话，什么贫血，营养不良，要多注意饮食和休息。”
“我看看，嗯，是该好好补补了。今天中午餐少不了你的，我请！请你这个大帅哥大补一通。”他把手放到他的脸上来回地拍了两下。
他倒是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却是那样隐讳，苦涩。
“你好像是瘦了，嗯，是瘦了。如果是我变瘦了，我妈肯定要做一顿好的，就像发了狂一样。她最见不得我病呢！”
他突然手变了方向，往他下面而去，“又来！”
“嘿嘿！”谢庭锋嘻皮笑脸，“这叫什么来着，攻其不备！”
风清云淡的日子，依然流淌在岁月的溪流中。
记忆也从这样的午后，被风轻轻地拉了出来，思绪不知流放到哪里去了。
依旧是风清云淡的午后，突然地黯淡了光线，迷糊了世界，天空的颜色却是漆黑一片，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什么破碎的声音，撕开了那本麻木的知觉，在隐隐约约的视线中，一个飘忽的身影，远远而来，跌落到了他的面前……是梦吗……可是，身边，真的有……急促的呼吸，发自胸腔的那种贴近心脏的跳动在身边，如一股温暖的感觉，进驻自已的身体……不，是血液，就多想在这样的时候再多停留……宁愿……不再醒来……这样的感觉，就这样一直下去，希望就这样一直下去，不要再另有什么……就算看不见对方真实的面容，也就希望这样……这样的……如此的……温暖的气息……不要离开……
风在现实的天空也是轻轻地掠过，如此清爽，沐浴着，有如像燕子，置身在半空……
“不要离开……就希望……这样的……不想离开这样的……不，那不是我要的……不，不行，不――――”如中断的风筝线，思绪被不知名的东西拉了回来，辗转的他霎地从回忆的时空醒转了来，抬起了眼睛，仰望着天空，没有奔跑的声音，破裂的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只是那手中的那张素描画像，依然在对他微笑……
第三章 初见端倪
依是那狂傲的神情，看尽这个世界，似乎一切都在她脚下，却仍不失那说不出的令人忘不了的清秀和飘逸……
一只手腾空而出，抽走了那张素描画，“看不出啊，我们的帅哥也会有暗恋人的时候！”
他蓦地转身，“谢庭锋，别闹了。快还我！”
那张素描纸像白蝴蝶般地在他手中飞扬，最后像耗尽仙气的精灵般地坠下地去。跌在一个男孩子脚边。
“掉了真可惜啊。”谢庭锋不甘心地叫着。裴敬却早已转身往楼下去。
楼下的另一个男孩看着这张素描画像，“好像是汪晓瑾啊？”
他的同伴却抢先一步捡起来，“什么好像，就是她。不过本人比画像更好看。”
什么人会有她的画像，画得如此传神，不会又是什么爱慕追求者吧，可是能画这样画的人，又绝非泛泛之辈，一
股莫名的醋意升了起来。什么人都不可以追求自己的女朋友。他很恼怒地抢去画像，并揉成了一团糟，看上面，缩头
缩脑的，不是什么好家伙。这种人也配追求汪晓瑾，真是……哼，会画素描像有什么了不起，垃圾，不务正业。
他捏着画像飞一般地走开，扔进垃圾筒。同伴也快步赶上，“你干什么，这么好的一张画，你不送给汪晓瑾，可
惜了啊，你什么意思。走这么快，当心撞车！”
“撞车？总比撞见画人的人强！”
他们走远了，裴敬却到了下面，却是空空是也，了无踪影。
深夜的寒意渗透到了细胞中，让他不住地瑟抖着。
回到家中，弟弟却在电脑前厮杀着，一副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样子。
“还在玩啊，你的眼镜几百度了？”
“好啦，我就快打通关了。别和我说话……我就快死了……快……快点……不能死的啊……”他不想再管他了。
脱下了外套，挂在门后。
“你玩了多久，吃饭了没？”
“哎呀，玩这个还管吃不吃！”
“真是，我想你不变近视，也要变饿死鬼了。”
他走进了厨房，翻遍了冰箱也找不到可以做夜宵的食物。无奈下，走出来问，“你吃些什么呢，我给你做吧！”
弟弟回过了头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好啦，什么也别做啦，给我泡杯面放外面就好了。”
他翻到冰箱，只有一杯面了。没有办法，只好再去煮。
坐在电脑面前的裴冲却再没有心思再打下去，眼看自己已经战亡了，干脆就放弃了。他走到大哥身后去，吼：“
你怎么把我的泡面吃完了，我吃什么？”
“给你煮好了，你吃这个吧！”
“哥，”他不好意思了。
“怎么了，怎么不吃！”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他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你快吃啊，吃完了不玩了，早点睡吧！”
“哥，我……”
“怎么了，有事吗？”
“哥，我，对不起你。”
“怎么回事，你傻掉了？”
“不是，我是想，妈妈不在家，你老这样罩着我，我过意不去，还冲你吼。”
“我又没怪你，你自己别多心啊！”
“我不玩了，我再也不玩电脑游戏了。我跟你保证，谁要再动电脑游戏，谁……”
“又来这一套，我不吃的啊。”
“哥……”
“你呀，我还不了解吗，你说得出，可未必做得到。如果到你能够自觉的时候，恐怕我已经……”
他没再往下说，又想起自己的病情，就打住了。
“你快吃吧，我先去洗澡了。”
他没看见，弟弟埋在头发下的脸，挂下了一串泪，滴落到碗里，裴冲大口地吃面，很快就吃完了。
他把碗扔进了洗盘子的池里不管了。又走进了卧室，看到电脑，又摸上了手，似乎在这里，只有电脑了。 可
是他想了想，还是关掉了电脑的电源，又一发狠，把电源的总开关也关掉了。
裴敬走出来，“咦，你玩累了吗。如果累了，就睡觉吧！”
他哦了一声，把自己丢进床去，拉开被子，“哥，你有没有去医院复诊，怎么样了？”
“我啊，没事！”
“没事就好。妈妈知道了吗？”
“我……我已经告诉她了。没事的。”
“那好。上次妈妈打电话给我，让我好好照看你，说可能你的烧还没退，让你自己小心点。”
“我自己知道的。”他也坐到床上去，手中拿了一本速写本，上面仍有那张令他呼吸紧张的女孩画像，狂傲地看
着这个世界。
裴冲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好奇心又上来了，“这是什么？”
他凑近前去，探头去看，是一张女孩的画像，“哇，不会是你有女朋友了吧！”
“没呢？”
“还不承认，你脸都红了呢！”
“还说！”
“怎么了，不能说啊？”
“不是……”
“哥，你可真不够意思，交了女朋友还要瞒我，什么时候介绍给我，我得给你参谋参谋，顺便看看我未来的大嫂
合不合格？”
“你扯哪里去了。”
“哥，现在好的女孩难找的，还不抓紧，就被别人追走了。到时候追悔也莫及了。”
“你这什么谬论啊？”
他举起本子来敲了他一记。“哎呀，被你敲死了。我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他调皮地冲大哥一吐舌头，倒头去睡了。
夜已经非常深了。凌晨时分，他辗转着坐起，扭开了台灯，展开了那张没动过的病历表，上面的字字都刺中他的
心脏，刺得他鲜血淋漓，思绪又被无尽的夜扯动，拉回到几天前的一幕：
自己坐在医生办公室，沉默之后还是沉默。
“复诊出来了吗？”
“出来了。”医生的答复很简单，也没详说。
“怎么样了。”
医生辗转着，思量着，犹豫了许久，看着他等待的眼神，又不忍开口，只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病历表的纸上画着两
个字，然后推了过去，他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退学”二字。
“这是为什么，我不想退学。”
医生思量许久，又划下了两个字，犹豫了许久，还是推了过去，上面的两个字让他几乎没有力量来承受，“血癌
”。医生为难地开了口，“本来没有家长，我们是不方便告诉你的，但事出有因，我们对你能做的唯一建议，就是退
学住院治疗。但是，万一你在外面随时都有可能会……不过，我们会尽量地考虑你自己的意愿。你自己说呢？你的事
我们商量过了，一致保秘。不到时候是不会随便通知你们的。你自己看呢？毕竟那是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的。”他把一
张血型化验单推了过去。“我们也知道，你太年轻了，可能这一切对你来说太过沉重了，但愿你能挺过去。”
他再次证实了医生对自己说的话都是善意的，而自己也确实也……
他还来不及去痛苦，就已经昏倒在了医生办公室。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之后医生要他留医，坚决让他退学，可是没有办法比不退学更好掩饰这个残酷的事实真相。他还是走出了医院，
回到了学校。至今那种无形的巨大痛苦与锥心的恐惧仍缠着他，表面上来看他十分地正常与平静，可是下面却是惊涛巨浪了。
第四章 流言蜚语
国庆节很快就到了，裴敬坐在同学当中很是不习惯，当然他不喜欢那样的聚会，酒气很重，家里已经有一个酒鬼
了，还要看着自己的哥们一个个喝得像个酒鬼会场一样，裴冲也真不够意思，叫他自己和自己一起来，可是他却和同
学出去玩去了，一点也不领情，自己也一直没有心情参加这样的活动，可是这次却是被逼上梁山，没办法了。
看着他们来来去去地穿梭在众人之中，敬酒，一杯接一杯，谢庭锋眼看着就要醉倒了，他的脸红脖子粗，其实在
他没有看见的时候，这个家伙是装出来，目的就是要让他看不惯，自己主动来喝酒，逼他喝是根本是无济于事的。
而他也终于上当了，当他抢过谢庭锋的杯子，苦苦劝着，“你不能喝就别喝了，你再这样下去，叫我怎么送你回
去，你爸是不主张你喝这么多的。”谢庭锋转过去暗自偷笑。
“好吧，我替你喝好了，就破例一次，不然的话。我救不了你。”
他终于喝下了第一杯，然后王海诚就起哄起来，“哇，看来从不喝酒的大帅哥挺有海量嘛。再来一杯，今天在场
的每一位都要喝醉，不喝醉就不是哥们……”他这一起哄，其他的人也都附和起来，大声嚷着要不醉不归，一定要来
个一醉方休，这样一来，裴敬根本没有什么招架之地，接下来根本是被这群醉鬼强灌下去，他大声喊庭锋，可是哪都
不见那个该死的猪，想必是到哪里去吐去了。
可是哪里还能喝得下去，人已经醉了，还有人到他的面前，再举杯，“好样的，兄弟，来，再来！”
他摇头，“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要死了。”
“别扫兴，别那么小家子气嘛？”
“真的不行了，你就放我一马好吧！”
“来呀，哥们……”那个醉得成暴力狂的家伙居然叫上一帮人，硬是把酒往他嘴里灌，他被一个猛呛，剧烈地咳
嗽起来，鲜血喷了出来，自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谢庭锋确实去吐了，当然他也没怎么醉，可是当他出来之后怎么也找不着裴敬，他抓到被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