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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风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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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日玄苠垂首。
潘静初转面对雍帝一笑,后者微微的诧异被“大饼脸”的一句话打破,“陛下,我能替郡主全收了吗?我看每把剑都好呢!”
殿堂上响起参差不齐的低笑声,潘太医的孙女真有趣!
雍帝也笑出了声,一个令狐团圆就很有趣,再加一个潘静初,似乎更有趣了!
令狐父子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两位少女嘻嘻哈哈地提着三把剑回到了坐席,瞧在他们眼里,这一局雍帝失算了。他分明叫她们只选一把,但两人把三把都拿了回来。作为帝皇,他不会计较地说,只给你们一把,所以令狐团圆实则一把都没有选。
“喜欢就都拿着吧!”雍帝大度地笑道。
“多谢陛下。”两人齐声道。
万福呆了一会儿,才端着空盘退到了一旁。
歌舞开始,珍肴异馔传上。雍帝对两位少女轻语:“还有几把剑,都是旁人送的。”
令狐团圆笑道:“那定然比起陛下的要差一些。”
雍帝微笑,“送礼送的是心意,送你剑的人都有眼光。”
令狐团圆点头称是。
乐曲悠扬,舞女姿态曼妙,殿堂上一片歌舞升平。雍帝的话语声一直很轻,到了此刻,只有令狐团圆一人能听见,而一旁的潘静初只会抱着明河在天傻笑了。
“第三把剑叫天音。”雍帝轻描淡写地道。
“哦,好名字。”令狐团圆顺口答上。
雍帝的眸光闪动了一下。令狐团圆略微疑惑地望着他,一个剑名,似乎雍帝想做做文章。
雍帝的眸光很快一黯,他亲手为令狐团圆捧起酒樽,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臣子也跟着起身端起酒樽,随之歌舞停息。
令狐团圆起身恭敬行礼,掩袖一口饮尽酒樽中酒。
不知谁喊了声,“祝明远郡主芳年永驻!”随后一片祝贺声相叠而起。
面对雍帝温和的笑脸,令狐团圆真心感激地对他道:“陛下,今天,我会永远记住的。”这就是喜欢啊,只要真诚地喜欢过了,往后喜不喜欢、往后会如何,都不去想,至少这一刻,雍帝真心地宠爱了她。
雍帝很长一段时间再说不出话来。有些人,注定失去,有些人,总是把握不住,还有些人,生来就是叫人看不透的。
令狐团圆不知被劝进去多少酒,首先醉倒的却是潘静初。潘静初没有令狐团圆的修为,化不了酒劲,三杯下去似蛇一般东扭西歪,再下两杯,便软如稀泥。万福笑着先抱她下去了,她死活不放下明河在天,在万福怀中还叫唤:“我没有醉,我只是有点儿晕……”
雍帝忍不住又笑。他失算于潘静初,却没有失策。他看不懂令狐团圆如何?他把握不住她又如何?她的闺中密友很可爱。
明河在天?雍帝的目光轻飘飘地投向他的皇子们,九皇子那时候借住潘怡和家,似乎就叫明明吧?
西日玄苠坐于诸王之中,毫不起眼。
雍帝收回目光,与令狐团圆轻声交谈起来。不多时,回来的万福接过宫人的酒壶,为两人另斟了新酒。
令狐团圆吃了新酒,绵长甘甜,不知不觉中,竟渐渐上了头。
                  第二十一章:名剑风情抒心意(5)
“这酒后劲大,”雍帝柔声道,“不比火烧云,叫女子一口也吃不得。但它吃多了,就会比火烧云的劲更大。”
“哦,这是什么酒?”
“桃花源。”
令狐团圆噗地一口酒喷出,险些喷湿了万福。
雍帝莞尔,“没有那胡乱的配料,只是酒。”
令狐团圆这才放下心来。
“人若其酒,眼见为虚,亲历为实。”雍帝微有感叹,但须臾后就换了笑颜,“换换口味也不错。”
令狐团圆只知道,换了酒后她就醉了,任她暗运内力,吐纳调息,酒力都化不去。
“落英缤纷,世外桃源,怡然忘怀。难得一醉,不复重来。”雍帝的淡淡言语,仿佛带着蛊惑和催眠。
令狐团圆最后趴在他膝上睡着了。
令狐约眼见雍帝横抱起令狐团圆步入内殿,耳闻他的三子轻声叹息,他不由得紧张起来。雍帝灌醉令狐团圆,意欲何为?
众臣礼送雍帝离席。
令狐约咬了咬牙,起身步出正殿,由外迂回,去寻雍帝。
听着从阆夕宫传来的乐曲声,潘亦心来回地踱步,然而踱步并不能踱去她的烦恼,只令她越来越难受。最后她停步于铜镜前顾影自怜,她比令狐团圆美貌,潘静初给她提鞋都不配,可是她们一个成了雍帝最宠爱的郡主,一个跟着一道走红。听宫女说雍帝一手搀着一个,亲自带她们走入了新修的宫殿。
潘亦心凝望着镜中娇艳如花的面容,悲从心生,一滴泪打在镜面上,散开一摊水渍,又迅速下流,拉出一条水痕。
淡雅的香味儿在房中飘起,一个女声幽幽地问:“很不服是吧?”
潘亦心猛地转过身,惊诧地见到一位妖娆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入宫以来潘亦心一直自诩,她即便不算皇宫中最美艳的女子,也是首屈一指的妩媚,但与眼前的女子相比,她就如同一枚青涩的果子。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同样一身六品的女官服饰,金尚仪端庄秀丽,桃夭却风情万种,她束手伫立道:“我是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得清楚你自己是谁?”
潘亦心无力地跌坐椅上。她是谁?她是陈留潘家的姑娘,她是宫中无人问津的潘才人。
“你想对我说什么?”
桃夭微微一笑,“有一点我同你是一样的,我讨厌令狐团圆。”
潘亦心惊讶地抬起头。
“你说她的命未免也太好了吧?什么好处都轮到了她的头上。”桃夭句句说出她的心声,“明摆着出身不正,来路有问题,她的父亲待她一如己出,优渥公子唯她马首是瞻,陛下更是为她重修阆夕宫,隆办生辰。她凭什么到处春风得意?同样是来自南越名门氏族的你,却沦落到只比寻常宫女好那么一丁点儿的地步。”
潘亦心咬着唇道:“不要说了!”
桃夭反问道:“我不说你就不想了吗?还有,她从小有名师指点剑道,与梁王关系暧昧……”
“住口!”潘亦心喝道。她心中的那根刺名为“梁王”,生生被桃夭拔起,痛苦难当之下,她竟似有泪夺眶。她已经认命了,不能待在西日玄浩身畔,留在宫廷与三千佳丽一较高下,可结果却那么凄惨。
桃夭神秘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搁在铜镜旁。
“我能令你成为陛下的宠妃,不过代价是你要帮我一个忙,这也是帮你自己。”
“这是什么东西?”
“此物名为幽欢,以指尖挑一点儿混入香粉里,便叫人意乱情迷,若把一整盒都用了,就是夺人神智、丧其五感的毒药。”桃夭盯着她道,“可叫人逐渐痛失所有感官,痛苦地死于无边孤独和黑暗天地里。”
                  第二十一章:名剑风情抒心意(6)
潘亦心夺过盒子奋力朝她掷去,盒子打到她身上跌落在地,盒盖翻开,却是空空如也。
在潘亦心惊愕的目光中,桃夭嘲笑道:“你若不肯,此生就如同此盒,一无所有!”
潘亦心紧锁眉头,对方早知她会丢弃,故意先给了一个空盒。桃夭又说了一番话,她听后目瞪口呆。
“我还会来的,你自己思量。”桃夭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盒子,含笑步出九华宫。下次来,想必她能带上真正的幽欢了吧?
令狐约站在阆夕寝宫门前,等了许久才被万福领了进去。
两位少女并排躺在床上,雍帝背对着他,凝神望着少女们熟睡的脸。
令狐约叩首,雍帝挥了挥衣袖,令狐约起身覆手而立。
雍帝轻叹道:“就让朕安静地多看几眼,你都舍不得吗?”
令狐约低声道:“臣担忧小女酒醉,无心触怒龙颜。”
雍帝回身,坐下后悠悠地道:“你呀,什么事儿都小心翼翼,可是胆子大起来的时候,又比谁都野!”
令狐约仿佛在证实雍帝的评价,紧接着道:“有句话臣憋在心里多年,始终不敢与陛下说。”
“今儿终于想说了?”雍帝好笑地反问。
令狐约正色道:“是。”
雍帝瞅着他,和气的神色被他一言激怒。
“令狐团圆千真万确是臣的骨血!”
寝宫里顿时杀气密布,强大的内力吹鼓起令狐约的衣袖,拂动少女的床帷。
雍帝强自压下杀气,又听他一字一字地道:“臣以项上人头担保!”
“你这是找死!”雍帝双眉拧起,比起梁王不知要凶多少倍。
令狐约在他的内力下勉力支撑,但闻雍帝冷冷地斥问:“你为何不说以身家性命、以你令狐全族的性命担保呢?”
令狐约扑通跪倒在地。
“说不出了吧?令狐约!”雍帝缓慢地收回内力,吐出一口浊气道,“难为你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可是,只要是朕想要的,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会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令狐约额间冒汗,他拼了自己的性命都换不来令狐团圆。刚才的话确实是他憋了多年、一直在按捺、希望永远不会对雍帝说的话。可是他到底说了,却只换回雍帝的震怒,毫无用处。
“你给朕记住,小团圆只可能是朕的骨肉,她是朕一个人的!”
床上一贯睡不安稳的令狐团圆翻了个身,压住了潘静初,后者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娇嗔。
雍帝的神情随之平复,他淡然微笑,“你是位称职的好父亲。如果小团圆是儿子该多好呢……”
令狐约清楚,帝皇的话不可轻信,在朝堂上他都能睁眼说瞎话,何况此刻只对他一人。
“令狐郡公啊,你说如果小团圆是个男孩,朕立他为太子,朕的大杲江山日后会如何呢?”
听他前一句话,令狐约已然猜到了下面是这一句,所以令狐约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更不吭声。雍帝起身离去。令狐约不仅谨慎胆大,而且老狐狸吃得很准,他不会杀了他,相反目前他需要他。
令狐团圆一早醒来的时候,潘静初还在睡。她没有唤醒她,摸着自己的脑袋轻手轻脚地下床。
桌上醒目地平放着三把剑,令狐团圆头更晕了,雍帝还真全给了她。她一把把掂量着,不是做梦,这的确是属于她的三把绝世之剑。潘静初醒来的时候,就见着她傻笑的一幕。潘静初也一下傻了,起床下地后险些撞到床架。
“你醒了?”
潘静初回过神,只见令狐团圆正递给她明河在天。
潘静初呆愣了半晌,忽然意识到她该做什么去了,“我要剑不是糟蹋了剑?我该回去继续研学医术了!”她嘟嘟囔囔地开始穿外衣,宫廷礼服、宫廷礼仪被她数落了个遍。
                  第二十一章:名剑风情抒心意(7)
令狐团圆笑了,“我跟你一起走。”
“陛下不是要你多留一阵吗?”
令狐团圆正色道:“我爹说,得了便宜别卖乖,拿了好处还不赶紧走?”
潘静初扑哧一乐。
两人互相打趣了一番,并肩走出寝宫。一位宝林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正是令狐团圆宫廷秋选一别后未见的潘亦心。
“亦心姐姐!”潘静初见到远方堂姐,惊讶地喊了声。
潘亦心酸涩地笑了。两位少女身穿的虽不是昨晚的盛装,但雍帝使人准备的衣裳一样瑰丽华贵。
“你好,潘……才人。”令狐团圆琢磨了一下还是喊了这个称谓。
潘亦心就更酸楚了,可她能计较吗,人家现在是郡主。
“你怎么来了?你在宫里当才人好不好?有什么要我转告潘爷爷的吗?”潘静初连珠炮似的发问。
“我就是得空了来看望你们一下。你们也知道,我在宫里轻易出不得……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挺想爷爷的。”潘亦心不禁盈盈落泪。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叫令狐团圆感叹,一入宫门深似海,能顺手帮衬的她便帮了。
“那往后我来阆夕宫就找你说话,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别客气。”
潘亦心谢了她,她与潘静初就不急着走了。三人在阆夕宫说上话后,听到动静的宫女便端茶送水来伺候。令狐团圆请潘亦心一同用了早饭后,才与潘静初告辞离去。
潘亦心捏着帕子目送两人远去,她们多潇洒啊,对宫人颐指气使,在宫廷里来去自如,为什么她的命就这么苦呢?
一位宫廷乐师信步而来,打断了潘亦心的哀叹。
宫廷的男乐师不仅屈指可数,而且极少露面,只因皇宫的男女之防远胜其他。潘亦心垂下头,想从对方身前走过,对方却喊住了她,“潘才人且留步!”
潘亦心只得停步,微微抬首,瞧见了黑衣金钟袖的乐师。这人就是宫女们闲言碎语时提过的十一月大人吧?雍帝宠信的乐师十一月,据说是在某年十一月被雍帝捡回宫的。不少宫女幻想往后出了宫,能寻一个像十一月一样的夫君。但潘亦心见到他,除了觉着他容貌清秀,并无特别之处。宫廷里可怜的女子太多……
“乐师大人有何吩咐?”
十一月拢袖道:“才人请随我往昌华宫!”
潘亦心中一惊,被桃夭说中了!她说只要她见了令狐团圆,雍帝必然会召见她。
十一月微微颔首后,引她往昌华宫。
她一路惴惴不安,马上就要见到雍帝,那么桃夭会不会又说中了?桃夭说,宫廷美女无数,雍帝早看烦了,唯有特殊的女子才能被雍帝惦记上。凭什么应淑妃那么丑却得宠几十年?这就是原因。
潘亦心被十一月带入了昌华别院。穿过肃穆庄严的昌华宫她便知道,这将是扭转她命运的一次赌博。昌华别院岂是寻常宫人能涉足的?那是整座大杲皇宫最神秘的所在。雍帝临幸妃嫔从不在昌华别院,宫廷中曾踏入过别院的妃嫔唯有应淑妃一人。
昌华别院的侧厅,横匾上书有三个丑陋的金字——日遐迈。
十一月命她在此恭候,她独自站了片刻,望见那三字后,目光便再不能移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轻的少女会变成少妇,少妇很快会憔悴了容颜,人老珠黄后,女子还剩什么?倘若不能得到夫君的宠爱,膝下无子又举目无亲,最后只能凄凉地老死。
当雍帝退朝后,迈入别院侧厅,所见的就是潘才人脸挂珠泪、幽怨哀伤的模样。
“陛下!”潘亦心等他走近才回过神来,急忙下跪。
                  第二十一章:名剑风情抒心意(8)
雍帝从她面前走过,她只看到玄衣的衣摆上金龙浮动。
潘亦心忐忑不安地伏在地上,久久听不到雍帝言语。雍帝似乎坐了下来,雍帝仿佛接过了宦官递上的茶水。雍帝在看她?还是没有看她?
令狐团圆送潘静初至太医府,并没有急着走。她怀抱三把宝剑,模样滑稽地去见了潘微之。
“怎么不找人替你拿着?”院子里的潘微之停下了手中活计,好笑地问她。
令狐团圆瞥了潘平等人一眼,潘微之略一诧异后,挥退了众人。
“你想与我说什么?”
令狐团圆将天音剑递给他,“给!”
潘微之双手接过,但闻令狐团圆道:“昨儿陛下不是劝我酒吗?那酒居然是桃花源!他说里面没乱放配料,但我吃着还是上头。我趁他不注意,借着酒醉把酒洒到了这剑上。你给我瞅瞅,到底是什么酒?”
潘微之慎重地应下,桃夭那档子迷毒的事他还记忆犹新。当日那盅酒众人吃过后,他拿余酒回来研究,可惜酒液混杂的配料太多,一直没有头绪。如今令狐团圆又给他一个样品,正合他意。
令狐团圆眨了一下眼睛,又道:“剑鞘里封着,不过我估摸酒水还是消失了,着实没办法保存下来。”
“给我些时日,我尽量试下,到底什么酒——”他微微笑道,“能叫你吃醉了。”
令狐团圆笑道:“就送你也无妨!放心弄着,弄坏也无关紧要!我走了,不用送了!”
潘微之手捧天音剑,目送她走了。这个看似糊涂的人,其实一点儿都不糊涂。
桃夭,他们迟早还会碰上。
潘微之紧握手中的剑,很多事无须言明。
潘亦心跪了一炷香后,雍帝才轻声细语道:“你起来回话!”
潘亦心起身后,宦官退走。雍帝审视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后问:“你在陈留见过小团圆?”
“是的。”
雍帝又问:“那时候你没处置好,叫小团圆走错了,去了梁王的房间?”
潘亦心只觉腿脚发软,勉强答道:“回陛下,是奴婢的过错。”
雍帝轻飘飘地再问:“你还想继续留在宫里吗?”
潘亦心喉间堵塞,说不出一个字,泪珠不停地滚落,昨晚桃夭最后的话响彻她的心扉。‘你见了令狐团圆后,陛下必然见你,陛下问过你与她相识,便会放你出宫。这既是陛下不要你了,也是陛下爱屋及乌地怜悯你。你若寻常答是或默不作声,出宫后就等着青灯伴老,陛下碰过的女人岂能再嫁?但你若依着我的话去做,保管你一步登天。’”
一切都在桃夭的预料中。接下来,她只要小女儿态、酸溜溜地说“陛下既然不要我了,我走便是了”,再哭个不休,男人就会心软。桃夭还说,男人吃多了温顺腻味,偶尔换点儿酸的就能吃出甜味。宫廷里又有几个女子敢在雍帝面前忸怩作态?撒点儿寻常人家的女儿娇气?现今大杲皇宫里少的就是这一味。
“想好了吗?”雍帝凝神望着。南越女子的娇柔,确实别有风味。
潘亦心泪眼模糊,吸吸鼻子后,她终于作出了她这一生最重要的决定。她又跪伏在地,战栗着道:“启禀陛下,昨夜曾有一位女官对奴婢这样说……”
雍帝不发一语,静静地听她说完。她已停止了落泪,然而梨花带雨,更显姿色出群。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那位女官居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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