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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绕了几个弯儿,拐进了荣昌大街。
陈三儿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刚进荣昌大街不远,马车停了下来,陈三儿也赶紧站住。
只见车里面那个小丫鬟撩起车帘,把一把核桃砸向路边的一个人,直砸的那人抱头鼠窜,那小丫鬟看的哈哈大笑,随后放下车帘,马车又开始前行。
陈三儿暗笑,这小丫鬟真是贪玩。
马车没有停在昌盛号门口,而是绕到了后街僻静所在,这里是昌盛号的后门,然后主仆三人都下了马车,从后门进去了。
陈三儿悄悄躲在墙角背阴处暗中观察着,过了一会儿,那主仆三人出来了,上了马车绕走了。
陈三儿赶忙来到昌盛号后门,看到十几个伙计正忙着从马号牵骡马,有的还在忙活着搬运粮食。
陈三儿正在纳闷,刚好看到有一个他熟悉的伙计,叫秦六儿,两人时常在一起喝酒,就忙叫住了他。
秦六儿看看左右没人注意他,就拉着陈三儿来到他刚才呆过的墙角。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陈三儿问道。
“一个大主顾,豪爽的很。嘿嘿,这年头,就是粮食紧俏的很,一般人,想买个三千五千的都是白日做梦。这位夫人倒好,也不知道和我们掌柜的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又用了什么东西,我们掌柜的居然是一口答应了!这不,我们掌柜的赶紧让我们准备好粮食。”
“她要提多少?”
“这个数。”
秦六伸出手指,比了个三的手势。
“三十万担!”陈三心里暗惊,真的能提出这么多粮食!
“你怎么知道?”秦六警觉的看着他。
陈三自觉失态,忙打岔道:“猜的,猜的。不过你们这是要送到哪里去啊?”
“嗨,那位夫人只是让我们先准备着,说明后天再来提走。”
“哦!”陈三心里有了底,正好昌盛号的伙计出来找秦六,两人忙分开了。
第21章
“这么说是真的?”听完了陈三的汇报,司徒婉儿放下茶杯,看着旁边站立的司徒忠。
“是,奴才亲眼所见,昌盛号的伙计也是这么和奴才说的。那个洛夫人,用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提出了三十万担粮食!”
司徒婉儿想了想,先让陈三儿下去,然后吩咐司徒忠
“忠叔,看来我们有必要请那位刘壮士好好谈一谈了。”
“是,我这就去请。”
门一开,进来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魁梧,脸上有道疤的壮汉。看样子就是个粗人。
司徒婉儿心里很不喜欢这样的人,总觉得和这种人说话都是玷污了她。
但她还是笑脸相迎,摆出公侯小姐应该有的作派。
“刘壮士请坐。”
刘义见到司徒婉儿朝自己倾国倾城的一笑,自觉骨头都酥麻了,举止似乎都有些僵硬,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司徒忠忙过去,请他坐在司徒婉儿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又退了回来。
“刘壮士,前些日子怠慢了,多有得罪,婉儿先向你赔礼了。”
司徒婉儿娇滴滴声音让刘义更加不知所措。
他努力镇定了下来。
“那么现在看来,司徒小姐已经证实那条绢帕是真的了?”
司徒婉儿一笑:“不错。”
“那小姐就是信的过刘某,信的过我家主人了?”
刘义大喜过望。
司徒婉儿看到他喷溅出来的唾沫星子落在积案上有些反胃,但还是礼貌的点点头。
“那就请小姐即刻书信联络各地昔日司徒老将军麾下的战将,好早日让我们为司徒老将军报仇!”
刘义开始义愤填膺起来。
“这狗日的皇帝老儿,表面上对司徒老将军体恤非常,当他是左膀右臂,平日里王兄长王兄短的,实际上包藏祸心,只是想让侯爷替他卖命罢了。
绥州一役,那皇帝自知敌军已经包围了城池,他只为自己逃命,强迫司徒将军穿上自己的衣服,替他引开敌军,他自己带着亲信逃之夭夭!使得司徒老将军战死沙场,被敌军乱刃分尸,惨不忍睹!”
刘义说道此处,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旁边的司徒忠也是伤心落泪。
司徒婉儿心里也是一阵刀绞,她自小没有娘,全靠爹爹一个人把她拉扯成人,爹爹在她心里就是天,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如今这皇帝坐稳了江山,假装用一个定远侯就打发了替他战死的司徒老将军,想掩盖他害死老将军的罪行,哼!真是妄想。司徒将军一生只是为了要为国尽忠,他们却利用老将军的忠心来肆意加害,真是天理难容!”
“刘壮士,你说我父亲当年是遭人陷害?”
“哼,没错,老将军功高震主,皇帝早就对他心怀不满,他身边那群佞臣也是找机会上折子说老将军的坏话。
小人当年在宫中做侍卫,这话听了可不是一两回了。在绥州围困的时候,小人就不止一次听到陈良辅那些人在皇帝身边进谗言,说要让司徒老将军替死的方法逃脱绥州!”
竟有此事!司徒婉儿咬了咬嘴唇。
刘义看时机成熟,趁机道:“所以,我们主人想趁此朝廷赈灾的机会,牟取我们的大事。”
司徒婉儿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刘义见司徒婉儿还在犹豫,道:“司徒小姐,难道你不想为老将军报仇吗?”
“我当然想!”
“我家主人也是看到此刻时机已到。只要小姐联络上原来司徒家的旧将,说明意图,他们自然会起兵相应,如今他们都已经掌握边防重兵,只要他们响应,我们十成就有了六七成。”
“并且,我们还可以联系外援。”刘义压低声音。
匈奴?司徒婉儿心一惊。
“所以,现在只差司徒小姐走这一步关键的棋了。”
“你说哪一步?”
“杀了皇甫洛显,造成兵变!”
“这……”
司徒婉儿没有想到刘义竟然提议要杀洛显,她愣愣的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翻腾开了。
报杀父之仇,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要拿洛显开刀,司徒婉儿心里真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刘义见司徒婉儿迟疑了,顿时更加卖力的游说起来。
司徒婉儿一句也没听进去,刘义粗俗不堪的嘴脸让她更加想念洛显迷人的脸庞,不禁有些走神。
这时,门口有人轻轻敲了敲。
司徒忠忙开门出去。
然后很快又进来关好门,快步来到司徒婉儿身侧,低头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
司徒婉儿脸色大变,询问的盯着司徒忠的眼睛。
司徒忠点点头。
刘义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因为司徒婉儿的脸色不像刚才那么客气,于是也就停住了嘴。
“忠叔,把你刚才告诉我的话,再说一遍给刘壮士听。”
司徒婉儿端起茶杯,开始细细的品茶。
“刚才庆王爷已经派人抓住了那个持有绢帕提粮的人,并且,这条帕子是假的!”
“什么!”刘义站了起来。
事情的变故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司徒忠阴冷冷的笑容让他头皮发麻。
“不可能!司徒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那携帕子的人是我亲手杀的,那条帕子也是我亲手从他身上翻出来的,绝对不会有假!”
司徒婉儿继续品咂,像是根本没听到刘义的话。
司徒忠击了三下掌,从门外冲进几个精壮的家丁,把刘义连绑带架的弄了出去。
呼喊声逐渐没有了,像是被堵住了嘴巴,脚步声逐渐往后院空地走去,那里的一个大号土坑早就准备好了。
“这么说,那位洛夫人的确是被抓走了?”
这件事才是司徒婉儿最关心的。
“回小姐,刚才禀报的人说,拿着那条假帕子被抓住的人,不是洛夫人,是,冯记的少东家,冯世祖。”
“什么!”司徒婉儿一下子站了起来。
第22章
颜玉月伸了个懒腰,把那条绢子据为己有。
钱宝珠还是不相信颜玉月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五千担粮食就这么砸在她头上,如果老天爷按照能力奖赏的话,自己早该被活埋在金矿里了。
“你不觉得奇怪?”钱宝珠道。
“有什么奇怪的?”颜玉月不以为意。
“你去了,如果是假的怎么办?就凭你身上这点银子,五十担粮食都买不来。”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落魄!”颜玉月敲了一下钱宝珠。
出来的时候她可是肆意搜刮了庆王府她能看到的任何和钱沾边的物件,反正那些东西都随便乱放,也没个人收拾,估计丢了也没人知道。
“说值钱,你浑身上下只有这枚戒指还行,要是迫不得已,就卖给我好了。看在老友一场,我肯定给你个合适的价钱。”
钱宝珠眼冒金光,她从小就知道颜玉月手上那枚戒指的价值,无价之宝,她早在心里觊觎很久了。
“你少来!”颜玉月把手藏在背后,警惕的看着她,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我这么个大活人还不是值钱的!”
钱宝珠轻佻的勾住颜玉月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道。
“本来凭这脸蛋,卖给人家做个姬妾什么的,也值不少银子。偏偏可惜是个寡妇,只有做老妈子的行市了。唉……”
“去你的!”颜玉月笑着一手拍掉钱宝珠的手。
“夫人,马车备好了。”
“走,我们去提粮食。”
颜玉月带着重阳出来,长风已经脱胎换骨似的赶着马车停在了门前,两人惊的都没认出来。
重阳伸手拍拍长风的脸蛋:“你还是那个小叫化子吗?”
长风打掉她的手:“请夫人上车。”
颜玉月也承认,长风是个相当俊秀的少年,可以预见到五年以后他就能有资格荣升本地最著名的负心汉,和她那个死鬼相公一样,颜玉月恨恨的想。
两人笑着上了车。
钱家的马车真是超豪华的,不仅宽敞,配备设施也堪称齐全,小桌上的果品肯定是钱宝珠的专属,那一排书本笔墨就是徐谨的御用了。
重阳努力的给颜玉月剥着栗子壳,弄得两手乌黑。
颜玉月把那条绢帕铺展在小桌上。
“夫人,您真是上天都眷顾的好人,自己想开个米号,老天爷就真送了五千担粮食给你。”
重阳笑吟吟的把剥好的栗子塞进颜玉月嘴里。
五千担吗?颜玉月看着黄褐色的绢帕,轻笑出来,思绪一下子就被抽调回十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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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和那个什么黄老爷已经进去好长时间了,他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神秘,娘还不让自己进去,哼哼,颜玉月气鼓鼓的想,我偏要看!
颜玉月捡了个有利的地形,熟练的爬上一块宽大的石头,扒住窗台,熟练的在后窗户上轻轻一捅,呵呵,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大人就是喜欢背着小孩子干坏事,她就不止一次看到爹爹往那个盒子里藏银票了。
爹爹在干什么?好像在一条绢子上面写着字,太远了,看不清楚,不过看清楚了也不认识。
颜成岳把刚写好的绢帕吹干了,交到黄老爷手上。
“黄老爷,您收好,凭借这张字据您就可以在小号开在各地的分号提粮食了。”
黄老爷拿着这条绢子展开仔细查看,不觉皱了眉头。
“颜掌柜,这数目不对啊,我刚刚可是说要一百万担,可是这里明明写着十年陈粮三千担,而且这米也太陈了些。”
“哈哈哈,”颜成岳笑得老奸巨猾,“黄老爷,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有些东西,是不必摆在明面上的。”
“这……”
见黄老爷不解,颜成岳想了想,然后说道。
“也罢,既然黄老爷想知道,我也就知无不言了。”
“愿闻高论。”
黄老爷一下子来了兴趣。
“您看,十年陈粮三千担。关键,就在这十年上。”颜成岳接过绢帕,“在我们行里,一年就代表十万担。”
“哦?那这三千担就只不过是个幌子咯。”
黄老爷好像明白了
“就算被外人得了去,他们也不知道这秘密,所以只以为是三千担,数目对不上,米号自然不会给他粮食。妙啊!”
黄老爷赞叹道。
颜成岳笑得很得意。
“那如果是有人伪造怎么办?这绢帕哪里都有,字迹也是可以模仿的。”
“哈哈,这您不用担心,这个”颜成岳用手一捻,“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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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颜玉月看着这三十万担粮食的单据,心里好笑。怎么偏偏会落到自己手中呢。不过,好像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这件东西,出手,就是麻烦,不出手,早晚惹上麻烦,真是进退两难,想来所有者也是无可奈何,才转手丢给自己的。
“夫人!你看那个人!”
重阳撩起车帘,指着一个人叫道。
“真是无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调戏良家女子。哼!让我教训他一下。”
重阳从桌上摸了一把核桃向外扔去。
颜玉月仔细一看,真是冤家路窄,这人不是冯记的少东家那个想在晚宴上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登徒子冯世祖吗?
不过,他怎么这副模样了?
衣着道还是那么光鲜,就是脸肿的像个猪头,但习性不改,依然伸着猪蹄东摸西摸。
也许是见怪不怪,也许是惹不起,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只是来来往往的少妇长女都绕着他走。
“停车!”重阳喊道。
说罢重阳手中的核桃也雨点般向他砸去,冯世祖一下子就晕了,分不清东南西北,抱头鼠窜的。
这次也许真的是老天开眼了。
颜玉月倚在椅背上,轻轻舒了口气。
第23章
重阳砸的很尽兴,一把核桃不过瘾,伸手又摸了一把,使劲轰炸起来。
路人都停下来瞧这热闹,跟着重阳一起哈哈大笑。
颜玉月看着她,又瞧瞧冯世祖像过街老鼠一样的逃窜,自己觉得也挺开心。
“啊~”重阳伸伸腰,重新坐好,“走!”
长风一抖缰绳,马车继续前行。
“夫人,真是太过瘾了!您瞧他那个样子,真好笑。”
重阳兴高采烈的描述着,手舞足蹈。
“好好好,我的小女侠,喝口水润润喉咙吧,今天你算是给大伙出气了,我得好好犒劳你呀。”
颜玉月斟了杯茶放在小桌上。
重阳眉飞色舞的晃悠着小脑袋伸手去取,顿时,脸色一变。
“夫人,那条帕子呢?”
嗯?颜玉月也把眼光落在小桌上。
“夫人,您没收起来吗?我记得刚才是在桌子上的。”重阳开始翻箱倒柜起来,小小的马车很快就被她翻了个底朝天。
“怎么没了?”重阳急得快哭了。
颜玉月觉得自己非常内疚,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凝着眉,叹息道:“丢就丢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本来就是白来的呀,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是那是三千担粮食呀!”重阳真的哭了,“一定是我刚才摸核桃时,随便在桌子上一划拉,然后不小心扔出去了。一定是的!”
没错。颜玉月看着重阳哭哭啼啼的小脸,自己也摆出哀怨的姿态。
看着重阳越哭越伤心,颜玉月心里好生不忍。
“算了算了,其实我本来就没指望着这五千担的,粮食的来源我早就盘算好了。重阳乖,别哭了啊!”
重阳哭得一塌糊涂,颜玉月只得一边擦,一边好言宽慰。
“夫人,昌盛号到了,我们下去吗?”
长风好像听到车里动静不对,忙问道。
“当然去了,不过,长风,我们到后门下。”
“好勒!”长风一甩马鞭,马车掉头,拐到后街去了。
长风把车停好,颜玉月三人都从车上下来。
后门虚掩着,只有一个小伙计。
“去和秦掌柜说,故人来访,我在帐房等他。”
颜玉月吩咐完那个伙计,然后径直走进去了。
伙计莫明其妙的看着这个熟门熟路的寡妇,心想,看着气派可是不俗,想必是大人物。
于是赶紧跑去通报秦掌柜。
秦掌柜就在柜上,自从前两天庆王爷找过他之后,这两天就经常看到一些人在自己米号前面晃来晃去,看样子,王爷对自己是不放心啊。
一个伙计匆匆跑来,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故人?秦掌柜思索了再三,把柜上的事情交给别人,自己带着二掌柜来到帐房。
帐房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寡妇,秦掌柜只觉得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了。寡妇身后站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