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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许一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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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不知道有了什么矛盾,一见面就吵架。陆筱菁知道池宇帮助哥哥做了很多事,但并不知道陆尽生安插池宇在陈毅身边做线人。
陆筱菁的康复训练还有三个月就完成了,陈毅一天一天的数着回国的日子,走之前给李默发的信息,李默后来只回了一个好字,陈毅知道李默向来不是纠缠墨迹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也没联系李默,是自己决定要来美国的,走之前没有跟李默解释,现在陈毅也不想在电话或是短信中解释,陈毅相信李默会理解自己,等自己回去,给她一个未来。想到李默,陈毅心微微疼了起来,如果不是碰到了自己,李默现在虽然平凡,但却不会受那么多苦,也不会如此委屈自己。陈毅闭上眼睛,靠在了后花园摇椅上。陆筱菁在楼上看到了这一幕,忽然心里一直筑起的的东西就坍塌了,陈毅不快乐,陆筱菁手滑到腿上镶有钢钉的地方,眼睛湿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亡之实

自从第一笔生意光临后,雅韵东方又迎来了一些客户,大多数都是华侨,也有少数外国人,陈述本就走时尚设计路线,加上方雅的东方韵味,在米兰这个时尚之都竟一点都不违和。方雅依然每天去学校学习,陈述就在店里当起了半个老板兼设计师。
陈述抱臂站在一款紫色的婚纱前,这款婚纱是陈述最新设计的,陈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风铃响起,陈述转过身,来人是方雅,天暖了,方雅穿着蓝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黑色的风衣带着一款兔毛的白色帽子,脖子上围着陈述送的那条奶白色的围巾,看到陈述转身,冲着陈述甜甜的笑,陈述走到方雅跟前,拉起方雅的手,笑着问:“冷吗?穿这么少。”方雅微笑着摇摇头。
“怎么会来?”“下午没有课,来看看你。”两人相视而笑。
“那款婚纱刚到的吗?”
“嗯,但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方雅放下手提包,走到婚纱旁:“不会啊,我觉得很漂亮”
陈述看了看方雅,又看了眼婚纱,上前把婚纱取了下来,交到方雅手中:“你进去试试看。”
方雅疑惑地看着陈述:“怎么了?”
“去试试”陈述把方雅推进了内室,方雅在里面穿了半天,没有人帮助,婚纱后面的带子没法系上。
“陈述,你进来一下。陈述迟疑了一秒,还是走了进去,方雅调皮的眨眨眼睛:“后面我够不到啊。”陈述恍惚,走到方雅身后,为方雅一条一条的系,方雅皮肤白净,今天的头发从中间分开,分别编了两条小辫子拢到脑后用一枚紫色的花朵发卡固定住,剩余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正好落在胸前的长度,配上这款紫色的抹胸婚纱,不似凡人。陈述看着两人面前的落地镜,方雅犹如落在凡尘的仙女,清新脱俗,纯净靓丽,陈述从腰间环抱住方雅,下巴贴到了方雅柔软白皙的肩上,轻声开口:“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方雅微微侧过脸,离陈述更近些,看着镜中的自己和陈述,仿若王子与公主,良久,缓缓开口:“等我完成学业,好吗?”陈述宠溺的亲了亲方雅,干脆回答好。
童话中的情镜上演完了,方雅脱下婚纱,跟陈述一起走到外厅。
“找到缺少什么了吗?”
“缺少生气。”
“要不要加些水晶元素进去,可能会灵动些。”
陈述赞赏的点点头:“不错呀,有进步。”
“因为有一个伟大的设计师指导我嘛~”两人开心地笑。
时光荏苒,不觉间已到了陆筱菁要摘除钢钉的日子,陈毅从头陪到尾,陆筱菁恢复得很好,以后也会越来越好,最后一顿饭是陆筱菁、陆尽生还有陈毅三个人一起吃的。餐桌上还是陆尽生先开的口:“你的责任完成了,陈毅。”说完看着陆筱菁,陆筱菁经过半年的时间已经想开了,怎么说自己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有些事情该放手就放手吧,爱情最美的不是两个人一定要白头偕老,而是曾经那段回不去的青葱岁月。
路筱菁抬头,微笑着看着陈毅:“陈毅,回去吧,回到你心爱的人身边,我会祝福你,很感激你能陪我走这一程,我会永远记得你。”这是第一次听陆筱菁叫自己陈毅,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陈毅摸了摸陆筱菁的头发:“好好听你哥的话,找个好人嫁了。”
餐桌上再没人说过话。。。。。
回到陆筱菁的别墅,陈毅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当天就走,到楼下时,陆筱菁在窗前看景色,连头都没回。“陈毅,再见!”
陈毅拉着箱子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土地时,陈毅开心地笑了,舒了口气,直接打车回了别墅。别墅还跟走之前一样,陈毅来不及休息,就开始打扫卫生,陈毅是准备第二天去接李默回来的。早早的就起床洗澡刮胡子挑衣服,就像当年去监狱接李默的那一天,陈毅甩了甩脑袋,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
陈毅要给李默个惊喜,所以事先没有打电话给李默,开车到咖啡馆门口,意外的咖啡馆关门了,陈毅还是在对面的酒店先住下,等待着,第一天,第二天。。。第五天过去了,咖啡馆依然没开,陈毅不得不出去附近的商家问,可是没人知道。
拨通了周牧的电话,电话里有小孩子的哭声,想来周宁已经生了,电话里的周牧很疲惫,听出是陈毅的声音,只说了句见面谈,就收了电话。
茶馆里,周牧包下了一个雅间,安静、有氛围。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毅,周牧叹了口气。
“如果你不打电话给我,我想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陈毅,李默去世了,在这之前的一个月。”
陈毅楞了好久,反复想了这句话好几遍,最后呲笑出声:“你骗谁呢”
“陈毅,我知道你不会信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停在了一家疗养院门前,周牧走在前面,先进去了,陈毅看着大门半天,最后才迈开了脚步。
走到一个单间门口,周牧停下脚步。
“李默最后几个月都待在这里。”
陈毅感觉腿快不是自己的了,晃晃悠悠的进去,来到那张白色的单人床前,低声念叨:“她说会等我的。”
“她确实一直在等你,等了你一辈子,半年对于一个健康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胃癌晚期的患者就是一生了。”
陈毅趴在了床上。
“我以为离开我,她会幸福,没想到会是这样。”周牧的眉头从头到尾都紧锁着。
陈毅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从周牧的角度只能看到颤抖的肩膀和手臂。
“你呆在这吧,我要回家照顾周宁。”
一直到晚上,床单已经殷湿大片,陈意依然没有起身。
“李默,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你这是在惩罚我。。。呵呵,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啊!!!!!!!!!!陈述痛苦的嘶吼。
作者有话要说:

☆、一生的等候

陈述得知这个消息后已经是一个月后,方雅当时就哭了,陈述把她搂在了怀里安慰她,自己却眼角通红。方雅跟老师请了假,当晚就跟陈述买了回国的机票。
周牧将李默葬在了远郊的一个陵园中,墓碑上的照片,李默苍白消瘦,周牧说那是李默在疗养院的那些日子自己照的。陈毅、陈述、方雅站在碑前,方雅递上了一束白玫瑰,陈毅从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字,三个人在冷风中默默流泪。
由于方雅还有课业要完成,不能过久逗留,于是自己一个人先飞回了米兰,留下陈述陪着陈毅,怕他会想不开。
陈毅倒是真没有什么极端的表现,一直很冷静,似乎李默的死对他的影响没有陈述想象中那么强烈。陈述这几天一直陪着他,陈毅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抽烟也不买醉,陈述反感奇怪,这样的陈毅让自己害怕。
陈述每天都没话找话的跟陈毅闲聊,希望能让陈毅不要老是陷在悲伤中,陈毅每句话也回,但是没有第二句。弄得陈述也很疲劳。陈述晚上都跟陈毅睡一间卧室一张床,自己累的闭上眼睛时陈毅睁着眼睛,自己再醒来张开眼睛时,陈毅仍然睁着眼睛,陈述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陈毅会垮掉的。
陈述找来了周牧,周牧对陈毅说:“李默要是在,一定见不得你这样,她最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想想她当初为什么替你入狱,陈毅,别让我瞧不起你!你这样是做给谁看,你要是真有心,早就应该回来陪李默!”
陈述一把推开周牧,找他来是希望能安慰到陈毅,反而添乱,陈述推推搡搡的把周牧赶走,叫他滚回家去看孩子。回头看着憔悴的陈毅,陈述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晚上陈述跟方雅通了电话,让她先将雅韵东方关门几天,自己一时半会回不去,让她好好学习,不希望她太累,撂下电话,陈述看了眼卧室,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毅侧身躺在床边,良久,从床垫下翻出一个小本子。
“今天有点冷,越来越懒了,躺在被里看了一个电影《机器侠》,里面有一段台词让我很感动:我想让你知道,我不会上悬崖去摘那朵花,因为我要活着,活着,是为了在你吃完东西…忘记擦嘴的时候,我的眼睛看得见,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我的耳朵可以听你发发牢骚,当你开心时,我的嘴巴可以陪你一起说,当你生病时,我的双腿可以跑去帮你买碗粥,当你冷的时候,我的双臂可以抱紧你,不过,如果有一天,当你找到一个男孩,而且你更喜欢他的时候,我就会爬到那个悬崖上面,为你摘那朵花。。。。。。。。。。。。。”
陈毅,我连最基本的都无法给你,本以为我们同病相怜,我可以给你温暖,可是我残破的身体无法再拖下去了。。。。
陈毅看了很多遍了,几乎每晚都会看,面对这件事情陈毅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冷静。又到冬天了,陈毅裹紧了被子。
第二天一早,陈述正在煎鸡蛋,陈毅靠在门框上:“树儿,回去吧,去美国陪方雅吧,我没事。”
陈述看了眼陈毅,低下头继续煎鸡蛋。“我暂时先不回去,方雅一个人在那边也能安心学习,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年后再说。”
陈毅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客厅。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曾有过一个晚上,陈述带着陈毅回到了紫夜,紫夜还是老样子,金碧辉煌,喧嘲不减,陈毅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皇朝,没有言语,只是不经意间皱了皱眉。陈述和陈毅开了一个包厢,还是以前一大堆人或是三剑客经常来的包厢,陈述点了一首死了都要爱,唱得撕心裂肺,随后又唱一剪梅,陈毅坐在沙发上抿着红酒,微微的笑。三个人里,只有陈述还是老样子,想起前段时间陈述告诉自己陆尽生离婚了,和池宇纠缠不清的事,陈毅将酒杯举到嘴边,一饮而尽。
之后两个人再没放纵过,慢慢的接近年底,家家贴福字都有过年的气氛,只有陈毅家还冷冷清清。年前一周,方雅回来了,学校给了她年假,方雅第一时间就回来了,陈述怕陈毅孤单,于是带着方雅一起去了陈毅的别墅,陈毅瘦了,方雅看了都心疼,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最后还是开口:“毅哥,一切都会过去的。”陈毅看了看方雅真挚的面庞笑了笑:“好妹子。”
晚饭方雅做得很丰盛,陈述好久没吃到方雅做得饭了,于是大快朵颐,连带着陈毅也多吃了一些,陈毅看着一桌子的菜,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物是人非。。。放下碗筷,别过头去:“我吃好了,先休息了。”踱步走回了卧室。方雅看了眼陈述,陈述摇了摇头。
二十九那天,陈述不能留下来陪陈毅了,自己父母在这边,而且方雅好久没回去看望二老了,父母打了好几个电话希望他们今年能回去过年。陈毅很理解,让他们多呆几天,还包了个红包让陈述拿给二老。
陈述把礼物放在了后备箱里,和方雅开车去了市里,临走时还从倒车镜里看到陈毅跟他们摆手。路上,陈述从兜里拿出红包,握在手里捏了捏,撇起嘴角:“这小子大方啊,至少有一万。”
到了家,徐莲枝还是很热情的招待方雅,自从方雅流产后,就一直没再见过面,徐莲枝一只很疼方雅,因为这是骂了陈述好几次,这次回来,方雅给老人带了很多礼物,依然是好媳妇。保姆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几个人围着桌子和睦的吃着晚餐。
几天下来,方雅觉得自己都胖了,晚上睡觉时对陈述说:“这几天妈每天都煲汤给我喝,还做一大堆补品给我吃,昨天跟我聊天时问起了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再要孩子。”
陈述搂紧了方雅:“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忍心去伤老人的心,只说随缘。”
陈述吻了吻方雅。
“老公,其实不是我不想要,还有一年我就可以修完我选的课程拿到学位,那时候我才有精力去照顾baby和你,你说呢。”
“你决定,什么时候都好。”陈述轻轻拍了拍方雅:“累了吧,睡吧。”
年初二,早晨,早间新闻正在播报,方雅陪着父母吃早餐,陈述坐在沙发上听新闻。茶几上是这几天的报纸。
“陈述,过来吃饭。”徐莲枝在一边喊。半天不见陈数回应,方雅:“妈,我过去叫他。”徐莲枝笑笑。
“老公,妈叫你呢,怎么不过去吃饭呢”
陈述一动不动,方雅走近轻轻拿下陈述手中的报纸。。。。。
报纸后的陈述满脸泪水,方雅看了眼茶几上的报纸,早间新闻仍然不绝于耳:
昨晚西郊陵园附近发生车祸,车主疑似酒驾,撞向盘山公路护栏,玻璃割碎动脉,法医鉴定已死亡,我方也在进行进一步调查,相关内容请听详述报道。
方雅站在客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电视里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跑车,眼泪瞬间决堤。。。
陈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立什么遗嘱,陈述打电话通知陈毅远在海外的父母和兄弟,他们倒是都积极的回来了,陈毅的葬礼上,陈毅的母亲默默流泪,两个哥哥都带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只有陈毅的父亲表现的异常冷静,却在出门的那一刻骤然倒下。。。。。
陈毅死后一个月,方雅与陈述站在西郊陵园里,讶异的看到了一束鲜花,样子看上去像是刚刚放上去不久,方雅将手中的百合放在墓碑前,侧头看着陈述,陈述没有回头,定定的看着陈毅和李默的墓碑,轻声说:“尽生来过。。。”一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陈述轻轻拭去,转身拉着方雅慢慢离去。。。
陈毅的别墅陈放委托陈述卖掉,帮陈毅收拾别墅的时候,陈述无意间在卧室的床单下面发现了一个小册子,打开封皮,陈述看到了李默的那段话:
“今天有点冷,越来越懒了,躺在被里看了一个电影《机器侠》,里面有一段台词让我很感动:我想让你知道,我不会上悬崖去摘那朵花,因为我要活着,活着,是为了在你吃完东西…忘记擦嘴的时候,我的眼睛看得见,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我的耳朵可以听你发发牢骚,当你开心时,我的嘴巴可以陪你一起说,当你生病时,我的双腿可以跑去帮你买碗粥,当你冷的时候,我的双臂可以抱紧你,不过,如果有一天,当你找到一个男孩,而且你更喜欢他的时候,我就会爬到那个悬崖上面,为你摘那朵花。。。。。。。。”
页尾是陈毅歪歪扭扭却刚劲有力的笔迹:默以爱之名,等候我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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