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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受暴 口述实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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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喝酒。那孩子说:“是我爷、我爸妈叫我把弟弟灌死,说你再气疯了,两个姐姐就由他们卖。”第二天,我儿还是吐,我就央告小叔、弟媳,让我卖掉一袋玉米给孩子看病,他们还是不让。没办法,我抱上孩子去找公社白书记,白书记看我母子可怜,从身上掏出100块钱,这才救下儿子。
五月初六,我公公又来逼我要钱,我问他为甚要往死里害一个娃。他说:“一天不还清利钱,一天就往死里害你们老小,反正我73岁了,谁陪不过谁。”随后就大骂我,还说他已经买通公安局的人了,他让我死,我就得死。有的村民看不惯,提醒我不要再给公公钱了,说给上他钱,他更好告你,四月二十五日,他请村民吃饭,就是让大伙帮钱告你。我被捕入狱,幸留了一条命。
1997年七月,我公公看我还不上钱,就开始告我,七月十三,我被公安局带走了。这期间,他天天来唬我,叫我不能说我丈夫打我,不能说他赌博,不能说我生8个孩子,都不能说。公安局来开棺验尸,吃住在公公家里,他说他8000块钱买通了公安局。有一天,他碰见我父亲,他说:“公安局长是我原来的同事,总要把你女儿拉出去崩了。”
我走之前,把我的两个孩子送到我妈家。还没开庭,我弟弟来托县看守所见我,说他爷爷把两个孩子接走了。我心想:“行了,我甚也别说了,孩子在人家手里,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开庭时,我甚也不说,都是他爷爷在说。我想,我死了就算了,主要保住两个娃娃,我死了以后,两个娃娃让我弟弟务义。在看守所里,我又犯病,小便又不由自己,看守所给我看病,把皮埋也给取了。这一天,去医院看病的路上,开车的小司机对我说:“在法庭上你得说话,把你的委屈说出来,再不说你就是死刑。你把你的情况写给我,我给你交上去。”他们都听说我冤。我说:“我不会写。”他说:“让你同号的人帮你写。”同号里有一个女的是教师。我回去一说,她就答应:“你说,我给你写。”我给乌莲队长也说了,队长可好了,她也让我把冤情说出来,就是她让我把实情都告诉给我指定的律师,我公公交待我什么也不要跟别人说,她也说我不该全听公公的,那两天队长还给我松了松手铐,手铐、脚镣我戴了7个月零3天。
第二次又看病时,我把同号给我写的材料悄悄交给了司机娃。检察院的也来找我谈话,我对他们说:“我想把我这20多年是咋过的,细细地告给你们。”他们说:“听你拉家常呢?就说你咋杀死你丈夫这一段。”
1997年11月28日,又开庭了。他爷爷带着我大女儿来作证。他爷爷说完,大女儿说。审判长问我大女儿:“你爸为什么打你。”大女儿说:“都是我妈挑的。”她这话一说,我“哎呀”了一声就要昏过去,两个法警用力架着我,他们在我耳边说:“坚持住,坚持住,一会儿你要说话!”我睁开眼,问审判长:“我能不能说两句?”审判长说:“可以说,可以说。”连边上打字的女娃都说:“可以说了,你赶快说。”我说:“丽丽,妈妈对你不好,你为啥跟着妈妈,不跟着你爷爷叔叔?你咋活下来的?你咋念的书,咋学的手艺,你咋能这样说呢?”我气短得不行,说不下去,浑身抖得站不住。丽丽哭了,审判长又问她:“你妈对你咋样?”这她就改过来了,说:“我妈对我挺好的,吃穿由着我。”“那你刚才为啥不说实话?”丽丽就往她爷爷那儿看。1998年孩子来看我时哭着说:“妈妈我对不起你,我爷爷让我那么说,我没想到给你判那么重。对不起你!”就在这个时候,我二女儿赶到了,她喊着:“我要给我妈作证!”审判长说她年龄小,不能作证,这一年她13岁。她说:“我写的有个东西能念不能?”审判长就让我的律师念,是她老师帮她写的:“别人的家庭是幸福的家庭,我的家庭是个打打闹闹的家庭,从我记事,我母亲的眼泪就没有干过,我也是最痛苦的女孩,我父亲整天带着凶器……”听的人都哭了。这一天,来了不少记者,我公公在法庭外一个劲儿地说是我害死了他儿,法官赶他走:“出去出去,别在这个地方说。”
后来审判长宣布对我的判决,我刚听一个“死刑”就昏了过去,两个法警在我耳边叫我,告诉我说是缓期两年执行。这时,检察院抗诉,他们说我手段太恶劣,得立即执行。检察院的人拍桌子,我的律师也拍桌子,律师说:“给这样的妇女判死刑,我这律师就不当了。”我公公嚷着说,不拉出去崩了我,他要告到中央。
审判长问我服不服判决,我说:“我服呀,你们还停二年再崩我哩。”审判长说:“缓二年后,你表现得好,还可以改判无期。”我知道我能活下去了,我说:“行啊,那就把我儿也接来吧。”审判长说:“不能接你儿。”我一听就哭了,我说:“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10年,挨了那么多打,头都磕破了才生下这个儿子。”我就简单说了我怎样生下的这个儿子,全场的人都哭了,检察院的人也坐下来了,记者们给我照相。审判长问我上诉不上诉,我也不懂,心里想:上树?上树就能不判我死刑了?回到看守所,同号的人说:“上诉、上诉。”乌莲队长说,已经给判死缓了,上诉怕对我不利,检察院还抗着诉呢,咱又没钱请律师。就这样,1998年4月6日,我就到监狱来了。 '快抓在线书1。0。2'






叙述人杨秀秀
访谈人薛宁兰王涛
访谈时间2001年3月2日访谈地点北京市女子监狱
录音整理王涛
文稿编辑薛宁兰杨秀秀,36岁,农民。婚内9年,遭到持续的身体和性的暴力,丈夫经常酒后强行与她发生性关系,她不同意或者不配合,就招致毒打。在1996年12月3日晚,当同样的事情发生时,她用裤腰带将丈夫勒死,后投案自首。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她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现在北京市女子监狱服刑。
我和我爱人是一个村儿的,结婚前彼此都挺熟悉。那会儿,大约是1985年左右,我们家条件不好,母亲早在我13岁时就去世了,父亲有病,姐姐结婚了,哥哥身体不好,我身体也不好,在我们村办企业花瓷厂上班,弟弟妹妹又小,我们家地里的活儿没人能干,他常来帮着干,一来二去的,他提出来跟我建立恋爱关系。其实,当时我不愿在本村(找对象),我觉得一个村儿的不好,有点儿什么事,娘家都知道了。可后来我考虑到家里这情况,他又常帮我们,就答应了。差不多相处了有一年吧,到1987年12月6日我们就结婚了。到1996年12月3日,我们结婚有9个年头。他爱喝酒,还常喝多了。一喝多了,就找茬儿打架。每回他都动手,打得挺厉害的。不能说天天打吧,但几乎就是这样。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回是在我们结婚刚刚一两个月的一个晚上,他喝了不少酒后去厂子接我下班。当时他满嘴酒气,说话特别难听。从厂里出来我说他:“你看你喝酒怎么那么没节制,一喝就喝那么多,你知道你那些话怎么说出来的吗?都带脏字。这个厂子净是大姑娘,小媳妇儿,听着多不好。”他一听就急了,嗔着我说他了,到家就打我,非让我说出来这话是厂子谁说的,还非要拽我上厂子找人对质。我印象里那是他第一次打我,打得挺厉害的,差点我都没命了。他长得挺高、挺壮的,拳打脚踢起来,我这身上粘哪儿哪儿青。最严重的时候,身上的青紫瘀伤个把月都下不去。1988年6月我怀孕大约五六个月的时候,一天他从外面喝完酒回来在床上躺着,我做好饭叫他吃饭,他不动换。再叫他,他就烦了,我说他:“你爱吃不吃。你饿不饿啊,不饿就甭吃了。”他上来就打我,把我抓着从地上扔到床上,我爬起来就跑,那天还下小雨,我跑到二门处被他抓住,他提着我一条腿把我拖进屋去了,打得我……
(杨秀秀说不下去了。她把脸扭向窗外,眼泪顺着面颊默默地流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
我当时想,要是把孩子打坏了,罪过真大了。后来孩子生下来还好没事,我也才放心。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了,只要他一喝完酒,你就根本不能说他。一说他,他就打人,甚至动刀。他不止一次把家里的菜刀架在我脖子上,数落我一大堆不是:“脾气倔了”,“说话不好听了”,“今天要把你宰了”,等等。不过拿刀砍人的时候倒没有。他打我基本都是拳打脚踢。有时我心里不高兴,为了不挨打,强装笑脸,他也看得出来,也不乐意。他还老说我在性生活方面拿着他,说我瞧不起他。其实我实在是对他这么喝酒受不了。我有气管炎,闻见酒味我呛得上不来气,再一个他喝完了酒跟不喝酒就是不一样,一喝酒就没人样了,我这身体也不行。可无论怎么跟他解释都不行。
还有一回他又喝多了,很晚才回来。他拨拉我,我不理,他就打我。其实你爱喝多了不喝多的,你睡你的觉,我睡我的觉,谁也不理谁就得了。但不理他不行,也是一种错误。他不管通过什么方式,必须得让我说话。用他的话说,“我打你不说话,骂你不说话,怎么也得让你开口。哪怕是跟我骂,也要张这个嘴”。有时我心里真的……我也没有反抗能力,打就打吧。他打起人来,随便抄东西就打,那天连他的鞋也扔得满屋都是。他又拿起暖壶要烫我,我往门口跑,他又把我拽了回来。我求他:“我走了以后,甭管我上哪儿,你不要找我了。”他说:“你想什么呢,我不找你?你生气就走,就躲开了,你甭想那事。”您们看,我连躲开的权利都没有。
他经常喝酒到半夜,回来后就强迫与我同房。我一看他喝多了,就不同意,他便打我。有时麻利点儿我能躲开,就在外面大街上躲会儿,等他睡着了,我再回去。可怜的是孩子也跟着我受罪。我若往外跑,他抓不住时,就把孩子推给我。说心里话,我不愿意深更半夜地让孩子跟我受这份儿罪。我女儿够可怜的了,我们家出事时她才8岁,现在12岁了。从她刚会走时,我就领着她满世界转。白天还好点儿,我们一打架我便马上把孩子哄走。晚上没处哄孩子,孩子常被吓得哇哇直哭。几岁的孩子刚会走就总看这种场面。出事那天,她也在跟前,都被吓傻了。记得那会儿孩子小不懂事,我带着她在街上瞎转。她总问,妈妈,咱们去哪儿啊?我说,能上哪儿啊,没地方去啊。后来慢慢地她也不问了。孩子今年12岁了,我想这些事她也许还能记得。
他这个当爸的,一喝完酒一点儿人形都没有了,连孩子也打。孩子没出满月时就挨过他的打。那会儿孩子那么点儿小,屁股还没他一个巴掌大呢。有时他让孩子给拿什么东西,孩子小又
贪玩儿,忘了,他上来就劈头盖脸,也不管哪儿就打。那会儿我经常去医院,觉得气不够用,心里憋得厉害。去医院一回医生一看就说,你生气了吧?常问我跟谁生气,为什么事。后来我也烦了,不愿去了。吃药,管什么用。这次还没好,又生一肚子气,不还是这样吗?索性不去了。但我没去医院看过身上的伤,我嫌寒碜。
因为他总打我,我也曾跟他说离婚吧。当时赶上他发脾气,他说离吧,怕什么。我想生气时不说这个。有一回,他没喝酒,我跟他说:“老这样我身体也受不了。你也知道,我们家人心脏都不好,包括我。我跟你生气,甭说你打我,你两句话就能把我气得够呛。指不定哪口气上不来,死在你手里,你想外人会怎么说呀,不成咱们就离婚吧。”他说:“唉哟,你想什么呢,离婚,你受罪受死了你也死在我手里。”我一听他这话,真的绝望了。好好说的时候没有戏,赶上他脾气不好的时候就更没戏了。我要跟他离了婚,能有我什么好呀,他天天搅和我都是小事,他得搅和我们家里。 '快抓在线书1。0。2'
问:你知道可以向法院起诉离婚吗?最起码我得先跟他说,如果他这儿都通不过,就是上了法院,他硬是不同意,婚也离不了,弄得人家都知道了,再往后也没法过了。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考虑孩子。离了婚也不见得能找到多称心的。孩子这么小,要是再给孩子弄个后爹,我想还不如他呢。我13岁母亲就去世了,没妈的孩子确实是……(杨秀秀的眼圈红了)真是挺不容易。我想我活着一天,不管我自个儿受多大委屈,我无所谓,只要孩子挺好的,让孩子健康地长大,我一点儿别的想法也就没有了。
问:这些事情你娘家人知道吗?
我从来不跟我家里人说。我父亲有哮喘病,身体不好,我就怕他知道着急,可他有时打完了我,骂完了我,自己还觉得挺占理,强迫我跟着他到我爸跟前说理。这样,我爸爸和家里也多少知道点儿。有一回他打完我,又找我爸评理去,还强迫我爸签字。我爸感到莫名其妙,问他签什么字,他说:“你签字,她(指我)死了,跟我没关系。”后来我爸就劝我:你看他这人,一喝酒就这样,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你是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干或外头找男人了,他这样对你,我不能说什么。你也没招他没惹他,就因为他喝多了,就总这样对待你,什么时候有个完哪。不成就上公安局给他备案去得了(指控告他)。其实我爸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又觉得说出去寒碜,再说也解决不了问题,家里的事谁管哪,所以也没去,而且我也不敢。后来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他耳朵里去了,他对我说:“好啊,我听说你爸不得了啊,你爸要给我备案去,备去吧,我看看他都有什么新鲜的。”所以说,我要真给他备了案,我也就真没了命了,把我弄死了,我自个儿无所谓,可我还有爸爸、有哥、有姐、有家里人、有孩子,所以我心里想,有什么苦都忍了得了,有眼泪往肚子里咽得了。我爸有病,我哥也那么瘦。和我们家比起来,他们家哥儿八个,你想想,我们哪个是对手?哪样我们也惹不起他们。对家里人我不愿说这些,对外人更不愿意说了。不过我们村里人也都知道。我婆婆、大伯子、小叔子更是经常看到我挨打的镜头。那会儿我们还没单过,和我婆婆住一起,大伯子住的跟我们隔一堵墙。有一回,他插上门打我。他哥哥听见我们这儿乒了乓啷地响,跳窗户进去拉他:“因为什么你这样,你不兴少喝点儿酒!”可他还打,还把他哥气走了。但我婆婆的态度却不同。一听说我被丈夫打了,老太太就特别高兴,跟邻里乡亲夸他儿子有出息,有能耐。






怎么说呢?凑合吧。好的时候他说得好着呢,他也知道他做得不对,一喝酒就把握不住自个儿。一天晚上他喝多了回来(一般都是晚上,出事那天也是晚上),没说两句话,又乒了乓啷地打,我就躲出去了,等他睡着了我才回来。第二天我就跟他聊这事,我说:“你这算怎么回事啊,一喝多了你就这样,你就不能少喝点儿酒?”他说:“也是,昨晚的事怪我,你没有做得不对。”到了这份儿上,就是好的时候,我脑子里也老想着今天说这么好,一打我就跟谁都不认识似的。高兴了你这样,一喝酒一不高兴,你就成那样了。一对比,我就觉得从心里一直放不开,高兴时也放不开,就觉得这心里……
1996年12月3日晚上,他又喝酒了,喝得挺多的,晚上9点多回来的吧。我记得中午他就没在家吃。他做的饭,没在家吃。在这之前,他已经连续几天12点多出去喝酒,一喝就一天,差不多转天早上四五点钟才回来,那天他回来算早。他回来时,我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孩子已睡着了,他面红耳赤地进来,走路也不稳。我说:“你又喝酒了吧。”他满不在乎地说:“我没喝多。”他总这样觉得自己挺有把握的,上床后他想和我做爱,我没同意,一方面对他这么喝酒我有些生气,觉得喘不上气来。再一个我也特别反感他喝多了以后那种粗暴的行为。他要这天喝酒了,我准没好。我当时觉得,那样我还真不如死了,就没同意。当时他搂着我脖子,说:“你不同意,我打你,你信不信?”我说:“那怎么不信,我太信了。”大约过了10分钟,他开始用手“啪啪”地打我的脸,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又用拳打我后背,打得特别重,从县公安局转到北京市公安局看守所时,已经个把月了,我身上的青瘀伤还有呢。当时我心想:还不是喝完酒就老这一套呗,跑不了这一套,我就没理他。
当时天很冷,我上身就穿一个跨栏背心,冻得直哆嗦。我想穿上衣服把孩子送到婆婆那儿去,我出去转个弯,我能消消气,他也能消消气,时间长了他睡着了就没事了。可没想到那天,他就是不让我走。而且他不但打,嘴里还嘟嘟囔囔地骂人,接着他又提我们家的事。刚才跟您们说了,我13岁就没了母亲,我们家兄弟姐妹6个,我大哥、我弟弟、我妹妹这几年先后因心脏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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