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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是一个有坚定信念,很难被环境同化的人?”
“呵呵,这是我听到的对我最好的评价!我说不上有什么宏伟目标,只不过,我在追求目标时,有时顾不上欣赏周围的风景,很难被环境所同化吧。”高可良自嘲。
“哦?虽然说,一心一意追求目标是可敬,但是,错过了欣赏周围优美的风景倒是可惜。作为你的同事,我倒想提醒一句,不要错过身边的良辰美景哟!”
周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高可良也笑了,但是,他不很明白周蕴话中所指的美景是什么。
这时,天色昏暗下来,大块乌云好似追赶着他们,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中。
高可良趁机借题发挥:“你在雨中开过车吗?看来,今天天公作美,我们无法错过这个‘美景’。”
“那就让我们一起经受这场洗礼吧!”
说话间,大滴的雨珠子噼呖叭啦地打在车前方玻璃上,雨刮开始左摆右扫。
周蕴把车速减了下来,望着迷蒙蒙的前方,问:
“我们到达永定时,天恐怕黑了,我们要不要在那里歇上一晚?”
“好的,如果我们这次行程只是回乡探亲的话,也用不着急着赶路;你是第一次来闽西?不妨好好欣赏一下闽西特有的自然风光。”
“不谋而合!老早就听说,离永定不远的湖坑镇,有一座‘中国第一土楼’,叫振成楼。”
“你也知道这个楼?”高可良转过头看着周蕴,他感到有些意外,她居然了解这里的名胜古迹。
“振成楼是客家的土楼,曾被作为中国典型建筑,制成邮票。我在邮票上曾一睹过它的风采,一直想身临其境地去参观感受一番,今天既然来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好主意!可是,这雨太大,我们也饿了,不如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再计划。”
他顺水推舟地提议,他也看出来,周蕴把面包车开得象只乌龟在爬行,这段泥泞路也确实不好走,尽管周蕴嘴上不说。
没等高可良把话说完,只见面包车的制动好象失灵似的,汽车控制不住地往前滑行,周蕴有些慌张起来。
“不好,这车怎么不听使唤?刹不住!”
“你别慌!你现在用脚轻踩油门,千万不可用大力!然后,再轻踩制动,如此反复地做几回。注意前方的路,在这样的烂泥地里,一定要挑路面上有车辙的地方走,对,就是这样!噢,不——”
高可良发现前方出现的问题,正想提醒周蕴,但已经来不及。
车子在驶过一个泥坑时,由于周蕴不自觉地抢换低档,车子陷入泥沙坑中,轮子打滑,车子停了下来。
车外仍然下着大雨。周蕴一脸无奈和歉疚地转过头,望着高可良。
高可良问她:“我下车看一看!车上有没备有千斤顶?”
“呀?没有千斤顶!只有一把雨伞,怎么办?”
“我下去看了再说!你在车上千万不要冒然踩油门,否则,车轮子会越陷越深!”
说完,高可良找到那把伞,下了车。发现是车一侧的轮胎陷进泥里了,打滑上不去。他来到车门边,对着周蕴大声喊。
“你现在听我的,轻拉手刹,再加大油门,对!”
周蕴按照高可良的话去做。车子在发出几声嚎吼后,便很不情愿地驶出了泥坑。他如释重负,准备坐回车上。
雨下得实在大,才一会儿功夫,他那件西裤的裤脚已经湿了大半;当着周蕴的面,他把裤筒卷到膝盖上,周蕴装作没在意,只是趁机提出和他换位置,由他开车。
周蕴坐到副驾的位置,轻轻吁出一口气,不失时机地问:
“为什么要拉着手刹加大油门,就可让车轮子离开泥泞地呢?”
“在雨天行驶,汽车的制动鼓容易进水,制动摩擦片湿透了,会让你刹不住车子,你反复轻踩油门和制动,是为了把水膜蒸发掉。车子陷进泥坑时,幸好只是一侧的轮子在打滑,这时,你轻拉着手刹,空转的车轮就会停止,而另一侧的车轮增加驱动力,这样就让车子离开原来打滑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次,好在有你,不然,车子坏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真是件好麻烦的事!”她口气有几分敬意。
她眼里露出的敬佩和依赖,让他心里有些得意。车子小心翼翼驶过一段泥泞坎坷的路后,又开始在雨中奔驰。
高可良似乎走神了。他脑海里闪过一张女性甜美的脸庞,伴随着这名女子清脆笑声。她就是师秀。
这时,高可良腰间的BB机响起,高可良回过神来,看了看号码,犹豫了一下,在手机还可显示一个人身份的年代,高可良还没能力配一部手机,他只有呼机。
旁边的周蕴看在眼里,从手袋中掏出一部手机,这是最流行的机型,递给他,他接过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脸上露出笑容:
“是游信吗,你现在广州,我正在回龙岩的路上,对,没有那么快到家,我们明天还要到振成楼参观,陪一个朋友……”
突然,他改用家乡方言说话,三言两语地把话说完,把手机还给了周蕴。
第五章 静不露机(2)
傍晚,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偶尔,看到一辆客车呼啸而过。
远处闪烁着灯光,看到一些古老的旧屋子。坐在车上的周蕴向高可良感叹:
“来到这里恍如隔世,和广州的繁华喧闹相比,这里就象世外桃源!”
“每次回到这里,我也有这种感觉。前面不远就是振成楼,不过,现在天色黑了,我们先在附近找家提供住宿的土楼住下吧。”
他们把车停在一家园形土楼的门前,两人进去询问,这家土楼有空房间。
他们停好车,走到土楼的大门,周蕴停下脚步,她被那扇三十厘米厚木头制成的门吸引住。
“这门原来是结实坚硬的铁板,让我想起欧洲的城堡,那些城堡的门也很厚重坚实,为了防御敌人。”
“其实,这里的土楼,是早期迁移到这里的客家人为了御敌,把屋子建成楼堡的样子,你注意到没有,这三层高的土楼,在一、二层都没有窗户的。
“明天我们去的振成楼,也是这样的吗?”
“振成楼是建筑上的一大奇迹!据说,美国的间谍卫星,在一次偷偷侦察中国时,发现闽西这一带有许多圆形和方形的建筑,象新型的武器战备,引起美国人的注意,把这里当成军事目标。”
“呵呵,这些古老的围楼,确实是龙岩旅游开发的秘密武器。”
“是的,这几年,来这里领略客家古老深厚文化传统的游人越来越多,成倍增长。这里的人,也懂得开发利用和保护丰富旅游资源,如果这里的基础设施再完善一些,经济发展环境会更好!”
“谁不说自己的家乡好呀!”周蕴看着他一脸的自豪,笑着说。
高可良也跟着笑了。他认为,这次周蕴和他同行来到他的家乡,不仅仅只是来观光这么简单。
他们到三楼,要了两间房,虽然房间简陋些,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他们倚在三楼走廊的栏杆上闲聊,周蕴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
“你外形不错,你的女朋友也一定很漂亮吧?”
高可良感到身边这个女人好厉害,单刀直入地问起他最不愿回答的问题。
如果他说没有女朋友,她一定认为他在说谎,要不认定他的身体或心理有毛病,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没交上女朋友,只能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既没有魅力,也没有能力。
如果说有,身边这位女人对他还有这么大的兴趣吗?在没有摸清她这次同行的目的前,他要尽量赢得她的好感。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得把握住。他坦然地说:
“我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
“曾经有过?这么说,现在已分手?”
他笑了笑,没有肯定回答她。
“一个男人,没有女朋友,会不会少了许多乐趣?”
“我相信缘分!你呢?年轻漂亮又聪明,肯定有不少男士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吧?”他把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
“我?倒是有许多追求者,不过,我‘宁缺毋滥’,我喜欢的人还没有出现!”
“出色的女人,是要找一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才相配。”
“也许,每个人的缘分早已经注定,在一生中,总会有这么一个人,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是一种不经意的邂逅,相识相爱地结合,在一起相亲相伴地走完人生之路。我相信,在我的生命里,一定有这么一个男人!”
她那番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团柔软的东西,他禁不住想起了师秀。
他觉得对不起她,他怎么可以不声不响地离她而去?他没有给她电话或只言片语,她恨他吗?他不知道!只感到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他现在无法理清那团纷乱的思绪。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周蕴打破了沉默:
“奔波了一天,累了吧?我们早点休息吧。”
高可良点了点头,两人便各怀心事地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早晨,土楼还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霞光中,远处田野的晨雾变成飘渺的紫蓝色。
高可良和周蕴驱车来到振成楼的楼下,两人站在楼脚下,打量着这座并不算是高高耸立的建筑,这就是“中国第一土楼”。高可良向周蕴滔滔不绝地介绍:
“这楼建于1912年,听说花了近五年时间才完成,占地五千平方米,说它是个奇迹,是因为在当时,用那么落后的建筑工具,来建这样的楼,确实不是件简单的事。走,我们进去里面参观吧。”
一走进振成楼,抬头第一眼就看见门厅的门楣上刻着“里堂观型”四个字。上面还有北洋政府总统黎元洪印。
高可良口若悬河,搜肠刮肚地把平时积累下来有关土楼的一切,都极尽能耐地在周蕴面前卖弄一番:
“据说,这家楼主姓林,曾经与黎元洪共事过;这楼分内环楼和外环楼两层,外环楼高四层!”
“每层有多少房间呀?”
“大约四十间吧,每间都相隔着一堵青砖,是防火墙;墙上装有拱门,一开门,全楼的人可以相互串门;关上门,不仅自成一家不受干扰,也防火,防止火势到处蔓延。”
他从来没有在人前,这般卖力地表现过自己的口才!
周蕴赞叹:“设计很通人性!既可以让家家户户相互帮助,同时,又适当地留有一定的隐私。”
他们边走边欣赏黛青色的屋檐和梁柱,脚踩在年代久远的木地板上,传来吱呀的响声,两人感觉到,置身于这样古朴清幽的环境里,他们的身心得到一种彻底的放松。
高可良长长呼出一口气,轻轻地闭上眼睛,尽情感受那份久违的清幽。
当他睁开眼睛时,猛然看到,不远处,一名年轻的女子匆匆闪过,高可良看到那名女子的背影,一头柔顺的披肩长发,穿着一件白底紫碎花的连衣裙,他不禁吃了一惊,停下了脚步。
当他想定睛细看时,在那名女子的身影倏忽不见了。
他不由地暗暗地吃了一惊。他站在原地不动,使劲眨了眨眼睛,他摇了摇头,想,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个女人不可能是师秀,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古老的围屋里呢?
他迟疑一会,还是转向另外一个方向:
“我们转去内环楼看吧!那里设计的风格与这里不同。”
“有什么不同?”
“那里,仿西洋式装修中堂大厅,是喜庆婚丧、族人议事聚会之地,也用来接待宾客或观戏之用。过去看看吧!”
高可良和周蕴转到了内环楼的中堂大厅,周蕴兴致勃勃地左右张望,她走到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旁,意外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对可爱的泥人不倒翁,这对男女泥人,笑容可掬,恩恩爱爱的样子,她不禁伸出手去,一把拉住站在她身后高可良的手臂,将他拉过来。
“可良,你过来,这里有一对有趣的泥人。”
高可良呆愣了一下,不仅因为周蕴拉他的手臂,而且,这么亲切地喊他‘可良’。他随她走近桌子,一起欣赏那对泥人。周蕴的手抓着他的手臂没放开,这让他有点不自然。
这时,那个穿白底紫花连衣裙的女人,从内环楼的大门口走过。
高可良不觉地转过头,朝门口看去,看到几名游人正从那里走过。
他不禁暗自笑自己,也许心里挂念着师秀,所以,看花了眼。
周蕴抬头环视着内环楼的布局,不禁感叹:
“真是太神奇了!”
“是的,知道吗?它的模型曾经与北京长城、故宫的模型一起参加美国的一个国际建筑模型展览会,当时,轰动一时。”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别忘了,这是我的家乡,平时,虽然远离家乡在外谋生,但我一直很关注家乡的发展变化。”
周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在心里,给高可良加了一分。
“我们是不是得走了?”高可良提议
“好吧,今天,我们还得赶到龙岩。”
高可良和周蕴走出了土楼大门。
在土楼三楼一条昏暗的走道上,那个穿白底紫花连衣裙的女人出现了,她疾走在吱吱响的古木地板上,小碎花长裙至小腿上飘动着,她一直走到一扇窗前,站在窗前,从楼上窗口向外俯视。
这个女人确实是师秀,她挎着一个小旅行包,一脸疲倦和憔悴,因为坐了一夜的火车,从广州赶过来,早早地,她等候在振成楼,只是为了见到高可良?还是为了解开她心中那个郁闷的心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冲动,从游信嘴里,一听到高可良要去振成楼,她脑海里就闪过要去找他的念头,匆匆忙忙地,不顾一切地,赶到这里。
在这里,她见到了他,同时,她也见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原来他已经另结新欢,已经把她给遗忘,已经……,她脑海一片空白,心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不是滋味!
她注视着大门口的路上,看着高可良和周蕴一起上了面包车,驶上公路,消失在大路的尽头。
她肩头的旅行包从手臂上滑落,从无力的手指一直滑落到地板上。她呆若木鸡地站着,很久,像座木刻的雕塑,一动不动。
第六章 静不露机(3)
傍晚,高可良和周蕴驱车到达了龙岩市区。
周蕴从车窗望出去,看着一闪而过的街景,笑了笑,打趣地说:
“来之前,我曾经想,龙岩是个怎样的地方?可能是一个山峦叠嶂岩石遍布的山村,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弯曲地流过村中,三两个村妇在河边浣洗衣服,田间,水车在缓缓地转动,村头,有一棵百年古榕树,投下一大片清凉的树影。”
“嗬,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呀!这确实是一幅很美的水彩画,可惜,龙岩早已经不是村庄,它现在发展起来,是一座城市。你现在可以一睹它的真面目。”
“呵呵,我看到了,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对了,你的家人知道我们今天到吗?”
“我已经通过电话告诉他们,我们赶得及回家吃晚饭,好在这条马路重新修过,比过去好走多了。你要不要开车在市内兜兜风,看看龙岩的新面貌?”
“好呀!”
这正中周蕴下怀,她确实想看看龙岩市内的环境。
“想不到龙岩的街头蛮热闹的。”
“是啊,我有两年没回来了,几乎差点不认识路,这里的道路和绿化变化很大。你瞧够了吗?要不,明天,我们再出来转一转,让你好好看个够。”
听他这么一说,周蕴心里感到惊讶。好像他已经洞察到她此行的目的。
她转过头,扫了他一眼,他若无其事地开着车,眼睛注视着前方。看着他的侧面,一副专注的样子,周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发现他的侧面很性感,让她有点心动。
高可良把车拐进了一条街道,冷冷清清的,街的两边,是居民自建的私人住宅楼,大都有三四层高,一栋紧挨着一栋,有新建成的,门面装修豪华的,也有旧楼,显得破旧的。
“快到了,我家就在这条街边上。”
周蕴看着路边闪过的一排排住宅楼,当下心里揣测,哪一栋才是高可良的家呢?
面包车从一栋栋楼房经过,最后,停在了其中一栋只有两层高的住宅楼前,这栋楼,外墙破旧,只刷些石灰,没贴上高级瓷砖,因为楼房的矮小破旧而显得分外突出。
周蕴在车上时,特意左右扫视了一下街道的铺面,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条马路,相对于市中心的街道,除了几家正在经营的士多杂货店,还有一两家发廊和轮胎修理铺外,几乎看不到经营服装的店面。
“到了。”高可良把车停好,下了车过来招呼周蕴。
她从车上拿下几个礼品袋,递给高可良。
“快过来,帮忙把车上的礼物拿下去吧。”
高可良盯着那几只礼品袋,竟然愣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礼品袋。这些礼品袋一下子勾起了他某些已经过去的痛苦回忆。
老实说,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看见礼品袋,任何的礼品袋,无论制作多么精美的礼品袋。
在他的心里,礼品袋已经成为他一个打不开的心结,这个结意味着他的失败和太多难以诉说的痛苦。
“你怎么啦?拿着呀!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周蕴看到高可良面对礼品袋发怔,以为他客气,急忙解释。
这时,那栋楼一扇紧闭的铁闸门打开,走出来两位老人,那瘦瘦高高头发苍白的男人是高可良的爸爸,那矮矮胖胖满脸绽开菊花笑纹的女人是他的妈妈,周蕴连忙朝他们露出笑容。
高母走到周蕴身边,笑眯眯地打量着周蕴问道
“可良,你回来了,这是——”
高可良见了,怕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