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孩子，你别去吧。事情没有发生，就让她们平静生活吧。”
雷如文知道这事后，很是惭愧。原来他所钟爱的人，所期待的未婚妻，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当然，他和周倩的爱情故事由此可以划上一个段落，铭记一个永恒的记忆。从此，他们可以以姐弟相称，只是那天他们发生的事情，他无法解释，无法面对。如果他早点知道父亲还有一个私生女女叫周倩，或者周倩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该发生的事纵然就不会冒冒失失的发生。
关于人生、关于爱情，雷如文又怀念起小欢来，毫无杂念地。在这之前，雷如文对小欢，可没这样坚定地，因为周倩的存在打破了他的观念，使得他象正在摆动的摆一样在两人之间晃动。雷如文决定去手套厂看望小欢。按照合同规定，小欢已经在两个星期前还完了债。按照常规，小欢不在厂里做工就应该回来，一回来得先到麻石小学来找他。小欢没有来。
去县城，要在麻石小学所在的乡政府搭班车。这里开往县城的车很少，早上八点钟一班，中午一点钟一班。他去县城那天，是个星期六天。他刚把课上完，就直接去乡里等第二天的早班车。从麻石小学到乡里，要经过一个小水库。太阳，火辣辣的，水库里热闹极了，有光屁股吊小鸡鸡的娃儿，有穿裤衩的老者，还有穿三点式在另一边的女人；男人堆和女人堆都在谈论异性的东西如何如何，有谈某某和某某干事如何如何雄火，有说某某做事就不来劲不过瘾等等。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实在听不过去，就骂你们这些短命鬼的，怕不怕雷打。其实他们不是听不过去，只是象他们这等年纪的人不说句把话听起来就与他们的年纪不相称。嘴上是骂了，批评了，其实他们是想听，他们年轻的时候时代不同，就没现在年轻人风流、没这样痛快，不然他们为什么只管骂，只管说又不遛远远的呢？一只船上，一个男青年和一个女青年，就穿得簿簿的，你推我我推你向远远的，其他人都偷偷向他俩瞟，男人们在水里他的东西都耐不住地硬了起来，似乎要把大坝击穿。女人呢也想，只是闷在心头。
雷如文走近两个戴草帽的钓鱼人。
雷如文认识他们。一个是王荣臣，另一个是何首义。他们没有看见雷如文，津津有味说周倩的如何如何好日。何首义说，你日过？王荣臣说没，看她嫩嫩的肉，胀鼓鼓的乳房，还有颤动的屁股，只是没机会，有机会老子一定要把她日个够。
王荣臣点了一支烟，他说一开始就知道周倩只真心爱雷如文，但雷如文这个呆包却憨痴痴的，送上门来的都不日，却让李金钱想办法把她干了，想想雷如文真划不算。
不过李金钱得手只是那次，最后归属权还不是雷如文？以后雷如文想咋做就咋做，只要他们不说出来，雷如文咋又会知道李金钱先他干了，再说女人的那个东西不拿来日拿做什么？
何首义后悔那次喝酒醉把雷天宇的事甬出来，不敢对王荣臣说实话。
“当然，周倩看不起李金钱也是有原因的。他的缺点太多了，用钱细手细脚的，为人不会看眼色行事。不久前，劳动局、工商局和税务局一来，就把他剐了几万块钱，现在他的厂要死不活的。”
“你不要说他，一提起他就真气死人。有次我和他借一百五十块钱，他就搬厂的困难来搪塞……你说他请我吃饭，点的是什么菜？一盘瘦肉，一盘豆腐，一盘花生，一个白菜汤，一斤白酒，一点都不是老板的样子。”
“他借钱给你没有？”
“你说他这种吝啬鬼会借给我吗？”
何首义狰狞着说：“你妈的杂种，厂垮了，活该！死了都没人同情，丢在街上喂狗。”
“我也这样认为。”
“我们高中玩得好的三个人，雷如文老实，心好，就是他妈的穷得连内裤都穿不起。”
“穷是命带来的，谁也没办法。只要为人好，总比李金钱这类王八蛋好得多。”
雷如文心里窝一团火，想几大窝脚把他们踢进水里喂鱼。陪他们死也值得，死一个保本，死两个赚一个。但想到还牵挂两个女人，就把怒火压下去。
雷如文等他们不说这个话题，走到他们跟前。他们失神地僵在那里。看到雷如文平静的脸，以为雷如文是刚到的，没有听到他们说周倩的话。雷如文和他们一起钓鱼，王荣臣问他去哪里，雷如文说去县城。王荣臣不知道雷如文和小欢的关系，当然就不知道他是为小欢去的。王荣臣说，你去看周倩吗？雷如文愣了一下说，周倩不是去广东了吗？他哪里去广东，就在县医院住院，她患的是癌，是晚期没治的了。我们三人都或多或少与她有关系，不，我说的是朋友关系。现在我不要了，李金钱也不要了，就看你的啦。
我还是劝人你早想办法，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天，花太多精力在一个要死的女人身上，太不值得。你看李金钱，早就把小欢捞来垫底了，虽说小欢没文化，但小欢的温情，小欢的勤劳，小欢的善良，我看他能得到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就不错了。可李金钱也太没良心了，知道周倩活不了几天，连看都不去看。
雷如文愣了一下，呢喃着“小欢？”
“你不相信？去看看小欢的肚子就知道。”
第六章 7、8、9
7
他们的故事，本来到此就要结束了，由于笔者喝多了酒，忘了介绍周倩住院的情况。在这里，我必须强调，这个故事绝对真实，故事中人物除了周倩外，其他人都还活着，如何不信你就来，我领你去见他们。故事本来就感人，只是由于我的语言组织上的障碍，看起书来就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当然，这不奇怪，我首先不是作家，而只为了把故事如实记录下来，在此请读者多多包涵。关于周倩住院的事，我作如下补充：
周倩想去海南，确是事实。周倩从县城回到市里，她就感到身体一点都不舒服，这是以前没发生过的现象。她怀疑是王荣臣干的好事，做的孽。想想，这不可能，特别是不可能来得这么快，而且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是危险期，作为女人，自己的身体，她特别清楚。但病症又像过来的女同胞所说的那事没什么两样，不得不让她担心。又不好意思问她们，起初是忍着，过了一段时间，越痛越厉害，很快就倒下了。
何翠莲因为伤心就提前退休了，本来工资就少，而且在人事局上班时她又没有一官半职，没什么外快，退休后工资还比以前少，经济上没多大积蓄。她从法院领一纸判决书后，周院长就从她的生活中消失掉了。周倩判给她后，丈夫横心没和女儿联系过。
他们离婚后，家弄得乌烟瘴气，她的心特别乱。她很后悔，很伤心，常常对着黑暗流泪。她一直没在家里吃饭，就在餐馆里狠心地吃，没几个月就把所有的积蓄吃光了。她能不伤心吗？周倩判给她，但周倩却没来过家，电话也没打过。不管怎么说，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能不想吗？不疼吗？可女儿哪儿到？周倩从她的父母离婚上，得到父亲送给她一笔钱，这笔钱她没有好好用，她的心情如母亲一样，她伤心，她流泪，于是钱很快就用完了，但她不心疼，反而开心，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周倩听一个土医生说，用阿托品镇痛一段时间就会好。她吃了不少阿托品，就是没效果，只要药效过后，就痛得她全身渗出细密的汗。她手头拮据，想向银行告贷，作为游民，没门。向朋友借，谁敢。在左无亲右无戚的情况下，真是走投无路。她对自己生存没抱什么希望。就在即将走到人生尽头的时候，她想到小欢，小欢此刻成了她最最亲的人。她很内疚，她曾伤害小欢，害得不浅。而她的此行，谁料到是去和小欢告别？而她根本就没想到，她此去就是要躺在医院，永远站不起来了。那天，她去手套厂找小欢，晚上突然病得厉害，痛得挥身大汗，一会儿就不醒人事。毕竟她是小欢的表姐，小欢不记前仇，小欢叫工友一起把周倩送进医院。医院见周倩病得不成人样，要她们交两千元押金。在医院输液，找针，周倩第二天早上终于从阴府走过来，醒了。周倩微弱地说：“小欢，你太好。今后不管我是死是活做牛做马都不会忘你。”
“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好好休息，配合医生，很快就会好的。”
周倩这个时候才想到很想念父母。以前对他们的恨，在垂死之前却化作思念的情怀。她紧紧地握着小欢的手，怀疑地问小欢，是真的吗？我太想爸爸妈妈了。小欢说，你放心，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吃一段时间药就好了。要好好休息，我去给他们打电话。
周院长去北京开会没有回来。她的母亲听说周倩病倒住院了，就哭了起来。她叫小欢招呼好周倩，她马上就来。何翠莲赶到医院，抱着女儿就是哭，她说她害了周倩。周倩好久没和母亲这样亲热了，也是哭，她说：“妈，你没什么对不起我，是女儿对不起你。”直到护士走来说病人需要安静，她才靠在窗边的凳子上唏嘘着。
李金钱到厂里才知道小欢她们几个送周倩去医院。李金钱听到周倩又回到县里，心情的波涛就开始澎湃着，爱情的火苗又熊熊地燃了起来。周倩回来，无疑是上帝给他得到周倩的爱的机会。人嘛，要得到别人的同情，特别是要得到自己的爱情，在某种程度上就不得不失去自己的一些利益，该奉献的还得奉献，该牺牲时候还得牺牲。这方面，他是老手，有成功的经验，比如说小欢，如果没有表面上的忏悔，没有弥补她两千元，没送她进高级病房，没破例让她监工，就不会赢得她的好感。他听到消息后，恨不得变成一只鸟即刻飞进医院，守在她身边。
周倩冷冷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李金钱问她，她也不答。
“周倩，医生说你得什么病？”
“你还有脸来见我？我以为你的脸被狗吃尽了，我生病关你什么鸡巴事，你给我滚！！”
他问小欢。小欢说，医生没有说。
李金钱，我请你快滚出去！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周倩怒骂道。李金钱装记不得，摇着头说，不得记。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永远也不想见你。李金钱不敢跟周倩搭话，自主跟医生说，把周倩转到贵族病房。周倩死活也不肯进贵族病房，一口咬定就在原来的病房。
尽管李金钱如何关切，周倩的目光就是冷冷的，话也不跟李金钱说一句。小欢和她的母亲都怨周倩过分了，责怪她说：“你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人家还看在认识的面上，这样帮你……”
“别再闹好不好，我早就听腻了。”
李金钱见周倩的母亲和小欢在劝，心里暗自高兴，也就产生了点希望。起初，周倩不但把李金钱送来的东西统统丢在垃圾桶里，还大哭李金钱。把李金钱弄得很尴尬，不知哪里得罪了周倩。渐渐地，李金钱送来的东西，周倩虽然嘴里还是骂，但李金钱转身后，她还是把东西吃下。小欢告诉李金钱，李金钱显得很高兴，送东西不断殷勤。
周倩当着李金钱的面，吃下他送来的东西。她已经不再骂李金钱。王荣臣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周倩住院的消息，他准备去医院看周倩。王荣臣之所以迟迟才知道周倩住院，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发工资，而且他已经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输光在麻将桌上，连生活都困难起来。为了生活，他不得不请几天假回老家，背包谷面来啃着救命。他回来的第二天，已经发工资。刚回来，就听见隔壁爱管闲事的卢大妈说周倩已经住院了（卢大妈不知道周倩叫周倩，只知道和他出丑事的那个姑娘）。王荣臣想做李金钱的手脚，想委以认识的关系出面，然后伺机而行。他吃过午饭，买了一大兜东西往医院赶，路上遇见周倩的主治医生，医生和王荣臣玩得好，问他去哪里。王荣臣说去看周倩，他问医生周倩得了什么病。医生说是癌症，后期，没几天活了。
王荣臣没去看周倩，抄着小路回宿舍，一个人就把给周倩的东西消灭掉。周倩啊，不是我没良心，而是怪你命短！他听说李金钱还在围着周倩的屁股团团转，只差没给周倩抬屎倒尿擦屁股。李金钱啊，我日你八辈祖宗，蠢死了，连个猪八戒都不如。李金钱没知道周倩患绝症的时候，仍是给她送东西，周倩没有骂他，他心里很是高兴。李金钱知道周倩患绝症，是因为那天医生和王荣臣说话，被在身旁的二小老师张秀芳听到。张秀芳和李金钱是亲戚的亲戚的亲戚关系，她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李金钱。
李金钱很伤心，他心疼他的钱。为了不知道已经患绝症的女人的爱情，他已经付出不少。而他付出的，永远也换不来一点代价。李金钱跟何翠莲说，他厂里有些急事，这几天可能来不了。何翠莲说些感激话，李金钱故作男子汉大丈夫风度说，没什么，小意思，应该应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他喊小欢走，小欢白他说：“你走吧，我的表姐病得这样，要照顾她。你的钱我已经还完了，也没什么挂的了，以后也不要来打扰了。”
“小欢，你说错了。我们早已经不是借钱还钱的关系。你知道不？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未婚妻了，跟我走吧。”
“这是你自我感觉，一厢情愿的事，与我没什么关系。爱情，是双方意愿的事，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且我早已经有了我所爱的人，现在你该去找你要爱的人。”
李金钱没再来医院，留下周倩的母亲和小欢守着。王荣臣对李金钱的遭遇很高兴。
周倩的病越来越重，人越来越瘦，一棵干柴似的，有时一天还昏迷几次。医生最终跟何翠莲说，周倩患的是癌症，后期了无法医治了，要她们准备后事。
周倩醒后，念着雷如文的名字。也许，周倩就是留着一口气等着雷如文的。
8
雷如文进医院，周倩还没有醒过来。小欢看见雷如文，很高兴，但雷如文的态度却是冷冷的，仿佛他们就没认识过的一样。雷如文端详着小欢的小腹部，小欢的肚子确实鼓起来了。小欢见雷如文紧紧盯着她的肚子，脸都红了。雷如文的头晕了，他没想到小欢会这样背负他。
雷如文坐在床沿。默不作声。
“青哥，你来得及时，我的表姐快不得了，一天念你几次。刚才医生还叫我们准备后事呢。”
何翠莲出去还没有回来。
“小欢，出去我问你一下。”
小欢跟着雷如文到医院门口的大榕树下。
“我想问你一件事，不过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什么事，你说嘛。”
“你要回乡下，还是留在县城？”
“我不回乡下留在县城做什么？我不知道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自己问自己。”
“是什么就直说了，我哪里得罪了你，不要转弯拐角！”
小欢生气了。雷如文不管小欢生气，他翻着眼，却又不看小欢，追问道：“简单地说，就是你在李金钱手套厂的事。”这时，小欢伤心地流泪了，一肚子的苦水在心里翻腾着，就象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也止不住。她委屈到今天，折磨到今天，到头换来的是情人的冷眼，她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她所能做的是，要把所有的苦水，所有的怨气，统统倒出来，洒在雷如文的身上。她不管什么后果，也不知道什么叫后果。人走到极点，被逼到极点，就会激发毕生的勇毅。她说：“我在李金钱的厂做工卖劳力都有错？我在李金钱的厂苦挣苦扒几年到底为谁？你自己扪心自问。既然你反了。就直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又不是从小就订的亲。只要你说一声说是，我马上走，从此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我三年来的苦挣，算我白做，算我没命，瞎了眼，喂了狗……”
……
“你别生这么大的气，事情可以慢慢商量。”
“是你逼我生气，是你叫我生气，我能不生气吗？三年来，我默默地做，为的是谁？一年几百元的工钱，为的是我自己？难道为的是等流泪的今天？”
小欢越哭越伤心。
“你先听我解释，我是听别人说你在手套厂和李金钱的风流事……”
“难道你一点脑筋都没有？尽听别人说。你还当做么老师？写什么鸡巴文章？人家叫你吃屎你吃不吃？叫你跳岩你跳不跳？”
“但是，人家说得有板有眼，有底有实。”
“有什么板眼，什么底实？你说给我听。”
“就是你怀孕的事。”
“我叫你少喝点酒，你就是不听。这事还不是你那天喝酒醉干出的好事。那天我说，这几天我身体很危险，不能做这事，过几天随你做。你说你不能等，危险也做，如果有孩子你也要。你还有脸来怪东怪西。”
“真的吗？”
“意思你说这是假的？如果不是你的种，我早就嫁人了。想不到你会是这种人，当时不该给你做了。”
“一切都是误会，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雷如文和小欢走进病房，周倩仍然没有醒过来。她的呼吸极度轻策，她的心跳也极度微弱，吊在架上的盐水慢慢地滴着。周倩只有躯体留在人世间，灵魂早已经度到天堂边，等待着紧锁的大门敞开。
雷如文和小欢进病房，周倩仍没醒过来。雷如