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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吹牛不违法,就狂吹,但无论怎样吹,也不会把他的小说吹成绝无仅有之作。
我知道他和路尚楠经常来往,就顺便问他一句。
“路尚楠回来了吗?”
“你问得可真是时候,他刚回来。”
听说路尚楠回来了,我的心里乐开了花。他终于回来了!我终于能见到他了!
走在洒满阳光的路上,我想着见到路尚楠的种种情景:是他先张开双臂拥抱我,还是我立刻扑到他的怀里?或是我们同时拥抱在一起?
我敲门进去时,他坐在桌前写东西。
在他抬头看见我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眼里有一种幽深而暗淡的光芒。
我的心激动得快要跳出来了,眼睛一刻不停地望着他。
一年的离别,有多少思念啊!此时此刻,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而情感却在轻轻地流……
他坐在椅子上深情地望着我,我坐在床上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从我的眼里读出了我对他的思念,我也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他对我的相思。
啊!我的爱!
你就是我在病痛中朝思暮想的人!你就是我在心中呼唤过千万次的人!你就是我在梦中向往的人!今天我终于见到了你!我是多么地想你!又是多么地爱你!你知道吗?我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诉说。
他无言地望着我。
他的眼睛在说:我的爱!这一年,我好孤独!好苦闷!因为没有你。你知道我想你吗?你知道我爱你吗?你的离去,使我感到生命的悲凄!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亲爱的!来吧!快来吧!来到我的身旁!来到我的怀抱!让我好好地……
我满眼泪水地望着他。
我们同时站了起来,拥抱在一起!我紧紧地抱着他,他用力地搂着我。
他一边吻我,一边迫不急待地脱掉的衣服,我躺在床上,任他疯狂地吻着……
我无法忍受他的狂吻,因为我的身体早已等待他的进入。他脱掉了我的衣服,发疯般地抓住我的乳房,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刺激,又用嘴咬,像饥饿的狼,见到食物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感到疼痛,相反,我希望他这样!但他没有继续,而是迅速地进入我的体内。
我感到有一种精美的张力感,一种渴望的振荡,一种无法言说的兴奋,我希望他快速地抽动。
他按照我的愿望去做了。
他肆无忌弹地在我的体内运动着,疯狂地运动着,我希望他不要停下来!永远不要停下来!
啊!多想让时间静止!让爱永恒!
我大口地喘息着,紧紧地抓住他,好像抓住了他的生命!不!他就是我的生命,我的永远。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身体不停地颤动着,呻吟着。我喃喃地对他说:
“快点!快点!再快点!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永远不要停下来。”
他的眼睛告诉我:放心吧!我不会停下来的,我们永远不会停下来的。我想你!我太想你了!我要不停地要你!我要让你满足,我要让你快乐,我要让你知道我爱你,多么爱你!
此时,我真正感到,我是多么地爱他!我的整个身心都爱他。不知进行了多久,外面有人敲门。
“查暂住证的。”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路尚楠却笑了。
“别管他,是我的朋友。”
我们没有停下来,确切地说,我们停不下来。
“路尚楠,怎么回事?还不快开门,我可不客气了!”王辉大声地笑着说,“不开门,我可要把门踢开了!”
我们停了下来,但没有动,也没有应声。
“走吧!别扰乱人家的春梦!”
与王辉一起来的刘春风说,他是新疆人,搞摇滚的,不带帽,是有名的光头。
路尚楠告诉我的时候,我非常好奇。
“他总是光头吗?”
“是的,他的头发不长。”
“世上还有不长头发的人?”
“大千世界什么样的人还没有呢。”
看他一脸的严肃,我就信以为真了。
“路尚楠,别在床上起不来,晚上去我那吃饭。”
“知道了。”
王辉看我们不开门,就无奈地走了。我听他们边走边笑,还说了一句淫秽的话。
“这两个人怎么这样?”
“别在意,开开玩笑。”
“晚上你去吃饭吗?”
“我们好久没几面了,王辉是我多年的朋友,你也去吧。”
“我不去。”
“他和他的女朋友是写诗通信认识的,挺浪漫的。”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紧紧地搂住他,深情地对他说,“我不想起床。”
“吃完饭回来再继续,我们今晚不睡觉。”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要不够你!我要死你!”
突然他扳开我的两腿,吻我的下体。我看不到他的脸是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正在那里用他的舌头,他的嘴和他的眼睛探索女人的神秘。
我兴奋异常。
“我要——我要——”
他狠狠地把他放到的我身体里,直到我体内的最深处,并紧紧地挤压着我一动不动,随之而来的是,不紧不慢地来回抽动,我感到舒服和兴奋。
他看我很兴奋,立刻加快了他的速度,眼里放射出一种贪婪的光。
他是那样的凶猛,又是那样的有力,我的体内好像有火在燃烧,他向着火光冲去,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
我怀疑他不是人,是一只动物,一只深山里的勇猛、坚强的雄性动物。我被这只动物主宰着,我希望被他主宰着,我高兴被他主宰着——
屋里的光线渐渐地暗了下来,这时他突然想起还要去王辉那儿吃饭。
“太阳要落山了,赶快走。”
“晚了,就别去了。”
“那可不行,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让人家等着。”
当我们从他那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里出来时,夕阳还剩下一点点余辉,空气是那样的清新。
我们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在春天的旷野上,心情非常舒畅。极目远望,夕阳把它暖黄色的光照射在圆明园那片已经蒙上一层淡绿色的林子里。
这富有诗意的景色使我的心情难以平静。
我突然想起俄罗斯十九世纪著名的风景画家列维坦曾描绘过许多这样的景色,每当我从画册中或什么地方看到那些油画时,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将毕生的精力与才智献给伟大而辉煌灿烂,但又是那么平坦的艺术事业。
望着那片被美丽的夕阳映照的丛林,心中有一种力量,这力量会使我沿着艰难的艺术之路走下去。
他看我陶醉在春天的旷野上,微笑着对我说。
“今年的春天真好!”
“去年的春天不好吗?”
我的目光还没有从那片景色中收回来。
“你在看什么?”
“那景色多美!”
“你比那景色还美!”
“殷勤献得不错嘛!”
“真的!如果我是画家,我一定要把你画下来。”
我们停下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走吧!吃完饭就回来,看人家等我们。”
当我们到时,几个人还真在等我们!路尚楠把我介绍给他们。我很不自然!如果下午不被他们发现,就不会这样!但王辉女朋友晓兰的热情使我的不自然慢慢地变得自然了。
她有一种诗人的忧郁气质,难怪路尚楠赞赏她。
不一会,大家开始吃饭。
饭吃完了。每个人要表演一个节目,王辉和晓兰来了个男女二重唱,刘春风来了个独唱,轮到我和路尚楠,他们非要我们来个二重唱不可!但我们没有共同会唱的歌。
正说着,我看见刘春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使我想起路尚楠说他头发不长的事。
“你的头发是不是不长?”
刘春风看了一眼路尚楠,然后对我说:“当然不长,如果长,那就不叫光头了。”
“别信他!他骗你呢。”
晓兰帮着我说,路尚楠看着我笑,我瞪了他一眼,原来他真是骗我!
“别开玩笑,该你唱了。”
“我不唱,谁叫你们骗我!”
“我可没骗你!”
“你也好不了多少。”
“路尚楠,你看,我什么时候把她给得罪了?”王辉拉上了路尚楠。
“好了,她不唱,我唱,我给你们唱一首俄罗斯的歌曲《相吻》怎么样?”路尚楠看了我一眼。
大家拍手说:“好!就唱《相吻》。”
路尚楠真的唱了起来,虽然他的噪子不是很好,但他那略带沙哑的不十分标准的男中音唱得非常投入。
他一边唱一边望着我,好像我就是那歌中的姑娘!我深深地被他的歌声感动了!从心里,从灵魂的深处。当他唱完的时候,我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我提议,你吻她一下。”王辉带头喊,大家积极响应,“对,吻一下。”
路尚楠静静地看着我,我也在静静地看着他,这时刘春风戏笑着。
“怎么?不好意思吧!”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路尚楠说完还真的过来吻我。我不知道他是被大家激的,还是他想?我阻止他,但又阻止不了。
当我们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得很高很高了。
望着月亮,我想起小时候奶奶说月亮上有棵树,树上有个人,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看那月亮上有个人。”
“那是我。”
“你怎么下来了呢?”
“为了找你呀!”
“找我干吗?”
“想你啊!”
“想我干嘛?”
他突然抱住我。
“我要你!”
“不行,月亮看见了多不好!”
“我不怕!谁看见我也不怕。”
“不!这怎么能?”
我紧张地望了望四周。
他让我靠在树上,然后掉过身去,他从后边迅猛地进入了我的体内。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风从我们面前吹过,鸟儿在欢唱。
“好吗?”
“好害怕!”
突然,我的眼前浮现出原始野人在森林里,赤身裸体在一起的情景。
他们是那样自然而然地结合,我们今天的人为什么不能?文明使人性退化了。
他们用面具把自己藏了起来。
我们在月光的照耀下回到了他的小屋。
从上午见面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谈分别一年的各自生活,于是我问他在过去的一年里,他都写了些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从桌子上递给我一封他写给南方一家综合性文学月刊的信递给我,信的内容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先生,女士们:
听说《贵刊》打算改变一下,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多年来,《贵刊》给人的印象是模糊的。作为一份综合性文学双月刊,而且是南方唯一的大型文学期刊,它的苍白和萎顿令人遗憾和不解。
我见过一摞一摞的《贵刊》搁置路旁,廉价处理而无人问津。不知在其位不谋其职者对此会作何感想。《贵刊》何以如此呢?如果说用这些年严肃文学在走滑坡来解释恐怕是不正确的,因为同时期办的生气勃勃的文学期刊不在少数。
在我国新时期文学发展的八、九十年代,各路英豪纷纷亮相,声名遐尔,佳作叠出,推出了一个又一个中国当代文学的代表性作家。
这除了作家自身的创作才能外,文学期刊所起的作用是明显的。《收获》、《钟山》、《花城》、《十月》被传为中国文学期刊的“四大名旦”。而《贵刊》竟能长时期无声无息地呆在一旁,不惊不诧。难道不觉得委屈吗?
一个人活得不明不白,自过平庸,只要他感到心安理得而又不妨碍别人,也未尝不可。各有各的活法,这是奈何不得的事。但办一份刊物——这是一桩文学事业,不是个人生命可以随意抛洒的。
艺术是神圣的,投身于艺术必须要有真诚和勇气。智力、活力,生命力欠缺者不行。
现在,二十世纪还有屈指可数的几年就要结束了。人类将进又下一个世纪。这肯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贵刊》在这时惊醒,还不算晚,关键看怎样把握了。
依我所见,就动作大一点,就怒目圆睁,就大喝一声,就一步到位。这并不是办不到的,只要观念转一下。
从事艺术需要天真,需要有把事物简单化的才能。别把事情想得复杂;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别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别思想僵化;别站惯了不想坐;别自己吓自己。应该埋头苦干,浑然无觉,就是屁股打一巴掌也没啥,对艺术的真诚和痴迷错不到哪里去。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用复杂对之,它也复杂;你用简单对之,它也简单得很。
此刻,我远在北京圆明园艺术村的一间小屋里,冬天寒冷没生火炉,但我的心向往着艺术却不觉得冷。顺便说一下圆明园,这里颇具“文化特区”的意味,政策优惠——既然经济特区已有了,文化特区也该有了吧!——自办文艺刊物一期接一期出。艺术氛围相对自由,前卫艺术在这里纷呈。画画的,写作的,搞音乐的,有一百多位艺术圣徒。
有人说如果从法国历史上去掉二十个作家二十个诗人二十个画家二十个音乐家二十个科学家,那么法国将不成其为法国。
钱哪个国家都会有。现在穷的,今后会富,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但是,如果富起来的中国没有从文化上对世界进行关照,没有对人类精神发展做出呈现和感召,那么,这与一个民族崛起的英姿不相符合。
中国现在的文化环境说得上宽松,艺术创作比较自由,异质文化允许存在。因此,把对文学的满腔热忱充分展现出来,这对于我们应该是义不容辞的。
艺术上的平庸是一种罪过!《贵刊》就是因为平庸才把读者推开的。而今,《贵刊》唯一的希望就是服下一剂良药。只有这样,《贵刊》才会苏醒过来。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没有!而这一剂良药就在这里——这就是我的作品,他乡情难忘,愿把好作品献给《贵刊》。
诗歌2首,诗论1篇,短篇小说2篇。
我的诗歌在圆明园和北大里朗诵,获得一片赞誉和叫绝声。每个人看了都说好,又说“肯定发不出来”。这令人不明白。既然好,怎么就发不出来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显然是不正常的,应该得到纠正。
我的诗邪恶而尖锐,令人震惊,令人掩面而退。然而,我的作品是真实的、深刻的和艺术的,是一柄能够刺破萎靡、虚饰和娇媚的雌雄剑,绝无仅有。
既然是真实的,深刻的和艺术的,那么它就是美的。就像波德莱尔从《恶之花》中发现美一样。
我的诗歌表现了“性”这个地雷题材。一般人谈“性”不可理解,但在艺术上对“性”采取回避拒绝不能不是一种愚昧和怯懦。性不是味精,以为随便什么粗劣的食物放上一点就可以。确切比喻的话,性是一块骨头,火候到家就能熬出浓郁的汤,富于营养而口感特佳。
在我国,写性的作品不是多了而少了,写得好的就更少,尤其是当代的,可以说几乎还未出现。与其让那些胡编乱造词句不通的地摊文学来写性,还不如让真正的艺术作品来对性这一团困扰着人们的迷雾进行表现和揭示。
不依常规,把这些富于前卫精神的作品登在《贵刊》上,隆重推出,令人吃上一惊。
《贵刊》发现和推出了一位陌生的作家,不说《贵刊》不面对全国发行,只说有着上千万人口的城市,读者的市场潜力有多大?想一想?如果在《晚报》上再配合一点张扬性的文字和运用别的巧妙手段广而告之,这一期《贵刊》就可能一下子火爆起来。
多么简单的事,就看你们敢不敢?
我在圆明园主要写小说,长篇小说《——》已写二十万字,拟写36万字。这是准备投向中国文坛的一枚“重磅炸弹”,到时绝对热闹非凡。
这本书写性写爱情写家庭写离婚写赌场写杀人写老外写变态等等。然而这些不是通俗小说而是有着顽强艺术追求,是一部纯文学作品,真实而深刻。
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着创作方面的问题,我看出了文坛热闹之中的破绽,逃离尖锐现实的聪明,对想象力的误会,拒绝读者的自我陶醉等等。只要《贵刊》一改面貌,这些豪杰归属她的麾下。群情激昂,声威势壮,何愁《贵刊》被搁在路旁?
路尚楠于北京圆明园
看完信我问他:“信寄出去了吗?”
“寄出去了,但没有回音。”说完,他把他的诗,短篇小说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