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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的习性来说,我该捏捏他的脸,放荡的说一句“小伙子,干的不错!”,所以,我在这个空白的片段在思考的是:我现在该以淑女的姿态对付这孩子,还是以一个女流氓的风范处理他?
然后,我最终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部分,那就是,我想知道这孩子长什么样。于是下一秒,我从地上捡起我好品质好质量的诺X亚,靠近他的脸,光线照在他的脸上……
接着,我圆满了。我平衡了。我微笑了。我踩着虚空的步子走上了楼,在黑暗里有些飘渺。那孩子……长得真好看。
哈哈哈哈……
我想,今天晚上我是一个女流氓,一个闷骚的女流氓。
推开房门的时候,浓浓的酒味又扑鼻而来。我就想不通了:难道今天是世界惆怅日么?怎么孩子抽烟大人喝酒的。然后,我就突然想起柳焉今天一大早才和她的极品男分了手,喝酒是应该的。只是,我明明记得我离家之前把啤酒藏起来了,柳焉这厮是从哪儿找到的那些酒并喝得这样昏天黑地的呢?哎,磨人啊磨人。
拉开客厅的灯,柳焉果然已经醉倒在客厅里,四仰八叉,毫不淑女。我想,就她此时此刻这姿势这状态,随便往网上一摆,必火。只是,标题需要这样打“知名新闻界才女,和男友分手竟醉成这般?”
女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我小时候常想,我下辈子要做一个男人,我要好好保护一个像我这么好的女人。然而,见过了身边人的爱情,自己也经历过爱情以后,我真觉得,下辈子做猪做狗也不要做男人,因为,在贱男如此多的世界,你要做一个好男人,不是太难就是即使做成功了也会太抢手,不论是哪种情况,都很没前途。
柳焉只是醉了,但没睡。我听着她嘴里细细碎碎的吐出一些片段,大致说一些,“郭子竟,你给我回来……回来。”“郭子竟,你说了只爱我一个人的。”“郭子竟,我恨你……”
“我也恨他!”我情不自禁的飙出一句话。
“你恨萧衍到了什么程度?”柳焉突然变得不再醉醺醺,而是用一种讨论的口气和我说起,这让我瞬间意识到:她没醉。
“我希望他和那些女人相敬如宾能被冻死,举案齐眉能被磕死,相依相偎能被摔死,相濡以沫能被唾沫淹死……”
“说正经的。”柳焉躺在沙发上,脑袋搁在沙发顶上,睁着那对更像团团圆圆的眼,望着我。
“恨他到永远不想再见他。”他永远不要来干扰我的生活,永远不要来打扰我的平静,他要和他的众多女朋友去暧昧去恋爱都行,只要不要三不五时的就出来闹我两下,我就去面朝南边点两只香拜妈祖娘娘。
“我还想见他,所以,我是不是不够格做女流氓,我是不是还贱得让人想抽?我明明被甩了,可是我还是想回去找他……我用多少酒都淹不了我自己,我不想上班不想出门不想吃饭我胃疼得难受。”柳焉的眼迷离了,泪水在那条被眼线滑成的泪痕里流动,看得我心里抽得难受。
我一边抚着她的胸口,一边微笑着说,“我刚才和一陌生男孩接吻了。”
柳焉不哭了,一伸手挥干了眼泪就迫不及待的问,“你终于梦想成真了,这是?和谁和谁?和你那小诺诺?”对于女流氓来说,八卦和奸情是美容和生活源源不绝的动力,激励着人们前进。
“都说了是陌生男孩,注意,是男孩……我觉得我这么做不厚道。好歹我也一二十几岁社会女青年,和一学生接吻太不靠谱了,还是不说了。”面对柳焉,得瑟一下,心理会变得特别平衡。虽然在她这个伤感时刻这么做不对,但好歹也算是为她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我也顺便试试她最近的身手。
然后,我瘦弱的背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这掌拍得我几欲吐血。很好,她的身手还在,证明没有失掉元神,“就502的一小男孩,很偶然的机会……很特别的经历……哎,说真的,我有点回味。现在的孩子,真不得了,多大啊,就这么……诶,柳焉,你眼里冒的那是什么啊?”
然而,我是一个女流氓。
只是与此同时,柳焉是个女痞子。
她又是一掌拍在我背部,然后这回,我觉得我的内脏都要被拍出来了。先前那一掌我是希望她拍了我之后思维能转换,可是这下她拍我,让我莫名其妙。我怒瞪着她,未想还没摆好最佳女流氓瞪人角度,她就抽风似的开口,“你说的是你们电视台夏副台长家的儿子么?就那个桀骜不驯小青年?你被他强吻了?”
“夏副台长?夏晓成?”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楼下住了一位领导。
柳焉点头像捣蒜一样,眼里还不断泛出桃心。
“他儿子?他儿子强吻了我?”
柳焉不再点头了,而是给我一个深深的白眼。
第三集
周五是栏目组总结时间,秦大制片拿着一大堆数据出现在办公室里,表情凝重。这样凝重的表情让我的心头不禁一怔。《天天要健康》这节目根本毫无收视率可言,若不是有某家专做整形美容的女性医院鼎力支持这个节目的发展,我想,我早就要对我的电视业说再见了。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最近这家医院被官司缠身,估计做广告的实力也不怎么强了,也就是说,投资方走了,栏目也就办不下去了,栏目办不下去了,我这栏目聘的小主播也该喝西北风去了……
可是,在我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之后,制片却做如下讲解:“因为栏目资金的问题,所以,我们的节目并到了二套的《天天来挑战》节目里,我们这组的人员也要一起迁过去,大家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只是,到别的栏目里难免会有一些竞争,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吧。”顿了顿,秦制片的视线又落到我身上,“小吴,你跟我来一下。”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大不了去报社做一个文字记者。
我大不了去“时尚美容”做前台,那里可都是我的铁姐们儿。
我大不了……
我舍不得这里,舍不得镜头,舍不得麦克,舍不得我的小诺诺……
秦制片目光柔和的示意我关上他办公室的门,然后,他就突然诡异的叹了一口气,我赶紧接茬,“制片,有话您就说,我都理解。”
我吴可白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面对任何人物时都要保持温婉贤淑的气质,这样,即使我以后流落街头了,我的故人想起我时还是会这样评价我,“吴可白啊?就是那个气质挺好长得挺美仙女一样的女主播么?”然后,我的人生,也便圆满了。
“小吴啊,你是个好主播。”好的,这是要散伙的前兆。我尽力维持着我的笑脸,让我的唇形保持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好是能让自己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可是,你这样内敛又这样不爱说话,我怕你到了新栏目……会被欺负。”秦制片颇和蔼的说。秦制片是个好制片,想当年我意气风发面试的时候,就是秦制片一眼相中了我。起初柳焉一直在我耳边说风凉话,“你们那瘦个子制片肯定是想那什么你。”那时候我还瑟瑟的连和秦制片说话都不怎么敢,可现在一想,那可真是一段懵懂无知而又骚包的青葱岁月啊啊……
然而,秦制片的哲学学得始终不够好。这么两年,我完全了解了他如兄如父一般的善良内心,他却没有看穿我作为一个天生话痨和抽风型女流氓的本质。我在想,也许我的演技真的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许我在主持界混不下去可以考虑一下去拍点小电影小电视剧什么的,也算是谋生吧。
“制片过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女孩,怎么会随随便便被人欺负。”
“哎……还是好好表现吧,那新栏目是户外项目,不像在演播室里这么拘谨,你回去找个专门的人……或者对着镜子,练开一点吧。”
“练开一点?”这个词,有点生僻。
“就是……开朗一点,活泼一点,阳光一点,回去可以看看XX卫视的《智勇X闯关》,《天天来挑战》和那节目形式有些像。”
然后,回家我看了一晚上的《智勇X闯关》,基本摸清楚了秦制片所谓的“练开一点”是什么意思。然后,我现学现卖的在柳焉面前模拟了一遍。
“你……你一定要这么台腔?你不知道我最反感台腔妹了,一般我看到这种节目直接转台,你还要不要观众了?”她把一半大西瓜放在大腿上,吃得嘴巴鼓鼓的,我看着她那红色的花裤衩和手里抱着的血红的西瓜,顿时就想到了那个一个经典的概念:红是红啊绿是绿。
“户外节目不都是这样么?我以为这样会显得我贴近群众一点……”
“切,群众不要和你这样的‘脑残妹妹’接近,我跟你说,做一个户外节目的主持人,关键是要怎么样?是要疯,疯你懂不懂,就是你自己一个人自嗨也能嗨爆了,你拿着你主持用的金话筒也能唱出‘是谁抢走了我的麦克风’那样的豪情壮志……”,挖了一口西瓜送入口中,柳焉越说越起劲,我看着她嘴角泛出的鲜红色西瓜汁,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然而,我最终还是听取了她的意见。平时我做多了闷骚而又做作的温婉贤淑女主播,对着观众就是说“今天,我们要讨论的话题是‘饭后百步行,是否利于消化’。大家都知道,便秘是生活中常常会有的现象,许多朋友在发现这个问题以后都会选择相应的清肠药物……”是的,我悲催的两年主持生涯,主的就是些这样的话题,这还不是最猥琐的,最猥琐的是,我要露出七分的笑意,用含着微笑的表情温柔的把这些个话题说得阳春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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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怜见的,这五月份的骄阳就已经似火去了,我穿着一身海军妹妹型的雷人网球衫,摒弃了我以前所有的淑女风格的服饰,就差没有一蹦一跳高唱“嘻唰唰嘻唰唰”了,然而,我这形象最终还是把秦制片李监制林摄像包括万导播都吓得很够呛,尤其是我如父如兄的秦制片,他不停的扶正他的黑框眼镜,镜片下的目光深深锁住我,直把那俩玻璃片当照妖镜使,不过最终,他还是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小吴啊……你……受苦了。”
我那两行感动的清泪哟……
在化妆间化妆的时候,我强烈的感受到了被排挤的郁闷。二套派出的是两个主持人,一男一女。男的,脸有些大,脸上的内容很曲折,身材有些矮小;女的,脸有些小,身材有些瘦干,但穿得很AV。二套是都市频道,独立于三四五套的工作区域,和卫星频道在同一个办公大楼彩迪大厦,所以,我以前并未见过这俩主持人。没见过,也是可以混熟的,前提是,人家愿意和你熟。然而这个前提在此处不成立,因为那俩骚包主持人光顾着聊他们俩的,我和他们只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了一番就被晾在一边了。我一边腹诽这小团体主义的二人,一边在心中腹稿待会儿试镜的表现。
然而,我作死也没想到,这短暂的户外试镜,舒诺也来了。
《天天来挑战》节目是二套新开辟的栏目,因为是新节目,所以广告部有负责做一期广告在五个非卫星频道同时播放的任务。舒诺作为广告部经理,原本是不需要亲自出现的,不过为了表达他对二套和对新节目的支持,他还是一身休闲装出现。
“白大姐白大姐!”一听这倒霉声音就知道是那新来的“小玉女”,这声音在此时此刻让我听着尤其讨厌,因为舒诺就站在距离我面前不超过五米的地方,正在和我们秦制片说话。“小玉女”的声音又大得出奇,我只感觉到我没刷腮红的脸就像刷了几十层一样。摆好我最佳的白眼角度,“唰”的我就朝她瞪去。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年轻人办事怎么这么浮躁?”
“小玉女”对着我吐了吐舌头,眼神却是毫不掩饰的瞟向舒诺那个方向的,直勾勾的,色迷迷的……看得我一阵虚火旺盛,“去别地儿说,制片在谈事情。”
然而,“小玉女”却像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似的,面部表情由小羞小涩变为大羞大涩,水一样的大眼睛里还波光粼粼的,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我正好迎上了舒诺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温和的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嘴角弧度……我就觉得我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哟,在那一刹那被那光芒修复的完好无缺,然后,我的心跳也如擂鼓般的咚咚作响。转念一叹:我也不过才二十二岁零十一个月而已,我也不过是一青春活泼的小姑娘而已,我也不过是一性向正常爱英雄爱王子的小女人而已,我也不过是一花痴成灾的女流氓而已。
是的,我是一个女流氓,女啊女流氓。
女流氓的意思就是:别人的有可能是我的,但我的是我的,我的绝不是别人的,别人不能看我的,不能觊觎我的,不能惦记我的,连偶尔想想也不能!
因此,下一刻,我就把“小玉女”生生拖走,在她哀婉而又不舍的目光凌迟下,我觉得我已经俨然脱离了一个普通女流氓的骨血,我已经脱胎换骨升格成为一名高级的具有后母潜力的超强抗力型女流氓,我要坚决把一切反动派和不良分子扼杀在我的淫威下。
只是,真正试镜的时候,我才发现,被扼杀被打压的人是我。
试镜过程是这样——
吴可白:今天的天气似乎不是很好,太阳有点毒哦……
二套女主持:大洋,你看我们来挑战的几位选手,各个看起来都像是运动好手,我们来赌一赌谁赢?
二套男主持:这可难不住我哦……你看那位身穿蓝色运动服的先生,我赌他一定会赢!
吴可白:我觉得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士会赢,她的笑容好有亲和力啊,你们看。
二套男主持:我觉得今天的天气有些热哦,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选手发挥。
二套女主持:我也很担心,但不管怎样,我们仍为我们的选手加油!好的,让我们一起来喊出我们的节目口号——天天来挑战,天天好心情。
吴可白:……
第四集
二套女主持叫王可心,这个名字在许多年后仍成为我天天挂在嘴边念叨的人物。我这人平时从不攻击女同胞,但王可心斯人,实在是明骚暗贱之楷模,我不攻击她都愧对我女性身份。
舒诺请栏目组的人吃饭原本只是客套,即使他真的下了邀请,有脸面有思想的人都应该拒绝。不说别的,他广告部一大经理,要负责全台的广告业务,自己的工作都繁忙到分秒必争,王可心居然寡廉鲜耻的用那口腻死人不偿命的腔调扒在人家身边说,“舒大经理请客,岂有不去之理?”她这样不懂事,二套栏目组的那帮人竟然也跟着起哄,大嚷着说,“王可心明追舒大经理咯……二套小辣椒要告别单身生涯咯……”,然后,我们三套这群人就华丽丽的被无视了。
这下不止是我,就连站我身边穿着白裙子梳着很可爱小辫子的“小玉女”林若可都不爽到极致了,撇着嘴一直看着人潮涌动那方向,视线就没收回来过。
然而,我是一个女流氓,女啊女流氓。
女流氓的意思就是:关键时刻得站出来,别让自己所在团队变得太song。
所以,下一秒,我拉着我如父如兄的制片就说,“咱们就不跟那一伙凑热闹吧,二套这么不懂事,咱们可不能跟他们一样。”
制片颇赞同的点了点头,双手一击掌就把十三号人召集到他面前,“三套自己去开伙,咱不麻烦舒经理了。”林若可还想再说什么,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拉过。
然而,舒诺就是舒诺。
他不会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他也不是那种会被王可心那种穿个运动衫都要露X沟的女人勾去的轻浮男人。我看着他蓄着短发的光洁额头就知道他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他是不会歧视平胸的。只是,当他从二套的人群中抽出身来,径直走向我们的时候,我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他身下骑了一匹白马,隐隐约约觉得他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袍子,迎风飘扬。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有气质这么有味道?
“秦制片,三套的朋友也一起去吃饭吧,不能这样带头搞分裂活动啊。”说这句话的时候,舒诺的目光特意在我身上扫了一下,虽然眼神内容不明,但我还是觉得那绝不是个简单的眼神。
我此时此刻想的是,我千万不能成为他眼里那个“带头搞分裂”的人,于是我伸出一只手拽住制片的胳膊,“是啊,制片,舒经理说得很对。我们要和二套的同仁相亲相爱一家人啊。”
我以为我大概就能这样遮过去了,未曾想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却突然飘来这样一句,“白大姐,开始不是你一直说三套要自己开伙的么?”
“……”
我笑得肺都在发抖。我一直在内心安抚自己不能失态不能失态不能回头去瞪林若可不能去看舒诺的表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一个十分注重团队合作的人,在他治下,达埔留市电视台广告部的员工团结一致工作认真努力,一年之内把全台所有能拿的奖都领了个遍,而且,即使他是这样严格的一个男人,他手底下工作的人却对他敬重有加,连被他无情的催去加班都能幸福得像花儿一样。然而此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