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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老子安了电台就是要用
第二张CT报告和会诊结果已经出来，罗红叶仍被确诊为肺癌。在严卫波的再三要求下，医院决定对罗红叶实行胸腔外科手术。第三天，由外科主任亲自主刀，打开了罗红叶的胸腔，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并抽样进行了活检，手术后罗红叶情况稳定，但活检报告依然是肺癌。在罗红叶手术后的几天里，严卫波破例请了几天假，与罗红燕、严小康成天泡在病房里，精心地照顾着罗红叶。处里同事和三中的老师以及亲友们，也先后到医院看望了罗红叶。
罗红叶手术后的第五天，严卫波开始上班。
上午八点，田虹拿着监测值班日记走进了严卫波的办公室。
“处长，西北方向凌晨四时左右出现了两个不明电台信号，时强时弱，我和小贾跟踪监测了四个小时，初步分析，该信号位于西江县以北地带。”
“辛苦了。小田，坐下说。”严卫波接过值班日记看了一下。
严卫波说：“那里极有可能是两条‘漏网之鱼’。小田你有什么建议？”
“这个频率接近广播电台频率，不像是大功率无绳电话。因广播电台尚未广播未能收到语音，估计这个非法电台正处在调拭阶段。我们建议，立即出动监测车进行实地查找。”
严卫波点点头，说：“对！去实地。你去通知牛处长、孙科长、卫站长，还有洪小军、小贾，到我办公室开个短会。另外，给省站报告一下。”
“好，我立即通知。” 田虹走出办公室。
会议决定，由监测站长卫安全带领监测员洪小军、贾志坤先行抵达西江县，查找私设电台的准确地点，牛建国带领孙志发和李小兰，去执行拆除私设电台任务。
十二点三十分，卫安全打来电话，报告说已找到了一个私设电台的准确地点。为避免打草惊蛇，严卫波当即立断让卫安全他们撤出现场，去查找另一个私设电台。
牛建国一行下午两点赶到现场。
第一个非法电台信号发生现场，位于西江县城乡接合部，东升镇上的一座四合院内。孙志发敲开门，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走了出来。
孙志发出示了执法检查证件，作了自我介绍：“我们是市无线电管理处的执法人员，我叫孙志发，这是我们处的牛建国副处长，这位是我们处的李小兰科长。”
胖子楞了一下，说：“市无线电管理处？没听说过。你们找我干什么？”
“据市无线电监测站实地监测查证，发现你的住宅有一座私设电台，为进一步查明情况，依法处理，请你给予配合。”
李小兰打开提包，开始作询问笔录。牛建国站在院内盯了盯屋顶，那两间房顶之间明显地耸立着一根天线。房间里突然走出几个人来，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孙志发没有理会他们，按程序开始了询问。
户主叫朱恭正，无业人员。当问起是否私自安装了电台时，朱恭正矢口否认：“什么电台？我安那玩意儿干什么？”
牛建国指着屋顶的天线说：“你真的没有私自安装电台？朱恭正，你抬头看看，那不是电台天线是什么？”
朱恭正见无法遮掩，狡辩说：“那是我一个朋友装的。”
“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装电台干什么？与谁联络？”
朱恭正楞怔了一下，无言以对。
孙志发翻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无线电管理条例》和相关的无线电法规，开始对朱恭正和围观的人作耐心的宣传解释工作。朱恭正见再也无法遮掩，只好如实地交待了事实经过。
“根据《条例》和无线电管理处罚规定，现决定暂扣你的电台。具体的处罚决定书三天送达。请你先看看询问笔录，然后签名。” 孙志发又宣布了当场处罚决定。
朱恭正仔细地看了看询问笔录然后签了名。
卫安全打来电话说，另一个私设电台的准确地点也已查到，让牛建国火速赶到现场。牛建国说：“这边很快结束，马上赶到！” 说完关了手机，爬上屋顶拆天线，孙志发和李小兰走进室内开始动手拆除电台和连接电线。
朱恭正见状急了：“电台我不用就行了，你们不能拿走。”
孙志发说：“是暂扣。”
“你们凭什么拆老子的东西？” 朱恭正凑了上来。
孙志发抬起头，说：“朱恭正，我们已经反复向你解释过了，法规文件你看过了，询问笔录、当场处罚决定书，我们都签过字了，你已同意了的这个暂扣处理决定，为什么要反悔？如果你觉得我们的检查不合法律规定，或者程序不合法，你可以按规定程序，审请行政复议或者上诉。当场处罚决定书上已经注明了具体期限，你再仔细看一看。如果还有不清楚的，你可以询问。”
朱恭正楞怔了一下，突然张口大骂：“你少给老子罗嗦！老子不想听！老子安了电台，就是要用。关你他妈的屁事！” 边骂着边动手一下子抢去了李小兰手中的电台。
正在清理电线的孙志发说：“你不要骂人好不好？”
“老子今天不但骂了你，还要揍你这个狗日的东西！”
朱恭正骂完伸手对准孙志发当胸就是一拳。
孙志发双手紧按胸口，面色苍白，踉踉跄跄，与朱恭正纠缠在一起，又挨了几脚，终于坚持不住跌到在地。
“你……你，太不讲理了。打人是要犯法的！”
李小兰嗓子颤抖着上前来扶孙志发，围观的人也劝说了几句，朱恭正毫不理会，一掌子将李小兰掀起多远，又朝孙志发猛击了几拳。
正在拆除天线的牛建国，听见室内闹哄哄的，知道发生了纠纷，立即从屋顶上溜了下来，见朱恭正打人，大喝一声：“赶快住手！” 迅速扑向朱恭正，双手紧紧地按住了他。
有人见状马上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东升镇派出所的民警赶了过来带走了朱恭正，孙志发被迅速送往医院。
暴力抗拒无线电执法事件，惊动了郭卫民，郭卫民在市无线电管理处的报告上批示：“立即查办，依法严惩打人凶手。”凶案发生后，公安介入调查，法院受理了案件。严卫波真不愿打这场官司，太费神太费时，但为了维护法规的尊严和职工的合法人身权，又不得不打。法院的判决很快，朱恭正被判两年徒刑。半个月后孙志发伤愈出院。
这起典型的暴力抗拒无线电执法案件，为市无线电管理执法检查工作带来了深思。法院宣判后，严卫波组织职工展开了讨论，归纳了执法检查应加强的工作以及应吸取的教训：一，无线电管理执法检查工作，必须紧紧依靠当地党委和政府。今后凡进行此类案件执法时，应事前主动与当地党委政府和公安部门取得联系，以争取他们的支持。二，必须加大无线电管理法规宣传的力度，广泛运用多种渠道、多种形式、多种方法进行经常性多层次的宣传，强化社会法人的无线电管理法规意识，夯实整个社会的无线电管理法治基础。为此事，牛建国在职工大会上作了一次深刻的检讨。
东阳市无管处召开了一次办公会，将无线电管理法规宣传准备工作摆上日程，决定在九月，结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无线电管理条例》颁布实施的纪念活动，开展一次大规模的宣传月活动。严卫波对无线电管理法规宣传提出了新的见解。
“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大功率无绳电话的整治工作在我市已经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整治，为什么还要死灰复燃？不经审批违章设台，乱占频率的现象为什么会屡禁不止？个别不法分子为什么敢于私设电台？甚至敢于暴力抗拒无线电执法检查？除了我们无线电管理的执法力度不够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社会和设台用台的人无线电管理法规意识不强，除了少数人漠视无线电法规外，更多的是不熟悉无线电管理法规的具体内容，这充分说明了我们的法规宣传不够，，再就是我们的宣传形式太死板，效果不太理想。据大家介绍，过去我们的宣传曾搞了多次，为什么效果不理想呢？就是因为形式单一，枯燥乏味。大家说是不是这种情况？”
孙志发说：“确实如此。”
严卫波说：“请分管领导发表电视讲话，在报纸上发表一下纪念文意，搞一搞街头宣传，这些形式是必要的。但我们能不能另辟蹊跷，采取一些生动活泼，易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多样化形式呢？以文艺的形式，以文学的形式，来强化宣传的实际效果呢？譬如说，组织一台演出晚会，搞一次大型的电视有奖知识竞赛，利用散文、诗歌、小说等多种文学体裁，在报纸上搞他一两个专版呢？我看可以值得探讨和研究。听说省无委办曾搞了一套宣传展板发到各市巡回展出，反映就比较好。老牛，省上的展板是哪一年发的？”
牛建国说：“是前年。省无委还和省电视台联合摄制了一部电视剧《空中电波的呼唤》、一部电视专题片《谁持彩练当空舞》，去年又请省电视台制作了一首MTV《空中卫士》，我们都参加过实地拍摄工作。后来各地电视台都播放了，那部电视剧中央电视台还进行了转播呢，反应热烈，宣传效果非常好。”
严卫波说：“利用文学、音乐和影视等多种艺术宣传我们的无线电管理法规，形像直观，潜移默化，让群众寓教为乐，在喜闻乐见中不知不觉地接爱了教育，这种宣传才能深入人心，产生持久深刻的印象，取得最佳的宣传效果。大家都可以提提建议，今年这个宣传月活动究竟采取哪些形式效果比较好？”
卫安全说：“处长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过去的宣传形式基本上都是填鸭子式，形式枯燥乏味，没有考虑到群众是不是喜欢？能不能自觉接受？所以往往是走一个过场就了事，你是不是接受了教育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所以效果往往不太理想。”
孙志发说：“采用文艺形式的宣传，效果肯定好。只是实施起来有点麻烦，经费开支又大。”
严卫波说：“工作量肯定要增大，开支也肯定要增多。但我们不能只算眼前的表面的经济帐，也要算一算长远的隐形的经济帐。你们比我情况更清楚，前些年的宣传费用得少哇？恐怕也不少，结果呢？效果不好。如果我们注重了宣传效果，群众无线电管理法规意识增强了，自觉遵章守纪的人多了，使用大功率无绳电话的人少了，违章设台的人少了，干扰现象少了，那每年会为国家节约多大的一笔开支？恐怕就不是一笔小数字了。宣传必须追求效果，注重效果。没有效果的宣传，与其花钱还不如不花。与其搞了事倍功半，走了过场的宣传，还不如干脆不搞。”
牛建国兴奋起来，说了一句粗话：“老严说得太好了！宣传活动要搞，就要坚决搞好。否则，不如不搞那个球卵子效果都没有一点的宣传活动。”
大家哄堂大笑，只有李小兰皱了一下眉头。
牛建国见大家发笑觉得奇怪：“你们笑什么？我说错了哇？”
严卫波止住笑，说：“老牛没有说错，只是话粗了一点。节约开支是我们的原则，所以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一是采用哪些形式好；二是如何以最节约的开支取得最佳的效果。”
大家各抒己见，踊跃发言，最后形成了一个宣传月活动的统一意见：一，在市政广场举办一场大型演出晚会，由市歌舞团担纲，处里出五个节目配合演出。五个节目就以北江县桃花村小结晚会大家即兴表演的节目为基础，进行修改提炼和艺术深加工。二，在东阳电视台大型演播厅举办一场大型的移动杯《无线电管理法规有奖知识竞赛》。三，召开电信、联通、网通、广电等各大电台用户座谈会，采取联合行动进行街头宣传。四，在东阳日报、东阳晚报、东阳广播电视报组织有奖纪念条例颁布实施征文和文学题材的宣传专栏。五，联系市县电视台、广播电台播放歌曲《空中卫士》，联系市电视台播放电视剧《空中电波的呼唤》和专题片《谁持彩练当空舞》。六，与市电视台联合制作以民航专项整治为题材的专题片《电波欢歌》并播放。七，其他宣传形式同省无委办宣传工作要点。
这次办公会议调整了近期工作的人员分工。
罗红叶一直住院，为了让严卫波能有较多的业余时间去医院陪护，牛建国坚持与严卫波调换了工作分工，让严卫波在家和孙志发开始集中精力，着手由自己负责的宣传月活动的各项准备工作。而自己则替换严卫波，负责一年一度的无线电台站年审的扫尾工作。这项工作本来应在六月底结束，但个别电台用户仍拖延不办，一直未来处里参加年检验证，也只好下县，一家一户地上门查缺补漏，催促办理。这件工作难度较大，严卫波一再坚持原分工不变，牛建国急得牛脾气大发，竟在办公会上当着几位中层干部的面，痛骂严卫波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只怪当初叶老师当了睁眼瞎子，找了严卫波这么一个冷血动物。严卫波知道牛建国虽然说话不讲情面和方法，心里确实是在关心自己，又拗不过他的的倔犟脾气，只好让他和李小兰下了县，卫安全和贾志坤仍具体负责B级站建设的相关准备工作。
第010章 两万块他嫌少吗
经过前期准备，东阳市B级无线电监测中心建设进入招投标阶段。市无管处要建两座铁塔的消息传得很快，市内外的几家钢塔厂蜂涌而至，都想揽到这笔生意。严卫波让牛建国负责这项工作，收集资料，准备招标。
邻近东阳市的G省钢塔厂的业务厂长郑前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驱车赶来，意欲竞标。
郑前非常清楚，时下要想揽到工程，必须先进行感情投资，请吃请喝请玩，投石问路，拉上关系。再根据工程投资大小，算算赢利，按比例送钱，或摸摸对方的需求，投其所好，否则，你就休想拿到工程。现在做工程都兴招投标，但你不先探清路子，那竟标还不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过场？郑前曾两次来到无管处，都未见到严卫波，他要请处里领导和相关同志吃个饭。严卫波知道情况后，请牛建国转告郑前：上面有规定，这种饭不能吃。如果郑前是冲招标而来，则按条件一视同仁，让他放心。牛建国向郑前转达了严卫波的这个意思。但郑前哪会放心：现在揽业务，哪有不花钱的道理？当他得知严卫波的妻子罗红叶正在住院时，竟高兴得心花怒放起来。这个机会真是来得太好了！
晚饭后，郑前来到宾馆门口的自动取款机窗口，刷了磁卡取出两万元装进印着G省钢塔厂字样的牛皮封信，然后坐出租车去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又在医院旁边的水果店买了几斤苹果，这才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外科大楼四楼。郑前在四楼向值班护士打听了一下，知道罗红叶就住在肿瘤科的414号病房。严卫波不在病房，陪同照看罗红叶的只有罗红燕。414号病房住着三个女病人。郑前满面笑容，站在病房门口犹豫着。
“请问这位先生，您找谁？” 罗红燕坐在门边方凳上，看见病房门口一个陌生人，晃来晃去的总不说话，站起身问道。
“请问，谁是罗红叶老师？”
“我就是。请坐。请问先生贵姓，找我有什么事？” 靠在床头的罗红叶坐了起来。
“罗老师，您好！我是G省钢塔厂的，名叫郑前，我到严处长办公室找过几次，都没见到，听说您在住院，我就赶过来，顺便看看您。”郑前放下鲜花和苹果，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罗红叶，然后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罗红燕，说：“你是罗老师的妹妹吧？我看你们姐妹俩长得很像，都那么漂亮。这是一点小意思，给你姐买点营养品。”
罗红叶说：“郑老板，你也太客气了。买了水果鲜花，我们心领了，这信封你还是带回去吧。你们在外很辛苦，挣几个钱也很不容易，而且老严也决不会收你这个钱。”
“姐说得对。要是让严哥知道了，还不骂死我们。”罗红燕边说着边摆摆手。
郑前见俩姐妹使劲推辞，顺手将信封塞在罗红叶的枕头下。
罗红叶伸手掏出信封，说：“郑老板，谢谢您来看望我，路也不熟，太麻烦了。这个信封您还是拿走吧。到时老严要生气，而且最终还是要退还给您。您如果要找他办什么事，只要符合规定，他一定会为您办好的，您就放心吧！”
罗红燕接过信封，塞进郑前手里，说：“我姐说得一点也不错。我严哥那个人最忌讳这种事，该办的事，他会办好的，一点好处他也不愿意沾。如果您不信？就试试看。到时候恐怕弄得大家都不愉快，那就不好了。”
郑前楞怔着：既然拿都拿出来了，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郑前将信封又重新塞进枕头底下，说：“一点营养费，又没别的什么意思，你们多少也该给我一个面子吧？”
罗红叶又将信封掏出，还没开口说话，郑前抢先说道：“罗老师，不再说了，您好好休息。严处长如果来了，请代我向他问个好。”说完急匆匆地走出病房。
晚上十点，严卫波来到病房。自从罗红叶住院以来，除了出差，晚上的时间基本上都是由他照顾和陪伴着妻子。
罗红燕刚帮姐姐洗漱完毕，见严卫波来了，笑着对罗红叶说：“姐，严哥来了。”
罗红叶放下手上杂志，赶紧从枕头下掏出郑前送的信封说：“老严，刚才有个G省钢塔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