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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风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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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听见裁缝说,重做就重做,有啥了不起。屋里的吵闹声,小下来。
“第一代人……我真能成为合格的第一代人吗?”保瑞忽然这样问自己。“但是,我为什么要成为这样的第一代人……”

金志国和保瑞出了院子。金志国的嘴里一股酒气。徐小英一口气给他倒了十二杯。金志国的心里,有了莫名的哀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唱起湟水歌谣:

湟水,我的女人河,
你用酒浆掏空了男人的躯壳,
你用激情把男人的灵魂碾成了碎末……

金色的月光下,金志国的两眼闪烁着两朵泪光。
“喂,”保瑞说,“你今天怎么啦?”
“我精神的爱人徐小英,请快点用无声的语言启示——我怎样才能征服我肉体的爱人罗莉莉?”
白天,金志国买了五百块钱的东西,和罗莉莉去医院看望魏治民。魏厅长住的是套间房,自己住在里面,老伴和几个孩子坐在外间。厅长的老伴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让他们进里间,还让他们把东西全带走。老太太样子倒是和气,说,有什么事,以后去办公室谈。金志国以为老太太在客气,放下东西,拉着罗莉莉就走。老太太说,你要这样,你的事就完啦。金志国和罗莉莉面面相觑。魏治民从里间出来。罗莉莉如见救星,抓住厅长的胳膊,用哭腔说,我是模特队的小罗,来看你,可阿姨……
“她做得对。”魏治民说,“看你们都拿了些什么,烟呀酒呀,贵不说,也不适合我呀。我老伴最讨厌我抽烟。”
“可还有几根高丽人参,总该收下吧。”金志国说。
“你们才挣几个钱?把东西拿走,要是退不掉,就去孝敬自己的老人。有什么事,以后去办公室谈,能帮的我会帮。”
“这怎么行?”罗莉莉说。
“我已经五十九岁,晚节保持到现在不容易。”魏治民粗声说道,“请最后助我一臂之力——这些年,我隔几天就要向你们恳求,请放过我……再说,我老伴有心脏病,受不得惊吓。”
“可这都是人之常情啊。”罗莉莉真要哭了。
“我必须把晚节保持到六十岁退休。”魏治民说。
他想起自己十五岁在乡街的土墙上贴了一张小字报,就跑到解放区当了战士。他的父亲在他跑到解放区后,在小路上被冷枪打死。他之所以去解放区,是听说那里清廉……可他为追求理想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多少年,他生活上不敢有丝毫放任,唯恐对不住父亲的亡灵。父亲是乡小学的老师,一生为人清正。父亲在讲台上讲课的样子,俨然就是这个民族一颗不死的魂灵。
“我有很多缺点,骄傲,过于自信,观念保守,对下级要求不严……可我就是不喜欢收人礼物。”魏治民说。
“迂腐啊——”在楼梯上,金志国说。“这些东西咋办?干脆你全拿回家,孝敬父母亲吧。”
“都是烟啊酒啊,我爸妈才不喜欢呢。”
“我再给你爸买一双皮鞋,给你妈买一件进口羊毛衫。”
“看你这副气哼哼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骂我哩。”
“哈,你也太小瞧人啦。不就是一千块钱吗?”
“别以为你是大款啊。人家贾明礼多谦虚。那天吃饭,他把别人送给他的镀金怀表给了我,还说小玩意儿不好意思。”
“那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去商店的路上,她又犯了愁:用什么理由把东西提回家?
“不会说是我买的嘛。”金志国说。
“可你算我的什么人嘛?”罗莉莉白了他一眼。
“都上床了,算什么人?”
“讨厌呀。”她说,“你是骗子嘛,跟魏厅长的关系还没我熟呢。记者就这德行。我妈才不会让我跟你这种人交往。说不定你把我卖到了乡下,我还以为是带我去旅游哩。”
罗莉莉把东西先拿到了集体宿舍。
第42章 金雪,你才配得到这块红梅石
    第二天,书包生意出了意外。给杨学文帮了忙的市场管理人员,找到保瑞说,有人告这个摊位卖假冒名牌书包,这两天会有人查。虽然书包质量没问题,摊位的手续却有问题。长者劝保瑞休息一阵。金志国回来,两人交谈几句,都不再吭声。不远处,那几家经销书包的铺子门前,仍跟往常一样清静。
“没什么。”保瑞反倒无所谓了,“到了开学的几天,我去小学门口叫卖,连摊位费都不用交了。”
那边刷房子的给他打来传呼,让他快过去。原来,油漆不够了。已经进入尾声,所以才没敢多买。他这就去找科长,说料又不够了,只追加两千五是不行的。科长带着他去见头儿。头儿终于答应,追加三千。也就是说,保瑞最后能净得六七千元。
他想,这就是你当了头儿的价值。
然而,那单位后来一直欠着他五千元。要不是刘军逼着小舅子,小舅子最后差点得罪了单位领导和财务,这钱也许永远也要不回来了。于是,保瑞又想,这更是关系与背景的价值。

保瑞把新自行车骑到江碧玉家。他见过江碧玉骑过一辆半旧的女式车。听了保瑞的说明,江碧玉让把新车留下来。
“你那个朋友的姐姐真没福气。”
保瑞把旧车推来,金雪还是不愿意接受。他说,这辆车是朋友送的,他妻子出国几年,放在家里占地方。
“可弟弟知道了,还是不会同意啊。”
“你就说是自己买的。”保瑞掏出几枚好石,“这车子比你的旧多了,就算补偿吧。这里面还有明清古人玩过的呢。”
“你办事倒认真。可研究生怎么喜欢玩这些呢?”
“我只是人体模特,兼扫马路。不过,我跟人合开了一家小馆子。”他立刻想,提这件事干什么?“我还在医院洗尸。”
金雪亲昵地点点头。“当你把草草背起来,我就猜到你不是研究生。”她仰望着他。“可我一点不喜欢玩这些。”她有些不情愿地,“那我先收下。弟弟在外面交际,会用得上。”
那天,从医院回来,他们谈了很多。她可能在写小说。她是真正的强者,是本省第一个敢辞去公职的人。他为有这样一种女性而高兴。她只要站在那里,就成了生活的判官。彩珠却是活的僵尸。他可怜彩珠,愿意把挣得的一切献给她。
她忽然想起什么。“干嘛老这样站着?”两人进了一间简朴的矮屋。到处是书。“哦,真乱啊。出版社要我校对译稿,虽然辛苦,每月都有一百多块,也就够用啦。”她把几本书摞起来。
“你可以去学校给学生们补习外语,收入会好些。”
“钱够花就行啦,不想看谁的脸色,不想让精神有丝毫的禁锢与压抑。作为自由撰稿人,正可以放任去思考一些东西。我从不奢望有司汤达的成就,却想得到他的那种乐趣哩。”
“我还有一枚好石呢。”保瑞取出红梅石,讲了它在这座城市的一串遭遇。“它有这些经历,象个弃儿,我才没有拿出来送给你。在我心里,你才配得到这块好石。”
“这才是真正的好石啊。”她放在手里,轻轻抚摸。
“你是第一个道出它价值的人。它一定也特别愿意你。”
“等我真有了成就,再送我也不迟。”她郑重地还给他。
“那我替你保存着。”他愿意看到她的成功。他在堕落,却希望她能纯洁。他在朝发达奔波,却希望她能固守清贫。

傍晚,他用自行车托着一大包烂菜来到小煤房,房东老太太告诉他,管房产的领导上午来过,让她快一点把房客辞退,否则真要被罚款,出了事还要收回煤房。
“屋子我还是租着,这一阵我不再过来就是了。”
“不行的,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保瑞沉默。这是一次沉痛的打击。小煤房至今是他最大的安慰。小白房子是靠不住的。他真的急了。
“先按我说的试试。我每月再增加十块钱房租。”
“唉,那你先不要退房。房租就不要增加啦。”
“可惜,这一阵我不能帮你买批发菜了。”
“谢谢你为我出了这么多力。”
第43章 时尚是可耻的中产阶级情调
    保瑞继续读书。卢梭仍然具有特殊的吸引力。不过他没有重读《忏悔录》,而是读了这个人另外几部著作《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民约论》和给作家带来悲惨命运的小说《爱弥儿》及《新爱洛伊丝》等。由于作家把平民们当作自己赞美的对象,保瑞从内心跟这个作家有了沟通。作家为了民权而走上悲惨的道路,保瑞对此有了最大的敬意。如对待金雪一样,他在内心为这个人树起一座雕像。他再次觉得,作家不说真话,有如把馒头的营养剔除干净,是应该遭到良心和历史审问的。
因为受了金志国某些话的影响,他专门阅读了一些日本作家的作品。最后能吸引住他的,是小说家川端康成。他在川端的作品里,找到了被我们这里割断的美丽的东方文化。他为作家的才华震惊。这个人时常只用几个字,就把一种美妙的情性与心灵展示出来。他觉得,川端更象一个雕刻家。
此外,他还重读和初读了一批欧洲作家的作品。《静静的顿河》和《古拉格群岛》,他一字不漏地阅读下来。他在这些作品里,看到了人物的光彩,也看到作家不屈不挠的人格力量。他认为《静静的顿河》的出版,表明源于文化根基的宽容和远见卓识是多么重要。他重读了雨果的《九三年》和《悲惨世界》。他还阅读了两部不同时代的《明史》。明朝很近,许多事情就象发生在昨天。他再次感悟道,历史真有太多的相似。

时尚,是他近来思索较多的一个东西。他曾一再认为,时尚带有中产阶级情调,带有很浓的消闲意味。消闲对于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的国人来讲,本是相当遥远的梦境。而商家觉得,这个词对掏顾客的腰包很有用。于是,文人们就炒作它。
时尚在彩珠眼里,在春花眼里,是非常奇怪的东西。她们只是想吃点肉,而且是肥肉。她们不懂得时尚对城里人的意义。
如今,他对时尚变得越来越不宽容。他认识到,时尚是给城里人设定的圈子,时尚是都市时尚的简称。这个世界从来不存在什么乡村时尚。说到乡村,人们经常含着贬意,什么乡里人,乡巴佬,乡棒……也许嘲笑与贬低别人,可以使自己获得某种幸福感,尤其是当人极不自信的时候。
他要在经济上超越时尚,而不止是在精神上,否则他就有可能被可耻的时尚埋葬,至少把他的意志与信心埋葬,从而使他成为跟时尚一样轻浮和短命的东西。
乔琳琳的绘画才能,也许正被某种绘画的时尚所淹没。他是否应该尽快向她指出来,虽然她羞辱了他,但她却是他未来唯一的交谈对象,而不是说话对象,他感激她敢于邀请他。
他应该更快地变成民间的市民。然而到了那时,乔琳琳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早就跟李永魁之流又好上了。
有一天,他成了富有的人,就要利用一切形式嘲笑和作弄时尚。不,应该引导一种新的时尚,它崇尚俭朴,崇尚真诚,不再充满利已。这个年轻人,对人类始终充满期待。
第44章 别坏了我的彩气
    在太平间,保瑞越来越娴熟自如。董耀宗对此很满意。不过有一天,死者家人却很不满意死者穿戴起来的效果,竟然不准备抬尸。他们没有时间,就把买衣裳的事托给这两个人。本来连保瑞也觉得,送来的衣裳是有些不得体。他昨天还想换一套,后来又没去换。这家人一定觉得,东西也不便宜,这两人跟寿衣店是合起来坑人。他们不准备抬尸了。董耀宗还没遇见过这种事。过不了多久,上班的人就会路过这里。可怎么好,脸要丢尽了。他后悔自己的疏漏。保瑞同样着急,这些人吵吵嚷嚷,影响会很糟糕。他找到主家,提议衣裳只收一半钱。他们很难缠,说不要钱也不行,必须换。寿衣店早上十点才开门。董耀宗想,这不是为难人么?死者火化的时间都定好了。一切损失,由谁负?多在太平间放一天,也得花钱。他很生气。
“不抬就不抬,你们看着办。”董耀宗说。
“就看着办,就看着办。”主家说。
“衣裳不好换。”保瑞说,“你们不懂,这样不吉利。尸首不能乱动,否则会妨碍灵魂迅速升天。你们非要换,那我这就去取衣裳。破坏了讲究,不要说我没提醒。其实,是什么价就什么价,你们连半价也不能要。这都是讲究。你们不懂啊,死者不能被乱动……虽然有点不合身,死者却很安详。你们不懂啊。”
一群人,都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女人说,是有这种讲究,穿上不好再脱下来。保瑞拿出钱,让他们收下。他们不敢接,最后和和气气地把尸体抬走了。
当天,那家店主又过来送衣裳,对保瑞格外友好。保瑞后来给尸体试穿,觉得还是小了。他把衣裳脱下来去换。店主得知这是被死人穿过的,怎么也不肯换。
保瑞本来就为早上的事生气,便说:
“那我重新买一套吧。”
“死尸不能乱动,这是讲究。”店主说。
“我没听说过。”保瑞笑笑。
“不知是谁,早上还讲过。”店主也笑笑。
“你消息真灵呢。”
“谢谢你啊。但这套,我不给换。”
“好吧,我去别的店买。”
“你不给穿这套衣裳,我就过去闹。我说你们乱换,破坏了讲究。你不能坏了我的彩气。我刚刚有了一点彩气。你懂不懂道上的规矩?首先得向着自己人,你懂不懂?懂不懂嘛?”
“我不管,我等着你去闹。”保瑞走了。
店主气得嘴唇直哆嗦。“这是没事找事。象今天早上那么不顾场面的家属,一辈子能遇见几个?瞧着吧,我会闹的。”
他出了店,看这个人往哪个店里进。
他想起自己曾经是怎么闹的。有一阵,隔壁这家寿衣店生意非常好,他怀疑这里面有什么名堂。一天,他半夜就爬起来,来到太平间外面。两个多小时后,抬尸首的人们来了。他看见其中的两个人,正是前天来店里看过寿衣,却没买的。他们说今天起灵,还说了医院的名字。他也是有意问的。他钻进人堆。等尸首快抬出来,他大声说,这次买的寿衣上当了,是坏货。黑暗中谁也看不清他的脸,以为他是一起来抬尸首的。他又咕哝几句。几天后,他就看见孝子们跟隔壁的寿衣店主说难听话。隔几天,他又见一个人跟隔壁店主说难听话。他这么折腾了两个月,自己的生意没见起色,倒是把隔壁店主气疯了,关了两个月的门。
“我看谁跟我过不去?”他站在店门口,瞧姓侯的年轻人往哪家店里进。“谁夺我的彩气,我就夺他的彩气——”他说。
他见姓侯的进了一家店里,就跟了过去。
“谁夺我的彩气,我也夺他的——”他站在人家门口说。
“我有几天彩气,容易嘛?风水也要轮流转哩。”他说。
里面的店主,见这情景,只好朝保瑞笑笑,不取货。
保瑞出来,朝闹事的店主笑笑,说:
“我总不能坏了自己的生意。我去别处买吧。”
“求你别坏了我的彩气嘛——”店主急得跳了一下。
“放心,我今后再也不坏你了。”保瑞还是笑笑。
董耀宗得知寿衣店的老板明天黎明要来找事,起初只是微微一笑,谁见过寿衣店的人找这种事干。他说,咱们就该认真。
“我这块牌子是多少年创下的,不然能这么红火?”
第二天黎明,店主真的来了。
保瑞那时心一沉。他看见,董大伯的脸也沉下来。
接着,保瑞看见,店主的儿子抱进来一摞纸钱。
“唉呀,我怎么能跟你们作对?看看,我拿纸钱来了。请死者上路用吧。我老伴说,是我对死者不敬,连我儿子也这样说我哩。但那件我不收回。我下次再免费送一套来。”
“穿不起好衣裳的多了,我白送出去。”董耀宗说。
“你这是积德啊。”店主说。
“你也不要白送给我。”董耀宗说。
“要送,要送,”店主说,“这一阵全仗着你们哩。”
“知道了就好。以后做事认真点。”董耀宗说。
“明白了,明白了。”店主忙着点头。
听见接灵的车来了,店主赶紧走了。
第45章 读书与挣钱
    保瑞又当了两回孝子,都是董耀宗联系的。主家都对他评价很好。董耀宗告诉他们,侯保瑞的哭戏,都上了电视剧,十分感人哩。于是,他们就请他去哭。果然不同反响,把主家的人都带动起来,大家那会儿哭得真是感人,满屋子的人不由全哭了。
以后,董耀宗更喜欢向人推荐,说他身边有个好哭手。
不料,一次人家说,你把他叫来,哭个试试,好了就请。
“哭不能试,哭不能试。”董耀宗直摇头。
“哭也是商品,怎么就不能试?”人家说。
“棺材、骨灰盒都是商品,你试不试?”董耀宗说。
“这老头,这么倔。”人家不高兴了。
董耀宗后来生气地把这件事讲给保瑞。
“以后,有人家要试,你就叫我来试。”保瑞却说。
“什么,你是想钱想疯了?”董耀宗说。
“连孔子都当过吹喇叭的。”
“孔子也当过?那咱们这样,就一点也不贱了。”
“孩子要交学费,这样多好。咱们不是都通过电视剧,向全人类通报了咱们的职业和身份嘛。已经是这样啦。”
“很好。孩子,我很受教育。不错,这是积德哩。”
只是,董耀宗这一阵再也没推荐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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