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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奥迪车前,马民和说:“佐拉,你和何佳冰叫个出租车回去,我们先走。”
佐拉问:“那我们到什么地方找你?”
马民和边发动车边说:“何佳冰知道地儿,你跟着她走就行了。”说完,奥迪车急速开走了。
何佳冰一边招手叫出租车,一边问:“你没其他什么事了吧?”
佐拉说:“我没事呀。马老板吩咐,安全地把你送回去。”
两人在路边等了几分钟,才等上了一辆出租车,佐拉看了下表,这一折腾,已经快到午夜了。路上几乎没有多少行人,显得很冷清。
佐拉听何佳冰对出租司机说了句“西郊电动二厂”,声音尽管很低,佐拉还是听清楚了。佐拉以前很少到西郊这边来,所以马路两边的建筑越来越陌生,他的眼睛看着车外的景物,尽力记住那些明显的标志性建筑,比如一座圆塔形的转角楼,一块巨幅的待开发写字楼的招商广告牌,一条正在陆续收摊打佯的小吃街。
快到电动二厂,何佳冰用手指了指右侧的小巷。出租司机会意地点了下头,将车拐到那个巷子里。这是个很狭长的巷子,僻静而古朴,这里的住户都是春河最老的居民,世代居住,几代同堂,这几年不少住户把多余的房子出租给外地做生意的人,住的人就杂了,而且也造成了管理方面的困难。尤其是治安管理方面很头疼,派出所和公安分局专门搞了几套方案来集中进行治理,但效果并不十分明显,派出所和分局警力有限,所以就出现了整顿一次,好一个时期,放松一段,问题又会死灰复燃。
佐拉对这些情况是知道的,他后背开始冒冷汗了。
阴谋和圈套。
他觉得今晚上所有的事都十分蹊跷。
何佳冰在一个小区门口叫停了出租车,付了车费,径自下了车,佐拉跟着何佳冰走进一个单元楼,上到四楼。何佳冰从坤包里摸出钥匙打开门,伸手摸着电灯开关:“佐队长,请进吧。”佐拉进了屋,发现这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但日常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马老板他们没回这里?”佐拉问。
何佳冰边甩掉高跟鞋边说:“你到里面那个屋里看看。”
佐拉没动,他根本不相信马民和他们会在屋里,他被人家甩了。何佳冰蹬蹬地跑进里面的卧室,然后故作惊讶地尖叫道:“哎呀,他们怎么没回来。”
何佳冰收了收裙裾,坐在佐拉的对面,问:“你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佐拉笑了笑:“我现在像个丧家犬一样,能混个安身的地方已经很知足了,那还有非分之想。”
何佳冰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换了个坐姿问:“如果这个女人喜欢你呢?”
佐拉点了支烟:“你别拿我开心了。”
何佳冰板起面孔:“我是认真的。”
佐拉说:“马老板要回来了吧。”
何佳冰幽怨地看了佐拉一眼:“我去洗澡。”
佐拉说:“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儿,我去找他们。”
何佳冰冷冷地说:“我去洗澡,你爱去哪儿,你自己随便。”说着,何佳冰走进了卫生间,其实佐拉在别墅区接她的时候,何佳冰刚洗了澡,头发还没干呢,她再去洗澡,也许就有两个意思,一是故意拖延时间,等那边把活儿做完了,她再出来,你佐拉就是见到他们,一切都晚了;另一个意思,就是何佳冰利用洗澡挑逗佐拉。
她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想不出佐拉和陆雯洁怎么会走到一块儿。陆雯洁爱佐拉,一定有千万条爱的理由。她喜欢佐拉吗?她以前没在意过佐拉。那夜冲天的大火之后,她才注意到窝儿矿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帅气的男人。这以后,她注意到了佐拉,并暗自观察和琢磨他,所以就知道了佐拉和陆雯洁的事儿,还知道了马民和对佐拉心怀戒备。今天晚上,马民和给她的任务就是拖住佐拉。这倒能让她有机会使佐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要占有这个男人,拢住这个男人的心。
煤殇 十八(5)
佐拉焦躁不安地望着那块卫生间的毛玻璃映出的模糊的身影,听着那哗哗的水流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马民和这一招,看似简单,其实也是一石三鸟。如果佐拉把范平做了,那是马民和策划的最圆满的结果;假如佐拉拒绝了,以后就不会再用佐拉,还得提防着他,马民和还要让佐拉知道,范平神秘地失踪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即要你知道,范平是我马民和给弄走的,可又要你没有证据证明。当然,这样做是要冒些风险的。做掉范平,还要让窝儿矿人发挥自己的想象,随便地去想,去猜测,去琢磨,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使窝儿矿变得更加沉寂。可以消除杂音。
“我不能这么傻等啊。”佐拉提醒着自己,可他又实在没办法。何佳冰大概知道马民和他们在那里,而问题的关键是何佳冰能讲出实话吗?
这时,何佳冰包里突然嗡嗡地震动了几声,便没了声音。一定是手机信息,佐拉迅速打开那个放在墙角壁柜上的坤包,调出手机信息。果然他看到了这样的信息:
吉 拐03
再看信息条目下方的号码,的确是马民和的。
“吉拐”是什么意思,难道表示的是一个地方?佐拉想着。“吉”字代表了什么意思?“拐”又是什么?那03呢?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代码吗?而且,那信息上“吉”和“拐”这两个字之间是顿开的。是有意顿开,还是笔误?如果是有意顿开的,那也就是说,“吉”和“拐”其实是两个意思,两层含义。
一连串的问号塞满了他的大脑。他理不出头绪,取出自己的手机也发了一条信息。
终于,何佳冰的澡洗完了。她穿了件极短的浴衣走出卫生间,坐到佐拉的对面。她有意夸张地抬起手向后掠了掠头发,说:“你去洗洗吧。”
佐拉点了点头说:“好的,你等我。”
何佳冰媚笑了一下,露骨地说道:“我在床上等你。”
很快,卫生间里又发出了水流的声音。
然而,过了不到十分钟,有人扣门。佐拉胡乱地穿好衣服,打开门。门外一下闯进三男一女四个人,最前面的那个人厉声喝道:“别动,警察。”
这时,何佳冰已经躺在床上了。
佐拉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警察说:“根据举报,你们涉嫌卖淫嫖娼,请跟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何佳冰坐起来,用被子遮挡着胸部喊道:“这简直是笑话,我们会涉嫌卖淫嫖娼,你们没搞错吧?”
警察阴沉着脸说:“是不是笑话,你到派出所接受调查后,问题自然就明白了。”
煤殇 第四部分
煤殇 十九(1)
佐拉从电动二厂管区内的新亚派出所回到医院,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他一脸疲惫地走进病房。小路在病床上睡着了,陆雯洁不知去哪里了。
佐拉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熟睡中的小路,他坐了一会儿,眼睛发涩,脑袋晕沉,不一会儿便伏在小路的床上睡着了。
陆雯洁拎着暖水瓶进来,看见佐拉,她的心一阵阵地跳动。她想喊醒佐拉,手刚想放到佐拉的肩膀上,突然缩了回来。她不忍惊醒佐拉,她要让他多睡会儿。也许昨晚佐拉熬了一宿,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猜不出来。也不想猜了,只要佐拉完好无损地回来,至于出去做的是什么事,她想也没用,她帮不了什么忙。
她想和佐拉温存一下的,又觉得自己太急了。连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苏莎的突然出现使她觉得自己内心珍藏的那一分浪漫,正像窝儿矿草甸上那株孤独的石榴树,那掉在地上蔫了的血色花瓣。她隐隐地预感到什么,因为苏莎昨晚离开时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苏莎走了以后,她琢磨了很久: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时,一个年轻女医生走进来,对陆雯洁说: “秦主任找你,请你到她办公室。”
陆雯洁随女医生走进秦莉的办公室,秦莉从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站起来,指了下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陆雯洁急问:“孩子的病情很严重吗?”
秦莉笑了下说:“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但你必须得配合我们的治疗。我找你来是想谈别的问题。我想和你谈谈佐拉。你和佐拉认识很长时间了吗?”
陆雯洁说:“不算短了。”
秦莉问:“你了解佐拉吗?”
陆雯洁说:“怎么说呢?说了解也很了解,佐拉是很优秀的男人,说不了解,我还真不了解佐拉。”
秦莉说:“佐拉的女朋友你知道吗?”
陆雯洁摇摇头问:“我没见过吧。”
秦莉莞尔一笑:“你见过的。”
陆雯洁知道秦莉说的佐拉的女朋友一定是另外一个人,秦莉不会把她和佐拉联系在一起,于是就说:“佐拉的朋友是那个漂亮的女孩。”
秦莉拍了下巴掌,笑道:“对,佐拉的女朋友就是你见的那个苏莎。”
陆雯洁内心一怔。果不其然,苏莎真是佐拉的女朋友。
她沉默了。
秦莉捕捉着陆雯洁脸上的表情变化,猜测着陆雯洁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他们是朋友的,昨天见到苏莎我就想到了。苏莎是个漂亮姑娘,他们真的很般配,天造的一对。”
陆雯洁这么说,秦莉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本来以为,陆雯洁会向她表明她和佐拉的关系的,陆雯洁如此的反应,秦莉的确没有想到,事先想好的那一大堆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她忽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同情和怜悯。孩子得了白血病,她却还蒙在鼓里,还梦想着一两天就能走出医院的大门,她或许想过要和佐拉结婚,甚至再给佐拉生个孩子,过那种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秦莉担心,佐拉一旦陷入情感的漩涡里,后果不堪设想。
秦莉看着陆雯洁说:“你爱佐拉吗?”
陆雯洁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秦莉又问:“佐拉爱你吗?”
陆雯洁想了想,说:“我们应该是感觉都很好,我不敢肯定佐拉爱我,但我爱他就够了。”
秦莉有点始料不及,她没想到陆雯洁会毫不掩饰地表白自己的真实心理。她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们不能发展下去,佐拉也不可能和你结婚,我再重申一遍,佐拉有女朋友了,他们恋爱很多年了。你知道吗?”秦莉说得很激动,嘴唇都有点哆嗦。
“佐拉在矿井下做煤矿工人的时候,佐拉的腿被塌方的石块砸伤住院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他的女朋友在哪里?”
陆雯洁一连串的发问,使秦莉有点蒙。
“他做过煤矿工人?他的腿受过伤?”
煤殇 十九(2)
“我还知道佐拉是逃犯,你们抛弃了他。现在,他为了救小路回来找你们,你们又想把佐拉从我身边分开。你们也真能做得出来。”
秦莉冷笑了一下:“佐拉是逃犯?这你也能想出来?你已经有孩子了,佐拉还没结婚,你要替他想一想。”
陆雯洁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转身出去,一口气跑回病房。佐拉早已经不在病房了。她趴在床上伤心地痛哭。小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呆呆地望着陆雯洁,不知所措。
哭了一会儿,陆雯洁突然站起来,擦掉脸上的泪,开始收拾东西。
她决定回窝儿矿去。
陆雯洁去秦莉办公室的时候,佐拉醒来了,出去给小路买了些营养补品。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对陆雯洁说出小路的病情,怎么劝慰她。他觉得让姐姐劝慰可能效果会好些。
他回到病房,那空空的病床,让他惊呆了。他跑到秦莉的办公室着急地问:“陆雯洁那去了?”
秦莉愣了一下,说:“刚从我这儿出去,她能去哪儿?”
秦莉跟着到了病房,喃喃地说:“陆雯洁一定是走了。”
佐拉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她小路的病情了?”
秦莉说:“我没告诉她小路的病情。”
“怎么会这样呢?”佐拉抬高了声音,他有点责问秦莉的意思。
秦莉当然听明白了,白了佐拉一眼说:“我这可是为你好,为你和苏莎好。”
“你在害他们娘俩。”佐拉完全明白了,转身疾步向外面走去。他走到医院外面的马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在出租车里,他给苏莎打了个电话,让苏莎赶快给他找辆汽车。
苏莎问:“你又要车干什么?”
佐拉说:“挽救生命。”
“挽救生命?”苏莎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佐拉说:“除了警车,什么车都可以,我马上就到你们单位门口了。”
苏莎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给你准备车去。”
佐拉说:“你把车开出来,到你们检察院对面的花都商场把车给我。”
“你最近到底出什么事了?这每件事都那么神秘。”
佐拉说:“我现在不能跟你解释。”
苏莎把处里的那台别克轿车开到花都商场的停车场,刚从车里出来,佐拉就过来了。苏莎看了眼佐拉那张略显得发青的脸,那疲惫的眼神,心里涌上阵阵的隐痛。她知道佐拉一定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且这事连她都不能知道。她暗暗为佐拉捏了一把汗,为佐拉担心起来。苏莎想说几句关心的话,可她没来得急说,佐拉的车已经像离弦的箭急弛而去。
陆雯洁家的院门紧闭。佐拉又到了秀家。
秀很惊讶,问:“你怎么回来了,小路的病好了吗?”
佐拉知道陆雯洁没回窝儿矿,就问:“你没见着陆雯洁?”
秀反问:“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佐拉说:“陆雯洁从医院走了。我想着她大概是回来了。”
秀这才听明白了,想了想:“你到她家看看。”
佐拉说:“她根本没回来。”
秀说;“你看少了东西没有。她没准儿回老家了。”
佐拉就和秀又到了陆雯洁的家门口。还是院门紧闭,秀说把门锁撬开,佐拉有点犹豫。秀就催促说:“还愣什么,快撬吧。”
佐拉打开汽车的工具箱,找出一把扳手,把铁锁撬开了。
屋子里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陆雯洁根本就没回来。
秀指了指炕脚的红布包袱问:“佐拉,你知道那包袱里是什么东西吗?”
佐拉摇摇头:“不知道。”
秀撇了撇嘴说:“那是陆雯洁准备的和你结婚的东西。”
佐拉一听,急忙爬上炕去,展开包袱。他看到的是:大红的喜字,崭新的西服,男式的衬衫和一件淡粉色的女式衬衫。佐拉意外地愣住了。陆雯洁在悄悄地准备着和他结婚。这一切,他竟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陆雯洁爱他,可不知道陆雯洁要和他结婚了。
煤殇 十九(3)
他颓然地从炕上下来,走出屋子,站到院门口。这时,赵玉龙也在院门口站着,抻脖探头地向里面望。
赵玉龙问佐拉:“你们帮着收拾屋子呢?”
佐拉说:“我们找陆雯洁。”
赵玉龙恍然大悟:“哦,你们不知道啊。陆雯洁坐火车回老家了,我在火车站见的。我刚在火车站送儿子回河北老家。”
佐拉抓着赵玉龙的胳膊问:“你看清楚了?”
赵玉龙说:“我的眼还没花呢,我们还说过话。”
现在,佐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玉龙提醒了他:“你快去火车站找她呀。晚了,那火车就该开了。”
佐拉飞身上车。
秀跑出来,说:“我和你一起去火车站。”她也没等佐拉同意不同意,就坐进了车里。
到了火车站,佐拉锁好车门,与秀一同到候车室、售票厅、站台,却没有看到陆雯洁和小路。
佐拉在候车室里问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女工作人员,到渭北的火车有几个车次,什么时候开。
女工作人员说:“一天只有一次车,刚开了一个小时 。”
佐拉忙又问:“下站在什么地方停车。”
“下站是平坡站,到站时间是十三点四十七分,停车十分钟。”
佐拉看了下表,离到站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平坡离春河市将近一百三十多公里,走高速公路,他们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到达。
高速公路上的轿车都开得很快,而佐拉简直就像在进行越野拉力赛了。秀紧张地抓着车门扶手,不小心碰到了电动车窗的按扭。车窗落下来,窗外传来巨大的噪音,淹没了秀的惊呼。
与此同时,那一辆辆同样飞奔的轿车被甩在了后面。秀一个劲儿地喊:“你慢点开,不要命了。我后悔死了,我怎么上你的车了。”
“你闭嘴吧。”佐拉怒喝了一声。
秀赶忙不吭声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车外,接着又闭了眼,一脸的恐慌。
当佐拉风驰电掣般赶到平坡火车站,买了站台票飞快地跑到站台,离火车进站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秀在车里没下来,这一路的狂奔,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她要在车里面喘口气。
随着一声电铃响,火车像巨蟒一样地蜿蜒驶来。佐拉睁大眼睛,看着一节节绿色列车的车窗。直到列车停稳他也没看到陆雯洁和小路,他就向后面边跑边看。车厢里黑压压的全是人,走到一节车厢的时候,他看到一张面孔像陆雯洁,再想仔细看,又被另一个人的身体挡住了。
佐拉决定登上这节车厢,进车厢里找陆雯洁。车门口挤满了上车的旅客。等佐拉挤上去的时候,站台上的开车铃响了。列车员连喊带推搡地往里疏导着旅客,勉强地把车厢门关上了。
火车开动几分钟后,躁动的车厢里稍微平静了一些,该站的该坐的也都各归其位。佐拉开始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