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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风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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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瑞便看到,季小虎在骨子里面对生活的严肃。张正如果遇到这种场合,很可能连背心也会脱下,只是在上司面前,才让自己显得有点礼貌。保瑞对季小虎的好感,就通过这一点一滴的小事,不断增强。他甚至看到了,对方心灵中一块未曾被金钱与世俗浸染的净土。这么一来,他就越是为朋友由于性格原因,在未来必将遭到的种种磨难,而很不开心了。
季小虎说,他又要忙几天了。
“什么事?”保瑞随便地问。
“治安不佳,上面决定突击搞几个动作。你没看电视吗?很多省市都行动了。这场风暴少说也得刮一个月。说不定我也能弄出个事迹,上上电视。”季小虎笑道,“明晚十二点先突击火车站一带的各家旅馆。你要玩女人,明晚可别干。”
“这种事,抓了还得放。”
“这回要重罚,罚死你。”
“那是厉害。我一天就挣几块钱,下雨了还一分挣不上。摊主办红白喜事,我们也只好干瞪眼休息。唉,难哩。所以我从不玩女人,不沾白粉……听说你们玩女人不花钱?”
“胡扯。上面发现了不得了,会大大影响前途,老婆一关也不好过。还是你好,独身一人,自由自在。我有时也想,让我老婆也烧死算啦……来呀,一对夫妻,只生一个……二老双亲,媳妇不认……怎么,我这就又四个啦?”季小虎端起碗,又为难地放下,说先上一趟厕所。他回来后,保瑞又去了。
可保瑞很快就夹着尿逃了回来。那间厕所实在太肮脏了。他这才明白,这里的男人怎么都喜欢在马路边撒尿。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公共财物都管不好,私家财产都能得到最好的爱惜。他在大街上不止一次看见,女人的皮鞋蹭了点灰,本人也要赶紧擦去。本市最大的公园里的一个湖,三十年来一直叫人工湖,就是没人给起个名字。试管婴儿生下来,家长也会起个名字,不会整天把孩子叫试管婴儿,也不会叫张试管或李试管。还有老西门那里有一块洼地,因为建不成楼,许多二三十年代就有的老杨树幸存下来,老人们都喜欢去那里玩牌遛鸟,好动脑筋的人喜欢去那里布阵棋局。只是这地方也没有名字,大家只好叫老西门小游园。连警察也这么叫。可游园并不是那游园的名字,小孩再小也会有名字,小孩不可能永远成为一个人的名字,这也体现了对被称呼者的起码尊重。有个路口,自然形成一个三角形花园,大家就叫它三角花园,就象人叫钩鼻、大嘴一样。这种麻木和冷漠,令他惊愕。他不信,这里的人性从来是这样。许多一百年前的老名字倒很好听,如山陕台,古城台,湟柳书院……
“在我未来的公司,员工们一定特别乐意为我的财产主动担责。哦,只要我一想到员工们望着我时的那种信任的目光,我就忍不住想要挥舞起充满慈爱的手臂,向他们呼喊——朋友们,前进,朝着我们智力的极限,朝着人性解放的大道,而不是压抑人性的甬管,朝着实现人生价值的至高境界,而不是窒灭人生价值的森严等级,前进,前进——”在他的脑海里,经常就会冒出诸如此类的古怪想法。

上午,保瑞看见春花的好友月芳,就把昨晚上在季小虎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她,并让她把春花叫出来,虽然春花已经洗手不干了,他还是不放心。看见春花出现在广场那边,就朝她示意一下,然后走进电信局营业大厅。
大厅里十分热闹。一些人站在大厅中央,很惹眼地攥着小手机,不停地环视四周,观察别人的反应。一些人把上衣张开,把腰上别的传呼机露出来。一个拿着手机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却用公用电话跟对方联络,接通后又让对方给这边的公用电话打。保瑞想,这家伙的对方一定用的是公家的电话。
八年前流行于这座城市的时尚之一,是手里提着收录机,让里面发出各种刺耳的音响。不管男女,手里提着或怀里抱着那个笨重的家伙,走在街上,或坐在公共汽车里,眼睛不停地环视四周……那真是潇洒极啦。再早几年,流行于这座城市的时尚,是在脸上架一副金属框架的茶色眼镜。当然必须是茶色的,而且必须在镜面上贴上商标。穿军服也曾成为流行时尚。那是更早几年的事。男人喜欢穿上草绿色的上装,紧扣风纪扣。女人喜欢穿上草绿色的裤子,戴上草绿色的帽子。她们亲昵地称这种帽子为俊帽。总之,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最热衷的事情之一,就是追求共性。他们的美学原则,跟别的城市里的人总是不大一样。
侯保瑞的天分之一,就是常常能看到没有被别人看出来的各种未来时尚或趋向。因此,他也才敢于对这些所谓时髦的人们不屑一顾。他预见在手机之后,人们将时髦怀抱一种相对笨重的东西——小情人——它将成为身份的最新象征。这一时尚至少会沿续几十年。以后的时尚之一是,人人把头发染成紫色,把脸抹成菜绿色,脚上蹬着类似晚唐宫廷绘画中那种底高头翘的鞋子,弄出不怎么会走路的样子。四十岁的女人喜欢梳两只朝天椒,没事就吮吮手指,用奶瓶喝水,上街决不带上儿女。
保瑞看见金志国的身影,接着又看见了贾明礼。这两个人的西装,可能是大厅里最气派的。金志国朝这边奔来。这时候,他也没忘了把上衣撑开,让皮带上别的传呼机和手机露出来。他差点跟外国人那样,或如中国的外交官那样,把保瑞拥抱一番。接着,他递给保瑞一支香烟。香烟盒在他手里停留了很久。这虽是国产烟,却是最名贵的。他的整个派头,都显得极不平凡。
“我的人生目标已经转移,不再对茶廊感兴趣,更不再对文化感兴趣,而是彻底涉足经济,并且是房地产买卖。”说罢,金志国朝四周环视一番。见好几个人在注意他,脸上便有了一种满足。周围的几个人,面对金志国的气派,感到自己手里的小手机失去了光彩。他们无法控制好奇心,注意听这三个人的交谈。
“我们在哪儿见过?”贾明礼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保瑞说。
贾明礼凝视着保瑞,很友善地点点头。
保瑞暗想,这个家伙多半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他还是不想跟这个人交往,他在心里对贾明礼有着最强烈的抵触情绪。这个人一个月给我一千,我也不会动心,这个人会很快栽个狗吃屎。
金志国想,这两个人本来有机会相识,但是错过了。贾明礼说,那天晚上是他自己走到艺术茶廊的,根本没有人背他。金志国这时把贾明礼介绍给保瑞。
贾明礼现在已经不是厂长,他的企业被一个更大的企业兼并掉了,他也变成了民间人士。可他的企业被兼并,又是在他一手操纵下完成。天知道,此人心里是咋想的。眼下,他正经营一家房地产公司,自任董事长。多少天以后,金志国告诉保瑞,那个把贾明礼兼并掉的大型国有企业的一把手是贾明礼的哥们。
金志国的三姐,曾经是贾厂长手下的科长。三姐多半是为了躲避厂长的追求,竟然辞职。直到今天,贾明礼还时常会在舞厅或什么地方指着某个女人说,你得意什么,你的气质和风韵都是空壳子,金雪才是有深厚底蕴的……
不久前的一天,贾明礼和金志国在艺术茶廊相遇,两人谈了很久。金志国对贾厂长的认识有了根本性转变,特别是贾厂长决定要拉这个小兄弟一把之后。金志国回到家,就试探三姐。三姐对贾厂长,仍然连一个字都不愿提起。三姐的铁石脑袋,不可能被市场经济的铅锤砸开了。他深怀遗憾。贾明礼几次想来他家坐客,他也每次赶紧热情地邀请,可贾明礼的意志都在最后一刻动摇。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怕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金雪。
金志国又把保瑞介绍给贾明礼。“侯先生目前正跟一个叫黄定国的中医权威合作,筹备组建周易应用研究所和生命科学研究所……黄先生此前曾进行过长达三十多年的大规模兽类试验,以后又进行了几年的人体试验,在理论与实践上都具备了进行划时代开拓的条件。侯先生此前曾进行过大规模的植物学研究,主要是对小麦、青稞、土豆和蔬菜的研究……这次两人联手,互相取长补短,有望在一些重大领域取得实质性突破。”
保瑞显得不安,特别是周围这么多人在盯着他。他想,这个金志国连我的什么都知道。黄定国只是在一次闲谈中说,想打出周易应用的牌子。金志国怎么把黄定国的什么都知道?
“好,好,有出息,有志气……”贾明礼笑笑。
贾明礼的手机响了,他把它关掉,又放回裤兜里。
周围的人,都在注意三个人的一言一行。贾明礼没有把手机别在皮带上,仅仅是装在裤兜里,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不知不觉,他们都把手里的那个小家伙藏了起来。
第31章 风尘女子拯救风流少年
    保瑞看见春花来到大厅,就向两个人告辞。
贾明礼竟然还主动跟他侯保瑞握了手。
在角落里,春花说,月芳给她说了。她的眼里,含着感激。
“我整天闲着没事,去给你拆洗铺盖吧?”她说。
他本想摇头,看见姑娘的目光,却点点头。她离开大厅好一会儿,他才出去。韩美娇最近对他很注意。韩美娇大概觉得,自己的摊位是个清白的地方,容不得被人戳戳点点。虽然他早就罢手,可韩美娇怎么能明白这些。
他知道自己在太平间干不久了,觉得可惜。他的神经不可能那么麻木,他如今得靠安眠药才能入睡。就是梦里,也时常会被死人的样子弄得汗流浃背。每天早上,那送丧的队伍,那惊天动地的哭喊,都使他的心不能安宁。每天都要经历这种事。这也太折磨人。有时,他还得陪磕头人落泪。那场面是由不得人的。这世界把所有的痛苦集中起来,播放给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酿皮摊能干多久,这也由不得他。不知不觉,他又急躁起来。
破纸船,破纸船,我仍然只是大海中的一只破纸船。
春花戴着一架墨镜,发型也改变了似的,一时都让人认不出来了。一路上,几个老人都在打量着这一对青年。春花的身子靠得更近。他便闻见姑娘身上的一股香气。他不安地想,要是她再用肉体向我发动进攻,我几乎没有招架的力量了。
进了屋,春花很快忙起来,把被子摊开,抽上面的线头,动作麻利,真象一个家庭主妇。刚才,当第一眼打量这间小屋,她便产生一个念头:要是自己有一间这样的小屋,该有多好。瞧着干净的小床,她想,自己怎么不可以用年轻的血液,在这里哺育一个漂亮健康的孩子,孩子的前程不定会有多么远大,比如大学教授、科学家……在实验室穿着白大褂,在讲台上穿着西服。儿子也跟父亲一样高大,比父亲更加英俊……当多少年以后,她领着小孙女在校园散步,回想往事,就不会只是羞愧了。

存在于春花内心的这些圣洁的感情,就如迷幻剂,时刻麻痹着她的感情。不错,当她进了几次教堂外面的院子,和读了几篇圣文之后,精神麻痹症就变得更加严重。她时常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处境,而不断干出荒唐之举。
一天,在窄巷里,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用慌慌张张的样子跟她搭话。看着他们稚气的脸蛋,她马上想起那个死去的少年。她不再冷淡,请他们进屋。她如亲人一般,用沉痛的样子询问,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她用人生的幸福、未来的前程,来启迪他们的灵智。她为从自己这张笨拙的口中,能说出这么多的道理而暗暗惊异。两少年的目光,已经是多么不耐烦了。他们惊讶地盯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干什么的。他们还看出来,她的精神可能有些毛病。
一个少年走上前,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的头使劲摇晃几下。她扳开他的手,气愤地说,你怎么敢对我这样?她的脸蛋,胀得通红。另一个少年,手伸进她的衣裳里,说,你是不是看我们还没长大啊?说罢,把她捏一下。她痛得跳起来。他又抓住她的手去吻。
“你们想干什么嘛?”她气愤地喊。
一个少年掏出钱来,扔在床上,另一个少年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她挣扎着,抓起床上的钱,甩在少年的脸上。三个人扭成一团。她很快就被两个少年按倒在床上。
“你们不能这样呀,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姐姐,不能脏了自己呀……你们快想想自己的未来,想想将来的妻子、孩子……”
她的脖子被一个少年卡住,一阵昏眩袭入脑袋。很快,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旅馆的女老板推醒。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躺在这里,下身一丝不挂。然而,她就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了。女老板生气地把毯子抓过来,扔在她腿上。女老板让她去清这次的账。她的嘴唇动了动,又难受地闭住。
她回忆两少年凶残的面孔,泪水不住流淌。“畜生——”她想,“哦,不,我不能这样诅咒他们……他们跟我一样,都是迷途的羔羊,我要用爱心拯救他们……可他们再也不会见我了,他们以为我一看见他们就会扑上去,咬烂他们的耳朵,把他们扭到警察那里……可是,他们想错了。我那样做就不是爱了,因为监狱是拯救不了他们的,只会使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加冷酷。”
她想着这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圣人的形象,那便是她心中的上帝。只是,她的仁爱的表情很快就被扫去,因为身体的疼痛又在折磨她。这样,她又要诅咒两个小畜生了。
她明白了,死念一直就不曾离开她的头脑。“看来,我永远也成不了圣徒啊。”她感到遗憾,那两个小畜生为什么没有把她弄死?“不错,他们是畜生,是畜生里的下品,是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她的胸中燃烧着烈焰,那热度都要把她焚化了。她真想拉上两个小东西,一同化为灰烬。她真的再也不想看见自己的躯体了,也一点不害怕来自上帝的惩罚了。可她很快就又明白过来,除了自己,谁也弄不死她。
“这一切都是天意。”她又这样想道,“是上帝看到我的苦还没受够。”这样,她就用惧怕的样子闭住眼睛。“其实,我自己才是畜生啊,虽然我彻底洗手了,可是我曾经干过的一切,还要象阴影一样紧随着我,给我带来厄运……”
有一件事,她一想起来就害怕:那个死掉的男孩子,长得十分象她的一个弟弟。曾经有一天,在持续的幻觉作用下,她看到自己在亲弟弟面前脱下裤子……她被自己的淫乱惊呆了,内心恐惧到极点,嘴唇抽搐,突然,她大叫一声,扑到墙上,用十个指头抓着墙皮,好似要让自己的身体钻进去……许久,她的贴在墙上的脑袋清醒过来。她呆呆地瞅着自己手上的鲜血。
在另外一些突现的幻觉里,她要么渴望别人用粪便涂抹她的脸蛋,要么渴望别人用双脚踏踩她的下身……在少年死掉的最初一个月里,她会一天几次走进各种幻觉里。
仅仅是出于对亲人的责任感和不可磨灭的爱怜,才挽救了她的生命。她必须为他们活着。她感到自己正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有时,她觉得自己是沙漠底下躺着的木乃依……后来,她认识了基督。这同样是天意的安排。在教堂门前,她没有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阔妇,然而她所见到的目光,又都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她们全都渴望活着,渴望行善。而教堂跟金钱跟华丽从一开始就没有结缘,这让她深感安慰。这一天,上帝对她进行了一次多么深刻的教诲。
在被两个少年强暴之后,躺在床上,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还活在世上。“我只是愿意活着……我活着,只是因为我想活着,只是因为我想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泪水从她的眼角奔涌出来。她禁不住放声而泣了。
第32章 卢梭教导他不要为伦乱不安
    下午六点多钟,保瑞在自行车把上挂着一斤酱猪头肉,半斤油炸花生,几根黄瓜,几个大饼,一瓶白酒,几瓶啤酒,匆匆往回赶。听谁说起,春花也能喝点儿,只是一醉了就哭。他今天只打算让她喝啤酒。
然而,春花不在。
屋子按女孩的思路重新布置了一番,真象个温馨的家了。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说她还有事,不能陪他吃晚饭了,明天上午过来缝被子。她要他别忘了把晾在外面的东西收回来。
他心里一阵空落。那两枚动物图案的小石,倒是被她带走。听说这是春芳和黑虎在河边拾到的,她显得那么高兴,说,我就象是看见了两个孩子啊。她说,你几时才能把他们带来,好让我领着去人工湖玩啊。
倒上酒,半天才抿一口。又看见卢梭的书。卢梭为自己惊世骇俗的文字激动、窃喜,他侯保瑞却不敢在内心揣度未来。他占有了嫂子,却给她带不来幸福。他比卢梭要不幸得多,他有太多的精神重负。不过,卢梭的放荡毕竟让他获得了一点安慰。
他又想起冉阿让老兄。当某一天终于成为社会贤达,自己想要干的第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就是扶贫济困。
望着这么多吃的,他想,这种日子,二哥和彩珠做梦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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