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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得到，圆圆说话已经很迁就我的情绪了，心里一阵感激。但是，让我自己去做房地产生意，却是连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我禁不住问：“做房地产需要大量资金，要有一批工程技术人员和建筑施工队伍。最好是曾在这一行里混过，多少熟悉些操作过程。”
圆圆说：“做车行不如以前好做了！衣食住行啊，行是排在最后的，房价涨，车价降！大家手里的钱就那么些，有钱也是要先解决住的问题。
现有的经营够大，不想再发展，做房地产我琢磨好久了，得有人去做，有自己的人去做。公司有几千万的固定资产可做抵押，资金不是问题，关键是敢做、会做。我对你的个人能力充满信心，只是要看你的决心了。我说的话是意向，你要是想好了，写个可行性报告给我，让我对你的思路有个了解。”
“房地产的水太深，炒地皮、卖楼花，和政府周旋与买家斗智，确实过瘾。做这行未必拘于武汉一地，怕到时候又是劳燕分飞。你说的报告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我脑子里没这根弦，等我心静下来以后再说吧！我是真不想倒插门！”
“呵呵呵，古琴台，你终于会开玩笑了！倒插门，这是个失传的词！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往高处走。既然你要插门，无论是正插还是倒插，你要看那门值不值得你插。过去前面的路口就到公司了，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情况：在册人员一百八十一，下设三个部门，经营部主管整车销售，后勤部下面有汽修厂、配件库、洗车房及可供一百人同时就餐的餐厅、供一百人住宿的单身宿舍。还有财务部。公司与国内外各品牌厂商保持有多年良好的业务关系，整车展区有进口车区、轿车区、客车区、客货车区、货车区和工程车区。
今天晚饭就在餐厅吃，我的三个主管坐陪，平时我在公司吃饭时，习惯于和他们在一起。一是增进感情，二是便于了解情况。他们都是德才兼备的优秀人才，为公司尽心尽力，我很欣赏他们，给他们的待遇也是业界最好的！”
说着话车子拐进一条岔路，驶入一片繁花似锦的绿化带后面。这时我才看清楚，这条绿化带的背后有一排长达数百米的标准展车厅，钢架结构、全玻璃幕墙。圆圆停了车，与我一同开车门下来，站在公司的大门口，她指着远处说：“从那个路口到这个位置，再往南延伸五十米，都是公司的，也就是你的！”
“不对！这是你孩子的爸爸用命换来的，是他留给孩子和你的，它不是我的！”
（14）血性男儿，活着，就维持一份尊严
12、
作为男人；永不满足，何尝不想有自己辉煌的事业，呼风唤雨，潇洒人生！每一个血性男儿大概都曾有过类似憧憬或幻想，甚至为之付出过努力，我当然知道，要创造出眼前这样的财富神话，不仅是能力问题，也存在机遇，尽管我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但对我来说却是不可想象的，说白了就是几乎不可能！
当我用一句生硬的话回应圆圆的好意时，我的心理依托是什么呢？我能为自己解释的就是两个字：历程。就如我登山，我曾四次登上泰山之巅，有两次徒步登山，两次陪客人乘车到中天门然后坐缆车登顶。凭自己的力量走上去；虽历尽艰辛、疲惫不堪，心却是坦然和自豪的，有一种征服的成就感。而坐缆车上去，心里则不踏实，就是因为没有那个艰辛的过程。
用世俗的眼光看，我很傻！我不知好歹、不分香臭、不识抬举！是啊，财富和权利是一种诱惑，而我面临这巨大的诱惑不为所动，关键就在于我离婚的时间太短，我的流血的心还在流血，不论是对圆圆还是对她的许诺，我都提不起兴趣，我的思维，只有在湖边钓鱼时有一些清澈，其它时间我感觉大脑特别混乱，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清醒我不知道！
离婚的痛不会轻易消散，它在聚集能量，就象喝高了酒，总在翻肠搅肚，不吐不快，吐了则舒服些。我甚至期待，让我的痛赶快聚集到我实在无法承受了，让它来一次爆发，让我苦痛的心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发泄。让我从这虚无缥缈的困境中走出来，让我能平静地、真诚地去对待圆圆，让我能把我对她的感激转化为爱！
圆圆对我冷漠的回应并没有在表情上显露出尴尬或不满，依然是面带微笑。
展厅前是成排的轿车，走进那高大的钢架大门，上千平方的大院里，还是成排的轿车。三三两两的人在来往，统一的深蓝色西装、领带，显得干练有素质。
与圆圆并肩向里走，我没有东张西望，身板挺直，步子沉稳，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周围的环境。我也在注意圆圆的神情，我突然发现，圆圆变了，脸上带有些严肃和冷峻，眼光也有些犀利，和我单独相处时的那些柔情完全消失。我理解，这才是真实的陈圆圆，大老板陈圆圆。我更能理解，作为女人，不管她处在一个什么样显赫的位置，她都拒绝孤独渴望被爱，当孤独到绝望时，不惜放低自己去乞求一份爱！
走着，圆圆越走越慢，脸色发白，呼吸有些急促，目光呆滞，接着，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我以为她在思考一个什么问题，但仔细观察发现那神情不对，那好象中了邪，那种呆滞给人一种灵魂出壳的感觉。我盯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慢慢靠近她，双手轻轻搀住她的臂膀，我怕她摔倒。
她的脸色由白变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经历了一次疲劳的旅程，身体不再那样挺拔，目光低垂着象在自言自语：“他说，你挺好的！”
我没明白，他说，谁说？我怎么好？为什么要说我好呢？我没听见谁说我什么！我迟疑着问：“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手指微微点点地下：“我站的这个地方，就是孩子他爸当年死去的地方，就在我的脚下！”
我脑袋里“嗡”地一声，身上一阵似过电，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我手上赶紧用力，将她拖着走出几米，我也感觉自己好象很累，呼吸有些不畅。
我是无神论者，不相信鬼神，小时候就胆大，家附近的建筑工地经常挖出一些古墓，里面有骷髅棺材板，我没那怕的意识，顽皮地挨个坟洞子去钻。我不怕是因为我爸爸就不怕那些东西，谁当他面说有鬼神会被他嗤之以鼻。男孩子，从小所受父亲的影响有时会影响一生。
长大以后，我还是不信鬼神，但亲身经历的怪事又让自己无法解释，就只当是有鬼神了。记得有两件典型的事，儿子婴儿期总是哭闹不止，白天黑夜地要抱着睡，把大人拖得疲惫不堪。医生说缺钙，补了钙还是闹。老人说是中邪了，要请通神的人“叫叫”，也就是叫魂。拗不过迷信的芳芳，一大早驱车到了一家乡下的镇法院，找那看门的老头。我问那老头要请哪路神仙，老头说请的天兵天将，当时差点儿把我笑得喷了饭。别说，当天晚上按老头的指点拿着孩子的衣服在外面喊着孩子的名叫着：回来吧回来吧！那一夜，孩子果然不哭不闹不用抱着睡，出奇地安稳。
第二件事是有一年去集体旅游，登一座山，那山路似华山一条路陡且窄。待登上半山，虽中途歇过几次全体仍疲惫至极。半山有一清中期建的小庙，进得庙门，有好者燃几柱香，磕仨头。待出了庙门，我突感身体轻松，象是没爬过山一样，接着，一行人都在咋呼自己很爽。其实，进庙不过十分八分钟时间，根本就没有坐下歇，这庙为什么会有解除疲劳的功效，最合理的解释当然是菩萨显灵。
圆圆失魂落魄的神情让我好一阵紧张，我搀着她的手不松开，拉着她快步往前走。是的，我心里有鬼了，我的出现，似乎要占有人家的什么。
我神情凝重地对圆圆说：“他的坟在哪儿？我去烧点纸，去对他说几句话。他在天有灵，他在牵挂你啊！”
圆圆轻声说：“不必了！他在乡下老家，很远！”
我固执地说：“我想去！我心里不安啊！明天吧，我晚一天回济南。”
圆圆甩开我的手，烦躁地说：“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啰嗦什么！我恨他！”
我无语；我还能说什么！我当然明白；所谓恨；就是爱！一个小鸟依人的陈圆圆；曾经时是多么地悠闲；多么地为老公自豪；如今却无奈地承担起这样一个企业集团的责任。这样大的一个摊子，对于她来说，那要承受着多少令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其实，我从圆圆的几乎每一句话中都听出她对亡夫的爱，她流露了太多对过去生活的怀念和对亡夫的思念，那是刻骨铭心地崇拜和自豪。而对于我来说，那个人就是一座峰，一座须仰视的高峰，我知道，我无法登上也无法逾越，至少我永远逾越不了圆圆心理的那座峰！
（14）富有戏剧性的一餐
13、
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餐厅空荡荡的，我跟着圆圆走进旁边一间“雅座”，这里装修的象饭店，比大餐厅要高档得多。
落座几分钟，后勤部主管过来招呼，名片上的职位是“副总经理”。小伙子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身体板得直直的，象是当过兵，一举一动都显得沉稳老练，说话也滴水不漏。
闲聊着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不一会儿工夫菜齐，以我对菜品的鉴赏力看，不算名贵却比较精致。
上完菜，又进来俩倍精神的小伙，年龄跟后勤部副总差不多，圆圆介绍是经营部副总和财务部副总。这仨小伙子不胖不瘦；西装革履地看着就顺眼、有气质，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帅！只是个头不算高，一米七三左右。
跟这俩人一打招呼我就看出来，经营部副总话多，职业性地有些油滑，而财务部副总则一言不发，脸有些阴沉，握手的时候很冷淡。那两人都是一口一个“陈姐”地叫，他却不叫。
很久以后，就是我跟圆圆断绝关系以后，圆圆才明确告诉我，此人追求她有三年了。当然，圆圆说她一直是拒绝，但她也强调了一点，他对她的感情就象她对我的感情。
圆圆正式向三位介绍我：“这是你们未来的姐夫。”
经营部副总和后勤部副总一开始心里就明白我是谁，却相当有礼貌地姐夫姐夫地叫着，说着盼着姐夫早点来之类的恭维话。突然，听得“啪”一声响，有些刺耳，我注意到，那位财务副总手上把玩着的一根筷子被他掐断了，同时，我还看到他盯我的目光里有些“仇恨”。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和圆圆之间是个什么关系，我也没往坏处想，只是觉得此人性格有点怪。但后来圆圆说；他对她的感情就象她对我的感情后我才理解，当着小伙的面宣布“未来的姐夫”，未免残酷了些。我还是要佩服这位，虽然没话，脸色也不好，但还能坐得住；还能一起喝酒，可见其是有些定力。
经营部副总和后勤部副总热情而不失文雅，劝酒的理由是相当地充分，不过，喝过几杯酒后我就感觉到：这两位，在跟我玩呢，使着暗劲要让我出丑。当然，后来我明白是为了什么如此对待我，当时我确实是没有想到！毕竟人家仨哥们相处多年，我的出现不受欢迎，但他们表面上还在喜笑颜开，把心里那股子不服气都化进了酒里。
圆圆端着酒杯，基本上什么话都不说，品着酒，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四个男人3：1对掐，或许在她看来是一场观赏性较强的戏吧？
喝了两个多小时，五个人干了四瓶枝江大曲，渐渐地，圆圆的三个副总身子有些摇晃，嘴巴开始把不住门，分寸有点乱。我依然是稳如泰山，身不斜、语不乱。我是谁啊，酒场上的猫腻我见多了；我是喝一口酒端一下茶杯，悄悄地把酒吐了。说实在的，我没心思跟这仨人喝酒，但到了这份上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奉陪到底。
最可气的，是那位财务副总，就是追圆圆那位。小伙长得跟明星似的，显小，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你说你找一黄花大姑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嘛，你干嘛追人家大你近十岁的小寡妇啊？再傻的人他也能看出来，你就是奔人家财产来的，你说你爱人家，谁相信啊？！为什么说他可气？这伙人喝酒，除了圆圆，就他喝得最少。看那俩没把我怎么样，这时候他突然杀出来又启开一瓶酒，端着杯不放，硬要和“姐夫”我干杯。干就干吧，干完这杯他还要再干另一杯，没完了！
圆圆的神情也变了，她老看我。我心想你看我干吗？你是老总，你不愿大家再喝了不就一句话嘛！但我也看出来了，她很谨慎，不想在这事上让手下人尴尬。就在这时，圆圆在我的腿上捏了一下，我低头一看，呵，桌子下面她的手上端着她的手机，上面有两个字：收场！她接着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圆圆一离开，财务副总胆可就大了，他来到我面前端起我的杯子，嘴上客气着，目光却显露凶狠。我真的感受到了不友好，心想是该收场了，再不收场准得出事。
我忙把杯接过来，说：“三位兄弟，咱们酒喝也了不少了，来日方长，我把这杯中酒干了完事！”说完我一饮而尽。那杯是容酒一两半的高脚玻璃杯，我刚喝完，那位马上又倒满一杯递到我手里，并且用双手钳住我一只手，使劲地往我嘴边送，看来他是恨不能拿酒把我呛死。我真就烦了！NND，来硬的我还偏不喝！我气聚丹田，手上暗暗运力，“咔嚓”一声，玻璃杯在我手中碎成几瓣。这事我以前在酒场上办过一回，纯粹是喝高了，不是为了女人。我故做不好意思：“三位兄弟太热情了，哎呀，可惜了，一只好杯子！”趁三人傻眼的片刻，我甩着手上的酒：“我去洗一把。”
我和圆圆回到房间，连坐也不坐，圆圆对他们说：“他要赶飞机回济南，时间比较紧张！有机会再聚啊。”又向我一摆头：“咱走！”
身后那三位醒过神来，一个劲地叨咕说要让姐夫多住几日，谁还说要给我找宾馆。我和圆圆装做没听见，匆匆离去。
（15）圆圆，爱我，就尊重我好吗？
1、
圆圆大约喝了三两多的高度白酒，她慢慢开着车，神情似有些恍惚。两个人沉默不语，快到家了，她刹住车，伏在方向盘上轻声抽泣。我想她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我不知说什么好，伸出胳膊把她搂在怀里。她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嚎啕大哭！为什么要哭？我不知道，只深切地感到在圆圆的内心深处有太多太多的苦水。
圆圆边哭着边说：“亲爱的，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你走了，回到家又是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明天，你就要离开了，我怕你一去不回头了！亲爱的，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没有你！亲爱的，不要离开我！”
我拍着圆圆的后背，感慨道：“信任我吧！我已经和你走到一起了，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对我的选择是负责的！信任我，好吗？”
圆圆身体有些瘫软，眼睛也睁不开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我把她拖到旁边的座位上，让她躺好，我则坐到驾驶的位置。
我虽然会开车，但没怎么开过，没本。原来是想拿个本，芳芳反对：整天喝酒，不开最好，开上了让人提心吊胆的。提起车我心里不舒坦，在公司大楼办公有共用车，随叫随走，跟我自己专车差不多。公司下属企业的几个法人都有车，最次也是“普桑”。虽然都是中层正职，干保管就不行了，没法人非经营单位，原来的头就没车，我也不好张口提这事。
我将车发动起来，踩下离合挂一档，松离合慢加油门，车开动起来。
在楼下将车停好，我架起昏昏沉沉的圆圆走进电梯、走进家门。
一回到家里，圆圆立刻精神了许多。从语言、行动上基本看不出喝高的迹象，我还纳闷呢：咦？酒醒得够快的！
后来我想过这个问题，她并没有喝酒过量，在我面前哭，只是一种示弱罢了。我承认，和她相处的这两日，我没有恋人那种热情的语言热情的举动，我心情不好，我热不起来！没办法，这不怪我，要我面对形象依然有些陌生的圆圆，装样子我都不会装！圆圆的示弱，是在向我乞求，用假装醉酒来赚取我的一点关心、一两句“温暖”的话。是的，这就是心理问题，当语言无奈的时候，人会无意识地用行为语言发出信号：我需要你的关怀！
理解！因为当初，我就曾用“绝食”来乞求芳芳施舍一点爱。
有人说那是耍小孩子脾气，很幼稚；也有人说我是用“绝食”、用“死”来要挟别人；还有人嗤之以鼻，觉得不可思议、很愚蠢的举动。我只能说我是在最绝望的时候的一种正常的行为，达不到目的，我就彻底绝望。还是那句话：如果深爱圆圆，我就不会为离婚而痛苦，如果深爱圆圆，见面定会卿卿我我，就不会使圆圆饱尝我的冷漠，而我自己内心也不会不得安宁！
圆圆喜欢浪漫，古琴台何尝不喜欢浪漫！我的浪漫的语言、行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