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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坚自认为自己酒量不错，晃起一个杯子，拿起来对石头说，“咱俩干一杯。”
石头喝得太急，有点发晕，极力想办法推辞，“和我喝，什么理由”
“来而不往非礼也！”
石头挠了挠大脑，觉得也是，一口气喝了下去。沈坚可能是没有吃早饭的缘故，空着肚子连喝三杯，已经有些头昏目眩。站着站不稳，便坐下，觉得整个餐厅都在旋转。他起来去个洗手间，把自己给抠了一把喉咙，哇的全部吐了出来。这喝酒啊，闷喝的怕出汗的，出汗的怕上厕所的，上厕所的怕能控制着呕吐的。这就是酒规。
徐飞见梁毅去了厕所，站起来也向石头举杯，这兄弟之间喝酒，刻意拿东家开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戚华趁空和鼎立松龄他们小碰了一杯。石头打死也不愿意这么喝，一盘菜还没有怎么下去，就如此轮番轰炸，谁受的了。
“你说这酒，该不会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吧。”他半抬眼皮，舌头打着哆嗦。
“这个当然，不过关键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学习图个啥，不就是图个好工作吗？你，石头，能提前一年上班，还进了市文联坐办公室。别的，不说了，公一杯。”
“这话说得我高兴，喝就喝。”咕嘟咕嘟又一杯下去，徐飞怀着放到石头的心态，又要敬，石头连连摆手，“我们喝，喝，喝过了。”“公杯，公杯，你知道不？”“啥，啥，叫公杯？”“公斤知道撒？一公斤就是两斤，我刚才说过，公一杯。”“啥，啥，你刚才不是说干一杯吗？喝就喝，不就是存心灌倒我吗？”咕嘟咕嘟，石头喝这一杯时在内心里头叫起了可可的名字，“可可，你听听，你听听，你看别人都怎么羡慕我？我不就是家里穷了一点吗？还闹着分手，至于吗？以前，你要的是纯粹的感情，只要对你真心地好，你就知足了，现在你再也不这样了，你长大了，你要的不是爱情，你要的钞票！”他把酒杯倒着在空中晃了晃，“还是兄弟好。”
这阵子，石头的酒量到了4层，脚底下已经湿了一大片汗，他拿去鞋子。戚华刚准备站起来再次敬石头，鼎立看出了他们的目的。他站起来，对着闹得最凶的徐飞叫了一句，“你喝过白加啤吗？”
“没有。这怎么喝法？”
鼎立咕嘟一下给自己兑了一杯白加啤，一口气闷了下去，对着徐飞说，“在俺们黑龙江，一般不和人家喝白加啤的，只有尊敬的客人和最亲密的兄弟之间才这样喝。你要是不喝……”他说话说的舌头有点绕弯子，2两的白加啤下去还是有些后劲的，“你要是不喝，你就对不住我那个父老乡亲，对不起我爸！”
“没有吧，这与你爸，还有你那些父老乡亲有什么关系？”徐飞刚喝下和石头的两杯，以为自己占了个便宜，很是得意。没有想到鼎立站起来，搞这么高的高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招。
“你自己看着办吧，关系多着呢，我刚才说了，反正，反正，反正，我，我，我已经，已经，已经喝、喝、喝、喝、喝了。”说完鼎立就趴在桌子上，口对着地面，哇地吐了出来。
徐飞见人家都喝成这个样子，那就只有喝了。一杯白加啤下去，他的话慢慢多了起来，他拉着戚华的手，说，“兄弟，平时，咱们交往不多，都是不好，兄弟对不住你啊。来，咱们喝一杯。”戚华还没有怎么喝，只是和松龄单干了一杯啤酒，没有想到这小子怎么回事，发酒疯似的和武的盟友喝起来。
“什么文不文，武不武的？都是大学生，都是兄弟。喝！”徐飞哇的哭了起来，留着眼泪，“兄弟苦啊，三年大学，没有一个正式女朋友。你刚谈了个朋友，需要时间观念。我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手表就送给你了。”徐飞一边劝酒，一边褪下住的手表要送给戚华。
这手表，少说一百多元，怎么说送就送呢，戚华推着不要。“你不要，我就摔了它！”徐飞把手表举得高高的。“好，好我要，我要。”戚华接过手表，小声地对大伙说，“放心，他喝醉了，等明天还给他。”
徐飞又拉起右边的沈坚，拍着肩膀，“兄弟，咱俩苦啊，兄弟对不住你啊。大学三年过去了，从来没有瞧得起你，也一直不为你喊到。但是你上次帮我打架，够兄弟！你的手机不是丢了吗？我的这个摩托罗拉L7的，不是很好，送给你，做个纪念。”他说着，从屁股里摸出手机，晃在手里，把一杯酒灌了下去，“酒我喝了，你喝不喝随便。”
八十六 烂醉如泥的欢送会（中）
086
沈坚接过手机，仗义地放进口袋，“好，好，我没有怪你，你的手机我拿了，从现在起，本手机姓沈了。”石头红着一个眼睛，看见鼎立在那里被晾着了，趁着酒兴，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口中唱着：“九月九酿新酒，好酒出在咱的手好酒，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气不咳嗽……”大伙儿马上跟着和了起来，“喝了咱的酒，滋阴壮阳嘴不臭，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刹口，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一四七三六九，九九归一跟我走，好酒好酒好酒。”
小乐川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这里不能高声喧哗。”
沈坚把手一挥，“去去去，爷们喝酒，管个什么管。”女服务员见他们喝得太高，走过去叫保安，两个保安提着警棍，带着大帽子，威严地走过来。他们礼貌地制止道，“先生，你们不能再喝了。我们这里有规定，其他客人都在吃饭呢。要不，今天就喝到这里吧。”“谁叫我们走啊？我买不起单吗？”石头摸索着去找钱包，可是手一直哆嗦，伸不进口袋。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保安还是在想办法解决。
“我们是学生的，工大的。”戚华站起来说，他的醉意低一些，算是清醒的一个了。“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带他们回去，你们帮个忙，帮我叫2辆的士，扶他们上车。我来买单。”
一个保安跑出去，叫的士去了。剩下一个保安招呼来4个男服务员，一人搀扶着一个，往外走。石头头都抬不起来，只顾低着呕吐，脚发软，嘴巴求饶，“放下我，我不能动，受不了了。我不能动……”徐飞隔着服务员拉着沈坚的手，“我只问你一句，我是不是你亲哥。”沈坚烦着白眼，反问他，“我是不是你亲弟，你先回答我。”两人如此反复地重复着问着。松龄像个死猪一样拉都拉不懂，扶他地保安只好强行把他背进的士。戚华买了单，拿了发票，一个劲地对着满餐厅的客人赔礼道歉，“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戚华交代好前辆的士，叫他在车上小心，自己上了第二辆，坐在石头身边。的士启动了，石头歪在窗边，无比兴奋，他笑嘻嘻地说道，“各位，我给你们唱一首歌吧。程犁的。”“什么程犁，是陈雷吧。”戚华对着自己说了一句，“没有听说过这个程犁啊。”石头没有听见一般，他的确没有听见，“载着满车的醉客，闪炽的灯光无聊的情歌。追梦的人软心肝，饮酒笑咳咳哪有感情线，酒摊若煞随人扮，这杯饮乎乾暂时卡快活，乎相安慰来作伴，这杯搁饮乎乾不通守孤单，斗阵来唱这首歌……”
“这干啥，到底是兴奋了，还是伤心了？”戚华对着司机自我解嘲地说了一句，兄弟如此高亢地唱着悲凉的曲调，对车上唯一没醉的乘客来说，是在司机面前丢了些脸面。
“这叫借酒浇愁，却又喝醉，醉酒能乱人性……”司机打着方向盘，对着后视镜和戚华搭着腔。
“是是是……”戚华很尴尬。
“你们年轻人啊，不晓得什么叫愁，没有钱吃饭才叫愁呢？不是有句诗歌叫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词嘛。”司机在读书人面前雅兴大发。“你会对对联嘛？”
“对对联啊？这个我有点爱好。”戚华听见司机说诗词说错了字，并不明确指出，作为一个司机也难为他了。“要不我出个上联你对对？两人土上座”
“一月日又明。”司机脱口而出，“这来源于《张居正》一书。”
司机的话让戚华大吃一惊，他没有表现出来，对着后视镜突然发现喝过酒之后的表情一片苍白，便有“早生华发”之苍伤。他想了想，出了个上联，“年近而立，一事无成，春风何不惠我？你对对看。”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这个司机年过半百，本打算顺着诗意说一句，“年过半百万般感慨，夕阳还有几时？”他想了想，觉得年轻人此时可能正处于心情颓废状态，需要鼓励，他便再想一句：“寒窗十载学富五车，老天自有安排！”
“好！极好的下联。”这话说得戚华心情开朗了一些，他想起了《岳阳楼记》的一段“至若春和景明……”，便笑了笑，又对着司机说了一句，“我也对了个下联，日正晌午艳阳高招美景还需怡情！”
的士在车水马龙之中穿插着前进，后面的那辆的士紧跟着这辆带队的，保持着一段距离。大街上，高楼林立，四处播放着轻快的音乐，
八十七 烂醉如泥的欢送会（下）
087
街道口的红绿灯有点长，戚华望着一车的睡客，摇了摇头，唯一高兴的是难得碰到一个能合上几句对联的司机朋友，他把头歪在窗户边，看见一家玩具店把一只白色的毛毛兔摆在窗外，想接着和司机聊上几首对联：“翻墙玉兔谁家客，司机你对对。”
“过眼云烟瓦上霜，”司机想了想，满面红光地和了下句，他得意地扭头看了看戚华，车后的睡客促使他有了新的一句对联，“醉笑青山摇欲坠，你请。”
“过——眼——云——烟——瓦——上——霜，这句对得好，司机有水平。”他环顾四周，看见车外，一个小孩子在爸爸的陪伴下，拿着一把玩具剑，兴高采烈地走着，便有了下句，“昂首仗剑走江湖，么样？还可以吧？”
“我对的是，情系绿水去复回。这句也不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个爱好。”司机眉开眼笑地开着车子，嘴上因为高兴合不拢嘴巴。
“一枕相思都化泪=”
“万里云天清无尘”
“纵有好山犹问酒＝”
“若无知音不弹琴。”这句是戚华顺便拍的一个马匹，把司机给逗乐了。司机回头来，“这样吧，我今天带着你围绕着城里转转，卡钱打到现在。12。9元，后面的我请客。好一句‘若无知音不弹琴’，今日，我就为你比个高低。”
“我来一首历史性的上联，得心莫过及时雨，请——” 司机出了上联，车子开始饶着武大，沿着东湖边开去。
“上玄月，下玄月，月月只一月圆夜； ”戚华想了想，想起《春江花月夜》这首词。
“得心莫过及时雨。你先对我的……”司机也是雅兴大发，同时想出了一个上联。
“忠孝难比黑旋风 ，可以吧。”
“这联是说的宋江呢。”司机提示道，“我对的是‘聪明还数诸角葛亮’。”
“刚开始时来不及思考，没有看懂你刚说的这个对联，不过你的应该为‘窗（聪）明还数诸葛（角）亮’，这样应该好一些，聪用窗，葛用角，在咱们武汉，你用方言读读或许还真好。”
“窗（聪）明还数诸葛（角）亮’，好，好的。”司机用武汉话念上一边，非常开心，“这对的好，有水平，一字之师啊，一字之师啊，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啊。”
“哪里哪里，对的不好。只能说玩了点小聪明。”
“你刚才对的‘忠孝难比黑旋风’，只注意了人物却没注意联意。这种联是双意境的
，你对人物对得好，但是忽略了联意，你把我这个对联改了一下就很好了。佩服，再来。”
“指飞妙联，万紫千红皆为画。”石头抢先出了上联，“他一高兴把刚才的那个对联已经忘记了没有对下联，只是在拼命地抢着出对联，当对手遇到了对手，都会在惬意之中显现自己的得意之处。“
“春回大地，五风十雨总占先 。”司机想出这句，高兴地直拍方向盘，他一沉思，顺口丢出一句，“语出佳人，只言片语都是情。”
“指飞妙联，万紫千红皆为画。”戚华顺着就出来了。
“我觉得，指飞妙联，万紫千红皆为画说不通呢？指飞妙联如何？万紫千红皆为画…不是一个意境” 司机沉思着想，车子还在绕圈子，几个睡着的都在昏迷一般，车上只有两个清醒的人在饶有兴趣的对着对联。
“怎么个不沾边？我觉得还好啊，画，我的意思就是粗象的画！能给人欣赏的美感。联一般给人的是文字内容本身的效果，但是联上的字写得好，就是像画一般” 戚华这句解释在司机看来，是强词夺理。不过司机不是很在乎，觉得能这么理解也是一种才情，他又出了一句。
“卧龙风雏三国英烈——”
“关羽张飞桃园兄弟！” 戚华几乎是抢着答，也可以对，“虎臣良牧一代枭雄。”
“一窗月色因人怨。”想起这些时代的英雄都是如此悲剧，何况己等凡夫俗子，他的情绪有些失落，便出了这个上联，这是他想起上次在寝室和兄弟的第一次痛快聚餐，一晃过去了两年，还是如此碌碌无为。
“万里云天为鸿展。”司机已经觉察到他对联里的凄凉，不过他装着不知道一般，只是一直往好意境里鼓励他。
“几缕清风惹人愁 ，你应该这样对，两句意境相差太远。”戚华接过来对着说，此时车子已经开到东湖湖堤上，一阵清风使得他打了一个酒寒，虽然天气还是那么炎热。
“放眼青山风作秀，”司机在湖堤上驾驶着的士，心情格外地好，他已经早已忘记了他今天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游玩的。
“投足寒水冰为路。” 戚华对了一句，接着他又出了一句，“酒冷心寒，忍听落叶秋风瑟。”
“风劲夜深，愁看卧雪寒树怜。”为了不让司机抢着把自己的诗歌对出一个高昂的意境，他抢着把下联也给对了出来。
“放眼青山风作秀，踏歌柳岸丝当琴。你的‘投足寒水冰为路’太没有气概。”
“怎么还没有到啊。”石头醒了过来，感觉自己在半睡半醒状态下早已到寝室了的，醒来是发现还在车上。
“坏了，那个车子跟丢了！他们都喝醉了，谁去埋单？”戚华大叫了起来，司机听了赶紧拐弯。
失在大四
087
街道口的红绿灯有点长，戚华望着一车的睡客，摇了摇头，唯一高兴的是难得碰到一个能合上几句对联的司机朋友，他把头歪在窗户边，看见一家玩具店把一只白色的毛毛兔摆在窗外，想接着和司机聊上几首对联：“翻墙玉兔谁家客，司机你对对。”
“过眼云烟瓦上霜，”司机想了想，满面红光地和了下句，他得意地扭头看了看戚华，车后的睡客促使他有了新的一句对联，“醉笑青山摇欲坠，你请。”
“过——眼——云——烟——瓦——上——霜，这句对得好，司机有水平。”他环顾四周，看见车外，一个小孩子在爸爸的陪伴下，拿着一把玩具剑，兴高采烈地走着，便有了下句，“昂首仗剑走江湖，么样？还可以吧？”
“我对的是，情系绿水去复回。这句也不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个爱好。”司机眉开眼笑地开着车子，嘴上因为高兴合不拢嘴巴。
“一枕相思都化泪=”
“万里云天清无尘”
“纵有好山犹问酒＝”
“若无知音不弹琴。”这句是戚华顺便拍的一个马匹，把司机给逗乐了。司机回头来，“这样吧，我今天带着你围绕着城里转转，卡钱打到现在。12。9元，后面的我请客。好一句‘若无知音不弹琴’，今日，我就为你比个高低。”
“我来一首历史性的上联，得心莫过及时雨，请——” 司机出了上联，车子开始饶着武大，沿着东湖边开去。
“上玄月，下玄月，月月只一月圆夜； ”戚华想了想，想起《春江花月夜》这首词。
“得心莫过及时雨。你先对我的……”司机也是雅兴大发，同时想出了一个上联。
“忠孝难比黑旋风 ，可以吧。”
“这联是说的宋江呢。”司机提示道，“我对的是‘聪明还数诸角葛亮’。”
“刚开始时来不及思考，没有看懂你刚说的这个对联，不过你的应该为‘窗（聪）明还数诸葛（角）亮’，这样应该好一些，聪用窗，葛用角，在咱们武汉，你用方言读读或许还真好。”
“窗（聪）明还数诸葛（角）亮’，好，好的。”司机用武汉话念上一边，非常开心，“这对的好，有水平，一字之师啊，一字之师啊，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啊。”
“哪里哪里，对的不好。只能说玩了点小聪明。”
“你刚才对的‘忠孝难比黑旋风’，只注意了人物却没注意联意。这种联是双意境的
，你对人物对得好，但是忽略了联意，你把我这个对联改了一下就很好了。佩服，再来。”
“指飞妙联，万紫千红皆为画。”石头抢先出了上联，“他一高兴把刚才的那个对联已经忘记了没有对下联，只是在拼命地抢着出对联，当对手遇到了对手，都会在惬意之中显现自己的得意之处。“
“春回大地，五风十雨总占先 。”司机想出这句，高兴地直拍方向盘，他一沉思，顺口丢出一句，“语出佳人，只言片语都是情。”
“指飞妙联，万紫千红皆为画。”戚华顺着就出来了。
“我觉得，指飞妙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