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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妞妞打来的。
“喂，妞妞，过年好啊！这么早就想起哥哥来了？”我不想让妞妞在大年初一的时候还要为我操心，所以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哥，我有别的事要和你说……”妞妞在电话的那端显得有些急躁不安。
第五十八章 水落石出
“妞妞，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我听出妞妞的声音有些不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哥，我想我是看到嫂子了。”妞妞声音颤抖地说。
“什么？”我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看见的？在哪？快告诉我！”
“就在刚才，我和爸爸要到他的一个朋友那去拜年，路上我看见了一个女人，怎么看怎么像嫂子。后来我追了过去，可是她已经进了一个小区，保安不让我进去。我问保安那个女的是谁，他说是丁小姐，是那的业主。可等我再问别的，保安就什么也不回答了。”妞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说得很清楚。
“那个小区在哪？”一下子被妞妞的消息带动的很兴奋。
“北站附近，格林豪森。还是很高尚的住宅呢。”妞妞立刻回答我。
“妞妞，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昨天司马菡查到你嫂子的地址在沈阳沈河，就是不知道具体的，今天你就得到具体的位置了。那格林豪森就在沈河啊。”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我似乎看到了前进的曙光。“妞妞，我争取今天就回沈阳。我一定会尽快回去！”
“哥，你其实不用这么早回来的，我觉得嫂子有些变化了。”妞妞有些阻拦我。
“妞妞，哥盼你嫂子都盼了快半年了，既然现在有消息了，我一定得第一时间赶回去。”我是义无反顾的，总算小小的下落有了比较明确的线索，我告诉自己，不能耽搁，一分钟也不能耽搁。“妞妞，都几个月没见到你嫂子了，现在又是冬天，变化一定是有的。”
我也没等妞妞把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要马上去买车票，我要在第一时间赶到小小的身边。”
韩子珏还睡在沙发上没有起来。
“子珏！我现在有急事要去沈阳。”我摇醒了韩子珏。“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哦？那我送你去车站吧。”韩子珏被我叫醒，睡眼朦胧地说。“你买票了吗？”
“不用了！”我一边说一边回到卧室拿出了一个包。这四个月以来，这个包一直就放在卧室里，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离车站也不远，打车就到了。”
“没事。”韩子珏也站了起来，随意地用手整理了几下头发。“我回家顺路。”
我看也不好在推辞，就和韩子珏一起下楼，坐着她的车一起到了火车站。
大年初一的，没想到火车票竟然那么紧张，快车都买不到。慢车倒是可以站着，可以七八个小时，我实在等不及了。离开火车站的售票大厅，我来到火车站前的汽车站。结果又碰了一鼻子灰。车次减少了，座位也没有了。
我正打算转身回售票大厅去买慢车票的时候，韩子珏又打来电话。“苏南，是不是买不到票啊？”
“不是，汽车和快车的票没有了，慢车还有站票。”我回答说。
“那要多久啊！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反正我也得回去看爷爷奶奶。”韩子珏提出了她的建议，这也让我有些心动。但是转念一想，我这次去不是为了别的，是去找小小。小小的事情韩子珏现在还一点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子珏啊，不用麻烦你了，我买个慢车票，多用点时间就到了。没关系。”我还是委婉拒绝了。
“苏南，你就别客气了，我现在就在停车场，你过来吧！”韩子珏很热情。
我想，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再推脱了。拒绝多了，反而让人觉得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走到停车场，车很少，一眼就看见了韩子珏的车。
坐上韩子珏的车，出了市区，在后盐上了沈大高速，一路飞奔，三个小时多一点，我们就到了沈阳。路上我已经和妞妞电话约定好了，我们要在格林豪森的正门外见面。
车子下了高速，沿着青年大街往市内走。这也算是沈阳比较繁华的大街之一，可现在路上车少，人更少。除了路边挂起的大红灯笼还在寒风中摇曳，还有那偶尔炸响的鞭炮声，一切都是灰色的一片，显得很萧肃。天空是灰色的，带着濛濛的雾气。树木是灰色的，光秃秃地站在寒风中。路面也是灰色的，即使是路边的积雪，也被灰尘盖住。不多的行人，也都躲在厚厚的棉衣下，匆匆地在我的视线中一闪而过。坐在车里是温暖的，但是能感觉到车外的寒冷。大年初一，人们还都在自己的家中享受着年的快乐和幸福。而我，奔波了四百公里，为的就是能找到小小。
韩子珏对沈阳的确很熟悉。不多时，车子就停在了格林豪森的门前。妞妞已经等在那了。
我下车走到妞妞的面前。
“哥，嫂子现在变化好像很大，你确定要见吗？”妞妞拉住我的胳膊，深情很紧张。
“变化？无论怎么样，小小都是我的妻子！我必须要见她！”我对妞妞很严肃地说。
是的，我不知道妞妞说的变化指的是什么。但是无论小小怎么了，我都必须要见她，必须和她在一起，因为我们约定了要携手走完这一生。
“但是，这门怎么进去？”妞妞指着门岗。“那些保安很严，我怕我们进不去啊。”
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不知道小小住在哪栋搂哪个单元，甚至都不敢确定小小是不是真的就住在这个小区里。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五十九章 门里门外
这时候韩子珏也下车了，和妞妞打了招呼。
看到韩子珏，妞妞也就不说什么了。路上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和妞妞说了韩子珏和我一起来了沈阳，所以妞妞虽然见到韩子珏并不感觉到诧异，不过也对她很避讳，不想让她知道小小的事情。
但是韩子珏似乎也没感觉到我和妞妞有什么私下的事情避着她，反而很主动地问我：“苏南，到这来干什么啊？你家好像不在这吧？”
“哦，没什么，我来看一个朋友，她出了点事。”我对着韩子珏说话，但是不要说我的心，就连我的眼睛都没有在她的身上。我现在只关心怎么能进这个门，能不能见到小小。
一边儿回答韩子珏的问题，一边儿朝门岗走去。我发现那几个值班的保安已经看着我们了。我找了个看着面相还算和善的小伙子，准备和他商量商量。回头一看，也许是天气太冷了，妞妞和韩子珏已经上车暖和去了。
“麻烦你，我有个朋友叫丁小小，一个女的，是不是住在这院？”我和那保安很客气地说。
“丁小小？不太清楚。”保安摇摇头，态度还算客气。然后转头朝身后的小房子里喊了一句：“头，咱这儿业主里有叫丁小小的吗？”
里面传出来一个有点年纪的人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丁小小你还不知道？你老丁姐丁姐地叫着，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啊？！”
这个被成为头的中年男人，长得很凶，大块头。说着就拍了一下小保安的后脑。转头打量着我们三个人。“我们院儿是有个叫丁小小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我要找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个子不高，很白，长得挺清秀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说这没用。”保安头子大手一挥，不让我再说下去。“要么下来领人，要么报房间号我们给你联系。别的没用。”
“大哥，大过年的，通融一下，我这也是有急事，特殊情况。我真不知道丁小小住几号楼，现在也联系不上她，但是我今天还必须得见到她……”
保安头子头摇得就和拨浪鼓一样。“不行就是不行，这是规定！还是那句话：要么下来领人，要么报房间号我们给你联系。别的没用。”说完，转身回到了小房子里。
我拿出来我的结婚证，朝着小房子里面说：“大哥，丁小小是我老婆，和我闹别扭回娘家了，大过年的，你就通融一下吧！”
听我说完，保安头子又出来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结婚证。左看右看，然后又打量着我。“这证是真的假的？你真是丁小小的老公，你怎么还不知道她住几号楼啊？”
“这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你放我进去，你跟着都行，我只要见到了丁小小，就什么都清楚了。到时候，如果我骗你，你直接把我送公安局，怎么样？”
保安头子想了想，摇摇头，把结婚证递给我。“不行！我们有规定，不能放你进去。”
我接过结婚证，指着我们和小小的合照说：“那你看看，你这院儿的丁小小是不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是！”他回答的很干脆。“我现在认可你们是夫妻，我也明确地说，她就住这个院儿，但是我不能让你进去。”
“为什么啊？”我真是有点着急了。明明小小就住在这，我却被一道门给挡住了。
“我们有规定，刚才我已经和你说了。”保安头子很坚决的和我说。“尤其春节期间，我们更不能放松了。我们过年都不回家，为的就是小区的平安稳定，我们自己再破坏规定，那叫什么事啊？劝你一句，哪来的回哪去，今天你肯定不能放你进来！”
我举着结婚证的手颓然放下，看着正往小房子里走的保安头子，无奈地说：“那就是说，我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
“也不是。”保安头子停下脚步，回头对我说：“要么下来领人，要么报房间号我们给你联系。别的没用。”
又是这句话，我都要崩溃了。近在咫尺，就一道门的距离，恍如隔世。我呆呆地站在那，感觉不到寒风的刺骨，也感觉不落叶的萧萧。我的世界凝固了，我的思想静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只觉得，我的双腿越来越软，慢慢地，我跪下了。我不想放弃男人的尊严，可明明知道小小就在院里，我却不得见到，这让我实在难以接受。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自顾自地弯曲了下去。
这一举动让保安们惊呆了，或许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或许他们被我的这一举动吓到了，一瞬间，门里门外，安静的如一潭死水，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
第六十章 找到小小
妞妞和韩子珏从车上跑了下来，费劲的扶我起来。
妞妞哭着对保安喊：“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大过年的，你们干什么啊？我哥容易吗？登记几天我嫂子就失踪了，昨天打听到她在这。快半年了，我哥到处找，吃不好睡不好的，你们就行个好，帮他个忙吧，求你们啦！”
妞妞的哭声越来越大。韩子珏也加入了声讨中，但是我估计她也是一头雾水，只是随着妞妞附和罢了。
或许是我的这一跪，或许是妞妞伤心痛哭，打动了这些保安们。也或许是他们不想大年初一的这天遭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总之，最后保安头子答应带我们一起去丁小小的家里。
“你听好了。”保安头子整理了一下保安服，严肃地对我说。“我现在可以带你进去找，但是如果不认你们，或者她不在家，你们必须立刻离开！”
我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答应下来。
跟着保安头子走在小区的路上，我的心情是又激动有忐忑。激动的是，在分别四个多月后我又能看到小小了；忐忑的是，我不知道再见小小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回想起过去的四个月，我寝食难安，不知道小小的下落也就罢了，连小小离开的原因也不得而知，这让我整天的生活在焦躁和焦虑之中。我都不知道这四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拐了几个弯，我们走到了小区中央的一栋楼前。保安头子停下了脚步，指着其中的一个窗户说：“这个三楼，二单元三楼就是了。走，跟我上去吧！记住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
我机械地点点头，心早已经飞到楼上去了，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扇窗户，似乎我能看到窗户后面，小小那熟悉的身影。
笃笃……
保安头子敲了几下小小家的门。
我紧张站在他的身后，身旁是韩子珏，妞妞站在台阶上，小手紧紧攥成拳头。
门开了。
“您好！王队长，过年好啊！有事吗？”这是我熟悉声音。
“过年好，丁小姐！这几位要找你。”保安头子一闪身，指着我们对小小说。
开门的就是小小。
门里门外，人都僵在那里。小小的眼里立刻涌出了泪水，我的眼泪也在眼圈中转。妞妞已经泣不成声。保安队长看着这一幕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有不好插嘴。这一刻我等了四个月，这一刻让我翘首以盼，这一刻让我身心疲惫。终于见到了，见到了我期盼四个月的小小。一时语塞，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曾不止一次的梦见我找到小小，设计过那么多种见面的情节，说什么、做什么，都有详细的计划，但是现在，只是呆呆的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韩子珏的一句话，让我和妞妞都惊呆了。小小听见，也猛然抬头，看着韩子珏，目光种充满了疑惑和惊异。
“姐！……”
“子玉？”小小瞪大了双眼。“你们，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我也楞了，小小怎么叫她子玉啊？
妞妞也不哭了。大家都直直地看着韩子珏。
只见她僵了一下，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夺路跑下楼去。
有小小在，我也顾不上是韩子玉还是韩子珏了，反正我找到了小小，这比什么都重要。
与小小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我们就默默注视着对方，眼里都噙着泪花。好一会儿，小小说：“等我一会儿，我穿件衣服，咱们出去说。”
等小小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小小有了巨大的变化。
小小外衣很宽松，背带裤，平底鞋。也比以前稍微的胖了些。尤其腹部，有明显的隆起。很显然，这些征兆告诉我，小小怀孕了。我看了一眼妞妞，妞妞也正盯着我。我想起妞妞之前和我说的那句话——嫂子有些变化了。妞妞说的这变化，就是指怀孕啊！那么，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么，怀孕又意味着什么？难道怀孕是小小离开的根本原因？或许是这样的。印象中，我和小小无论醉酒那一晚上的亲密接触，还是她离婚后重返大连的幸福时光，我们都是有安全防护的。即便这就是我的孩子，小小为什么要躲开我呢？
这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尽管我对小小的人品有充分的信任，但是这件似乎解释不清楚的事情，让我觉得难以接受。我不愿意相信这孩子不是我的，但有又没有理由让我相信这孩子就是我的。面对我朝思暮想、日夜寻找的小小，我怜惜、疼爱；而面对这隆起的腹部，我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突然我又想起了小小叫韩子珏“子玉”，难道小小认识子玉？是小小错把子珏当成已经故去的子玉？那韩子珏为什么要夺路而走？这里面是不是另有隐情？
这大年初一的见面，竟然又牵出这么多的问好需要我一一地去解决……这新的一年，又将是怎样的一年。
第六十一章 回到母校
小小穿好衣服出门，我随她一起来到楼下的停车场。
在一辆银色索纳塔的前面，小小站住了脚，把车钥匙递给我。“我爸的车，不过我现在不方便开车，你来吧。”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裤子的口袋，驾驶证在。
接过钥匙，热了一会车，我们驶离了小区。“去哪啊？”我问。
“沈阳你应该比我熟悉啊？怎么问我。”小小目视前方，表情很平静。不过我注意到一个细节的变化，那就是小小系上了安全带，以往她自己开车都从来不系，这足可以看出她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么的重视。
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妞妞。拿出手机打电话问妞妞现在在哪，妞妞说已经自己回家了，并且让我无论有什么事，都及时通知她。然后我给司马菡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见到小小了，但是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司马菡很高兴，长处一口气，让我慢慢来，问题总会解决的。
收起电话，我想了想，转头对说小小说：“我们回学校去看看吧。”
小小还是没看我一眼，表情依旧很平静。
去学校的路，总是那么熟悉，而高中毕业这么多年，我却一次也没有回去。虽然我一度不曾离开这座城市，但我总是会选择其他的路线，刻意地去避开。这是我心中的一段美好的记忆，我不想用现实来破坏。现实是残酷的，有时，我们必须学会遗忘，甚至不得不去遗忘，但是，那段高中时期的友情和爱情，我不想忘记，永远不想。我选择了逃避，不去和老师和同学联系，不回到学校去看她的变化，只把自己禁锢在记忆之中，留给自己、留给成年以后的自己，一段纯净、纯真、美好的回忆。
然而今天，我必须选择回去，因为我的身边有小小。我要让小小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有什么样的变化，我心依旧！我依然是那个曾经深深爱着她的那个苏南。无论结局将会怎样，那段记忆无法改变，那段爱情依旧是甜蜜而美好的。
车，行驶在空旷的路上。看着车窗上掠过的灰色倒影，此刻我的心却不是灰色的。在经历了四个月的寂寞孤单与苦苦寻找后，我终于再一次和小小肩并肩地在一起。转头看了看小小，尽管她的表情依旧平静，目视前方，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