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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那面朝大海-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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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就这么一点事?大伟说,这事也不小了,还有些烦人事,接二连三的,真他妈的祸不单行啦。我笑了笑,说,好玩好玩,咱们的两个大局长也会焦头烂额。马仁龙说,你别幸灾乐祸呀,你那个同学那儿,帮忙活动一下。我看了看表,说,都十一点了,马羚那儿你给我请假。我去宾馆陪我同学睡。马仁龙说,行,回头你给我个电话,我通宵开着手机。


第八章敢做敢为的女人

        
    大伟把我送到宾馆门口,告诉我房号,就走了。我按了门铃,还敲了敲门。一会儿门开了,司马义穿了条西装短裤,有些茫然地看着我。我朝他肩上捶了一拳,说,他妈的,来了我的地头,居然不拜山,你什么鸡巴玩意儿?司马义说,哎呀,江摄,老同学,咱们有八年没见了啊,八年啦。我说,你还记得呀?还以为成了名记,就把老同学给忘了。司马义说,你不是在海关学校教书吗?怎么跑东平来了?我说,老误人子弟,良心上过意不去呀。    
    司马义给我倒了杯水,给我一根烟。我说,老同学,不累吧?我要跟你秉烛长谈。司马义说,好,咱哥俩儿好好聊聊,我泡壶浓茶。    
    司马义泡茶的时候,我看茶几上放了不少文稿和报纸,顺手翻了翻。大伟说的那份内参也在里边,还有司马义写的采访笔记。司马义看见我在看材料,就说,你生活的这个鬼地方可不太平啦,好像不是共产党领导的。我说,没有这么严重吧?    
    马仁龙有些私心,怀大伟也有不少毛病,但还不至于把治下搞得像黑社会吧?    
    司马义说,我到东平才几天,已经有十几个人给我递材料,全是反映公安线的。我初步摸查了一下,人家反映的材料基本属实。我说,老同学,你这是干吗呢?想把东平搅翻天啦?司马义说,老同学,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有这么大本事吗?实话跟你说吧,不是我要搅,是有人想搅。我也是受人之托。这年头,谁会没事干跑来东平瞎折腾?    
    这事果然不简单,难怪马仁龙愁得睡不着觉。我说,谁托你,可以给我透点信儿吗?司马义说,你就别为难我了,实话说吧,这内参上登的那些个事吧,三天两头就会有一单,只要领导不批字就好办,东平这单事,尽管有领导批字,但毕竟不是重量级的领导,所以也不是摆不平的。    
    他妈的,这也是我大学同学,还名记呢,搞了半天,就是为了钱。马仁龙这狗娘养的,给他点钱不就行了吗?    
    司马义喝了口茶,我给他递了根芙蓉王,帮他点着火。司马义说,我知道你来就不会是陪我聊天这么简单,说句实话,是不是很铁的哥们儿?是我就放他一马。我说,不是很铁的哥们儿,我深更半夜的来找你干吗?我刚度完蜜月呢,就放老婆独守空房。    
    司马义说,行,我收手,这可是看你老同学的份儿上啊。我说,老同学,你是带任务来的,咱也不能让你无功而返。你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这样好不好,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儿上,你还是搞一篇稿子,但要客观公正,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司马义说,我无所谓呀,多一篇稿子,少一篇稿子,对于我们来说算个啥?问题就是当事人,要是又闹上去,领导就会怪罪下来,那时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我说,行,当事人方面,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    
    我看了看时间,才一点多。心想还是回去吧,别让马羚挂着。我说,老同学,咱还是不影响你休息,我回去了,明天早上一起喝早茶。你睡个懒觉,我九点半来找你。    
    下了楼,我给马仁龙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事情已经基本上平息了,约好了明天早上喝早茶,你和大伟都去,给人家一个面子。我看这样好不好,叫上何一标,让他包个红包。马仁龙说,红包我自己搞掂,不用麻烦何老板。我说,行了,就这么办吧,对何一标来说,十万八万的算个屁。    
    第二天一大早,怀大伟就在楼下给我打电话。我爬起来一看,才八点半。我说,要不要这么急?大伟说,老马已经在酒店里了,咱们先合计一下。我说,合计个屁,给人家钱就行了,人家就是要钱。我告诉你吧,记者比你们公安还牛逼,黑白通吃。    
    我本来还想赖个床。可是给他吵醒了,没法再睡,只好起来刷牙洗脸。然后拎着包下楼。    
    到了酒店,看到马仁龙坐在包房里。他穿了套名牌西装,打了个花领带,好像要出国访问似的。我抓起他的领带下摆,扯了扯,说,至于嘛。马仁龙说,咱也是见传媒呀,得有个好形象。正说着,何一标来了。我走过去把他堵在门口,要他陪我去请大记者。何一标心知肚明,跟着我上了电梯。    
    司马义刚起来,正在刷牙。我把何一标介绍给他。司马义说,你们先坐坐,我洗把脸。何一标从口袋里拿了个红包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我看那个红包不小,厚厚实实的,估计不下十万。这小子办事不含糊。    
    进了房间,我把马仁龙和怀大伟介绍给司马义。三个人实际上已经见过面,司马义去采访过他们,当时两个大局长不太把他当回事,回答全是外交辞令。也没请他吃顿饭。算是把我们的大记者得罪了。司马义说,马局,怀局,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呀。两位局长气不打一处来,却只能挤出笑脸。何一标说,其实大家都是兄弟,是一家人,请坐,请坐。    
    大家落座后,司马义拿出红塔山给大家散。马仁龙和怀大伟都谢绝了,他们抽芙蓉王。我抽烟不讲究,有啥抽啥,就接了一根。何一标让小姐拿两条红塔山来,用报纸包住,放在司马义面前。司马义客气道,给大家抽吧。    
    我说,老同学,东平有几个地方值得一看啊,你别老窝在房间里,要劳逸结合才对呀。马仁龙说,对,大伟,回头你带咱们大记者去逛逛,祖庙呀,怡园呀,还有周氏宗祠,都是文人喜欢的地方。司马义说,不用客气。大伟说,大记者,你就别推辞了,给我个机会吧?何一标说,对,别推了,我也没事,陪你们一起逛吧。    
    他们三个人走后,我跟马仁龙还坐了一会儿。我说,双儿妹妹那儿可能得做做工作,叫她们别再闹了。大佬,你损失一点,给她们一些补偿。马仁龙说,其实双儿的妹妹倒是很老实,一直想息事宁人。她老公变成了植物人后,她也没闹。倒是吴燕双这婆娘没个消停。我让大伟找了她好几次,她就是不罢休。后来大伟去找她,她干脆不见了,你说可气不可气?当初要不是大伟,她两公婆还失业呢。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定要找到双儿,她提什么条件都满足她,有困难就让何一标想想办法。马仁龙说,这事还得大伟去办。    
    我说,行,兄弟帮大佬就帮到这儿了,我得回去上班。马仁龙说,好兄弟,大佬不会亏待你的。抓住我的手握了握。    
    我穿上衣服,拿起包,正准备走,马仁龙说,对了,前几天没空理睬你,有件事还忘了跟你说,苏志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开除公职。我听了有些发怔,定定地看着马仁龙。马仁龙说,我们尽力了,帮不到他。对了,还有一件事也得告诉你,跟苏志上床的那个女人你也认识,是张宁。我没好气地说,张宁?你不是早让她走了吗?马仁龙说,走了也可以回来呀。我又不能把她养起来,她只好继续做鸡呀。别盯着我,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会上她的床。    
    回到码头已经十点多,单位门口停满了车,连我的车位也给人占了。我心里有些火,却找不到人发泄。    
    走进报关厅,小林赶紧走了过来,说,领导,你总算回来了,出大事了。我说,出啥大事?干吗不给我打电话?小林说,你看看手机,没开机吧?我拿出来一看,还真没开。小林把我拉进样品房,把门关上。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我知道外面来了不速之客。小林从口袋里拿了份单出来,说,就是这票货。那是一张出口报关单的复印件。从单面上看,是一票很普通的出口货物,三个吉柜。上面有审单和查验关员的签名,也就是说,这是一票查过货的出口报关单。我说,怎么啦?小林说,就是这三只柜,在香港给截住了,查获了二百五十三公斤海洛因。我说,这不是吉柜吗?小林说,惨就惨在这里,是吉柜,还查过货。我气得直哆嗦,结结巴巴地说,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好容易抽出一根,半天点不着火。小林拿出打火机,帮我点上了。我狠命地抽了一口,说,来了什么人?小林说,几拨人呢,国际刑警,侦查局,监管,监察,杨主任带队。我说,去见见他们。临出门,我从小林手里把报关单拿了过来,想看看货主是谁,可是上面没写,经营单位写的是外贸公司。我说,知道货主是谁吗?小林说,洪玫。我就怕听到这个名字,可偏偏就是她。这个蠢女人,她真是敢作敢为。


第八章泣不成声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监管处程处长正在发言。看到我,程处长暂停了一下。杨福承说,江主任,坐这边。我走过去,在杨福承身边坐下。杨福承说,刚休完假?我说,是。杨福承说,今天才来上班哪?我说,是。    
    程处长继续发言。他说,事件发生后,我们积极配合有关方面包括国际刑警开展工作,采取的措施是积极的,有效的,得到了有关方面的肯定。东平海关也能面对事实,目前正在认真调查案情,争取尽快查清事实,书面向关党组汇报,对有关当事人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看来除了查验关员在劫难逃,某个领导同志也得牺牲掉。我开始细细回味老杨的话,突然明白老杨这几句话不是随便说的,他是在有意保护我。我刚才没有认真看那票报关单的日期,如果那票出口货物是在我休假期间发生的,我就没有领导责任了。那么处一级的领导责任就不可避免地要由石留承担。想到这里,我觉得心跳异常。我瞅了石留一眼,她正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面无表情。那时我突然对洪玫恨得出奇。她自己蠢也就算了,干吗要把我们拖下水?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看来这次她是逃不脱牢狱之灾了。想到要判刑,我又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她抛夫弃子,折腾来折腾去,不过是想过得好一点。现在好了,把自己折腾到牢里去了,甚至可能把脑袋折腾没了,她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人要到这个时候才能安静下来,是不是太迟了?    
    接着侦查和监察部门的人发言,我算是把一些基本情况听明白了。洪玫果然给拘留了,两个查验干部也由监察部门控制起来,正在写检查。监察部门正在调查他们是否参与了毒品走私,他们要是收了洪玫的钱,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会议开到十二点,大家去吃饭,就在码头的餐厅里。在餐厅里等上菜时,我去了趟厕所,给小林打了个电话,问那份报关单是哪天的。小林说,一月十日。这就是说,是在我休假期间的事了。也就是说我有可能避开领导责任了。也就是说石留可能在劫难逃了。想到石留要代我受过,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担心的是这件事会越闹越大。    
    吃过了饭,国际刑警和省厅的人去了东平公安局。这件案子表明毒品走私已经渗透到东平地头了,这是一个新的动向。我估计马仁龙他们有一阵忙乎的。    
    我和石留陪杨福承回办公室。我问老杨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老杨说不用,他让我回办公室休息,他要跟石关长谈点事。我让小林开了小会议室,给他们准备了茶水。    
    回到办公室,我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老杨找石留谈什么。他把这件事搞得神秘兮兮的,搞得我睡不着觉。我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努力不想什么。可是头脑里一片混乱。码头也曾经出了些事,是个地方都会有些事的,可从来没有这么严重。从来没有这么多部门一起杀到码头来。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我的小前途可能就没了。前些天,南村海关出了个甲鱼案,主管关长差点免了职。那几个烂甲鱼跟毒品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正胡思乱想,电话响了,吓得我跳了起来。过了老半天,我才抓起电话,手居然有些发抖。电话是马羚打来的。她说,我在码头门口,你出来一下。这婆娘怎么跑来码头了?到了码头居然也不进来,还要我出去。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马羚说完那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我只好出去见她。    
    马羚的黑色大奔停在路边的草地里。等我走过去,她把车窗摇下,说,上车。我刚坐上去,她已经把车窗摇上了。我说,干吗呢?神神秘秘。马羚说,给你交待几句话。我看了马羚一眼,说,什么紧要话?至于嘛?马羚说,我不过是传递一个信息,听不听由你。低调一点,该干什么干什么,少掺乎别人的事。我说,你知道什么啦?谁让你传话?马羚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人给我传话,我担心你,怕你出事。我说,我能出什么事?马羚说,你不出事就好,我就是不想你出事。我说,就这些?就把我叫出来?马羚说,这些还不够吗?我说,行,我回去休息了。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再把车门关上。等我走开十几步远,马羚把车窗摇下,说,晚上早点回来,我煲汤给你喝。    
    我前脚进了办公室,石留后脚进来了。我说,石关长,请坐。给她倒了杯茶。石留脸色有些暗,看样子很憔悴。大概是没睡午觉的缘故。我要是没睡午觉,一个下午脸都是黑的。石留说,老杨找我谈话了。我说啊。我当然知道老杨找她谈话了,我叫人开的会议室的门嘛。石留说,老杨让我承担起责任。我说,不关你的事呀。石留说,我是主管关长,出事的时候我当班。有这两条已经足够了。我责无旁贷。    
    我怔怔地看着她,出不了声。如果真要追究责任,我才是责无旁贷呢,我是码头的一哥,我的手下出了事,我就该负直接领导责任。    
    石留说,老杨叫我明天把检查交给他。我说,对不起,让你代我受过。石留说,没事,你不用低下头,我有今天,全要拜你所赐。我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努力想看清她说这句话的表情。石留的脸仍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任何喜怒哀乐。我说,这么多年,如果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请你原谅,我的愿望是好的,一直以来,我的愿望都是好的,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过得好。石留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说的是真话,我能有今天,真的拜你所赐。我要感谢你。石留说完,拿起茶杯,一口把茶喝光了。然后她把茶杯放下,站了起来。    
    石留走到门口,突然回转身,看着我,说,想求你件事。我说,求我?什么事?石留说,如果我死了,麻烦你把我的骨灰带回老家,埋在我爸的坟旁,生前我没尽孝,死后就让我去照顾他。我说,你说什么呀?不会有事的,最多给你个处分,又不会杀你的头。石留说,我又没说现在就死,我是说万一有一天我死了,求你答应我。我觉得鼻子发酸,眼睛发涩,心里像堵了一团烂棉絮。如果石留还继续呆在办公室里,我可能会忍不住痛哭失声。    
    下午石留就没有参加会议,然后她就没有露面了,她作为一个有责任的领导被停职检查了。    
    案子很快就查清了,五个主犯被抓获归案,两个香港人,三个云南人。他们利用吉柜出口走私毒品。洪玫因为参与毒品走私被正式逮捕。电视台播这条新闻时,我看见洪玫泪流满面。她说自己很冤,她说自己没有参与毒品走私,她根本不知道吉柜里装的是毒品,她要是知道说什么也不干。电视里说,她收了毒品走私犯五十万人民币的通关费。五十万啊,只有傻瓜才会收这五十万呢。    
    第二天,石留的处分决定也下来了,她被免去副关长职务,留党察看。我在网上看见这个通知时,心里没有什么震动。看了前天的新闻,我就知道她会有这么个结果。她必须有这么个结果。我想知道的是她从百丈高台突然跌到平地上时是什么感觉。她受得了吗?相比我的两个手下而言,她的处理算是轻的了。我的两个手下因为受贿和玩忽职守被判了刑,单位也把他们除名了。如果单就这单案子而言,他们是很冤的。洪玫至少还知道那三个吉柜里装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人家也不会给她那么多钱。我这两个手下根本就不知道那三个吉柜里装有毒品,那票货是随机抽查的,他们本应该去打开柜门看看,可他们偷懒了。实际上也不完全是偷懒,因为那票货是洪玫的。我这位前情人的货他们一般不查,出口货物更不会查。就因为这么一念之差,就因为少走了那么几步路,他们得走大半辈子的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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