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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谢什么谢,跟我还来这个。男男呢?她不是上来了吗?”
“她,她呀……生我的气,跑了。”
“什么,跑了?怎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她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是没见她知道你在楼上时那个高兴劲儿,她可一向都是向着你的哦。”刘萍带一点醋意地说。
“哎呀,萍姐,别这样嘛。可是…这回我可把她给得罪了。我骂她了……她哭着跑的,我叫她都不理。我也很烦,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做了个恶梦,心情不好,她正好进来……怎么办呢?”
“唉,别想那么多了,她只是一时赌气,她不会真的不理你的,暂时生你的气罢了,过不了多久她就憋不住了,你只要给她个台阶下就行了。要不我打个电话向她解释一下?”
“不,不用了,萍姐,我想,还是我自己跟她说比较好一些,毕竟是我惹了她,我不亲自打这个电话,她会觉得我没有诚意。”
“好吧,那下去吃饭吧,小惠他们都做好了。”
两个人拉着手走下楼来。阿燃还在为一位客人做头发,其他人已经准备开饭。
“雨儿姐,你好些了吗?我听萍姐说你感冒了?”小惠跑过来问。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雨儿笑笑,拍拍她的肩。
“噢,还有,刚才男男她……”
“就你多嘴,赶快吃饭吧,哪儿那么多事?”小惠还想问什么被刘萍堵了回去。刘萍瞪她一眼,她不敢再多言,吐吐舌头吃饭去了。
因为中午美容院不关门,所以大家都不回去吃饭。既可照顾生意又聚在一起图个热闹,晚上才各自回家去。雨儿看着她们有种特别的亲切感,能融入他们当中,和她们在一起多好啊!虽然,他们都是些平凡的人。因为雨儿不是老板,又不是那种爱背后翻闲话的人,所以大家自然与她的关系也就更为融洽一些。但与对待男男不同,他们并不和雨儿乱开玩笑。因为在他们眼里,雨儿就象一位天使一样,和她乱开玩笑怕会损伤到她的美。
午后,春风又起。雨儿随便找个理由溜出来。在美容院看着大家忙碌而自己无所事事会让她更难受。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一种没落感由然而生。在一个街心花园的石阶上坐下来。脑子里好似千头万绪,又好象什么头许绪也没有,反正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想到什么就算什么吧,就那样默默地坐着,任思绪将她带到任何地方去……
男男今天可是气坏了。满肚子的火不知该往哪里撒。已经告诉家里中午不回去,现在到哪里去呢?早饭就没吃,现在还真有些饿了。顺着街道走,没有目的。讨厌!讨厌的自己!自作多情去看人家,结果碰了一鼻子灰。雨儿姐姐怎么了?这样凶自己,非给她点“颜色”不可,这回真的不理她了。可是,看看手机,没有未接电话。她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个电话向我陪情道歉呢!真是的,难道还要我再主动去找她?不行!至少今天不行,我不能去找她。她会来电话的,再耐心等等看。可是,我现在怎么办?找谁去玩儿呢?也许真是该找个工作了。总不能一直这样逍遥下去吧……
“喂!谁呀!?放开我!你再不松开,我可要喊人了?”男男挣扎着。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有谁敢当街拦截她呢?可是,她的眼睛被捂住了,根本看不到。她只好两手乱舞想扒开那双蒙着自己的大手掌。但是,没用。那人的力气好大啊!非旦没有放开她,反而捂得更紧了。她想转过身也是徒劳却被那人连拉带拽地拖到旁边的巷子里去。
“莫非真的遇到抢劫的了吗?天啊!怎么办?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一丝恐惧蓦然袭来。
花为谁红 八 心情转变
“你到底要什么?有话好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男男的口气里带了些央求的成分。如果真是遇到劫匪,来硬的也不行,不如求求他放了自己也不要这样受罪。
“哈,哈,哈……”身后的那个人再也忍不住了,放开男男,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喘息不止。
“君义!你这个混蛋!讨厌鬼!欺负人!你要再笑,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再理你了!”男男跺着脚,嘟着嘴转过身去。
“好好好,不敢了,我哪敢得罪我们的大小姐啊!……嗳,你也笑笑好不好,我跟你逗着玩儿呐……怎么,还真的生气啦?哎呀,你可别哭啊!要不人家以为真我的欺负你呢!好了嘛,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保证下不为例!行了,行了,求求你,给点面子,赏个笑容吧……”君义看到男男眼睛里泛起了泪花,赶紧作揖道歉,围着男男团团转,直到把她哄得“扑哧”一声笑出来,扬起拳头打在自己的肩上,才长出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擦擦额角说道:“哼,让我出了一头冷汗。打吧,打吧,只要你能出气……喂,别说,这小拳头打下去还挺舒服的,再来,再来,又笑了吧……这多好,以前又不是没开过玩笑,也没见你那么当真啊!想吓吓你吧,反到让你把我吓着了。算啦,说吧,是谁又惹你了……嗳,别跟我说没有啊!我还不了解你……”
“那你明知人家不高兴还吓唬!我就是当真了嘛!”男男瞪他一眼。
“冤枉,你也讲讲道理,我刚才在你身后,怎么能看到你的表情呢!好,怪我没长一双能透视的眼睛,行了吧?那,你说怎么赔罪吧?”在这个“公主”面前,君义是永远都没有道理的。
“罚你请我吃午饭!”男男正愁没地方去,没有人陪呢!
“好,好事呀!没问题。你说去哪儿吧,我求之不得呢!”君义欣然应允。这是机会呀,岂能放过。
“就去吃西餐喝咖啡好了。”
“喂,很贵的啊!怎么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些东西,崇洋媚外。”
“你舍不得啦,那就算了。”男男转身便走。
“是,不,不是,不是,等等我,你想去哪儿,去就是了嘛……”君义颠三倒四的嘟囔着,紧随其后。
幽雅的咖啡厅里放着柔和的音乐,让你不得不被它的氛围而感染而陶醉。两人并排坐着。男男的心情平静下来,对君义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早饭没有吃,现在真觉得有些饿了,她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大块比萨饼又干掉了一大盘水果沙拉。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君义轻轻拍拍男男的肩,关爱地看着她,象是关注着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男男抹抹嘴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雨儿姐她今天骂得我好凶啊!我才是冤枉透了呢!”
“雨儿?不会吧,你们好得跟穿了一条裤子似的。她会骂你?况且,我虽然只见过她一半次,可怎么看她也不象那骂人的人呀!”
“连你也不信是吧?……就是这么回事,我还会哄你吗?谁知道她今天吃什么‘枪药’了,那么凶巴巴的,气死我了。我不理她了,你看看,到现在她都没来个电话向我道歉。她从前可没这样过……”男男说着又嘟起了嘴。
“就为这点事?嗨,也许她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呢!你也该忍一忍,问清是怎么回事再发火嘛,你这么负气跑了,不是弄得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吗?总是人家让着你,你也关心关心她嘛,好了,一半天再过去一趟……”
“还去?我不是自讨没趣吗?我不……”男男抢过话来。
“你要去!你做了让步,如果她还是那个态度,你再耍脾气也不迟呀。听话啊,也许她现在也很后悔呢。”君义象个哥哥般下了命令。
“知—道—了。”男男口气虽有些不满,还是乖乖地答应了。
君义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众多护花使者中的一个。上大学时男男就在五朵校花中排行老二,这不只是因为她长得招人喜爱,更是因为她的名气蛮大。一来,她有个有钱的家庭,二来,她性情随和,不向别的校花那般高傲、孤僻。所以人气自然也就更旺些,于是便有了这跃居人前,屈居第二的名次。不过,男男并不在乎这个,只要时常有人身旁伴驾,看着他们你争我斗,使着招儿献殷勤,满有意思的,一点儿都不寂寞。不过,要追到这个‘名门千金’谈何容易?这倒不是因为男男眼光太高,而是在她眼里,他们都太“嫩”了。男男没给任何人机会,大家落得个公平,也就相安无事,相处融洽。
君义能算是和男男走得最近的一个,他长相帅气,皮肤偏黑,头发浓密,方脸阔嘴,一双眼炯炯有神。而且学习优秀是那种拍着篮球,踢着足球,活泼可爱,人缘极佳的大男孩,也是不少女生暗恋的对象。但他一直都在男男身边帮助她 、保护她,所以君义对于男男来说是弃之可惜,缺之不可的人,因此,遇到正经事,他的话,男男大都还是能听进去的。男男心里虽明白君义对自己有感情,但她从没表示过什么,所以至今两人仍保持着朋友的界限。以男男的话说:还不到时侯,不想去谈恋爱,感觉未到不可强迫自己。
吃饱喝足,心情也好了许多。看着旁边冒着烟圈的君义,男男故作正经地说:“喂,告诉你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快说,别兜圈子。”君义凑过耳朵来。
“我发现,你比以前成熟多了,你抽烟的样子满酷的!”男男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是嘛?真是个了不起的发现。来为了这个历史性的突破,干杯!”君义举起酒杯得意洋洋地喝下一大口。
“我是说真的,上了班的确不同了。拜托你一件事情,给我也找个工作。我不想再歇着了。”男男双手支了下巴,瞪着一双大眼睛,等待答案。
“我没听错吧?怎么,想通了?……是件好事,你早该这样了。只是,你的父母能同意你出来给别人打工吗?而且……”君义佯作为难样。
“哎呀,还要我求你不成?你什么也不用管,我自己做主就行了。他们会同意的。”男男坚定地说。
“看来你是认真的。那好吧。不过,话说到前头,可别干了两天就后悔,打退堂鼓。还有,最好不要声张你的身份。不能摆大小姐的架子,发小姐脾气。上了班,很多事情要用头脑去处理,不能由着性子来。”君义郑重其事的说。
“知道啦——全听你的。这么说,你已经有地方了?”男男提高了嗓门,高兴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旁边有人看向这里。
“嘘——丫头,低点儿声!明天跟我去报道就行了,我推荐的人,应该没有问题的。”
“跟你,为什么跟你啊?难道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吗?”男男泄气地坐下来。
“怎么,跟着我不好吗?你呀,在学校里都那么让人不放心,初入社会,我敢把你放到哪儿去呢!跟着我,至少有我帮助你,指导你,别人也不会怎么欺负你的,你以为是在你家呐,谁都会顺着你来的?况且,就算你有什么不开心,也可以找我这个‘出气筒’撒撒气,总比在外面一个人躲着哭鼻子强吧?”
“好是好,就是不自由了。”男男顽皮地笑笑。
君义点点她的脑门。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吧,不管怎样,这是一个机会,他愿意为她去做一切……
“……你讨厌被冷落,习惯被守侯,寂寞才找我。我看见自己写下的心情,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后头,等你等太久,想你泪会流,而幸福快乐是什么?爱得痛了,痛得哭了,哭得累了,矛盾心理总是强求,劝自己要放手,闭上眼让你走……”
优美的歌曲飘荡在温馨的咖啡厅内,很动人,却很伤感,不知为什么,君义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是因为这首歌吗?是自己多虑了吧?有自己在男男身边保护她,能有什么事呢?肩上突然多了一份责任,有种压力……
“走,陪你上街去,散散心。” “服务员!买单!”他抬手招呼。为了排遣这种郁闷,君义将烟头扔进烟缸,拉起男男向外面走去……
一丝青烟在杯盘间慢慢的升起,飘飘渺渺,仿佛有种不安的预示……
花为谁红 九 坠桥自杀
刘萍伸伸胳膊,懒懒地躺进沙发里去。最后一个顾客已经离去,夜色又袭来,所有的职员也已经下班了,此刻美容院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寂寞感油然而生。夜总是让人有些落漠,有些孤寂。在这三层小楼里虽然她几乎把所有的灯都打亮了,但那楼梯拐角处,那些犄角旮旯、忽明或暗的地方,还是让人有些胆怯。她起身开了音响,又拿过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继续歪进沙发里去,胡思乱想着。
‘这个雨儿独自跑到哪儿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看来她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而且应该不是小事,要么怎会如此反常。她可是一向都比较准时的,也不会不告自己就跑去什么地方乱逛。真是的!瞅个机会还得问问。’‘强子今天怎么也到现在还没来?搞什么搞?烦人!’
一口烟吸进去又重重地吐出来。刘萍起身披件衣服,这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她将衣服穿好,关掉室内所有的灯,拉开卷闸,从里面钻出来。
强子从车上下来,迎过来,一边帮忙锁门,一边陪着笑脸说:“等急了吧,我刚刚送了一位客人,挺远的,放下他,我就赶过来了。”
“谁急呀?好象有谁逼着你来似的!”刘萍淡淡地说,径自走到车跟前,开门坐了上去又将门“砰”地关住。
强子随后上来,边起动车,边抓住刘萍的一只手问:“亲,怎么了,你今天好象不太高兴?有什么事吗?”
“没事,好好开你的车吧。”刘萍把手缩回来。
“骗人的吧?吃过饭了吗?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走?”强子放慢速度,征求她的意见。
刘萍点点头,没有言语。
车在一个小饭店门口停下来,强子随便要了两个小菜,一瓶啤酒。
“算啦——还喝啊?你晚上开车就不能少喝点。天天如此?”刘萍抓住酒瓶想要阻止。
强子推开她的手嬉皮笑脸地说:“亲,就一瓶,没事的呵。啤酒嘛。习惯了。”
“我管不了你是吧?我也没权管你。老板,再来一瓶!”刘萍冲店主招呼。
“你干什么你?哎呀,赌气是不是?别这样……”
“没有啊,我今天也想喝嘛,陪你喝不行吗?你别管……”刘萍用眼神制止他。
强子看她是认真的,不再坚持,由着她去。“雨儿呢?”他问。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
“她要是在,你能出来吃饭吗?”
“唉,算啦,别说啦,吃玩赶紧跑车,说不定能在哪里遇到她呢!我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她昨晚很不高兴,好象有什么事……”
两人匆匆吃过饭,开始沿着马路向前开去。“喂!出租车!”有人高声拦车,上来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四十左右,女人要年轻一些。装扮入时,刚上车坐好,男人就把那个女人搂在了怀里,看到副坐上也坐着人,便冲着强子调侃道:“呦!这儿还坐着一位哪!怎么,天黑了就把老婆也带出来一块儿跑啦?”
刘萍没有吭声,脸有些不自然。强子接茬道:“是啊,一来,有个人陪,不闷,二来,晚上两个人也安全点。”
那个女的一边笑,一边挑衅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低声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这些男人啊,就得老婆盯得紧点。”两人在后面眉来眼去,嘀嘀咕咕。
刘萍可懒得关注这些,她随强子出来跑车,也纯属散心。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这样的事,见惯不怪。强子拉了什么人,又放到什么地方去,这样轮回着。她并不多搭理,除了有些时侯,看到合适的顾客她会推销推销自己的美容院外,大多时侯,她不是听音乐就是散漫地望着车窗外的景物。车在不停的走,乘客在不停的更替,景物也在不停的变换,坐在车里接触的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你可以去听来自各方的声音,你也可以去看都市的每个角落。在这个小小的车里,贫富贵贱,繁华落没,一览无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貌和表情,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刘萍喜欢坐在车里的感觉,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她甚至希望路能够就那样一直地延伸下去……只是 ,什么时侯才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车呢?
那一对儿在一家酒店门前下了车。车再一起动,刘萍便看着强子问:“谁是你老婆啦?人家那么说,你就真的应承啊!?”
“这样不好吗?有些事情用不着解释,何况是对他们。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也不是夫妻吗?亲,叫你老婆不好吗?你不想做我老婆啊?”强子满脸堆笑开玩笑地说。
“难道能行吗?你能做到?”不知是什么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刘萍沉着脸,一本正经。
话题有些尴尬,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正好有人拦车上来,两人都不再言语。
“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霓虹里人影如鬼魅,这城市隐约有种堕落的美。如果谁看来颓废,那只是累。要是谁跌碎了酒杯,别理会,只是夜太黑,止不住的眼角不予人知的泪。……又给过谁暖暖的安慰,只怪夜太黑,谁又在乎酒醒了更憔悴,酒精把一切都烧成灰……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女人芳心要给谁,没所谓。只是夜太黑,只能看见藏在角落的伤悲,……有谁尝过真爱的滋味,……女人的心明天会不会后悔……但夜太黑,夜太黑。”
这首歌好美啊,美就美在它唱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