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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江瀚不想让楚晴看见自己梳头的动作,但这一切早被楚晴偷偷看到了眼里,她用眼的余光瞅着这个无所适从的男人,心底不由轻轻的发笑。江瀚本想跟她说几句话,但生怕对方认为自己是轻薄,所以也就忍住了。香山终于到了,两个人在山间的小路上并肩走着,除了赞叹几句路边的景色外,还是没有什么更多的话说。
这几天,楚晴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等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不想等了,云声说得对:自己真是在浪费着自己的的青春年华……可以看出:江瀚人还不错,自己也并不十分的讨厌他,可如今走到一起,反倒觉得他们之间那么陌生,距离又是那样的遥远,此时她感觉无论如何不能够接受这个男人。两个人在上山的路上走着、矜持着,因为山路越来越陡,一会儿竟然大汗淋漓了,两个人彼此听得见对方轻轻的喘息。
“热了吧?咱们找个地方歇歇?”江瀚停住脚步笑望着楚晴说。 “好!”楚晴应着,心里却嗔:哼!到底耐不住了!两个人四下里看看,找到林子里的一块青石板坐下,这时不远处的一对紧紧相拥的恋人被惊动了,他们撒开手向这边望望,就向更深的树林间走去…… 坐在青石板上,楚晴感觉江瀚八成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了,从肖刿到苇均再到云声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规律……
想到这里,她先是觉得恶心,可是望着江瀚虽然并不高大,但还算伟岸的侧影,听着他不时发出的朗朗笑声,这种恶心的感觉渐渐消散了……
她的心开始轻轻跳荡起来,这种感觉真好,她多少年已经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果然一会儿江瀚转过身来,潮红着脸冲动地对她笑着,热切的眼中像点燃了一把火炬,他轻轻的把楚晴的手抓过去,放进自己的手里。
楚晴轻轻的闭上眼睛,她的体内一下子涨满等待了多少年的欲望……只期待着江瀚的拨动这潭死水,然而江瀚摩挲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还是摩挲着她的手…… 楚晴慢慢睁开眼睛,她看到江瀚如视珍宝般的看着自己,但只是看着,在他的眼里仿佛自己真就只是一块珍稀的宝石……
看着这近似纯净的目光,她一时躁动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刚才江瀚确实冲动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把楚晴举起来,然而他忍耐住了,他想,爱就是尊重。
楚晴已经很不幸了,他不愿让逆境中的楚晴感到一丝一毫的亵渎和屈辱,只有她快乐自己才会幸福。 “妹妹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容易!”他仍旧摩挲着她的手说:“这个环境还行吧?” 楚晴叹口气:“不怎么样!”说着把手抽回来,把那天晚上受到的骚扰述说了一遍:“如果不屈服,想解决工作关系和户口恐怕一点希望也没有。” “……”江瀚不笑了,也惆怅地望着楚晴。 “我又怎么能屈服!”楚晴轻轻地苦笑:“不过也别把人逼急了……”就在这个时候,整治院长的一条妙计在楚晴的头脑里滋生出来:“我自有办法!” “一个人在外地,可要小心。”
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完全是朋友间的对话了,刚才彼此之间的矜持,又加重了彼此在对方心中的砝码。他们都在想:他(她)是多好的人呀。楚晴经历过那么多的男人,只有江瀚是如此的理性,还记得和肖刿相处时,第一次见面就敢搂腰,第二次就要拥抱和接吻,在火车站还当着西岫爬到了自己身上……
而苇均第一次相处就是专找密林深处走……
江瀚对楚晴的敬意也更多了一层,他想一个女人在这样的逆境当中,还能保持着这样的操守,在这个开放的社会不是哪一个都能做到的。何况她人又漂亮又有才气,具备了一切堕落的资本……
可她活得却这样清高、这样执着、这样有价值……上次看她的确太朴素了,想给她买个项链坠儿都不要,这不就是人间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荷花仙子吗?只是和自己没有这份缘分……江瀚越看越爱,越爱越看,把楚晴看得很不好意思。
歇了一会儿,爬山时的汗落下去了,两个人都感到了一阵阵的凉意,江瀚拉着楚晴的手站了起来,说:“走,咱们再走走……” 天大黑的时候,两个人坐上了最后一班车,这时,气温明显地下降了,再加上两个人走山路又都出过汗,此刻又湿又凉的衬衣紧贴在身上,晚风透过玻璃窗吹过来,一时感觉很冷,楚晴很想轻轻往江瀚肩上一靠,她知道只要轻轻一靠;江瀚就会紧紧地把自己揽在怀里……
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儿,熏染着她,让她的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涨满了欲望……可理智和尊严却命令她坐得笔直此时车上一片漆黑,只有到站时售票员才开一下儿顶灯,他们坐的又十分靠后,黑暗中他俩可以尽情享受这偷来的温馨……但此时,江瀚又趁着楚晴向窗外扭头那一刹那;赶紧掏出小梳子;轻轻地梳理了两下儿自己的头发……
经过梳理后的头发,大背头上作出的那个小小的波浪,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亮,看到他的这一动作,楚晴刚刚涌起的温情,彻底消退了:是呀是呀!这个人,怎么如此的造作!她怎么也不会明白这竟是对方最爱的准确表达……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进了一家饭店坐下,江瀚对迎过来的服务员说:“小姐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报一报。” 楚晴见小姐张口就是鲍鱼龙虾,就赶紧说:“听我的,一盘苜蓿肉,两盘蛋炒饭。” 江瀚说:“吃点好的吧?” 楚晴说:“这就挺好。” “还要什么?”小姐问。 “不要了。”楚晴说。
这时楚晴发现,小姐看看江瀚又看看楚晴,大概是江瀚长得比实际年龄大了那么几岁,楚晴又比实际年龄小了那么几岁,坐在一起怎么也不像一对夫妻,所以小姐临转身的时候嘴角上就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这鄙夷也同时被江瀚看进了眼里,他目送小姐走后,对楚晴一笑,心说:笑你呢,小第三者。楚晴也低下头,随手把餐巾铺在腿上,并趁机把这丝尴尬彻底掩饰过去,尽管两个人尽量的消磨着时间,简单的饭菜还是不久就被吃完了。看看餐厅里只剩下不多的几个人,小姐们虽都遥遥侍立,但那样子是单等他们站起来,好过来为他们收拾餐具。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楚晴站起来说:“走吧!” 出了餐厅,来到大街上,看看灯塔上的时钟已悄悄指向了十点,不知什么时候小北风还轻轻地吹了起来,天更凉了。楚晴赶紧把包挡在了胸前。朦胧的夜色中,晕黄的灯光下,寒风吹乱了江瀚刚才还板板正正的头发,也吹开了他藏蓝色风衣的衣襟,风衣的衣襟飘起来又落下,落下来又飘起……
此时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倒恰好和他风衣的休闲风格协调在了一起……这时楚晴才看清楚,江瀚今天穿了一件很“酷”的藏蓝色风衣,是两肩带襻的那种,典型的欧版……
此时江瀚还穿着薄薄的夹皮鞋,为了取暖他不得不在风地儿里向高跳再向高跳……
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蹦跳中,楚晴看到了一种诱人的活力和一种男子汉独有的气息。就在风吹起的这一刻,楚晴突然感到,他就是自己多年要找的人……
如果有人细究可能发现,他俩的恋情似乎和风有关,当楚晴站在落了一地叶子的梧桐树下,也是恰有一阵秋风吹了过来……
后来当她伏在他的肩上轻声告诉他,男人万不可过于雕饰,不必做头型,也不必打发蜡,尤其是在人面前,不断照镜子或梳理头发不论男女都不易被人接受时。江瀚哈哈大笑:“实在对不起,爹妈赐了一头好头发,本人从不打发蜡,不打发蜡头发还亮晶晶的,打了发蜡我担心跌到苍蝇摔死蚊子。头发上的这个小弯也是自然生成,天天这一大堆工作,想都没有想过还要去做个头型。”
这个世界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冤假错案,楚晴惊叹。她又一次悟道:误解是多么容易产生。 “你还老当着人面梳头发!”楚晴似乎还要强词夺理。
一听这话江瀚的确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说:“你猜那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楚晴故意问。
“不好意思说。” “快老实交代!” 江瀚猛地把手掐在楚晴的脖颈上,可“是臭美!是怕你看不上我!”的话到嘴边却拐了弯,他认认真真地说:“人就应该注重仪表!”。
江瀚对楚晴很欣赏,对自己的相貌却很没有信心。其实现实中楚晴不像他想的那样好,他更不清楚自己也是个挺有气质的男人有了这次谈话后,后来他果然消减少了偷偷梳头这个让人看着极不舒服的动作了,有时想梳了,就大大方方的反复梳理,让人感觉更像保健不象臭美,楚晴从他身上看到了自自然然的本色。夜色下,两个热烈拥抱的人,把过往的行人都给惊动了,有个男子,因为自行车的车速突然慢了下来,还差点翻倒在马路上……
爱就这样发生了!有人说:所谓爱就是赌注,是一时的神经错乱,这话看来一点没错!楚晴经历了多少坎坷,可爱对她仍然几乎是同一个模式,肖刿、苇均、江瀚全都是凭的感觉。可感觉靠得住吗?有的人一生都不能彻底了解。再说缘分不等于适合,可在楚晴将近三十岁的时候就又这样懵懵懂懂相爱了……
激情过后,他们难舍难离,就如那年和肖刿在车站上一样:到哪里去?江瀚想:为了和她在一起自己宁肯充当一回盲流,到火车站的长条凳上去过一夜了,让他现在离开楚晴他是真真的不舍。楚晴想此时他下地狱自己就跟他下地狱!那时他们望着大都市的万家灯火各自在内心感叹:若大个北京居然没有我们的立锥之地……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儿,就在路边给大芬家打了个电话,爽快的大芬竟然一口答应。
楚晴欢笑着跑回江瀚的身旁,告诉了他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第十三章 (5、长夜)
到家时,大芬夫妻已经睡下……
第二天,江瀚在大芬家一直呆到傍晚,才坐上接他的车走了,楚晴怕司机看见又不能送,只隔着窗子看着大芬和姐夫与江瀚握手道别……
她原以为空荡荡的心中有了这份感情收藏,就会减少许多烦恼和痛苦,可现实中她真真的体会到,这是另一种更加痛苦的感觉。
江瀚走后,一种强烈无边的思念天天折磨得她寝食不宁,一个星期下来她居然消瘦了许多。
大芬说:“你看看,真就陷进去了!” 丽倩说:“你这人还真放不开!有什么呀!” 楚晴也恨自己怎么就不能像人家大芬和丽倩一样洒脱一点,天地间人与人之间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差别!此时她还没有悟到,伴随在她人生路上的《红楼梦》、《呼啸山庄》、《安娜卡列妮娜》、《德伯家的苔丝》……等文学经典和儒教已经把她雕塑成了另一种人!
江瀚走后,她几乎不愿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一步,因为一天当中,江瀚不知要来多少个电话,大芬她们看到她精神上居然有些失控,因为接着电话有时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自打受了老东西的骚扰,楚晴除去爱哭外,夜里还常常在抽搐中醒来……
为什么抽搐她也不清楚……一时间她的眼泪开关又失去了控制。是的!是的!尽管她已经判断出江瀚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男人,可她的面前没有路!江瀚也神经了,连日来他满脑瓜子只有楚晴,思念折磨得他居然五内俱裂…… 那天晚上,在他们到来之前,大芬就把如何居住给安排好了:她让楚晴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让江瀚和姐夫住在一屋,这一夜楚晴悠哉悠哉,江瀚辗转反侧……整整一夜,彼此遥遥倾听着对方的动静和呼吸……只因旁边分别睡着姐姐姐夫,怕惊扰人家,有时连大气也不敢出…… ……两个人第二天居然没有一丝困意,一整天都有说有笑精精神神……唉!唉!爱情的确是神乎其神呀!可从北京回来,江瀚的脑袋立时耷拉下来了,回到局里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鞋都没脱,就躺倒在沙发上“呼啦呼啦”睡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为了打消家中的怀疑,这周本来是不应该去的,可是楚晴一问:“还来吗?”江瀚就不由自主地说:“去!” 那个周末,大芬他们有事出去了,或者故意给了他们独处的机会,那一回他们第一次有了肌肤之亲,只因为是在别人家里,又时刻担心着人家会回来,所以每次都是极短促的时间,楚晴可能因为有过受虐的经历,还曾经一度对性生活已经失去了兴趣,也并没有过多的快意……只因两人之间有着极新鲜的感情,又考虑到江瀚的需要,才没有过分的厌恶。
江瀚也是如此,他过去一直是被人哄着被人撩拨的,突然之间却要去哄别人撩拨别人,他也不很习惯。但两个人并不在乎,能在一起就十分快乐,中午他们还夫妻似的挽着手出去买菜,周围没有一个熟人,他们就成了这个世界的中心。 ……
第十三章 (6、较量)
这几天,院长“老轻薄”又来过两个电话,人事关系却没有一点儿进展,前天楚晴又到教育局的人事处去了一次,发现人事处长的态度比较过去恶劣了许多。
一整套的报复计划终于在楚晴的心中形成了。这天下午楚晴请假出去,买了一个录音机回来,她估计院长又要给她打电话了,因为对方知道自己今天又去了教育局。
天刚擦黑的时候,电话果然响了,楚晴先迅速的按下录音键,接着才拿起听筒,并把听筒伏在录音机上,果然是“老轻薄”,楚晴故做平静地说:“喂,你好!” “好好!别总是这么客气。”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的,“老轻薄”刚说了一句话就气喘吁吁了。
“您是不是又想请我吃饭?”楚晴掂量着词汇。
“当然啦,有时间。”老东西的语调分明轻松起来。 “除去吃饭您还有什么安排?” “你说,你说!你说要月亮我决不敢摘星星。”老东西的语调分明轻薄起来。真没想到平日道貌岸然、文质彬彬有一大串光荣称号的黄院长,背后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人啊人! “今天我去了教育局……”楚晴故意把声调放底。
“要我说,咱们还是先出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聊……我今天要好好地请请你。”
“院长,真不好意思去吃您,您的工资也不高,稍微上一点儿档次的饭店,就得上千……”楚晴接着诱他。
不等楚晴把话说完,黄院长就把话接了过去:“这你不用担心,老爷子我有的是钱……” “大芬他们都说你没有钱,过年都不让到家里去。”楚晴装出很在乎钱的样子。
“这一点你不懂……” 楚晴听了心里一阵冷笑,但嘴上却不露声色:“我还是关心我的工作……” “小晴晴,只要你顺着我,不出一个月我就给你办过来……你知道只要有钱……”
楚晴见对方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就“咔嚓”把录音键按了回去,然后一字一板的说:“对不起院长,不知您注意了没有,刚才‘咔嚓’地响了一声?” 对方分明是已经悟到了什么,但不敢再出声,只等楚晴说。
“您大概已经猜到,我已经把咱俩的谈话录了下来,没什么好说的,你刚才不是说,一个月之内就能办过来吗?那就给你一个月的期限把我们母女的户口给调过来,一个月办不到,我就把录音带交到纪检会。”说完楚晴“啪”的放了电话。
只几分钟电话又响了,原来还是这个老东西,楚晴听他怎么说。 “楚晴,你别生气,我只是喜欢你,一个人有喜欢另一个人的权力,你说是不?放心,即使你不答应我,我也会把关系给你办过来,但闹僵了可是对谁都没有好处,我这大岁数了倒没有什么,早就不想干了,是他们非要反聘我,只是你还年轻……”
听着对方的一套逻辑,楚晴慨叹这老东西真是见过世面的老手了,居然说的滴水不漏。果然第二天,教育局就有人给楚晴来电话,让楚晴写一份请调申请。
又过了几天,就通知说:很快就向她的单位发商调函,并催她去添申请。楚晴没有去。尽管大芬她们骂她傻瓜笨蛋,她也没有去,她甚至后悔自己跟那个老东西较量,觉得把自己和他放在一个水平线上真没意思……
这里既然不是久留之地,可是自己的路到底在哪里呢?好不容易盼到周末,这一次江瀚家都没回,只给老爸打了一个电话,就又匆匆的上路了。
他知道如果回家,也许就出不来了,她已经有了觉察,因为江瀚拒绝来自她的任何关怀和好意……还没到星期五她就跟他下毛毛雨,说江瀚若去北京,她有事要和他一起去。他知道这样走了,回来后一定是一场暴风骤雨,他顾不了这些,该来的早晚都会来,他想:既然如此就让他早一些到来吧……
他如今感觉,一周的时间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难怪培根规劝人们不要发生爱情,不要掉进爱情的旋涡,他说:爱情就像洪水猛兽。可已经掉进去的江瀚,现在情愿被洪水猛兽吞没。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北京某住宅小区的六层楼上的大芬家中,正酝酿着一场他始料不及的疾风骤雨。
第十三章 (7、结局?)上部完
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